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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寒你怎么了!你开门啊!”
“我没事…”白卓寒微微勾起唇角一丝染血的惨笑,“阿笙,我只是试探试探你而已。你看,放手是个很艰难的过程,要慢慢的,才能学会……”
唐笙吞下泪水,默默向后两步。
“那,我先走了。”她扶着小腹。将保温饭盒放在地上,“这是我好不容易做的蒸蛋,样子比以前好看很多。我尝了好多次,保证不难吃了。”
这大概是唐笙第一次将能拿出手的菜品送给白卓寒吧。却是放在厕所的地上……
“高斌,过来接我一下。一楼东侧洗手间。”
等到唐笙的脚步慢慢退了出去,白卓寒才颤抖着血淋淋的手,按出求助的电话。
“哦,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先生,您现在打算去哪?”
“我也……不知道。”白卓寒仰起头,从天窗望出去。那一小块天,蓝得就像奢侈品。
***
“所以唐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在挣扎防卫中,无意用剪刀挫伤了胡八的喉咙?”
在警署录笔录的时候,唐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回答这个问题了。
意外致人死亡的事的确在她心里埋下了很大的阴影,她却不得不一遍一遍回忆着那噩梦般的细节,当真是种煎熬。
“是的警官,那把剪刀本来就在仓库里。本来那个叫小宏的男孩在我的劝说下,已经准备把我放走了,可是胡八突然就返回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茹想要再给我个教训,于是多许了他一笔钱,让他对我下手。
反正当时,他一进来就露出凶相要扑上来。我是随手抓起了这把剪刀防卫的,没想到他一下子就——”
说到这里,唐笙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的。一旁陪着她过来的冯写意倒了杯水递过去,“阿笙别着急,慢慢说。”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可以把案件动机重新捋顺一下。
但是现在白天茹已经死了,没办法确认更多的细节了。”警官面有难色地说出了这句话,唐笙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什么!白天茹死了?”
“是啊,她在拘留所里用一块磨尖了的牙刷柄,把手腕割了。”
唐笙瞪大了眼睛,缓了缓神,然后颓然落回到冯写意的臂弯。
她以前听过一些有关白二叔家里的事。这白靖怀窝囊一辈子,白天翼更是个不成大器的废物。也就大女儿白天茹还能拎的清些事故。她从小就为了维护爸爸和弟弟而愈发尖酸刻薄,像个浑身战栗的刺猬似的。
要说她是坏人,也谈不上十恶不赦。而这次的事,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弄巧成拙吧。
听到她就这么死了,唐笙亦是唏嘘不已。
警官继续道:“先不说她了。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唐小姐您说您当时只是戳了胡八一下,你确定只是一下?”
唐笙茫然地看着警官,又看看冯写意。
“我当然确定。我当时吓得闭上了眼,就挥了一下。你们不是已经问过好几次了么,我真的能确定!”
“不好意思唐小姐,因为正当防卫的鉴定是很严格的,我们只能一遍遍确认细节。请理解。”警官解释道。
唐笙轻轻哦了一声:“我并不是说……坚持自己一点没有责任。那个人虽然很坏,但我真的没想要弄死他。
如果你们能联系到他的家属,我也愿意做出一定的赔偿……但是我的确不是故意的。”
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断送在自己手里,唐笙的心结真的很难化解。她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做些弥补。
“不不,唐小姐别误会。关于你的动机,我们是没有异议的。从另一位从犯赵志宏那里得知,胡八确实有伤害你的行为在前,这个毋庸置疑。只不过——”警官皱了皱眉,再次严肃地看着唐笙,“你再好好想想,真的只是刺了他一刀么?之后,就没有再用什么其他的钝器在伤口附近二次伤害过?”
“当然没有啊。”唐笙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挥了一剪刀,挑在他脖子上,血飚的就很吓人。他骂了我几句,然后捂着伤口就要出门,没走两步就倒下了。”
“当时的位置呢?”
唐笙想了想:“侧身翻过去好像,头朝大门,靠近门口的麻袋堆。我都吓傻了,缩在墙角一直等到人来救我,甚至都没有再去看过他。”
“是这样的,”警官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经法医验伤表明,胡八的致命伤在脖颈,但却不是单纯被利器所伤的。剪刀贴着颈动脉过去,只差0。3厘米。如果及时送医,他也可能是不用死的。但我们发现,他的割伤附近还有一块钝器伤,像是用什么东西再次戳按进去。这一次,几乎挑断了他的气管和颈动脉。按照死亡时间来看,是你已经获救后,他才身亡的。”
“对哦,我也记得当时高先生查看他们两人伤情的时候,说过还有气的。”唐笙也觉得有点奇怪——而后来救护车来了,医生却说胡八已经没救了。
想到这儿,唐笙还是有点懊丧,如果自己当时不崩溃,赶紧跑出去求救,也许还能救活他吧。
“所以我们怀疑,胡八还受过二次创伤,唐小姐要是实在想不起来,今天就到这儿吧。不过,我们要提取一下你的鞋印。例行公事,配合一下。”
从警署出来后,唐笙的心情始终沉重的。
“写意,你说可不可能是我一时崩溃,不但戳了他一刀。还冲他踹了几脚?”唐笙怕极了,“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
“阿笙别瞎想,有可能只是他摔倒的时候撞到木棒木箱什么的。”冯写意一边开着车,但情绪明显有点不太专注,“何况这种人死有余辜,你没必要一直自责。今天放了他,说不定明天还要糟蹋多少无辜少女。”
“说的也是……”唐笙叹了口气,捧住自己的小腹,“我只是怕宝宝受我报应……”
“不会的,有我这个教父当门神,什么报应……都由我扛着。”
冯写意把车停在唐笙家门口,帮她拉开了车门:“你回去早点休息吧,什么都别多想了。万事有我在,不用担心好么?”
