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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来一个篝火晚会吧！”人群中一个男弟子提议。
“好主意！”一群弟子起哄，“你们女弟子应该进行才艺表演！”
“我招隐派无所畏惧。”一道英武的女声响起，那是招隐派的一个女弟子。
“不如大师姐先来？”招隐派的男弟子提议。
丕佩的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就就舒展了。
丕子珏也没有推脱。
她一言不发，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浑身的气势，竟一点不比男子的气场弱。英雄不问出处，她就是天神的化身，抬头挥手，一举一动，似乎都会引起天地乱象。
她拔出剑，开始表演。
“剑舞。”
她将高高晚起的发髻拆开，三千青丝随风飘散。眉目含情，双目如画，鬓角如剑。淡红色的道服将她映衬得更加婉约多情。芊芊玉手握紧冰冷的剑柄，一招一式，舞动着。她的圈圈转转，勾勾画画，似乎狠狠地抓紧了丕佩的心。
子珏丕佩的手握紧酒杯。难不成我以后只能这样看着你吗？
不，我要入了这世俗，因为你也不喜，对不对？我愿意去争，我愿意放弃我那快意天下的理想，不就是掌门之位吗？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丕子珏看着丕佩，她的笑容似乎凝固了。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滴落。
这一刹那，整个世界都沉寂了，只有他们两人，别无他物。
一个在说，你等我。
一个在说，原谅我。
第36章 桃之夭夭（十八）（）
经过数月的修行，幽灼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性在变化。
她看明白了过往的很多事，也逐渐敏感了很多。就比如说黎霁。
她总觉得，那一天后，黎霁对她冷淡了许多。
比如，
人群再如何拥挤，他也不会伸手将她牵到自己身旁。
比如，
她的表情再如何落寞，他也不会开口问上一句。
再比如，
刮风下雨，他只会带着她去躲避，她再也没有享受过那竹叶味道的怀抱。
他的阳光，他的光明，为何不能选择照亮她？
她有些落寞，不过路都是人走的，伤心也只是她自己的事情。
不过生气就另算了。
在又一次，黎霁明显、刻意地忽视她的感受时。
“黎霁！”她有些恼怒，时隔不知多少时光，她再一次指名道姓地喊了他。
“叫师父。”黎霁一脸云淡风轻，不恼不喜。
“什么师父，我不干了！”她怒气冲冲，“有你这样的师父吗？”
“那你觉得一个师父应该做些什么？”他的表情流露出冷冽，让幽灼感到有些害怕。
“你！”幽灼被他噎住，不过她没有选择退缩，“你应该承担起一个师父的责任。”
“比如？”
“我们谈谈，”她示意他们前往一家酒楼，“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情。”
说罢她转身就走，不管黎霁跟没跟上来。
因为她知道黎霁会过来的。
因为她没钱。
二楼，雅间，窗边。
黎霁的指尖弹击着桌子，频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幽灼要说什么？他也清楚，幽灼不会再是当初刚入师门的不谙世事，仇恨仙界的雏鸟了。但正是这样的她，让他更加手足无措。
他有些懊恼，为何他逐渐看不透她了。
“黎霁，我们师徒的契约到什么时候。”幽灼学着黎霁一贯的表情，云淡风轻。
黎霁心中咯噔一声，但是面不改色。“直到你有自保能力。”
“直到我证明自己的神界身份？”幽灼盯着黎霁。
“差不多。”
“差不多？”她的眼中浮现一丝玩味，“难不成黎霁你以为我会老老实实做你的金丝雀不成？”
“此话怎讲。”黎霁听此皱起眉头。
“我身为女子，自然有一天会出嫁，”幽灼装作满不在乎，“我若是看上哪家公子，还望师父放行啊。”
不对，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幽灼皱起眉头，她明明想的是如何和黎霁提出她希望他们关系如旧，也希望他能够分出比现在更多的精力，哪怕多看她一眼也好。
黎霁藏在袖口的手猛地抓紧。“为师明白。”
看来她心中所想另有他人了。黎霁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
若说幽灼刚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那么此刻她真的是抑制不住了。难不成他就对她，没有一丝，哪怕只有一丝的不舍吗？
“黎霁！”她面露恼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我出嫁，希望你尽职尽责！”
“你何必如此恼怒？”黎霁竭力压制眼中的滔天巨浪，“难不成你现在心中已有人选了？”
“嗯，是啊，”幽灼扬起眉头，“而且仰慕许久了，还望师父成全。”
“莫不是坐忘派的弟子？”
“对。”
“谁？”黎霁冷哼一声，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与你何干？”
“我是你师父，当然有必要知道。”黎霁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偏偏不说，你好自为之，师父。”幽灼直视着黎霁的眼睛，无不挑衅。
“为师，一点，都不在意。”黎霁见状，别过了自己的头。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比你好多了，好得不得了，”幽灼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黎霁，“你可别欺人太甚！”
“你简直莫名其妙。”黎霁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幽灼。
这是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好，”幽灼被气得发笑，边笑边点头，“我这就回仙界，我走。”
“走什么？”
