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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就是我所害怕的……若樵,我不要你爱我,我不要你难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如果是在他对自己身体依然存有希望的时候说,他会感到非常的高兴跟幸福,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好难过。
「我偏偏就爱你,谁说我会难过,医生刚刚告诉我……」钱若樵不舍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个又一个,温柔地吻去他始终挂在眼角的泪水,知道他有多么努力忍着不让它落下。
「他说:『如果我相信爱,那么就看得到爱,如果我相信你说的精灵,我就看得到精灵……所以,要是我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那么也许奇迹就可以看到。』兰,我想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因此我相信我可以看到奇迹,你会陪我一辈子的是不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你跟我一辈子在一起?」
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还记得吧,永远永远、一直一直在一起。
蔺祎兰看着他,先摇摇头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相信,但是……」
「没有但是好吗?」
「可……」
「也没有可是。」
他摸摸他的脸庞,想了一下,稍微挪开氧气罩,然后吻上那苍白的唇。
「祎兰,我一样也会害怕,看着我的手,其实跟你说每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抖,我的手也是,你看,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但是我知道光害怕解决不了一切,除了相信我们自己之外,我还想相信一个人。」
「谁?」
「在天上的那一个,或者我应该说是神。」他慢慢地将病床抬高,让他可以看见他从家里带来的那一大块拼图,果然,当他看见他的杰作时,他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
「看着那一张图,不晓得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当我们遇到了困境,上天一定会为我们开另一扇。」图片上医生跟祎兰两人身边微微的光彩,就像是一个小小的预告。
蔺祎兰眨眨眼,然后他也想起了偶尔会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声音:「你也一样吗?一样有个声音会跟你说话?」
钱若樵睁大双眼,这时候他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是的,有一个让我觉得很熟悉的声音,他说的话曾经让我觉得也许是个梦。」那是他在祎兰昏迷的时候,他在外头哭泣时,耳中听到的。
「为什么?」
「因为他说的话,跟医生好象,那让我觉得是不是因为听多了医生的话,所以作梦也跟着梦见。」
「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你爱他,你相信这世界上爱可以永远,那么你就该相信爱不但可以永远,还可以无畏地面对一切。』……」
那仿佛在跟他说,因为爱所以更坚强,因为更加的坚强,所以没有任何事他们办不到一样。
「可以无畏的面对一切……」
「是的。所以,只要你不害怕,我就不害怕,祎兰……」
「嗯?」
「我想牵着你的手一起慢慢变老,好吗?」
蔺祎兰张开双唇,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期昐着这句话有多久多久的时间,从来不敢奢望可以从他的口中听到,现在来得突然,令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当你这是同意的表情。」他微笑着,在他的双唇上再度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誓约之吻。
他不想哭泣,因为以前钱若樵总爱说哭泣的男孩子最丢脸,不是他没办法控制,泪流不止。
「你这样要我怎么舍得离开?」
钱若樵将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地牵着他,「那就不要离开,让我们一起,一起慢慢变老……」
病房外的医生微笑,当然他没忽略掉他眼前那张瞪着他的脸。
「我相信你会这么对他说,一定有你的原因,我不觉得你会随随便便的给人希望,否则给了一个人希望,却又夺走它,那是一件很残酷的事。」钱嗣凌很严肃地对他说,医生说的那么自信,就连他也忍不住想相信真的会有奇迹。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
「你啊!算是坏了我的好事。」
「什么意思?」
「我并不是随便给人希望的人。这几天我一直用这种方式去鼓励两人,让他们的心志一天比一天坚强,为的就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当你向魏医生调病历时,你只问了她目前祎兰的状况如何,得到了答案,却忘记来问我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幸好这一次祎兰又坚强地再次睁开双眼,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说不定你会让你弟弟恨你一辈子。」
