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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少女肤色若玉,肌肤似滑腻如脂,长长的羽睫根根油亮,象两把小扇子朝上翘着,乌黑发亮的杏核大眼专注的望着他,一霎也不霎。
习武之人眼力好,他几乎能数清楚她有多少根睫毛……他倏地转开目光,有些躲闪之意。
沈霓裳明白了。
她没有讽刺,只淡淡然笑道:“你放心,我没有想嫁你的心思。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凌飞觉得有些狼狈,没有接话。
“沈姑娘只有这三条么?”商子路看了犹不自在的凌飞一眼,觉得他有些占便宜了。
沈霓裳朝他温和笑了笑:“其实那第三条也不是非谁不可,若是日后我有所求,也可能求到你那里。但凡我求你帮了忙,这条同样算过。”
“沈姑娘莫要同我客气,日后但凡我能帮上忙,只管开口便是。”商子路拍着胸口承诺。
这小子倒会卖好,凌飞瞪了他一眼。
商子路假装没看见,先起了个誓。
凌飞也跟着起了。
“这套步法有十二式,我今日先教你们三式。”沈霓裳行到院中,不再多言,“第一式,左为支点,右为动点——”
“什么人?”凌飞蓦地飞身跃向墙外一棵大树,连着剑鞘刺了过去。
商子路同他相交莫逆,自然也配合无间,在凌飞腾起之后,他也极快地拾起一颗石子儿射了出去。
来人躲开两路攻击,非但没逃,反而跳了下来。
小小个子,白白的娃娃脸,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缺胯袍,宝剑连剑鞘都没有,只拿一块粗布包着。
“是你!”商子路愣了楞,“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一路跟着咱们来的。”凌飞提剑回来,满脸讥讽之色,“原本还以为是个游侠豪杰,想不到竟是个梁上君子!”
花寻未有理会这两人,只看着沈霓裳:“是你寻出我剑法漏洞?”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又来一个,还真齐全了。
不过此刻看他出现,她反而还心安了。
只要做出一个决定就会带来无数的可能变数,有的好,有的也许是麻烦,可她没有办法因噎废食,也没有办法让发生过的事情回头。
没有人能万般周全,只能落子无悔。
“你又想说什么?”沈霓裳没说别的,看着他笑了笑。
既然已经看了整场,那就不用试探了。
花寻这样的游侠走遍天下,有钱的时候醉卧红袖,无钱的时候连剑鞘都当了,脸皮早就如铜墙铁壁。
“丘老三说你要雇我。”他语意直接,“现在还作数么?”
“可丘老三也说,你不做女人的生意。”沈霓裳挑眉。
“其他女人不做,你做。”花寻言简意赅,虽是一张娃娃脸,但却极少笑,神情除了无谓便是肃然。
“我原本是要出行,如今计划已变。”沈霓裳说到此处一顿,垂眸抬起,“我倒可以同你签订,以三年为期——你做我护卫三年,我让你学这套步法,除此之外,你若愿意我也可帮你看看你那套剑法。”
第六十四章 略知一二()
“除了剑法,可还能有其他?”花寻问。
“你指什么?”沈霓裳问。
“拳法?”他问。
沈霓裳淡笑:“略知一二。”
“刀法?”他又问。
沈霓裳瞥他一眼,点了点头:“略懂。”
“暗器?”他看向商子路,问道。
沈霓裳摇头:“这个我不懂。”
花寻再度看了下那边两人:“心法?”
心法便是指内功心法,也是修炼所有武艺的根基所在,无论是在家族还是帮派,皆是最紧要的东西。
凌飞商子路听得这一问都齐齐愣住,继而倏地侧目看来。
沈霓裳垂下眸光,声音依然平静:“这个不会。”
凌飞闻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连内功心法也能修改,那他只怕会把她当妖怪。
花寻想了想:“三年太长,我还有其他事,不能长呆一处。”
沈霓裳略沉吟:“若是非办不可的事儿,也可容你请假离开。不过事前须得我知晓同意方可。”
“那管饭管住不?”花寻点头又问,半点不含蓄,“我没钱。”
即便是沈霓裳也忍不住抿嘴:“管饭管住——”目光在他露了大脚趾的布鞋上落了落,“还管衣裳鞋袜。”
花寻点了点头,也不问沈霓裳就同方才凌飞商子路二人一般起了个誓。
他抱着剑退到了一边。
沈霓裳垂目弯了弯唇角,走到中央,将三式步法慢慢演练了一遍,又一面演练将动作分解再细细将要点诀窍讲解了一番。
这套步法十分诡秘飘忽,行动起来身形也极为变化莫测,而沈霓裳这样的窈窕少女放慢了动作做起来,腰身袅娜,长裙飘荡,配着她那比常人更悦耳三分的清清淡淡嗓音,更如同随歌起舞般的飘逸动人。
三人一开始还不自觉的被少女的身姿吸引,见少女目光射来,这才回神将视线集中在她足下。
也不怪他们失神,以前学艺的时候,授艺师父即便不是糟老头也是中年汉子,他们这辈子也没想到过有一天会跟着一个年轻姑娘学艺!
