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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天狐疑看他一眼。
次日,客栈中的江湖人士都早早出行,力争赶到山顶占个好位置,慕容天为避开李宣,却特意起了个晚。
自古华山一条路,华山山道艰险是出了名的。险要处,那路仅仅容两三人行,道旁一边是高崖另一边便是峭壁,望下去,满谷满谷的树。遇上下山的人,有时只能侧身闪避。慕容天跟着几名也是赶晚的江湖人士,鱼贯而行,却听身后突传喊声,「让开些,让开些。」几乘山轿急至,各轿前后两人抬着,一路奔跑而来。
远远看去,第一乘上坐着那青衣书生,第二乘上懒懒坐着的可不就是李宣。还是商人装扮,却没再戴那宽沿黑帽,脸上已经几乎痊愈,不仔细看也看不出痕迹。
慕容天心下吃惊,没想到还是没避过,侧身低头让出道。
轿夫们显然也是有功夫的,这山道上也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第一顶轿子过后,想到接下来李宣那双凤眼如炬,盯着自己,也不知会不会瞧出破绽来,慕容天忍不住紧张,不自觉的屏息。
「扑通、扑通、扑通」,这是自己的心在狂跳。
「嚓嚓、嚓嚓、嚓嚓」,这是轿夫们踏着泥沙跃起时的脚步声。
「噶吱、噶吱、噶吱」,那轿子一起一落间,竹竿摩擦着,那双手扶着轿杆,修长而优雅。从他鼻前几乎是擦过,还带着一股熏香的气味。
这个香味很熟悉,他闻到过很多次。据说是同钦王府特制给李宣专用的。
某一夜,那香曾经非常非常浓郁,萦绕不散。他突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居然有些不知身处何处……
香味渐渐淡了。
慕容天低垂着眼,直到那些声音都远去了,才拍了拍身后的泥土,站了起来。抬头,却发觉自己已掉队很远了。
山顶上早是人头涌动,人声鼎沸。说是山顶,其实真正比剑之处却是在山顶下几丈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平台上。山顶上树上早挤满了人,比武原定是巳时二刻开始,大多数人却是辰时之前就已到。
慕容天也学人登到高处,往场中一看。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子,左右各有—张太师椅,左边坐着的高瘦长须男子正是公孙茫,锦衣华袍,腰佩长剑。他身后不远处坐着的病弱却美貌的女子,正是他夫人,再有几个家仆模样的人端立其后,桌旁另一边的椅子却空着,其是醒目。再靠外些,另围放了七、八张桌子。
桌上各立一张名牌,其后坐着相应门派的人,慕容天一一看过去,却是武当修真道人。少林无鸣大师,倥侗四杰,昆仑混沌散人……,无一不是旧识。
最右一张,他看了不禁浑身一震,气血翻涌,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却是他师傅覆云手章天奇,面含笑意,领着吴平诸人端坐桌后,桌上名牌正书「慕容山庄」四个大字。
多年不见,章天奇依然笑容不改,正是当初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慕容天依稀又记起当初自己淘气被父亲责打时,师傅急匆匆赶来相护时的情景,不禁热血沸腾,正想下树相认,却一眼瞥到章天奇身后不远处几乘山轿。
树阴下,李宣和几名随从正小声商谈,时不时往场中人群看上一眼,似在寻人。这人被自己掌掴后,阴魂不敢,此时相遇自然不会是巧合,显然是将自己视为了眼中钉,非除之而不能后快了,慕容天念及此处,心中一凉,人也冷静了下来,此时若是草率露出真面目,不知道会给师傅带来什么样的麻烦,虽然李宣曾起毒誓不动自己的亲人,但若要到了真想要除去自己之时,此言能信几分却是说不定。
就这么思索忖度间,不觉太阳渐高,竟然已至巳时三刻,只听场上场下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还不来,架子这么大?」
「……是不是临场胆怯,不敢来了?」
「就是,不敢比早说啊,我们大老远可不是白跑了。」
突然听到这么几句,慕容天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拔离出来,左右一看,众人都是疑惑不解的边张望边交头接耳。举目往场内看去,公孙茫旁的椅子始终是空的。公孙茫及夫人依然气定神闲,身后各门派也有些面面相觑但到底都有些身份,不方便像场下众人那么明目张胆的议论。
又等了一刻,场下已经热闹得像炸开了锅。「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比不比啊?」有人大声喊。
「不敢比也该说一声啊,难道就让大伙这么白等?」有人哄叫起来。
快剑苏策的迟迟不到,大出众人意料,就有人愤怒,有人失望,有人兴奋。初夏的太阳这时候已经开始有威力了,当它升至头顶,如这般摩肩接踵,只需一会便人人汗流浃背,不满如同这热度一般,在人群中散播开来。
公孙茫也开始露出不解的神色。虽说武功高低还不知道,可「快剑」两字好歹也是苏策好不容易在江湖中闯出的名号,按理说,即使比不了也该托人告个信才对啊。如此的调侃众人,这人今后不想在江湖中立足了?又或者临时出了什么变故?
