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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王妃还健在,正妃虽不得喜爱,郑王爷也不能无故休妻。于是便只能冷落疏离,哪怕正妃生下了一双被世人誉为吉兆的龙凤双生儿,郑王爷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即便是这样,正妃性子柔弱也都忍下了,可在侧妃生下儿子之后,一切又有不同了。
“从小到大,她对阿静下手无数次,幸好我们姐弟二人还有祖母庇佑,才留得命在。后来祖母年纪愈发大了,我便撺掇祖母许我们姐弟出门拜师,十二岁那年,我们便一道拜入青阳派,自此极少回府中。”郑瑜讽刺笑了笑,“我们以为如此便够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将手段用在我母妃身上。她在母妃身上下毒,让父王逼阿静回府伺疾,逼阿静交出世子之位,才肯替母妃解毒。可世子之位乃是陛下亲封,哪里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阿静还是正妃嫡子!”
郑瑜恨声。
说到这里了,沈霓裳心中最后一丝不明也了然了。
郑瑜此番前来的目的,大致也清楚了。
沈霓裳轻声问:“那她怎么打算的?”
“她要阿静自废武功,阿静只要成了废人,我父王便有理由上诏改换世子。”郑瑜苦涩满满,“母妃饱受折磨,阿静愿意答应她,可母妃说,若是阿静答应,她一日都不会多活。”
“你母妃是对的。”静默片刻,沈霓裳道。
“我也知晓,阿静失去世子之位又失去自护之力,以她的狠毒,迟早一日会斩草除根。”郑瑜语声低低道,“沈姑娘,我们姐弟真是没有法子了……我知晓你求圣莲子也有大用,就请你看在同为儿女心的份上,救我母妃一命!”
沈霓裳久久沉默。
郑瑜低头垂泪。
“若是我只有一颗圣莲子呢?”沈霓裳轻道。
“那便是我母妃同我姐弟二人的命。”郑瑜闭目低声,“之前之所以有所隐瞒,只不过是怕你们得知我们所求相同,不肯让我们同行一道。而我们姐弟二人在这雪山之域已徘徊三载却一直一无所获。”
沈霓裳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让我想想。”
最后,沈霓裳道。
郑瑜也干脆,收泪起身深深一礼,转身便离去。
玉春三个丫头鱼贯挑帘而入。
玉春回头看了远处那姐弟二人相聚的身影,看向沈霓裳蹙眉迟疑:“小姐,你,你该不会真的给她吧?”
二丫小翠也齐齐望来。
沈霓裳没有回答,缄默片刻,望着窗口幽幽轻声:“你们说,这世上为何有这么多让人不快活的事?”
玉春眨眨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霓裳也未有要追问的意思,转身朝窗前行去,席地盘膝,阖目而坐:“你们安歇吧,我不用床,小翠怕冷,去床上睡。”
***
第二日大家都起身很早。
除了要打点行装外,还需将此处建筑拆除,景观尽量恢复原样。
雪族已经将对岸作为定居点,即便算得隐秘,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留下让人注意之处为好。
一个多时辰后,木屋拆除了,拆下了木料正好做成雪橇,用来载重,剩下的余料皆被抛入了马泉河中,而这边的营地最后留下的痕迹,只需一场大雪便会掩埋,而接下来一场春雨,便会不复踪迹。
玉春站着雪橇前回望,眼中竟几分不舍:“屋子就这么没了,就好像咱们没来过似的,心里挺不得劲是怎么回事?”
“咱们自个儿记得就行了啊,要是屋子留下,万一以后有人发现,还不得给雪族添麻烦啊。小姐说了,这地方最适合种他们的粮食不过。”小翠将雪凤牵过来,一边梳毛一边问,“前两日你不还想早些回去,这会儿要走了反倒不好?”
玉春故作老成地瞟小翠一眼:“不同你说,你不懂。”
小翠耸耸肩,也懒得理会玉春偶尔发作的伤春悲秋,于她而言,只要同小姐,同大家伙儿在一起,在哪儿都是高兴。
一切齐备,沈霓裳看向牧清:“你怎么说,可要等他们?”