“您老人家这不是明摆着嫌弃我拖累您吗？就仗着你有修为了不起吗？本凤凰只是受了伤，加之还未解封体内的血脉，全盛时期我第一个便要修理你。”
“我哪有嫌弃你，怎么可能？”
“啊？”幽灼拉长了音，一脸怀疑。
黎霁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玉盒。
那玉盒近乎通体透明，上面满是开得繁盛的桃花，雕刻的花纹镂空而又精巧。
“买椟还珠。”黎霁看见幽灼盯着那个盒子无从下手的样子，没好气地说。
“嘘，这是美学。要一步步来。”幽灼故作镇定，掩饰自己的兴奋。
她打开那个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差点叫出声。
“喜欢吗？”黎霁看见她的表情，十分满意。
她慌忙点头，活脱脱像是小鸡吃米。
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在玉都汝东看见的。今年匠心大会的新任镇城之宝，桃之夭夭簪。
它是一个玉簪，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玉簪。那上面的桃花开得热烈，开得讨人欢喜，仿佛是刚被人折下，阳光，露水的痕迹似乎还在上面。一玉一簪一桃花，配以三千青丝，美甚。
黎霁从她手中抽出玉簪，轻轻为她插进秀发中，那温柔的神情，令幽灼此生都难以忘怀。
“还气我吗？”
黎霁迟迟不语，半天说出这样的话，那极富磁性的声音，令幽灼有些怔忡。
她下意识地抱住黎霁，这样的动作让黎霁手中的动作为之一僵。
“黎霁，有你在，我不想去任何地方，任何没有你的地方。那样的生活该有多么寒冷，我不敢想象。”
“幽灼，”黎霁纠结了好久，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不知是该推开，还是拥她入怀，“希望你记住，我永远都只能是你的师父。”
他会对她好的，无论怎样，无论要付出什么。只是，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他永远也无法戳破。
“黎霁，”幽灼心中一痛，“我也是你的徒弟，你放心好了。”
如果是你所想，那就这样便好。
可是她似乎不知道如何去笑了。
第37章 青青子衿（十八）（）
“丕佩？丕佩？”黎霁拿着酒杯在丕佩的眼前挥动。
这丕子珏的剑舞已经结束很长时间了，丕佩倒像是着了魔一样，迟迟没有从他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
“黎霁，今日之后，我们便要分道扬镳了。”
丕佩没有看着旁边的黎霁，而是一脸若有所思。
“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你还是这样一副意气风发的鬼样子。”黎霁拍了拍他肩膀。
“啊，会的。”
下一次见面，我变会成为招隐派的掌门。丕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们坐忘派也是该出个人选了。”招隐派的男弟子叫嚷着。
“早就听闻黎雯仙子之名，择日不如撞日。”
“对！黎雯仙子！”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欺负我们黎雯师妹算个什么样子？”坐忘派的男弟子愤愤不平。
这黎雯，一直都像是坐忘派的吉祥物，在黎字辈中的分量不轻。
黎雯嫣然一笑。
“献丑了。”
这一笑，把她的温婉动人展现得淋漓尽致，那楚楚动人的姿态让人心魂一颤。她衣袂翩翩，裙角拖行在地面上，仿佛泛起了涟漪。
此笑只应天上有。众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句话。
她同样选择了舞蹈。只是与丕子珏英姿飒爽，冷艳妩媚的剑舞不同，她的舞蹈更加细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的笑靥深深地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浑身的气势似乎是由万朵清爽的玉莲堆砌而成。纤纤玉手，玉藕般的臂弯，柳条般的腰肢，和婀娜多姿的身段，让人实在是目不暇接。
经此一舞，仙界对她的评价至此多了一条。
“天上地下，当得起仙子一名的，只有黎雯。”
“黎霁，你看傻了？”丕佩用手在黎霁眼前挥来挥去。
“要你管。”黎霁被他搅得心烦，一手将他推开，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黎雯的面前。
“黎霁仙君”众弟子被此一墓都震惊了。
包括黎雯她自己，也是诧异。黎霁的每一步，都似乎在向她的心靠近。这是她最敬仰的师兄，是最优秀的师兄，也是她唯一爱慕的师兄。
但是黎霁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他伸出自己的手。
“一月一皎洁，一莲一冰清。一舞一倾城，一生一双人。”
他仿佛劈波斩浪的利刃，也仿佛无坚不摧的刀剑，附带着如画的俊颜，如水的柔情。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的字句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的师兄，是真真实实属于她的。
黎雯没有迟疑，拉住了他的手，并且感受到了黎霁的用力。她也明白为何他来这一出了。
他吃醋了。
黎雯忍不住笑意。
今日，她的师兄当真可爱。
“师兄，我一直都是欢喜你的。”
一抹红晕攀上了黎霁的脸庞。
他们的举动让不少人心碎，包括那些对黎霁同样抱有爱慕之心的，对黎雯有着向往的，都几乎一夜无眠。
他们两个都是有主了。
他们的宴会，持续到了很晚很晚。
第二天，绿色与红色逐渐分开了。不过比起离别之忧，他们都满怀期待，因为人各有志，再次见面，他们一定会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师兄，”黎雯一脸平静，“我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那日的毒？”
“对，我偷偷检查的弟子均有中毒的症状。这种药会出现幻觉，以及好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