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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外头守着。”穆清未转。
欧阳泽明噎,但也知晓轻重,悻悻不满地小声嘟囔着走了。
“对大舅哥点不尊重……”
两人皆听见了欧阳泽明的唠叨,但此际谁也没心思理会。
他们下来的时候寅时中,最多寅时末就得出去,时间紧迫,眼下没法子带花愫出去,必须把人安抚好。
万他们走,花愫又想不开,不说花寻,他们自个儿都会郁闷死。
沈霓裳蹙眉望着花愫:“你被米厚邦抓了那么久,又被木临风关了这么些日子,你都没寻死,说明你还是想活,为何我们来你却反倒要寻死?”
花愫眸光颤动,半晌终于声,大约多日未言加上干涸,语声有些沙哑:“你们马上走,莫要告诉他,就说没寻到人。”
沈霓裳拧起眉头:“为何?”
其实缘由她已经猜到三分,但她就要花愫自个儿说。
她自个儿不说出,心结难以打开。
“姑娘是聪明人,还用我说么?”花愫扯了扯嘴角,目光垂落胸前,“我这个姐姐离家私逃,不孝不义,也没尽到姐姐的责任……这里头的事情你们不知,木临风不会干休的,你们快带寻弟走。”
顿了下,低低恳切:“……算花愫求两位了。”
穆清飞快的思量开,歪头看了沈霓裳的神情,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你是说你同蝉衣族有干系的事儿?”
花愫身子猛然颤,陡地抬眸朝穆清看来,目光竟然冷厉如电!
“花大姐放心,我们没别的意思。”穆清温和笑了笑,“我们是在米家受了史家那位二少奶奶的托付才知晓你的消息,而后花寻认出了簪子。那些衣裳我们都见了,所以猜出这其中的关系。不过花大姐大可放心,我们自个儿也有边族朋友,无论是对大姐还是蝉衣族,我们绝无图谋和伤害之心。”
穆清说的极为诚挚。
花愫的眼中还有犹疑之色。
“他说的是真的。”沈霓裳点头,目光坦诚清澈,“我们不会向大姐打听其他的事情,大姐若是担心这个就没有必要,反正出去后还有花寻。大姐不信我们没总能信寻了你十几年的弟弟吧。届时若是现我们骗了大姐,大姐再寻死也不迟。除开这个,大姐若还担心木家,我们也可以向大姐保证,我们既然来了,就不怕木家,也更不会怕木临风。我们进木家才四日,能寻到大姐也是天意。今日不便,待我们商议妥当,最迟两日间,必将大姐救出。”
花愫怔了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可是……我已是废人,木家戒备森严,你们如何能救?”
“这个大姐便不用操心了,交给我们便是。”穆清见花愫语气神情大有松动,露出宽慰笑意,“花大姐只安心等候同花寻团聚就是。”
花愫显然是畏惧木家权势,加之自个儿不能行走,怕连累了花寻,这才想了百了。
但这当口,两人也没法子将他们的身份及其他告知,只能这般交待。
木家虽然在东都势大,但他们是大沥人。
天高皇帝远,只要出了东都,还真不怕木临风能如何。
花愫定定看了两人眼,眼中意志渐渐恢复,颔:“好,我等你们。”
沈霓裳也笑了笑,握了下她的手:“嗯,等我们。”
“木临风般隔日来回,”花愫轻轻笑,丝傲然隐隐,“至少这些日子是这般,我个字都没同他说过,你们放心。他虽有猜测,但什么都不知。让寻弟莫担心。”
果然是聪明女人。
不但聪明,还很坚韧。
“保重。”
沈霓裳莞尔赞许,再用力握了把她的手,同穆清转身离去。
第三百零一章 东都木家(十三)(z盟灵宠缘+6)()
这日再起身已是月二十七,明日二十便是余老太君百岁期颐之喜。
司夫人早早便过来,沈霓裳也嘱咐旁行功的穆清,让他到时候唤自个儿起床。
老太君还没起身,几人便先碰了个头。
凌晨三人从井下密室出来,欧阳泽明就已经将消息传回给了司夫人同花寻那头。
最后决定花寻通知孔祥,欧阳泽明则负责同欧阳雄还有子洵联络传递消息。
如今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只有个,那便是如何将人带出木家。
若是花愫双腿完好,问题就好办得多,只需桃花坞的易容术,应该就能蒙混过关。
但如今花愫脚筋被挑断,这个问题就棘手得多了。
三人还没商议出个可行办法,那头余老太君起身了。
三人带着妙真过去正房。
看到正房熟悉的格局,这回沈霓裳心中没有早前的新奇感,却蓦地升起了更多的怪异疑惑。
下方的密室是何人所建?
看年代应该久远,若根据同余老太君屋子格局大小相似这点来判断,那密室至少应有三百年历史了。
大家族建密室可以理解。
但为何将密室建得同上方的主院模样,这般费时费力,实在太蹊跷怪异!
还有下方密室墙上的奇怪刻纹又是何人所留,其中有何含义?
至少从沈霓裳的眼光看来,那些刻纹似乎有定的规律,并非信手所刻。
还有最后那间寝房,竟然用的厚重石门隔断,看缝隙中的尘土痕迹,似乎已经很长时日未打开过般。
…………
木家的诡异秘密显是尘封日久,沈霓裳觉着应该让欧阳泽明查查木家三百年前的往事。
但时日太过久远,就不知是否能查到,能查到几分。
沈霓裳今日起床特意在脸上了些粉,余老太君拉着她的手端详,很快就皱起眉心:“脸色不好,眼堂也青了,怎么回事?”