但是三人终究心志坚定,再加之这套步法的确是生平仅见的精妙绝伦。
三人很快就将杂念抛开,全神贯注起来。
商子路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而凌飞花寻二人虽的面上不显,眼底却是震惊与喜色交织。
沈霓裳讲解完毕停下动作,看向三人目光询问。
商子路黑脸膛通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记住了第一式……”
花寻道:“我记住了前两式,第三式只记得前面四步。”
说完的两人看向凌飞,凌飞朝沈霓裳点了点头,意思是他都记住了。
沈霓裳又讲了三遍,商子路才完全记住。
看了看天色,准备离开。
商子路喊出一个高高壮壮二十来岁的大个子男子:“这是大安,在庄子上长大,不会说话但车赶得极稳当,沈姑娘你看如何?”
见沈霓裳疑惑,他又解释了一通。
原来这大安是七八岁的时候从外地逃荒来的,当时发烧晕倒在庄子外,好了之后嗓子被烧坏了不能说话,但听觉还是正常的。后来就在庄子上吃百家饭长大,手脚也勤快脾气也好,庄子上的车把式是个光棍,就教了他赶车的手艺。
“也不是完全不能说,一个字两个字还是能说的。”商子路最后道。
他也是考量过后才想到的大安。
沈霓裳的身份是清白的,但他心底也清楚,沈霓裳只怕有许多不能外道的秘密。他是憨厚,但不表示他不会动脑筋,沈霓裳特地要求嘴紧又稳妥的人,自然是想要一个不会随意泄露她秘密的人选。找他要人,这其实也表示沈霓裳对他的一种信任。
大安无亲无故,脑子活络力气大,应该是合适人选。
沈霓裳看向大安,大安不爱笑,冲她恭恭敬敬点了个头。
这样说来,大安是没有身契在旁人手中,沈霓裳看了商子路一眼,没想到商子路看着粗实际上办起事却是个心细的。
倒是人不可貌相。
沈霓裳点头允下。
商子路又提议先让花寻同大安一处,等宅子弄好了,再一道搬过去。
沈霓裳表示同意,也没说其他什么。
她也料到商子路会查她身份,毕竟人都有好奇心,如果商子路连她身份都不查,那不是憨厚而是憨傻了。
何况商子路此番一见面就喊出她的身份也算得是光明正大,也是表示他只是查了她的出身而没有其他。
当然,即便是想查其他,她也没什么怕人查的。
做任何事都有风险,至少目前所见这几人还是值得她去赌一赌的。
又说了几句,大安驾车送她们离开。
沈霓裳打算去一趟脉然斋。
事情有变,也该同容苏交待一声。
玉春探首出去吩咐大安,大安应了声单音,声音确是极沙哑粗砺。
“这大安也怪可怜的,好好的竟然哑了。”玉春很惋惜。
商子路当时说得含糊,但玉春自小在乡野贫户长大,也猜到了当初大安应当是未有好药医治才会导致如今这般。
这样的事在乡下并不少见,烧聋了烧哑了烧成傻子的都有。
大安如今还能发声,说明当初只怕能有稍微好些的药物,应当也不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沈霓裳倒不觉得大安需要这样的同情,她方才看过,这个大安虽是看着高高壮壮但眼神却干净灵活,应当是个自强自立的人。
当然只凭一面之缘也看不出别的,其他的还要日久方能见人心。
对于未来,此时她并未有太过遥远和详尽的想法,只是她天生的性格告诉她,人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能理所应当的去依靠别人。
没有人有这个义务,也没有人有这样的权利。
人活着,得有自己的价值。
今日出来,从恼怒到释然也并未经历太多的心路历程,世间事本就是这样,风险和机遇并存,她想迈出自己的步伐就得付出成本,就算司夫人表明了愿意支持,可事事伸手不是她的习惯。
她希望自己有能报答司夫人的一天。
第六十五章 人情不公()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沈霓裳没注意马车已经入了城,直到听见玉春的惊叫声,她才跟着朝车窗外看去。
狗吠的声音很大,中间还夹杂着惊呼声和小孩子的哭声。
她定睛看过去,只见一个看着十一、二岁大小的女童将另一个七八岁的哭泣女童护在身后,而就在她身前,是一条半人多高极凶狠的健壮黑黄大狗。
大狗面目狰狞的扭着脖子狂吠不止,身体也在狂躁的扭动试图挣脱,在它的脖子上有一只不大的女童手掌正稳稳死死地卡住,让它无法前进一步!
在两个女童身边,地上散落着两个油纸包裹,其中一个已经散开,糕点洒落一地。
大安回头瞅了眼,见沈霓裳主仆在看,便将马车缓了下来。
很快就有小女童的同伴叫了她家父母邻居过来,几个大人七手八脚的把大狗捆起来,那个女童的母亲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她将女儿扯进怀里后,一把将前方的女童重重攘开:“滚开,谁叫你碰我女儿的!”
她的女儿已经吓傻,这会儿只会在母亲怀里惊魂未定的抽泣。
而那前方的女童竟然也未出声,只默默地拣起地上散落的糕点。
有初来云州的外地人看不过眼:“人家好歹救了你女儿,你不知感恩报答还这样对待,也太无理了?”
那妇人理直气壮回道:“你知道她是何人?她可是嬉人!一个下等奴隶也敢碰我的女儿,我们可是良籍,谁知道她有没有安好心?再说了,她拿着这些东西,说不定那狗就是她引来的!”
周遭人群窃窃私语对妇人的话表示赞同,那外地人也不说话了。
那“女童”拿起包裹朝前方走,人群像避开什么瘟疫一般迅速散开,生怕被她碰到。
“小姐,是她。”玉春道。
沈霓裳颔首,她也认出来了,这个嬉人正是之前她们碰见过一次的那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