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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医生看着蔺祎兰,很认真的问了他这么一句。
蔺祎兰想起这十几天来的日子,和钱若樵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很肯定的点点头:「我很快乐。医生,这些日子以来我很快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愿意答应我任性的要求,我想我不会有机会在最后的日子里得到这么多的快乐,那已经是超乎了我的期待。」
「你快乐就好,那……你满足了吗?」
满足跟快乐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所以听到这个问题,蔺祎兰也只能看着医生苦笑。
「我不满足,医生,你想是不是我太贪心?我曾经以为如果可以让若樵不再讨厌我,那我就可以满足,但是当我发现他不再讨厌我时,我又奢望他可以对我很好,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就是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天比一天还要贪婪?
「但是你依然无法满足是不是?」医生很了解他心里的想法。
蔺祎兰点点头,「现在的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不是多一天或是多一年,而是一辈子……」不自觉地,最后三个字放大了许多,他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诊疗室里回荡。
当说出欲望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些愧疚和失落。
「抱歉……医生,我很贪得无厌是不是?」明明知道自己的愿望有多么的奢侈,明明了解今天他得到的一切早已经是超出自己可以拥有,但是……
「这不是贪得无厌,这世界上有谁会希望自己不幸福,有谁不是希望可以得到幸福?只不过你的愿望对一般人来说,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上,对你来说却是如此遥远。」
蔺祎兰伸出手,张开手掌心试图去抓住什么,但是包裹在掌心内的却是空空的一片,他垂下眼睫。
「我该怎么办?医生,我可以任性的跟他说我爱他,然后假装忘记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吗?」
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魔法咒语,在你还没有说出之前,都可以假装彼此还只是朋友、兄弟,但是一旦说出了,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他想改变自己的现况,却不想改变钱若礁的现况,并非他自信一定可以让他也爱上自己,而是他赌不起那一份万一,万一要是他说了,若樵也愿意爱他,同他一样深爱着他时,等到他离开的那一天,若樵要怎么办?
杨千驹的离开是一种背叛。
而自己离开的方式尽管不是自己可以决定,但是那何尝不是另一种的背叛?
一次的背叛已经让若樵伤痕累累,到如今依然不相信永远,那再一次的背叛会换来什么,他不敢想象。
他希望他可以快乐,他希望当自己闭上眼睛的那一天,脑海中可以浮现当若樵年纪越来越大,和爱人住在一个温馨的家里,也许会领养几个孩子,一起欢笑相处的模样。
只是他不想知道他身边那人的脸,即使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后,若樵也可以幸福,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去想象让若樵幸福的那一个人,如果不是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忘记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的状况很好不是吗?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点的希望,你想想,跟若樵在一起之后,是不是发病的时间少了很多,是不是每一天都觉得不是那么疲累?」
「那是因为我很快乐,快乐的忘记那些痛苦吧!」
「不只是忘记而已,你知道吗?人的心理可以影响生理,有一种治疗癌症的方式,就是告诉自己可以抵抗病魔,想象自己从身体内部将肿瘤给去掉,或是想象它是身体的一部份,它不会危害自己,很特别的是,意志力越是坚强,越是坚信这一切的人,他们就可以熬过一年又一年的岁月,我们不是常常可以听到有人在医生宣判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时,他却活到了十几年后依然可以爬山、旅游。」
「所以你觉得我也可以?」
医生的答案,是将刚刚传到计算机中的数值打开档案给他看,在这一个礼拜里,他所有的身体数值都比以往还要接近正常一些,如果可以更进步一点,也许……也许他可以再经历一次手术,帮自己再拖延一点点时间。
「你可以不是吗?或者说你已经办到了。」
蔺祎兰看着那些他早已经熟悉的每一项数值,他很清楚一这些数值在一般人的身上,可说是奇差无比,但是放到自己身上时,却代表着轻微好转。然而事实上,他的病就只能努力维持在这些数值之间,没有痊愈的可能,除非他能得到健康的心肺。
「这些数值并不代表什么,你知道的,医生。」他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底下忽快怱慢的心跳,有时候激烈地连颈动脉都可以看到跳动,有时候却微弱的必须趴在他的胸口仔细听才能听见。
「但是我会继续努力……因为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我好想有一天,自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若憔哥哥说一声我爱你。」
医生张手,将他揽进怀中轻轻拥抱,手底下感觉到那一颗心努力的跳动与坚持。
「我相信你会办到。」只要你一直爱着钱若樵,只要钱若樵可以爱你,一直爱你,你就有机会实现。
少了翅膀的天使,在这天地之间最惹人怜爱,因为他们为爱勇于付出、勇于牺牲,所以上帝给了他们另一扇窗,只要有人同样的牺牲与付出,那么就有机会得到一个小小的愿望。
