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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过后,已经到了晌午,该用午膳的时辰。
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右眼皮总跳,心上也隐隐觉得不安。
突然间,莫名想到昨日漪宁问他乔德妃是否真的假孕一时,想到她这段日子总待在自己的寝殿不外出,他偶尔去看她时星儿总说她在睡觉,还每每吩咐膳房做些酸辣食物。
他原本是觉得她为了不让陈贵妃等人瞧出破绽,故意为之,可如今再想
恍惚间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他对着外面喊:“李太医,宣李太医来见朕!”德妃有孕一事当初是他让李太医传出去的,后来照顾德妃也是全权交由他处理,此事只怕他最清楚。
很快,李太医被人带了来,顺熙帝屏退众人,目光犀利地看着李太医:“德妃娘娘有孕之事,朕一直交由你来管,你实话告诉朕,如今德妃是有孕还是无孕?”
李太医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颤巍巍回话:“陛下,七个月前德妃娘娘确实无孕,后来,后来三个月后臣再为德妃娘娘诊脉之时就是真的有孕了。这本是喜事,臣当时想禀报圣上的,但娘娘说她会自己跟陛下说的,臣一直以为陛下是知道的。”
顺熙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还未来得及发作,外面方德宣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禀报:“陛,陛下,不好了,德妃娘娘在福慧寺出了意外,大,大出血了”
幽禁()
福慧寺客房门外;顺熙帝双手负立等在外面;里面不时传来乔德妃的阵阵呼通声;随着那一声声尖叫;顺熙帝一张脸也愈发阴沉下来。
他震惊;也更加自责。
德妃已经怀孕五个月;还与他同住在承乾殿;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从来不知,她居然为自己做到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呼痛声渐渐止住;本是秋风萧瑟的八月,顺熙帝身上却早出了一身薄汗。
又过了片刻,李太医从里面出来;跪在顺熙帝跟前:“陛下;德妃娘娘诞下死婴,小皇子没了。”
顺熙帝一张脸阴沉沉看着他:“德妃呢;如何了?”
李太医回禀道:“德妃娘娘损伤了身子;如今尚在昏迷;有无大碍还需再观察几日。”
“那她何时能够醒来?”
“这”李太医颤巍巍颔首;“臣尚且不知。”
顺熙帝顿时大怒;喝道:“把宫中所有御医都给朕叫过来;德妃一日不醒,便一日不许回宫!还有,把楚子谦也给朕叫过来。”
吩咐过这些;他这才急急往卧房里进。
乔晗章面色惨白地在榻上躺着;整个人憔悴不堪,连平日红润的唇儿此刻也是泛着白意。
她双目微阖,整个人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会颤动一下,好似没了知觉一般。
丫头星儿正趴在床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丝毫没觉察到顺熙帝的到来。
“娘娘怎么这么傻,奴婢劝了你多少回了,你却执意用这样的办法,如今就这么躺在这儿,星儿瞧了好心疼”她低声呜咽着,泣不成声。
“星儿。”顺熙帝唤了一声。
星儿这才回神,忙转过身来叩首:“陛下,您救救娘娘,一定要让娘娘醒过来啊。”她额头一下下磕在地上,仿若不觉得痛一般。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整个人抽噎不止。
顺熙帝看着榻上的乔晗章,内心沉重不已:“会的,你家娘娘会醒过来的。”
星儿突然想到什么,擦了擦眼泪抬头道:“陛下,是大皇子害得娘娘流产的,娘娘拜佛后觉得疲累,便回客房歇息,熟料大皇子便来了,奴婢们不敢阻拦,只能让他闯了进来。奴婢听到房内有动静要跟进来,房门却被大皇子给反锁了,再后来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得娘娘大叫一声,大皇子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等奴婢带人进来一看娘娘已经浑身是血的晕倒了,当时跟着娘娘来福慧寺的人都瞧见了。”
“陛下,大皇子肯定是担心我们娘娘诞下小皇子,故而谋害娘娘的,还请陛下为我们娘娘和小皇子做主啊。”
这些话,是在当初乔晗章的计划之内的。
大皇子早就对乔晗章有不轨之心,已不是一两日了,他若知道乔晗章在福慧寺,必然会过来相寻。
其实二人在屋里会发生什么根本不言而喻,但乔晗章吩咐星儿只可说是大皇子忌惮她腹中之子心怀杀机,不能直言是大皇子非礼她。皇子觊觎皇妃,关乎皇家声誉,也关乎陛下的脸面。
听了星儿这段话,顺熙帝岂会不明白德妃的良苦用心。
他怒气冲冲出去,直接便回了宫——大皇子闯下大祸,第一时间必然是找陈贵妃求助。
——
清池宫
陈贵妃听到儿子的描述气得险些没晕过去,直接便给了一个耳光:“你个孽障,我在这宫里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容不得他们抓到我半点错处,可你倒好,居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大皇子哭着跪在地上:“母妃,儿子没有害她,是那贱人故意害我的,她勾引我入了她的房间,又自己伤了腹中胎儿来害我,乔晗章那个贱人!”他气得咬牙切齿。
大皇子如今也当真是有苦说不出的。
他原本在福慧寺附近打猎,后来听闻乔德妃的仪驾入了福慧寺,一时起了色胆,这才入了福慧寺。
但乔德妃到底是父皇的妃子,而且怀有身孕,他哪敢真的放肆。当时在屋里,她只是好好跟德妃说话来着,虽然言语上有轻薄她,可并没胆子动手的。
起初他不管说什么混账话德妃都但笑不语,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德妃突然就发怒了,抬手要打他。他是皇子,自然容不得旁人打骂,于是就推了她一把。
天知道他根本没怎么用力,她却撞到桌子,重重跌倒在地上了。
大皇子越想越伤心,知道自己这必然是被那贱人给算计了,又是懊悔又是生气:“母后,你快救救儿子吧,救救儿子吧。”
陈贵妃又岂会不知这根本就是德妃的圈套,可恨她的傻儿子居然就真的跳进去了。
德妃还真不简单,她陈月迎也是小瞧了她。她只顾自己在宫中小心谨慎,不被乔晗章抓到把柄,却没料到她居然直接打主意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他筹谋。如今他若出了事,那么陈家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好阴毒的手段!