“嗯。谢谢你。写意。”唐笙挥挥手跟他告了别,俯下身子把粘人的糖糖抱了起来。猫叫了一声,脱身跑了。
唐笙觉得,白卓寒养的猫,都跟他一样傲娇。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唐笙就躲在洗手间隔壁,等高斌来把白卓寒扶走的时候,他还舍不得自己留在地上的保温饭盒。人都快昏过去了,手里还死攥着。
转过拐角就听保洁大婶在抱怨,说洗手间那里面,吐了一地的血。
这几天过去了,白卓寒却是连半个消息都没有。公司没有人影,上官言那里居然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唐笙实在忍不住去问了白叶溪,才知道他是在大姐家养伤。
还好,他还有亲人。
***
“我以为。你现在恨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唐笙身边呢。”
空荡荡的教堂外,汤蓝刚刚结束了一场祷告。雪地上的鸽子圆滚滚的,发出咕噜噜的温柔音。
冯写意随手撒了一把谷粒,呵呵一声:“汤蓝,你进步的挺快啊。”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汤蓝把头发理顺到肩膀另一次,笑眯眯地迎着夕阳。
“听不懂就算了。不管怎么说,白卓寒这一刀挨的,算是神助攻了。”
“呵呵。”汤蓝低头不语。
只是她没想到,冯写意竟突然抢身过来,一把将她的肩膀捉起来!
“可是谁他妈让你动唐笙的!”
“我……”汤蓝咬着唇,别过脸,“事情都过去了,她不是也没怎么样么!”
“汤蓝,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的。”冯写意盯着汤蓝。眼睛还是笑弯弯的,残忍的情愫却像刀锋一样深藏。
“你是不是以为。白天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捏住汤蓝的下颌,然后双手沿着她姣美的脸颊捧了上去:“啧啧,还真是张漂亮的脸蛋。我以前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颜值,根本不需要有智商呢。”
“冯……我……”冯写意的手渐渐收紧,汤蓝觉得脸颊热辣辣的,说不出那恐惧从何滋生,“我不会再这样了。真的,这是最后一次了!唐笙不是也没什么事么?我…”
“来不及了。”冯写意松开手,掌心向外,半举在汤蓝面前。
夕阳下金光闪闪,就看到两枚锋利的金属刀片,此时正夹在他漂亮的手指之间!
汤蓝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左面一抹,是血。右边一抹——还是!
“啊啊啊啊啊啊!”
当她意识到自己两边脸上分别被冯写意割出了十厘米长的刀口,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冷眼睥睨着滚在草地上的汤蓝,冯写意踩住她的胸口,俯下身:“汤蓝,我这是一劳永逸在帮你。
回去告诉白卓寒,就说是白天翼为了给他姐报仇,才毁了你的容。
以白卓寒的心性,说不定一时内疚就娶了你养下半辈子了呢。”
“冯写意!我的脸啊!我要告你!我不会放过你!我——”
“好啊,你报警啊!”冯写意狞笑道,“等警察来了,我们正好可以比一比。那天踩断胡八喉咙的高跟靴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丢下满脸鲜血的汤蓝,冯写意转身硬着教堂顶的夕阳余光,轻轻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从他决定要做唐笙女儿的父亲开始,所有的罪孽,他一笔一笔记下了。不求上帝的原谅,只求上帝还会给他机会来赎的——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
“叶溪,他怎么样了?”上官言敲开白叶溪家的门。
这些年来,他每每穷追被拒,锲而不舍。实在没想到第一次到白叶溪家登堂入室,竟然是带着韩书烟一起来的!
“还行吧。这伤虽然凶险,但总是一天好过一天的。”白叶溪把他们两人让进来,先在客厅就坐。
“你们先休息一下,喝点什么?我看看他醒了没。”
那天白卓寒坚持要高斌带他出院,外面飞雪连夜,连正常人都难熬。
他说不出自己要去哪,在车里就高烧不断。最后高斌只好将人送到白叶溪家。
大姐当时就红了眼圈。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能把他折磨成这样的,除了他自己还能有谁?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上官言为自己的重色轻友略感愧疚。特别是老爷子葬礼结束后,他看到韩书烟抱着儿子一脸轻松恬静的表情,就像绽放了重生的母性。
对白卓寒最后那个‘不追究’的决定,上官言是打心里感激的。
“他醒了,在跟大哥说话呢。”白叶溪很快又下楼来了。而她口中的大哥,指的是向绅。
“上官,他们让你也上去。”白叶溪说着又转向韩书烟,“那个,韩姐啊,要不你跟我去陪我妈做饭?
我也不拿你当客人了哈。爷爷的葬礼多亏你里外帮忙。等下向叔叔也回来吃饭,今天要烧好多菜呢。”
“哦,好的。”韩书烟看了上官言一眼,放下提包就跟着白叶溪进厨房了。
此时白卓寒靠在客房的大床上,腹部的伤势虽然已无大碍了。但精神总是略萎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