玻鹚郏醋庞底泡t兰的手,手心里抓住一根纯白的羽毛,在透着阳光的窗口下,显得格外的圣洁。
「我觉得是在这里!」
钱若樵将一块绿色的拼图压在角落的一大片绿色之中,现在他们正在努力着那一片苍绿的花东山林背景,照片的颜色很美很翠绿,做出来的拼图自然也同样很美很翠绿,但是当它们放大到一万片的拼图上时,变成了一件非常艰难的作业,几乎是必须将那上千的绿色拼图片,一片又一片不断的选择、压上试试。
「可是这里也很合耶!」蔺祎兰取过他手中的拼图片,往下方的一块凹洞一压,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拼了上去。
于是,两个人瞪着那一块拼图,一起皱起眉头,同时露出深思的表情,由于两人的表情实在是太像,让拿着晚餐进来的小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今天他们和楼下的邻居魏采研打算来个小聚餐,事实上据钱若樵宣称,这个女人打从他刚搬进来的时候就玩这一套,一个月至少都会一次,自己弄了一大堆的食物来按他家的门铃,然后要他陪她一起吃饭。
让他一开始以为遇到了一个没有男人陪伴而饥渴的女子,只能很抱歉的跟她说他是个同性恋,请不要打扰,结果让魏采研在门口楞了一下之后,开始非常不淑女的大笑,笑得他一脸莫名其妙。
一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真的纯粹是在拜访邻居,她觉得一个人独居的人,在家里吃晚餐是一件很寂寞的事,因此她都会在不同的日子里,准备各式各样的食物,去打扰这一栋公寓里的单身男女。
说起来算是一个相当疯狂的行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要是遇到了恶人的话该怎么办,结果她说放心,在她去拜访邻居的时候,都会先跟楼下的管理室报备,要是在约定的时间里,她没有出来跟监视器问好的话,那就是有什么问题,况且这一栋公寓可不是任何闲杂人等都住得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没多少人有那胆子去坏了自己的前途。
看着狂笑的小李,两人一起瞪了他一眼,钱若樵将那一片拼图往两个地方都试一试,实在不晓得要放哪里好,要是放错了这一块,也许接下来会因为这一块而一大片全部错误。
「你不是有认识精灵吗?这时候也许你可以问问他们那一个才是正确的位置。」他半开玩笑的说,这几天来他常常被蔺祎兰灌输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思想,不管他相不相信,现在他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吐出这一种「梦幻」的话语而不皱眉了。
蔺祎兰眨眨眼,他听得出来钱若樵言语中玩笑的部分占大多数,但是有一小小部分,却像是希望他真的这么做,让他可以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
也许……他真的慢慢在试着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再当自己是个发烧的病人而已。
他微笑,转头向阳台上围着一盘兰花打绕的小精灵招招手,小小的人儿马上开心地飞过来,问他需要帮什么忙?
他又笑了,从小他认识的小小精灵就喜欢忙东忙西,很多时候没事情做,都恨不得他多命令他们帮忙一样。
「哪一个才是最适合这个拼图的地方?」
他真的问了,小精灵也很认真的飞过去,将小小的身子趴在合起两块拼图版上观察。钱若樵看着很认真对着空气说话的蔺祎兰,视线不晓得该摆在他的脸上,还是该放在那一块拼图上。
刚刚他的确是玩笑的部分占大多数,但是他也同样真的想知道蔺祎兰会怎么做,他相信的不是世界上真的有精灵这一种神话中的生物,他想相信的是蔺祎兰的每一句话,因为他知道他不会说谎,那么事实就只剩下两种,一种就是蔺祎兰也许长期服用药物的状况之下,精神上容易有幻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精灵之类的东西。
比起蔺祎兰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他宁愿相信答案会是后者。
「我相信喔!」
两个人身边突然蹲下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今天强制要求聚餐的魏采研,照她的说法,虽然蔺祎兰跟钱若樵两人认识,但是毕竟不是住在同一户,所以她自然还是将钱若樵视为单身,当然还是必须要有聚餐,只不过隔壁的邻居可以一起参加。
「我说真的,我相信有精灵。」
「是吗?那妳看到了吗?」
她摇摇头,没多久又立刻点点头,「应该说,看不到,可是又好象看得到。」
「怎么说?」
「像现在,我就觉得有一个东西在拼图上动,可是只知道有,却看不到,这样你觉得该算哪一种?」她非常认真的说,她从小对外在的事物就比一般人敏感,以前还有人说她也许是八字太轻,会感觉到一些有的没有的事,但是只有她自己才了解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
「真的?」虽然她看不到,但是蔺祎兰已经觉得非常高兴了,她是他除了双亲以外,第一个遇到真正相信有精灵的人……医生其实应该算第一个,不过由于他总是下意识地把两人归纳为同一种人,所以倒是没有想太多。
「真的。」
这时候拼图上的精灵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放在那里的确是对的,蔺祎兰立刻高兴地捧着他在他脸上亲一下,在一边的魏采研则是一脸兴奋,很努力地伸手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摸摸看。
就是这样小小的几个动作,一边的钱岳樵突然玻鹧劬Γ酒鹄醋叩捷t兰身后,长手这么一捞,把蔺祎兰给捞进了自己怀里,让原本很靠近的两个人,一下子距离拉得老远。
魏采研的双手扑空,一双大眼看着空气眨了两下才转过头看着抱在一起坐在地板上的两个男人,被抱住的那一个眼睛睁得同样滚圆,不但一脸不知所措还非常害羞的涨红了脸,至于抱人的那一个,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敌人一样,一双锐利的眼睛不复斯文,狠狠瞪着她,如同宣告着她已经侵犯了他的领地。
「若樵?」
蔺祎兰轻轻呼唤,身后的男人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