听到医生口中的言外之意,钱嗣凌睁大了一双眼,双手忍不住扯住医生的袖子,几乎就要大声叫出来。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就准备要帮小兰动手术了吗?因为你已经找到了可以救小兰的办法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急?要是这次小兰没有醒来,我不就惨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
医生赶紧捣住他的嘴,拖着他到诊疗室将抽屉里的机密文件打开给他看。
「这个孩子是在十二年前出生的孩子,是祎兰在十一年前多出来的一个希望,跟祎兰有着同样的血型,在基因配对方面也相当的合,原本他根本不在器官移植的考虑人选中,毕竟他太年轻又健康,捐出器官的机会太渺茫,没想到一个礼拜前这孩子在放学途中车祸,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清醒,根据当地的医生判断已经脑死,他的父母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把维生系统移开。」
「所以呢?」
医生露出欣慰的笑容,一个孩子的死亡他并没有觉得快乐,但是如果一个必然的死亡却可以带来另一个新生,那将会是上天最大的恩惠。
「所以这就是我这几天在忙的事,我已经打了无数通电话到美国,他们终于在刚刚回电,决定在明天撤掉那孩子的维生系统,并且将器官捐赠给祎兰,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要钱吗?多少钱我们都给!」
医生打了他一个大脑袋瓜。
「你以为每个人都那么贪吗?他们夫妻俩不缺钱,他们在看过我传给他们祎兰的相片跟经历之后,希望祎兰如果可以成功移植器官,将来是不是可以当他们夫妻俩的干儿子。」
那夫妻俩在电话的那一边流着无声的眼泪,即将死去的那个孩子,是他们结婚多年之后才生下来的宝贝,没想到一个骑士的闯红灯,却带走了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挚爱,所以如果可以,即使是隔着遥远的大海,他们依然希望可以有个孩子,对他们说……
爸爸、妈妈,我永远爱你……
他们要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后来
「我有时候很讨厌住在公寓。」
魏采研坐在沙发里,嘴里咬着鱿鱼丝,恨恨的盯着前方。
「为什么?」李少芬将泡好的茶放到桌上,帮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一下桌上就摆满了一杯、两杯、……共七杯的茶。
「因为每次只要一有人装潢,那声音实在是受不了,你想想独栋的房子最多两个邻居,但是公寓的邻居可多了,一年来一次装潢,可能每个月都有一次的噪音污染。」
刚说完,用电钻钻墙的声音马上刺到让每一个人都听不到对方说话。
「对不起。」
「没关系啦!倒是你,刚从医院复原回来,怎么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这种环境对身体可不好。」魏采研伸手就想摸摸蔺祎兰的脸,马上被她的老邻居钱若樵给拍掉,还顺手把自己的宝贝给抓到怀里顾好。
「你干嘛小气成这样!」
「妳可以自己去找个男人摸。」钱若樵冷冷的说,他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宝贝,说什么都不让人碰。
「医生!你看这个家伙,管管他!」眼睛一转,想到这里最大的长辈,赶紧找救援。
可是向来温和的医生怎么可能插手,只是微微一笑,像是再看着他孩子玩闹一样的表情。
钱嗣凌翻翻白眼,他早就已经习惯自从手术后,自家老弟占有欲越来越强的可怕行为,幸好祎兰相当的有主见,否则都不晓得有谁可以压制这个突然变得跟孩子一样的大男人,可惜这个女人还没有这点认知。
蔺祎兰轻轻地笑,在钱若樵脸上吻了一下,伸手将他的手紧紧相扣。
前方,原本两户公寓将墙面给打掉变成一户,现在正装饰着被打掉的地方,工人的身后,原本是若樵的客厅,客厅墙上挂着好大的一幅拼图。
也许会有人说这么大的一张拼图,跟家里高雅的装饰一点都不合,但是看着拼图里的每一张笑脸,他真的觉得就算再怎么高雅的装磺,都没有那一张相片来得美丽。
最后的一块拼图,是他在移植手术之后拼上的,所以最后的一块拼图上,有着他们欣喜的泪水。
医生曾经说:如果相信爱,那么就看得到爱;如果相信这世上有精灵,终有一天也许就可以看到精灵……所以,要是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那么奇迹就有可能实现。
对他来说,他不但看到了奇迹,还一次在他身上发生了两个。
一个就是手术的成功,他那时候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支撑那么久的手术,可是他在手术昏迷时,却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小小的精灵飞舞,一直引着他、鼓励着他往前走不可停下。
因此当他醒来,所有的人都告诉他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那衰弱的身体,竟然在漫长的手术过程中,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数值,就像是散步在草原中一样,缓慢却不曾间断。
那个精灵,他知道是当初告诉他挂图正确位置的那一个,但是后来即使回到家里,却再也没看见,所以他只能在心里说一声谢谢,并且期望他可以在某一个地方活得很好。
至于第一个奇迹,是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的。有那么一天,自己深爱的人也可以深爱着自己……
「累了吗?」钱若樵担心地看着他发呆的眼神,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之后的恢复非常重要,还是要定期到医院检查,并且服用抗排斥药物,可是只要祎兰可以活着,他可以陪他做完这些,他活着,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蔺祎兰摇摇头,看着他的奇迹,笑了。
「我爱你。」
钱若樵扬起眉,握紧手中的手。
「我也爱你。」
就像你爱我一样的爱你……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