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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急的,”沈重山欲伸手去揽司夫人臂膀,司夫人偏身躲开,沈重山这才想起还有个女儿在旁边,故作无事的将手收回,语气带了三分哄意对司夫人道:“霓裳也是我的女儿,如今既然得你的喜欢也是好事,你想想我几时骗过你,答应过你的事儿何时忘过?何况这本是一做三好的事儿,你就放心好了,等挑个时辰,就把这事儿办了!”
“没骗过我?”司夫人一个斜眼瞟过来,酥得沈重山骨头都软了,见得沈重山的模样,司夫人眼底轻蔑一闪而过,这一抹轻蔑闪得极快,无论是低着头的沈霓裳还是色授魂与的沈重山都未发现。收回目光低头,她姿态娴雅的抚弄着纤长柔荑:“老爷要不要让我算算……这个初八老爷应了来看我,还有上个月二十三——”
第五十一章 初现疑惑()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再说下去就伤颜面了,沈重山忙打断道,转首看向沈霓裳,摆出一副为人父的端重来:“无事霓裳先回去吧。”
沈霓裳巴不得,略行了个礼就转身欲走,司夫人却张口唤住她:“走什么走,我这当娘的没发话,谁让你走了?”喊住了沈霓裳后,她才懒懒看了一眼沈重山:“老爷今日既是一回来就去了上房,想必事儿不少,老爷还是先去把事儿都办了才是,我这儿就不多留您了。如今我也是当娘的人了,也该好生尽尽这当娘的本份。霓裳要学的东西还多,我也忙,老爷你就先请吧。妙红,你们送老爷出去。”
吩咐完丫鬟,司夫人就转身了。
妙红领着几个丫鬟很快就配合默契的将沈重山送了出去,沈重山只得一脸无奈的走了。
院中又恢复了那种轻快的氛围。
司夫人看向沈霓裳:“走吧,屋里去坐。”
说了句,就当先行了。
从内心而言,沈霓裳完全不想同沈重山这样的男人相处。甚至方才沈重山在院子里的时候,她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厌恶恶心。
可即便是极力避开视线,但她敏锐的五感还是无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些,这种直观的,作为当事人的感觉,比之前她做鬼的时候感觉到的那种厌恶程度,要强烈得多。
她不禁看着司夫人的背影深深疑惑,司夫人为何会同这样一个男人虚与伪蛇,甚至还假装争风吃醋。
之前她就早有疑问,单就她看出来的司夫人就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这样的女人会真心喜欢上沈重山这样的男人?
她不能信。
而方才的观察也足以证明了这点,司夫人根本不是在同大夫人争风吃醋,她只是籍口于此,将沈重山撵走而已。
想必不止这回,她做鬼时见到的那回,只怕也是同样的目的。
她觉得司夫人对沈重山根本就无男女之情。
一个人是否有情,旁的都可以伪装,只有眼睛无法骗人。
司夫人在面对沈重山的时候,无论面上是笑嗔怨媚,但她那双眼睛始终都是冷静的,没有眷念,没有热情,那双凤目当中,甚至看不到一丝的波动。
沈霓裳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她始终相信,人的眼睛是人身上最真实的部位。
人所有的感情,无论什么情绪,都会在眼神中暴露。
司夫人并非一个简单的女人,更不是一个能随意被人操纵的女人,她为何会嫁给沈重山?
沈霓裳实在想不通。
她绝不相信,司夫人看不穿沈重山的本质。
带着满腹疑虑跟着进去,她的视线不自觉地端量司夫人。
“在看什么?”司夫人蓦地抬眸同她对视,似是漫不经心,可那目光却锐利已极,看在她面上,带着一种直刺心底,看穿一切的尖锐。
沈霓裳稳住心神垂眸:“没什么。”
司夫人踱步到她跟前,伸出一根削葱玉指轻轻将她下颌托起,一字一顿的轻声,似讥似讽:“知道么?其实你真的不适合说谎。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自个儿也知道,对么?可是正因为你也知晓这点,所以你很傲气——”
沈霓裳张了张口,司夫人“嘘”了声,竖起食指挡住她发声,唇畔笑意似有似无:“莫要否认,即便你面上装得再循规蹈矩再乖巧温顺,在你心里,你明白自个儿的聪明,明白你比大多数旁人都聪明,所以你也比大多数人都骄傲。所以,以你的聪明你明明可以做到撒谎做戏都不让人看出,可你却不屑,你认为这般太失骨气,有失你聪明人的身份,更不肯低头软弱……所以,即便是必须不能说真话,你的谎话也说得极敷衍……”
纤长的手指在面上戏弄似的滑过,指腹那一抹温热从肌肤相接处慢慢侵入。
这本是一个极具屈辱性和挑衅的动作,但在这一刻,沈霓裳却并未生出屈辱感。
她目光沉静地同司夫人近在咫尺的对视着,深黑幽邃的杏眼中没有躲闪,也没有否认。
她比谁都明白司夫人的这番话说得再对不过。
她确确实实是这样的人。
这一点,这一刻,两人同样了然。
只是,她不明白司夫人为何会这样毫无遮挡的说出来。
世上有绝对真实的人么?
有,可是太少。
几乎凤毛麟角。
可即便有,也绝不包括她同司夫人这样的人。
人生在世,大部分时候,“真实”这样的字眼,不就应该存在于彼此心知肚明的缄默中么?
没有错漏她的眼底变化,司夫人轻轻勾唇,指尖从她的下颌滑到脸侧轻触。
这一处,今日曾受了一记耳光,但她闪躲得快,如今那红已散了大半,不细瞧也不大能看出。
司夫人轻抚那挨过打的位置,殷红的蔻丹鲜艳得像白玉上绽放的红,妖娆得更鲜艳三分。
司夫人看着她的眼睛,眉梢微挑:“疼么?”