沈霓裳笑了笑,摇:“无事,有些睡不落枕吧。”
“那莫要陪我这老婆子了,赶紧回去歇着。”余老太君立马撵人,又看向穆清,“快陪妙音回去,我这儿有你们娘陪着呢。”
余老太君今日居然没认错人。
两人稍感意外,对望了眼,皆有些惊奇。
“看什么看,快回去躺躺,想吃什么让下人们送,别拘着。下人们若不听话,只管同老祖宗说。”余老太君嗔怪地轻拍了下沈霓裳的手背,还打趣两人,“多少看不够的,回去慢慢看。”
便是沈霓裳也面红了下,更不用说穆清了。
脸上烫,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
福慧同妙真还有其他两个丫鬟在旁皆捂嘴轻笑。
“听老祖宗的话,回去歇着吧。”司夫人含笑道。
两人恭敬行了礼,穆清扶着沈霓裳出去了。
余老太君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笑眯眯不住点头:“好,真好。”
“外祖母说什么好?”司夫人笑问。
余老太君爱娇地瞟司夫人眼:“夸你呢,说你这女婿挑得好。”
司夫人掩口娇笑:“承外祖母的吉言。”
“那可当然!”余老太君得意地抬了抬白胖下巴,“我人老,这眼神可不老,看人真真地。”
司夫人轻笑颔,眼中笑意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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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同沈霓裳依言回了东厢房。
穆清返身关好门,回身过来见得沈霓裳正蹙紧眉心,显然又开始思量早前没商议完的问题——如何将花愫安全的带出木家。
时间紧迫,他们不仅要将人救出,而且最好不要打草惊蛇,他们这四人中,连着妙真在内,三个女子都身无武力。
即便是穆清,就眼下的修为来看,在木临风重金聘来的护卫面前也不够看。
蚁多咬死象。
更别说其中还有两位心法七层高阶的江湖高手。
就算欧阳雄也同样七层高阶,但若是以敌二,也必然吃亏。
在花愫跟前,两人都表现轻松。
可实际,这真真是项极为难的任务。
沈霓裳锁眉不展,穆清忽地想起事便上前低声问:“昨日那女子在你身上摸的东西,可会有其他影响?”
说到这个沈霓裳也想起,她差点忽略了,这个还真是个问题。
木宝珠对她下药必是心怀不轨。
落胎肯定是最终目的,但这药的药性如何,几时起效,她却丝毫不知。
按常理推断,不会立即见效,毕竟那般她们恐怕也会有嫌疑。最好便是隔上几日,届时便可推脱,而且证据也没了。
昨日她不顾穆清劝阻执意不肯清洗,留着证据便是想问罗才,但却没机会。
今日手上的证据已经清洗干净,只有衣裳上还有些残留,但并不及那雀斑少女抹到皮肤上的多,也不知罗才能否辨出药性。
“不急,今日姜大夫要来看诊,到时候你去请罗大夫过来趟便是。”沈霓裳这般道。
反正她今日不舒服,正好有现成的理由。
穆清颔,转瞬迟疑问:“霓裳,那罗大夫是何人?”
沈霓裳静默须臾,道:“这个以后有机会再同你说。”
到了下午,姜大夫来看诊,还没等穆清去请人,余老太君已经先开口让姜大夫来替沈霓裳把脉。
司夫人见状便笑道,道沈霓裳不过小毛病,上回是小罗大夫把的脉,这回还是麻烦小罗大夫便好,如是两全,也不耽误余老太君诊治。
司夫人并不知罗才身份,这两日事情多,单独见面的机会也少,心中也存了疑,可时间还真忘了提及到这处。
但司夫人对沈霓裳知之甚深,虽没想到这罗大夫同沈霓裳有关熟识这条线上去,但也猜测沈霓裳同穆清应是用什么法子将人糊弄住或是收买了。
余老太君闻言也觉可行,便点头同意了。
罗才跟着丫鬟来到两人房中,穆清打开房门,丫鬟交待了来意后便离去了。
罗才站在门前假模假样地询问了下病情,这才跟着进去了。
关上门,罗才便换了个人,斜睨了穆清眼,大摇大摆地行了进去,沈霓裳也从屏风后走出。
罗才笑嘻嘻地看着沈霓裳微凸的肚腹转了两圈儿,很是好奇的口吻:“小骡子,能摸摸么?啥做的?枕头还是啥?”
说着便弯着腰伸出手指去戳,冷不丁被穆清只手臂挡在面前隔开:“老人家,非礼勿近——”
“你管我?”罗才立时站直,两人身量都高,罗才还要高出些许,站直便吹胡子瞪眼状,“要你管,你凭啥管我?小骡子又不是你真媳妇儿?你同她能有我同她亲?”
“亲不亲不是你说了算。”穆清也毫不示弱。
人总是敏感的。
两人虽说没有真正冲突,但罗才对穆清的不善,自打前日相见就很明显,穆清自然也不会喜欢这样个见面就针对自个儿,还在沈霓裳跟前上自个儿眼药的人。
即便排除了情敌之嫌,但不爽快还是有的。
“我说不算,难道你说就算?”
“反正你说不算!”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
怎这两人见面就这般幼稚!
“都住口——”
沈霓裳听得头疼。
“小骡子,你说你同我亲还是同他亲?”罗才下子跳到沈霓裳身侧,气呼呼问。
穆清没吭声,但双漂亮桃花眼却是霎不霎望着沈霓裳。
“跟我亲有银子拿么?”沈霓裳心里事情没解决正头疼,冷下脸没好气道了句,又目无表情看两人眼,“你们想要我怎么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