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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尽,揭开纱罩,把烛台灭了。
在院中又走了两刻钟,沈霓裳回到屋子,打水简单洗漱后,她盘膝坐到床上。
凝神静心,再次开始尝试运转她早已滚瓜烂熟的李家内功心法。
上辈子的李霓裳出身于一个武术世家。
她的父亲李成功是华国南方最大的武馆馆主。
“北刘南李”,名震华国。
而她李霓裳,是李成功的骄傲。
即便不能习武,不能传承李家功法,她依然是李成功最骄傲的那个骄傲!
李家的内功心法传承数百年,光武馆的普通弟子便有七百人。
她父亲门下,那十几个师兄,个个身手超群,哪一个放到外面,都是以一挡十的人物。
那些年,李家武馆最常见的场景便是——李成功拎着管教棒一边儿撵得徒弟们鸡飞狗跳一边儿扯着粗喉咙咆哮“——兔崽子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又给老子惹事,老子教你们功夫是为什么?是强身强体,是行侠仗义!老子是让你们去打群架的吗?天天都给老子惹事,能不能跟你们小师妹好好学学!你们小师妹多省心,遇事不惊!处事不乱!老子就这一个闺女,从生下来老子就没操过一分心,老子的心,全操到你们这帮狗/日的兔崽子身上了……”
师兄们则一边鬼哭狼嚎地躲闪一边此起彼落的大喊“小师妹快救命啊——”
彼时,她总在一旁抿唇笑看……
…………
可聪慧如她,又如何不明白李成功心中的最大遗憾。
而如今拥有了一具健康身体的她,或许就能让这份遗憾得到弥补,让李成功的骄傲得以圆满。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三日来屡屡失败,她也不曾放弃。
一次、两次、三次……不停的尝试气息运转,额头渐渐沁出薄汗……可是,不行,还是不行!
缓缓地睁开眼,视线落在屋中背光的角落里,只见黑漆漆的一片,桌上纱灯透出朦朦的光,映出她额际的薄汗。
无声叹了口气,有些苦笑。
想不到换了个身体,还是不能习武。
明明这具身体无论肌肉还是骨骼都属上乘,就连韧带也是天生绝佳,极其适合习武,但偏偏身体经络就好像堵塞似的,无论她怎么用力,气息也不能到达丹田。
虽说前两日尝试的时候,就有所预感。
可到真正确认的这一刻,也不是没有一丝失落的。
下床走到窗边,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她有些不解。
这是一个重武轻文,崇尚武力的世界。
就她所知的情形而言,这个世界里除了那些血统有异的“边民”,正常人类无论男女,皆是可以习武的。
虽然因种种缘由,真正练武的女子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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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补16日~~
第三章 中土之民()
但她曾在十里镇米家的书房里的书中看到过明确记载——“上苍泽爱中土之民,赐法无数,以无穷力御领众人。故中土之民男女皆曰上,余者血统下贱,为之奴。”
沈府所在之地叫做云州,隶属大沥国。
云州南靠中江,离东北边的大沥王都八百余里,也算是大沥国数的着的大城之一。
而除了大沥国,在她所知的这片疆域中,一共有三大四小,七个国家。而大沥,在三大国中,排名稍次,位于整片大陆中部。
北倚第一大国苍国,南靠第三大国茂国,东都国、浔阳国、渭国、巴国这四小国夹于缝隙及边缘。而这七国所占的大片最富饶的地域,就被称为中土之国,其国人则自称为中土之民。
中土之人能够习练各种威力奇大的内功心法。
这些功法能让他们在丹田中生出内力,能够让内息在经络中游走,能够强身健体,能够延年益寿,还能够——绝对的武力碾压。
故而,他们把其他不能习练功法,血统有异的人类,都称为边民。
七国谕令,边民皆是下等人族,因此只能为奴。
初做鬼的时候,最开始的七天她并不能离开沈霓裳的身体。在后来发现可以自由活动后,她一口气就飘了几百里远……差点没魂飞魄散。
回到沈霓裳身上昏睡七天后,她便再也不敢跑远了。
后来,除了偶尔会沈霓裳身体里滋养一晚,她大多时候就泡在了米家藏书楼。
书,是一个好东西。
不能行万里路,那便读十万卷书。
于是她惊奇的发现这个世界的地貌特征、地域形状和原来那个世界几乎完全一致。
至少米家的珍藏地图中所显示的区域是一模一样,甚至那条“几”字大河和那条自西向东的大江是同样存在的。
沈府所在的云州就正是她前世生活的那座巍峨巨桥边的省府城市,这条紧挨的大江如今叫做中江!
看到那张珍藏的地图时,以她那般不喜动声色的冷静性子,都惊得差点飘上了天花板!