陈贵妃突然想到什么,拉着儿子问:“你看清楚没,她是真的有孕?”
其实她一直对德妃是否有孕心存怀疑的,自打她有了身孕,陛下便将人迁居在了承乾殿,安全地保护起来,除了李太医更是不让任何太医接近。
若是宫中无皇子,乔德妃腹中之子关乎储君之位,这样的保护本无可厚非。
可宫中明明已有三位皇子,太子也早已册立,此时陛下如此保护一个人,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她曾经不知一次地怀疑,乔德妃可能并无身孕,这只是陛下为了对付她的手段。
陛下忌惮她们陈家势力,她心里清楚明白着呢。
大皇子却不明白母妃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下才道:“自然是有孕的,肚子很大,而且倒地之后直接便出了好多血。”
“莫非是我的判断有误”陈贵妃凝眉思索。
大皇子急道:“母妃,你先别管自己的判断了,你先救救儿子吧,我害了德妃的龙子,父皇知道肯定会开罪的,这怎么办啊?”
“现在知道求救,晚了!”一声凌冽肃然的声音划过大殿,带着些许回音,大皇子身子颤了颤,陈贵妃的脸色也跟着白了。
“陛下”她自知儿子做了错事,心虚地垂下头去。
顺熙帝冷哼一声,直接去主位上坐着:“你养了个好儿子!”
陈贵妃忙跪了下去:“陛下,此事尚有疑点,皇儿不是那等心狠之人,必然是德妃有心陷害,还望陛下明察。”
“咣当!”一只茶盏从顺熙帝手里飞了出来,从陈贵妃的侧脸擦过,最后落在地板上,摔成几瓣。
陈贵妃哆嗦一下,噤了声。
“德妃陷害?莫非是德妃引诱他去得福慧寺,又引诱他进了房间不成?德妃痛失龙子不说,人如今还昏迷不醒的在榻上躺着呢,能否保全性命还难说,难道贵妃你与德妃有何莫大的恩怨,竟值得她拼了自己的性命来害你?”
“这”陈贵妃被问得哑口无言。
顺熙帝又看向大皇子:“你去福慧寺,还进了德妃卧房,等你出来德妃便出了事,福慧寺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岂容得你抵赖?”
大皇子冷汗直冒,不住地磕头求饶:“父皇恕罪,儿臣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顺熙帝却不听他这些,直接对外面的禁卫道:“来人,大皇子德行有亏,谋害龙嗣,即日起关押入狱,永不召出!”
眼看着禁卫过来要将自己的儿子拖走,陈贵妃膝行至顺熙帝跟前,扯着他的衣摆乞求:“陛下,玮儿到底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小时候你也抱过他,亲过他,如今怎可这般心狠。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教子无方,甘愿受罚,还望陛下饶过他这一次吧。”
身上的蛊毒突然侵噬着他的五脏六腑,疼痛袭来,他抬脚将陈贵妃踢开:“若非念及他是你真的儿子,依着他的罪责,朕就不会留他一条命。至于你,你教子无方,你以为朕会放过你?即日起降为婕妤,终身幽禁清凉殿。”
说罢,他未曾在清池宫多待半分,起身阔步而去。
从清池宫出来,顺熙帝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眉头深锁,脸色煞白。
“陛下”方德宣忙将人扶住,“奴才派人去请太医。”
顺熙帝摇头:“不必。”太医都被他传去福慧寺救德妃了,他自己不过是方才急火攻心致使蛊毒侵袭,并无大碍。
“那奴才扶您去承乾殿歇着。”方德宣又道。
顺熙帝再次摇头,抬头看了看天上不知何时涌来的阴霾,不免又想到德妃的牺牲,突然胸口有些堵闷。
默了好久,他低声道:“去南苑吧。”她此时怕是也在担心着。
圣怒()
南苑
外面的事情早已传到了这边;皇后听闻后一直陷入沉思;不言不语的。漪宁见此;便乖乖在屋里陪着。
突然听到有动静;她下意识回头;却见顺熙帝从外面进来。
“岑伯父。”漪宁欢喜地叫了一声;皇后也随之抬了头。
两厢注目;皆是沉默。
漪宁见此,很自觉地默默退了出去。
皇后缓缓起身,脸上是和煦如春风的笑意:“陛下怎么过来了;臣妾听闻乔德妃她”话未说完,他将人一把抱住,紧紧拥在怀里。
“阿媛”他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声。
皇后倚在他胸膛;双臂环上他的窄腰;闭了闭眼:“没关系,都过去了;陛下无需自责;德妃做这一切之时;必然也不是为了看到陛下是这样的。”
顺熙帝亲吻着她的额头;深深叹息一声:“对付陈氏一族;本有很多种办法;这些年朕逐步瓦解陈鼎在朝中势力,替换自己人上去,过不了多久;朕就可以成功了。”
皇后道:“可德妃的这个办法;却是最一劳永逸的。大皇子失了势,陈贵妃和陈鼎又能溅出什么水花儿来?经此一事,贵妃怕是也要被陛下降罪吧。”
顺熙帝没否认:“朕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