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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是在悼念皮皮虾?()
暑雨祁寒是烈酒,很快,愁生和空青便醉倒了。
饱餐后的熊猫将他俩抱在怀里,坐在火堆边,昏昏欲睡。
有痕和松音你一口,我一口,将那坛酒喝了个底朝天,这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回走。
“你们住在雪妖熊的洞里?”松音冲有痕竖起了拇指,“既干净又温暖,还不必用内力取暖,简直不要太聪明!”
“熊猫牌暖宝宝,三界第一!”有痕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抱住熊猫,头在它身上蹭了蹭。
她的脸埋进熊猫雪白的长毛,话语里带着娇憨,松音心中一动,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她了。
恰好一阵狂风夹杂着雪花吹来,冰寒彻骨。松音索性拉起有痕的手,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一行人回到熊猫洞穴中,都觉困顿不已,挤挤挨挨,靠在熊猫身上睡了下来。
山洞里氤氲着浓郁的酒香,人被熏得醉醺醺,愈发睁不开眼,沉沉睡去。
黑暗中,歪倒在愁生一侧的松音,眼帘微微一动,侧耳倾听,在众人的呼吸中迅速辨识属于有痕的气息。
意外的是,有痕似乎并没有熟睡。
松音的眼帘又合上,耐心等待。
这么久没见,她的身子到底恢复得如何,这是他迫切想要了解的情况,唯有等她入睡之后,他才好替她把脉,并仔细替她做个检查。
谁知道过了一小会儿,有痕居然悄悄爬了起来。
她点了熊猫的睡穴,蹑手蹑脚从它怀里起身,滑到地上,慢慢走出了洞穴。
松音轻轻蹙了下眉,一动不动,却暗中打开了六识,追随着她离开的方向。
有痕扯下眼罩,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雪河边,一个人默默站在那里,吹着雪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尾随她而来的松音远远躲在一棵树后,静静地看着她,眸色忽明忽暗。
站了一阵,有痕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起初她只是随意吹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似要宣泄心底压抑的情绪。
后来,她吹出的旋律渐渐成了调,旋律略带忧伤,在这雪夜里,更显得有几分凄凉。
松音尤为震惊,从来不知道,她在音律方面都如此出彩,难怪东岳教的暮鸠说她琴艺过人。
不知何时,雪里爬上来不少皮皮虾,它们窸窸窣窣地靠近有痕,似被她的音律感染,一个个在她身边挥舞着钳子,有的甚至跟着音律摇晃起来。
皮皮虾?
松音眸子一深。
她趁夜独自前来,是在悼念皮皮虾?
松音心中怅然若失,刚想迈出去的腿,又默默收了回来。
有痕吹奏完,从储物空间里拿出那个小小的窝,又拿出自己亲手为阿殇缝制的几套衣衫,整整齐齐放在雪河边,手心一翻,一道红光闪过,窝和衣衫同时着了火。
有痕垂首凝着火光,星眸半敛,遮挡住眸底的情绪,语音清幽,“阿殇,今天是你的生辰,衣衫我缝好了,有些丑,你不要嫌弃”
她说到这里,话断了,沉默片刻,方又说到,“萝卜,你要乖乖的,和皮皮虾一起等着我。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找你们”
第455章 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火光渐灭,有痕取下腰间双剑,兀自舞起剑来。
她真的已经有了几分薄醉,故而脚下的步伐走得有些凌乱,剑招也显得不是那么规范。
但此时的她,醉眼朦胧,手中双剑却舞出了另一番滋味。
每每眼看就要倒地,短剑变幻为长剑,在雪地上一挑,双足一点,她的腰身便又直立起来,轻盈一扭,换个方向,再次出剑。
别看她醉着,剑气依然凌冽。
怕被剑气所伤,那些个皮皮虾纷纷跳回了水中。
有痕时不时在地上挑起一簇冰块,身形追着冰块飞去的方向而去,剑花一挽,将那冰块削散,她则与冰花一起,在半空中飞舞,说不出的好看。
松音看得兴起,忍不住想为她拍手叫好。
岂料,有痕身形一转,就到了他面前,长剑指着他的前胸,低喝一声,“何人在此?”
“是我。”松音大大方方应了一声,身子微微一移,从树后走了出来,笑颜盈盈地看着有痕。
“松音?”有痕的眸子眯了眯,“怎么是你?”
虽说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她手中长剑已经垂了下来。
“睡不着,起来走走,没想到你会在此处舞剑。”松音上前一步,将有痕被雪风吹乱的碎发撩到她耳后,声音低沉,却说不出的好听,“不如,我与你过几招?”