待她把米家的书籍看完大半后,她才能确认,即便是有着同样的地貌,同样的海岸线,这也不可能是她前生的世界了。
也许,这还是那颗星球。
但却是另一个空间线和另一个时间线的它。
物种的进化在某个点上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化,人种不再有黄白黑褐的区分,而是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奇特血统。
曾有一种宇宙猜想论的观点认为,真正最深层次的宇宙是由无数的点线构成。
而这样点线的组成,不仅包括时间,也包括空间。人的肉眼所见,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这些线上的某一个点。
一个点就是一个世界,空间和时间的交错,无数个世界存在。
人自以为的全世界,不过是管中窥豹的那一“斑”而已。
她现在可以断定,这种猜想论是正确的。
佛家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佛家妙言,亦有相通之处,她深以为然。
窗外传来呼呼风声,夜风穿过院子,打了旋儿,将院子里那株孤零零的紫荆树最后的几片叶子扯落。
紫荆……她在记忆中搜寻,紫荆,别名羊蹄甲,花色玫红,也落见花,花开五瓣,略芳香……
唔,叶子掉光了也好,掉光了也就该开花了。
紫荆花还是挺好看的,到时候这院子就没那么冷清了。
略略扫了眼,她又把思绪扯回来整理。
在她的字典里从无“认命”二字,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束手待毙!
谁也别想操纵她的意愿!
这个世界,边民尚且偷生,她不仅会活下去,还要活得更好!
“故中土之民男女皆曰上……”沈霓裳低低颂念着,长长的睫毛翘起,眸中浮起一抹沉思。
晚风抚过垂发,发丝卷起刮在腮畔,有些痒,她伸手捋了捋。
内功心法是肯定没错的。
上一世,李成功练武成痴,三十五岁才成家,四十五岁上才得她这个女儿。
李成功虽是个粗人,却把她宠上了天。
三十年父女缘分,一句大声都未有过。
她爱书,李家价值连城的心法七岁便到了她手上由她掌管……
在窗前默然半晌,她摇了摇首,抬手把吊格窗放下来,转身上床准备入睡。
不能习武,原本的计划可以说是夭折腹中,但路总是人走出来的,对她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无非是费脑子,另谋他路罢了。
而她这人,最有的便是耐心,最不怕的……就是费脑子。
第二日,天朦朦亮的卯时中,沈霓裳便醒了。
等玉春送水那就有得等,她将就昨夜的剩水,草草清理了下颜面,给自己梳了个最简单的垂髫。
以前没梳过这样的发型,但胜在简单。
看过一回,自己再稍加摸索,便熟练了。
妆匣里只有两个鎏金的银簪,绢花倒有几朵,可惜式样俗气,她看不上。一点饰物都不戴也不好,想了想,拣了副白玉珠的耳坠戴上。
镜中十五岁的少女微微而笑。
小巧圆润的耳垂下,玲珑剔透的玉珠轻颤,带出几分娇俏,仿佛也在响应这份愉悦。
休整了三日,该动作了。
今日,她打算出门。
玉春还未起床,按给自己制定的计划,她在院子里蹲了半个时辰马步。
中间实在撑不住时歇了两回,好歹还是坚持下来了。
这具身体没大毛病,但缺少运动,却是稍显荏弱。
回到房间,又洗了把脸,她打开柜子。
府里的丫鬟都穿上夹袄了,她还穿衫子就不合适了。
在这院子里没关系,但出门却不能招人眼,还是随大流的好。
可翻来翻去,柜子也全是单衣……望了眼屋角的两个上锁的箱子,看来还是得等玉春来。
又过两刻钟,天敞亮了,玉春才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出来。
沈霓裳也不心急,等她把水打好了才吩咐她将夹襦夹袄找出来。
玉春懒懒地走到屋角,掏出锁匙打开一个箱子:“冬日的衣裳都在这儿,霓裳小姐自己拣吧,奴婢去取膳。”
“等等玉春,”沈霓裳叫住她:“我的银子你放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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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文文是架空,世界设定和社会设定都是新的,但其中涉及的古代元素并非杜撰。《魂嫁》中的各种背景服饰家具家居基本是盛唐晚唐为基础。没办法,77是个颜控,唐朝不仅是女子地位最高最自由的时代,还是中国女人最美的时代……08奥运中,老谋子的那场唐代服饰秀,震得老外不要不要滴……忒长脸……
第四章 贪财丫鬟()
“银子?”玉春定住脚步,面上一副莫名状:“什么银子?银子不是给了你了么?”
沈霓裳的神色并不凌厉,说话不急不缓,甚至面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平静亲和:“我的月例是一个月二两,你每月只给我一两,说剩下的要攒起来,以后给我做嫁妆。你来了半年,今日初三,加上这个月的,你那儿应该有七两银子。”
见沈霓裳说得如此清楚明白,玉春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不都说了是嫁妆么?小姐眼下才十五,咱们中土的规矩就算要出嫁也要满了十六。咱们这样的人家,十七八岁出嫁也不算晚,小姐急什么,莫非是信不过奴婢?”
“玉春,”沈霓裳收起那抹亲和,眸光冷了冷,语声却反带出一丝笑意莫名:“你到我身边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你叫我小姐——前面没唤我名字。”
玉春身体僵了僵。
像沈霓裳这种并非夫人侧夫人所出的庶女,是没资格排位的。
故而,一般下人都会在称谓前加上名字以作区分,无形中,这其实也彰显着一种地位的尊卑。
没排位的庶女,是没资格直称小姐的。
但一般近身伺候的丫鬟仆人在私下里,都是唤“小姐”,以示亲近示好。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也是一种大家都明白的惯例,一般没人特意去在意。
可玉春没这么做过。
“规矩就是规矩,你往日都做得好,”沈霓裳笑了笑,冷意收起,眼神愈发平静,语声也平缓极了,似是语重心长:“今日这错可不可再犯,我们这院子虽只你我两人,但若要作长久打算,便该从这些小处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