沈霓裳不说话,只定定相望。
“定然是不疼的,”司夫人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是否回话,笑意晒然:“连钉板都不怕的人,又怎会怕疼?好了,不是惦记你的丫鬟么,我也不留你了,回吧。”
司夫人收回手,笑意不见,面上只余淡然。
沈霓裳福身行礼,走到门口时,又听见司夫人带着几分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有以为自己不怕疼的人,终有一日也会疼……希望那日,你能受得住。”
沈霓裳咬唇驻足片刻,听得司夫人远去的足步声,垂了垂眼,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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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中,玉春喜笑颜开的迎上来,连走路都带了风,显然是高兴极了。
“奴婢就说小姐是个有福的,司夫人留了小姐这么半天,想必是喜欢小姐得紧!真是太好了,小姐如今记在了司夫人名下,我看这府里还有谁敢欺负小姐!对了,小姐,司夫人同你说什么了?小姐上了族谱,日后月例就有十两,每季还有八身衣裳……真真是太好了!”玉春喜不自胜,全然一副乐得找不着北的模样。
第五十二章 真心孝顺()
沈霓裳瞥了她眼,懒得同这脑回路简单的丫头说话,离开时的桌子还摆在廊下,她便过去坐下。
玉春如今动力十足,干活也越发卖力,飞快就换了一壶茶过来给沈霓裳斟上。
“小姐怎么不想说话,可是今日累着了?”她讨好地问。
“不累。”沈霓裳端起茶喝。
“那小姐说说,司夫人是个啥样儿的人?对小姐好不?她可有交代小姐如何?对了,她那日不肯,今儿个怎么又改主意了?”玉春在对面坐下,憋了一整天了,满肚子都是好奇。
“你问这么多,叫我怎么答?”沈霓裳无奈。
“奴婢这不是心急么,小姐你不知道今个儿早上都快把奴婢给吓死了。可小姐半天没回来,奴婢还去大夫人院子外头晃了一回,可也没找着人。”玉春嘻嘻笑:“还是小翠过来说了,奴婢才知道的。司夫人留小姐这样久,想必是极喜欢小姐的。”
沈霓裳却摇首。
“啊?司夫人不喜欢小姐?”玉春糊涂了:“那她还去救小姐出来,那不是平白得罪大夫人么?”
她如何看得出她喜不喜欢自个儿,沈霓裳淡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出手救我,也看不出她心里想如何。不过,总归是她帮了我,日后用心回报就是。”
玉春眼神奇怪又不解的看着沈霓裳:“小姐怎么说起司夫人的时候……”一时词穷了,努力思索了半晌:“不像是说长辈倒像是——奴婢也说不来,小姐不是已经记在司夫人名下了么?小姐莫非不喜欢司夫人?”
“没有不喜欢。”沈霓裳喝了口茶放下,“你怎会觉着我不喜欢她?”
“小姐提起司夫人的时候感觉怪怪的。”玉春觑着她的面色,支支吾吾:“小姐说起司夫人好像少了些敬重……”
其实玉春还想提醒沈霓裳改口的事儿,毕竟已经认了司夫人做母亲,可她心底还是有些怕沈霓裳,也怕这个话头会触到沈霓裳的忌讳处。
但沈霓裳的个性与旁人不同,她能想到的地方沈霓裳不可能没想到,没改口只怕是心里不愿意,她也不敢胡乱吱声。
沈霓裳蓦然一怔!
“小姐,怎么了?”玉春瞄着她小心问。
“没什么,”沈霓裳深深叹了口气,对玉春笑了笑:“我明白了。这回还真得谢谢你。”
“谢我?小姐谢奴婢作甚?”玉春摸不着头脑。
“谢你让我明白了自个儿的过错,我做得确实不地道——”沈霓裳自嘲地笑了笑。
连玉春都感觉到了,她那样聪明的人,想来早就看出来了。
她认这个母亲,确实没多少真心可言。
承诺了尽孝道,可她心里并没有真拿她当长辈当母亲敬重,更不要说什么真心的孝顺。
那张嬉笑怒骂的美艳面孔下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她的确没看明白,但她的所作所为却是真的有些虚伪了。
沈霓裳不禁自省,她对司夫人是不是太过先入为主,她如今不再是李霓裳,那就应该做到真正的沈霓裳该做的分寸。
可是她忽地又想起了司夫人最后的那句话,不禁怔了怔,但随即笑了笑,她抛在了脑后。
这个世界,她无亲无故,又有何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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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沈霓裳便带着玉春去司夫人的院子请安。
司夫人似乎全然忘记了昨日最后两人的那段对话,一见沈霓裳就半笑不笑:“这是来用早膳的?看来昨个儿午膳用得舒心了,哟,还带了个来蹭饭的?”
请安自然是要在早膳之前,何况这也是她头回来请安,当然要礼数周道。
就算司夫人这里的膳食真不错,她也不至于馋到这种地步。
自那夜初次交道后,在玉春眼里,司夫人就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但她想着司夫人既然肯认下沈霓裳,那多少也该摆出些长辈的姿态来才是。
可如今一见,这头句便让她说不出话了。
说她是来蹭饭的?
她家小姐明明是为了表诚心才来这么早的!
她忽地有些理解沈霓裳为何提起司夫人时,表情总会怪异,这样的娘,她还真没见过。
可她更没想到的是,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沈霓裳恭恭敬敬上前,在堂中端正跪下请安。
玉春在纠结,她却只当没听见司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