公孙茫微微思忖,颔首起身,向各门派人士抱拳行了个礼。
「这次比剑,劳烦各位远道而来,公孙茫先谢过了。」他中气十足,又是存心压场,声音洪亮,在山间传开去,又听回音飘飘地荡了回来。众人都暗自心惊,没料到他以剑闻名,内力也如此浑厚。议论声渐渐便小了。少林等各门派等人纷纷起身回礼。
公孙茫转身过来,又对场上场下,「多谢诸位不辞辛劳,前来捧个人场,公孙这厢谢过了。」说着把手举到头顶,抱拳摇了摇。按他的身份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粗俗,可在场多是走江湖的汉子,听他这番类似平日摆场子的说词,却是分外亲切。许多人都纷纷回礼叫好。
慕容天暗道,公孙茫到底是成名多年的前辈,为人处事面面俱到,今人这样的事情,换个人来,真未必有他这么压长得住场。
公孙茫道,「前阵子,苏策老弟约了日子,要和我在华山之颠比试,这比剑原是小事,两人比过也就算了。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居然来了这么多江湖兄弟观战,公孙不胜惶恐,特请了少林无鸣大师做公证。无鸣大师乃是少林主持,德尚望重,请他做公证,大家肯定是心服的了。」
众人都点头。
公孙茫往场外看了看,虽然自己拖延了些时候,那苏策却依然不见人影。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没法,只能先给众人一个交代。走至少林无鸣大师面前,行了个礼,「无鸣大师!」
无鸣已经是年近七旬,满把白须,却是精神矍铄,披着件红袈裟,对着公孙茫也还了个礼。
公孙茫道,「事既至此,还请大师主持。」
无鸣点头,走了出来,至场中,合十低头唱了声佛号。日光如电,往全场这么一扫,道:「老衲平生不喜多言。苏施土迟迟未到,比武时辰早过,那么这华山论剑的结果便是,公孙施主……」却听场外突地一声大喊,声响震天。
「老和尚且慢,苏策来了!」
众人皆往喊叫处看去,人们闪出一条道来。
道外,一黑衣男子搀扶着一蓝衣青年,青年腰间别着一支极短的剑,仅前臂长短。有认识的,已看了出来,那走路都已一瘸一拐的篮衣青年,正是大伙以为怯场不来,不战而败的快剑苏策。
公孙茫和无鸣对看一眼,都感惊讶。难怪他迟迟不到,那苏策原来不知为何居然受了重伤。
两人走至场中,那黑衣男子早忍不住叫嚣起来,指着公孙茫的鼻子骂道,「你个老贼,你以为派人偷袭,我们就不敢来了吗?」
公孙茫吃惊,「什么?」
蓝衣青年咳了两声,似是很虚弱,低声道,「影衣,你先别乱说。」
原来那汉子叫影衣,那人其实长得威猛粗豪,想不到居然叫了个极缠绵悱侧的名字,下面就有人哈哈笑了起来。影衣面红耳赤,暴跳如雷,「这个关口不是他派人伤你,谁有这个必要!!」
苏策低声道,「我仇家原也多……你可是不听我的话了?」其实听起来他话语间也没多生气,那汉子却真住了口,神情间又敬又惧。
公孙茫突然被人指责,满心疑虑,却是涵养极养佳,伸手要来搀那苏策。影衣扶着苏策一闪,赶了过去,却扯得苏策直咬牙,大概是动了伤口,影衣忙松了手,皱着眉直发恼。
公孙茫也不勉强,收手道:「苏策兄弟,到底发生何事?」苏策抬头瞄了他一眼,这青年长相清秀,神情间却似乎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抗拒。
只听苏策静静道:「我昨日被人偷袭,给下了毒。」众人哗然,无鸣亦走了过来。
正是众人全神贯注时,慕容天却觉肩上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转头看却是邪神医,戴着宽檐帽,低低压着,挡了半个脸。周围有几人瞟了他们一眼,远远看见公孙茫居然也往这边看了一看。
这公孙茫耳力还真是好,慕容天心道。
邪神医站在他身后树枝上,轻道,「这苏策几时来的?」
「刚到。」
话一落,身后没了声息,慕容天转头,人又不见了。
「我们前天到的山下小镇,本想着养精蓄锐两日。」那影衣道,苏策坐在一旁,嘴角隐隐还有些未擦干净的血痕。
「昨天傍晚,我和少爷去吃饭,在饭铺里遇到一个黄瘦男子,语言间对我们屡次挑衅,我气不过,跟他动了手。没料到那人武功颇高,我根本打他不过,这人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出于狠毒,招招置人于死地,我勉强支持了两招,就被那人打倒在地,后来……后来少爷放出剑了。」影衣说到此,看了苏策一眼。苏策点头.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少爷的剑法,你们见了便会知道,要不是你派人……」影衣看了公孙茫和无鸣一眼,冷笑道,「总之,我连少爷的剑影都没看见,那人的发髻便被斩了下来,落了一地,可这时少爷的剑都已经还了鞘了。」
「那人也似惊住了,想必是没见过世上有这么快的剑法。之前被少爷打败过的人,人都是这种表情,我看着可爽死了,老早有人说过,少爷是天生……」
苏策微微皱眉,低声道,「别说这些废话。」
影衣又露出那种敬畏的表情,「是。……那人当时是讪讪走了,可谁想到他晚上却又偷偷跟了来,给少爷下了毒。」
公孙茫惊讶之色却不像伪装,无鸣看他一眼,道,「施主尽管说下去。」
影衣看着公孙茫。一脸厌恶,「我每晚都在少爷房外守夜的,那晚却不知道怎么睡了,这是从没发生过的,现在想起来或许是那人用了什么蒙汗|药不成?后来我被一阵乒乒的声给吵醒,睁开眼的时候,发觉声音是从少爷房里传出来的,我急忙闯了进去,却看见少爷不知怎么居然给那人打倒在地,那人止举了剑要杀我家少爷。我一时情急冲了上去,那人见我来了,赶紧跳窗跑了。」
公孙茫道,「不是说那人武功不及你们少爷吗,莫非……平时他已经中了毒?」
影衣恨恨道,「你又装什么蒜,那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