似是无意,他的手指触碰到有痕的耳朵,有痕身子一颤,灵台猛地清醒,向后退了半步,点头说到,“如此,甚好!”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酣畅淋漓,一个时辰之后,酒劲上来,齐齐倒在了雪地上。
有痕抬头看着弥漫着瘴气的天空,虽然有些雾蒙蒙的,却依稀可以透过瘴气辨别出北落师门星。
“你在看什么?”松音偏头过来,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颈项间。
熟悉的雪莲花香袭来,有痕打了个激灵,她缩了缩脖子,眸光依旧望着天空,眼神迷离,“我在看北落师门。”
“北落师门,孤独而耀眼,闪烁在西南的低空。”松音也望了过去,“无尽苍穹中,它是特别的一颗星辰。”
或许是被松音这番文艺的说辞所感染,有痕顺口说了一句,“天做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松音随即应到,“地当宣纸海为墨,无人能书。”
有痕一滞,偏过头来看着他,忽的就笑了。
她的星眸亮晶晶的,比天上任何一颗星子都要闪亮。
松音凝着她,眸光温软,声音也蕴着说不出的魅惑,“有痕,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哦?像谁?”有痕微阖双眼,避开他的视线。
“我的小厮,阿木。”松音轻声说到,“去年冬天,我前往沧澜国京城,在风月楼小住了一阵,遇到阿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可最后,他不告而别,只留给我一个替代品。”
“是么?”有痕没有睁眼。
“阿木走后,我才意识到,我苦苦追寻的有缘人,就这么错过了。我大病一场,觉得尘世间一切都是虚幻。”松音的话里蕴着些许伤感和后悔,“我很想他,真的很想他”
有痕的声音淡淡的,“他一定也想你。”
第456章 故人已逝,爱已荒凉()
“你可有心悦之人?”松音的声音说不出的魅惑,他直直地凝着有痕,迫人的眸光像是两团簇簇燃烧的火苗,灼得有痕想不睁眼也难。
有痕暗暗吸了口气,轻轻睁开眼,眸色寡淡,语音平静,“爱过。”
松音没想到她会承认的如此爽快,更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眸光不由微微一顿,“爱过?”
有痕头偏了一下,视线投向夜空,眸子无波,语速明明不紧不慢,声音却有些幽幽的,“故人已逝,爱已荒凉。”
松音只觉得呼进肺里的空气一下冷了,比此前冷了十倍百倍都不止。
那感觉,就好像五脏六腑全都冷了,不但冷,还冷得锥心裂肺,就像吸进体内的不是冷空气,而是冰锥子,这锥子在体内到处乱飞,到处乱刺,搅得他难受胸闷。
脑子里突然就跳出了流沙鬼蜮中,阿殇临死前吻向有痕的那一幕。
不想去回忆,可那画面不受控地跳出来,有痕与阿殇的唇冰冷、绝望地贴在一起,两个人同时泪流满面。
阿殇生前最后一句呢喃,“有痕,我爱你”,此刻也像是魔音,在他脑子里不断回响。
松音身子一颤,就像有根又细又长的冰锥直直地穿透了他的心脏,随即,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的心,一把冰刀,一刀一刀地剜心。
那种疼,难以描述。
无边无尽的悔恨、痛苦、自责,夹杂着爱而不得的辛酸,慢慢侵染过他的每一个细胞。
不过一瞬,抛开一切赶赴她身边的欢欣雀跃,别后重逢的那丁点儿欢愉期盼,全都消失殆尽。
松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凉凉,“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的。放下过往,也算是一种解脱。”
这话如此苍白,说的他自己都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解脱?”有痕眸光一闪,浅淡一笑,“我早已不知生的意义,解脱与否,并不重要。”
松音心中又是一阵刺痛,牵牵唇角,笑意变得有些僵硬,“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坚持活着?”
“活着,不一定是为了爱。”有痕倒也直白,“我能坚持活到今日,不过是为了找出杀害我爹娘的凶手,并手刃仇家。”
“那你找到了吗?”松音挑眉看着她,“或许,我可以帮你。”
“这件事情,我不想任何人插手,我要亲自为爹娘报仇。”有痕只是淡淡摇头,“如同你必须找到松氏的子弟一样,这是我的责任。”
沉默片刻,松音再次开了口,声音异常低沉,“很多人都这样,将仇恨当做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但你没有怨天怨地,更没有因为仇恨而扭曲自己,这很难得。不过,仇恨绝不是生的意义,人活着,除了复仇还有很多东西,你完全可以活得更精彩。放不下仇恨,其实是在惩罚自己。想想你身边,想想你的朋友,他们带给你的温暖,难道不比仇恨更值得你留恋吗?”
“都说松音公子能言善道,今日方知,果真如此。”有痕轻笑一声,侧脸看向他,“我很好奇,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寻找你的有缘人吗?”
第457章 一心憧憬,小女子小生活()
松音也侧脸看向有痕,表情有些凝重,“我想,我活着是为了责任。”
有痕又是一笑,不再看他,只是望着夜空,“天下之大,责任一词最过缥缈。到底什么是一个人的责任,边界又在哪里?是不是为了所谓的责任,就该放弃自己原本真正想要的东西?”
松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接着又说到,“为人子女,替爹娘报仇,这又算不算责任?”
松音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忽又想起自己在方诸山发现的那个秘密。
那一日,他在树上查看,无意间竟在那两株古柏和龙爪槐紧紧相连之处,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凸起。
他用灵力一查看,发现,树干之中,竟然封存着物什。
而且,这物什是两个人合力灵力封存的,其中一部分灵力,显然属于他,而另一半,和有痕的灵力非常像。
后来,他结了结界,暗中将那物什取出,却是两块许愿牌。
他自然认得自己的字,当初在风月楼也见过有痕写字,所以,只一眼,他便认出,许愿牌是自己和有痕写的。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写的是“三界和平”,有痕写的只有一个字,“你”。
从发现许愿牌开始,他更加坚信,当年与自己在方诸山一吻定情的是有痕,这些年来,芸萱一直在欺骗他,欺骗天下人。
当年有痕是极爱他的吧,所以,许愿牌上才只有一个字。
那时的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所求所愿都只是他。
那时的她,爱他至深,一定一心憧憬,小女子小生活。
可他,偏偏将她忘了,还将芸萱当做了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