他们指的是孔祥小扇子二人。
牧清同丹增一行人来马泉河这边没有带上两人,丹增当时戒备甚重,也不肯让他再带同伴同行,牧清只能留下信息,而凌飞郑世子花寻三人,则是在半路碰上。
小扇子没有内力,之前来是同牧清同骑,但牧清不在,墨雷也不肯让人骑,只能让他同孔祥一路,慢慢赶过来。
牧清也不知两人何时能赶到,略一思索:“你们先走,我在这儿等他们。”
过了马泉河流域,回程一路向东,到时候便可以骑马,等两人到后,让墨雷带上小扇子,应该能赶在铁马镇之前汇合。
众人看着两人问答。
沈霓裳点头,转身:“那走吧。”
队伍缓缓向东而行。
这两日未曾落雪,人皆步行,几匹马拉了两辆雪橇,一辆行李,一辆则是凌闻的遗骸,行进得并不快。
二丫回首悄悄看了眼。
牧清伫立雪地之中,风卷发丝飞舞,目送他们远去。
数日后的傍晚,一干人抵达铁马镇客栈。
这也是众人同郑氏兄妹初遇之地。
而如今,此处也将是两拨人马再度分道扬镳之处,郑氏兄妹须向东南回巴国王都,而沈霓裳一行则要东北而行。
两日前在草原杨家的毡包中休息了一晚,带着沉重的冰棺两日跋涉,这一夜大家都决定在客栈休整一晚。
也不得不休整,之前拉行李用的是郑氏兄妹的马匹,如今自然要换回自家的马车。
各种整顿准备也需要时间。
郑氏兄妹没有再主动寻过沈霓裳。
得知此事的罗才一干人也未有给出任何意见,众人都知晓,这样的事,只有沈霓裳自个儿才能做决定,而以沈霓裳的心性,也不需要旁人的建议。
在雪山时还不觉,但一走出来便觉人疲马乏,一趟下来就连雪凤赤龙这样血统纯正的上等赤血马都掉了不少膘口,三个丫鬟清理好行李后,就忙不迭问店家要来上好的草料,让几匹马好好地大快朵颐一顿。
第六百四十八章雪原苍茫(七十)()
晚膳送到各自房中,以各自安排,好生休整。
天色渐渐黑沉,约莫都疲累了,客栈很快安静。
二丫替沈霓裳铺好床,沈霓裳取出一只玉瓶:“拿给郡主便回去歇吧。”
二丫怔了下,接过,颔首而去。
听得二丫脚步声远去,继而几声叩门,开门,阖门声相继传来,最后,脚步声回到隔壁。
隔壁三个丫鬟歇息的厢房门扇再度合拢。
沈霓裳聆听半晌,待一切恢复寂静,垂眸一笑,步上床榻安歇。
方才躺下,又听马蹄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楼下传来动静。
低低对话声传来,沈霓裳怔了怔后,轻轻阖上双目。
一夜安眠。
再睁眼已是清晨,天色却还未大亮。
一宵安睡,洗去乏累。
约是听见沈霓裳起身,玉春敲门而入,小声笑道:“小姐怎不多睡会儿,那两个丫头都还睡着呢。”
沈霓裳一面漱洗,一面随口问了句。
玉春道两人昨夜嘀咕了半夜,又碎碎念,道“两人果然小孩心性还是不懂事”云云。
沈霓裳笑笑不理会,玉春念叨归念叨,可对两个小的平素可是照顾得紧。
洗漱完,沈霓裳道自个儿下楼走走,玉春问可要她跟着,沈霓裳让她先收拾行囊便是。
老掌柜夫妇已起身,正在厨房忙乎,闻得动静出来相询,沈霓裳摇了摇首,独自行出院子。
这日已是正月十七日。
客栈座落荒原之上,举目四野雪色苍茫,偶有几块露出青褐斑驳色,愈显清冷之意。
寒风呼呼凛冽而来,老树虬枝曲张,积雪“簌簌”洒落如盐。
沈霓裳没走远,绕着客栈行到后院。
老夫妻在后院开辟一块菜田,天气寒冻,菜田中稀稀落落几抹绿色。
身后脚步声行来,转首一看,却是玉春行了出来:“小姐,你把圣莲子分给了他们?”
沈霓裳才下楼,二丫小翠二人便起身,玉春方才得知二人昨夜嘀咕为何,便急急寻了出来。
还不待沈霓裳说话,玉春行到近前急色道:“小姐怎这般大方?五颗莲子看着虽多,可夫人所需只怕还未必够,那姐弟二人同咱们萍水相逢,从头到尾都没说真话,可见心眼极多,便是帮了咱们也不过是存着利用的心思——”
“你觉得呢?”
玉春还没说完话,沈霓裳便打断,目光望向玉春身后,显然问话的对象并非玉春。
玉春一愣,转首看去。
不远处,牧清一身青色长袍,若修竹一般长身玉立。
“长生少爷——你们到了!”玉春一怔便惊喜。
牧清颔首,慢慢行近:“郑氏姐弟心性不恶,虽有隐瞒也情有可恕,且他们同咱们同行时日不短,若是所得不够,自是不能舍己为人,可如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就算不图这份善缘,也当求份心安。”
玉春皱了皱眉:“长生少爷的意思是,若是咱们不给,怕他们会恨上咱们,会对咱们不利?”
“若是你,你不会记恨么?”沈霓裳问。
玉春不说话了。
“几时到的?”沈霓裳转头看向牧清平和问。
牧清道:“昨夜戌时。”
沈霓裳点点头,提步示意自个儿先回客栈。
牧清颔首,让开道路。
主仆二人身影渐渐远去,至不见。
一声门响,凌飞推开客栈后门出来,偏首看了眼两人身形消失方向,回过头本来,俊逸面孔,眉梢轻扬:“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儿?这是和好了,还是没好?”
说着,行了出来。
“你很闲?”牧清瞥他。
“兵家有言,知己知彼。”凌飞抱着胳膊懒洋洋笑,“我这既关心了兄弟,也了解敌情,何乐而不为?有桩事儿你可还不知晓,比起宁惜梦,我家大长老更看得上她,若是我一心求娶,也未必不能成。”
“若你能让她欢喜,佑她一生无忧,也无不可。”牧清垂眸平静。
凌飞倏地一怔,凤目锐利射来:“当真?”
“嗯。”牧清淡淡而笑。
凌飞轻轻蹙起眉心,眸光审视不语。
牧清眼帘半垂,俊美面容平静若水。
凌飞收回了目光,一时未有言语,唇边慵懒笑意也敛起。
“问你个事儿?”静默须臾,凌飞忽地发问,“她的事儿,你可都清楚?”
这个“她”自然指得是沈霓裳。
凌飞的语气却有些不同。
牧清一顿偏首,目光询问。
“我是说——”凌飞似有些迟疑,“她早就知晓司夫人有魂族血统,若非夫人出事却是谁也不曾得知,除此之外,她会不会还有旁的事儿隐瞒?”
“我不知,也不曾想过。”牧清视线收回,看向远方旷野,“纵是有,也定有她的缘由。她不说便有不说的理由,何必追寻?”
凌飞几分无语的看他,半晌,无奈泄气:“算了,不同你说。早该知晓,同你说这个也是白说。”
顿了顿,凌飞换了一副正色语气:“同你说个正经的,听说早前兵部鲁先生寻过你,欲收你为入室弟子,可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