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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识不识得真龙,又是何方势力此时要来插一手。
4 山中樵夫(三)()
那厢,数日前,宣城文家。
是夜,文府后院。
“啊!”一女子发出短促叫喊,随即惊起,大汗淋漓,娇喘连连。
文蓁从梦中惊醒,又梦及前世之事。
文蓁乃文家次女,父亲是文家家主文瞿,上有大哥文锦。文家镇守宣城,辖制燕地,董、穆、陈、文四家被视为当今世家之首。
父亲有治理之能,若生于盛世,可保文家传承,然今天下硝烟四起,恕自己这个做女儿的逾矩,父亲素来重门第,重姿容,用人失于轻,好谋而无决,且不喜兵事,实无勘断之才。而大哥身为文家独子,长于锦绣,更是才能平平,不过是个普通的世家子弟。这样的文家,如何能抗衡天下大势?燕地迟早卷入乱流,文家又该如何保全?
而前世的文家,正是落入一种不堪的境地。这要从引狼入室说起。
那时,父亲收到穆家二公子穆枫的求援信,穆家兄弟阋墙,穆枫不容于其兄,请求文家收留。穆枫少年英才,成名已久,其所率穆家军十战九胜,战功赫赫。穆枫单骑入城,父亲观之丰神俊朗,才具秀拔,胆识过人,顿生爱才之心,招揽厚待于他。
后来,穆枫一方面讨得父亲欢心,逐渐染指燕地军政事务;另一方面,引诱文锦沉迷声色,频频犯错。时机成熟,便向父亲提亲求娶文家小姐。两相比较之下,父亲答应将自己许配给他,并将文家交托于他,助他夺回穆家,助他逐鹿天下。而这一过程,只用了一年。
十年间,穆枫诛穆柏,掌穆氏,登联盟共主位,先后诛潘氏,灭董氏,平陈氏,逼皇帝禅位。文氏子弟散落于穆家大军,死伤殆尽,文锦被圈养于京都,文蓁被幽禁于后宫。
十年后,穆枫登极,父亲病亡,文锦暴毙,文蓁赐死,世间再无文家人。
再睁眼,却是十年前,穆枫未至,文蓁已回。
数日来,文蓁夜夜噩梦,不断重复亲人死绝、家族覆灭的惨烈未来。而这一份惨烈,自己只能生生看着,生生熬着,不到最后,始终怀着希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在希望与失望中挣扎,终至绝望。最后,想抗争也是无力,只能束手待毙。
而现在,虽然时机也晚,却还是惨烈源头的开始。文蓁只当十年记忆尽皆前世,今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只不过,如今文蓁已醒来数日,虽下定决心要与未来的轨迹抗争到底,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着手去做。
要告诉父亲吗?父亲笃信占卜玄学,向来敬畏鬼神,若父亲信自己所言,趁穆枫来宣城之际,除掉此獠,文家的命运能否改变?没有穆枫,文家能抵抗住其他人吗?若是父亲不信呢?空口无凭,若是父亲认为自己只是梦魇,在胡言乱语呢?更甚者,若是认为自己沾染了鬼物,精神失常呢?若是关乎未来的言论流传出去,打草惊蛇,或是带来变数,又该如何?…
暂且无法决断,文蓁忆及穆枫求援信已至,其人应当在三日后到达安平镇,经由安平入宣城,如今,父亲对招纳之事还在犹疑,当务之急,是向父亲请命,在穆枫入宣城前见其一面,以便日后提及穆枫也好有说辞。
5 山中樵夫(四)()
安平镇,军营外。
那日逃过一劫的程知,凭着本尊的记忆,带着一尊杀神,总算平安到达了安平镇。鉴于之前的胡说八道,只能欢喜地跟在杀神身边,随他来到了安平镇驻军地。也知道了杀神是要穿过安平镇,拜访宣城刘府。还知道了杀神大名穆枫,出身挺有名气的穆家。
待穆枫递过手书,表明身份,程知百无聊赖,环顾四周,不多时,便见营门大开,一队人马迎来,为首之人是个女子,容貌妍丽,身姿蹁跹。
“可是穆枫公子?文蓁奉家父令,恭候多时。”女子止步,微微行礼。
“正是穆枫。文小姐有礼。枫不才,岂劳文公挂念,劳小姐多候。”
“穆公子客气。公子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风姿尤甚。文、穆两家多有往来,公子到访宣城,文家自当尽地主之谊。”并不提求援之事。
穆枫微微诧异,“某惭愧,当拜访文公。”
“家父见才心喜,素来爱重年轻后辈,听闻公子将至,特遣文蓁相迎。宣城已设宴,为公子洗尘。车架已备,请公子随吾入城。”
“有劳。”
文蓁乍见穆枫,纵使做足了心理建设,还是要牢牢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穆枫阅历丰富,感知敏锐,性情多疑,此前素未谋面的人,若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反应,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与之寒暄几句,才发现穆枫身后之人,一身短打,眉目清俊,却不像侍从。前世,穆枫单骑入宣城,并未见此人,那么,此人是未随之入城,是在安平分开的,其是否还留在燕地,有其他图谋?
穆枫见文蓁视线停留在樵夫身上,便解释道:“这位小兄弟是玄门弟子,奉师命入世历练。其师卜卦称,乾坤将乱,着弟子涤清荡浊,护卫百姓。”
“玄门弟子?”前世可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
程知见穆枫言词凿凿,比自己说的还要扯,一时不明白其中深意。但却见面前的大美人极度诧异的眼神,回想起刚才,这女子与穆枫的对话,这神态表情怎么越琢磨越像忽悠穆枫时的自己…心中疑惑,遂回道:“正是。贫道…子归,家师天机道人。家师日前偶感不安,起卦显示世有异象,将有大事生,故而遣弟子下山一探究竟。”套用万能模板,有秘密的人总会认为自己是异象,世间风云因我起。直视女子双眼,我知道你有秘密哦。
女子眼神飘忽,躲开程知的视线,啧,想多了,脑补了,对号入座了,果然是有秘密啊。
只是为什么对玄门弟子诧异?是见过真正的玄门弟子?是对穆枫有阴谋,担心玄门弟子识破?难道鸿门宴?…
收回发散的思绪,程知随着车队前往燕地府治宣城。
6 山中樵夫(五)()
第二日,宣城文府,一处院落。
“一路风尘,请二位稍事歇息,有事尽可吩咐下人。穆公子既到,文蓁先向父亲复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且先将人供着。这回多出个玄门弟子,倒是可以由此入手,向父亲禀明,只要父亲对穆枫存疑,便能从长计议。只是不知这玄门弟子可否有真本事,看起来年纪轻轻,不修边幅。
待文蓁离去,“子归…道长,”穆枫似笑非笑,“不知是何等异象?道长打算如何查探?道长先前不是说要随侍本公子身侧?”
程知一本正经:“自然,公子欲留此处,贫道亦留此处,可不是在公子身侧?至于异象,自与文府有关,余者,家师云,天机不可泄露。”
“哦?呵…”
见穆枫抬步离去,程知心中长舒一口气,美女嘛,总是有戏份的,这男人明显冲着文府来,不发生点什么说不过去,自己也可在文府多待一段时间,静观其变。况且,现在有了一层玄门弟子的身份,过了明路,穆枫暂时不至于在文府乱来,小命暂时安全,只是要尽快弄清这世道是个什么状况,也许少不得要从大美人那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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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经不住念叨。刚刚正想着的,这会子就出现在面前了。
程知刚梳洗一番,便有侍女前来通知,小姐相邀。也幸亏程知对古代文化颇有研究,穿衣束发什么的倒是可以自行解决。
前方一座凉亭,隐于山石之间,没走到跟前,还真不容易发现。亭中布有茶具,一美人端坐,当真是入画绝色。
程知迈步,踏入亭中,此时侍女已退,方寸之地只有程知、文蓁二人。
程知心道:这这僻静地方,真是个暴/力犯/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再一想,这瓜田李下,自己好歹披了张男人的皮,就算是个道士,这姑娘也该注意些吧,万一自己衣冠禽兽呢。而且这一副搞阴谋的样子,好歹学学人红楼梦,干个啥子事情都正大光明的…
文蓁在成功给父亲上了眼药后,不知怎的,脑海中总想着那个小道士,想着那人说的话,想着那人说话的神态,想着那人清澈却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异象,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知道…是我?我现在到底算个什么?是真是幻?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便又是那个结局?
冲动赛过了理智,遣了侍女去相邀,直到坐在亭中,才冷静下来,自己这是鲁莽了。抬头,已能见到那人身影,罢了,便顺势试探一二。那人入了亭,才看清,原来这小道士竟如此俊秀。大概是刚梳洗过,鬓角还散发着水汽,换了一身青色的袍子,显得人清俊挺拔,英姿勃发,更有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程知拉回了自己那犹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走近美人身前,见美人单手托着茶盏,双目望着自己,半晌没开口。得,还跟我玩起沉默是金是吧,你搞心理战术,我就来先发制人。
“分开不过一个时辰,不知小姐忽然相邀,所谓何事?”
“嗯?”文蓁突然听到对面的人开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盯着人家看呆了…懊恼的顿了顿,开口道:“大师见谅,本不该叨扰大师歇息,只是家父素好玄学,文蓁想向大师请教一二。”
“无妨,只是不敢称大师,小姐唤我子归便好。”
7 山中樵夫(六)()
“子归…道长,家父信奉占卜之学,日前你曾言世有异象,不知,是何等异象?”
呦,这就来了,连个铺垫都没有…程知正襟危坐,定定地看了眼文蓁,忽然一笑:“本来天机不可泄露,然,此事不仅关乎天下苍生,更与府上切身相关。”
“哦?与我文家相关?”文蓁听闻此言,心下一跳,他莫不是真知晓?
将文蓁慌乱神色收入眼中,程知慢悠悠接上,“不错,不仅与贵府有关,更是,与文小姐您相关。”
“嘭…”文蓁手中茶盏一个不稳,嘭然砸地,只见她霍然起身,眉梢带怒,“你在说什么?”
程知眉眼弯弯悠然笑道:“子归在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您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子归只想让小姐知晓,小姐得天独厚,气运超群,堪称天道宠儿,且切莫逆天而为,坏了因果。而子归,是来帮您的。”我早已看穿你的秘密,并且是站在你这边的,还不快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程知心中小人狂舞,这个逼装的我打101分,多一分不怕自己骄傲。就是欺负这个看上去段位不够的小姑娘。
“天道宠儿?逆天而为?…哈哈哈,你有见过这样的天道宠儿,亲人死绝,家族覆灭?终日惶惶无依,还要以身侍敌?逆天?什么叫天?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反复小人代表天?小人得志,坐拥江山是天意?我不过想要好好活着,不像被人利用到死,就叫逆天而为?你告诉我啊!说啊!你倒是说啊!”文蓁想起前世种种,再看眼前这人,云淡风轻的端坐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神色没有分毫动容,人愈加狰狞。她不禁想到,这世间真有神明吗?神明是不是就是这样,冷眼看凡人挣扎,容不得有人跳出神明规划好的轨迹?
程知瘫着一张脸,内心远没有这么平静。脑中弹幕狂甩,我了个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