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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提剑站在身侧戒备。
已经回房的司夫人匆匆行出来,不由怔楞:“怎么回事?”
沈霓裳下颌朝房门方向抬了抬:“咱们有客人了。”
司夫人一惊,随即大怒,但又不知对方底细,忍住气恼咬牙低声问:“什么来路?”
沈霓裳摇了下头。
她从水面看到一截银色衣角,只能判断出对方藏于房梁之上。
屋中未有传来声响。
沈霓裳顿时心下稍安。
看来此人要么是极沉得住气的那种,要么是功夫泛泛,知晓被围困后不敢露头。
她倒希望是后者。
从罗才处得的“入梦”只剩最后一颗,她还真舍不得浪费。
尤其这不速之客很有可能是个登徒子采花贼之流的下三滥。
妙红带着丫鬟备水在前,此人明知有女子沐浴却趁机藏身屋中,显然是色心大于贼心。
院子里又响起了一阵匆匆脚步声,妙红领着一干孔武有力的丫鬟仆妇正好钉好最后一块木板,妙红豪气一挥手,丫鬟仆妇们退后一步却未放下手中武器,脚步声也正好到了廊下顿住。
只听凌飞诧异莫名的语声响起:“你们这是……作甚?”
小翠笑嘻嘻指了指屋中:“有贼!”道了两字又凑近压低声音:“是个胆小鬼,我们窗子都封好了,还没敢露声!”
虽见小翠神情轻松,穆清还是神情一凛,看向孔祥,孔祥会意颔首,同小翠站在一处,摆手让妙红带着人下去。
玉春一听小翠所言便大怒,凌飞几人不知,她却知晓沈霓裳早前是打算沐浴的,此际闻言惊怒急问:“小姐吃亏没?”
小翠得意摇首:“小姐一进去就发现不对了,没吃亏。”
穆清凌飞二人一听这话不对,也不多问,径直便朝屋中大步行去。
只花寻脸色变了变,扫了一眼被封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心中暗道,千万莫要是那个家伙才好!
几人进到屋中,一眼看见青丝垂落立于房门前的沈霓裳,瞬间明了。
虽听小翠说沈霓裳没吃亏,但见这般情形,几人面色皆齐齐一黑。
沈霓裳偏首看来,只见一头青丝垂落胸前,如丝如缎,几许柔媚,见得三人,轻轻一笑抬眉:“你们来得正好,正怕人手不够。”
凌飞穆清二人还没出声,花寻却先开了口:“怎么回事?”
“应是妙红送水时从窗户进去的,人在梁上,穿银色衣裳,年纪应不大。”沈霓裳淡淡道,“只从水面看见一截衣裳,没见人。”
花寻的面色沉下,难看三分。
穆清抽出秋水刀便欲上前,凌飞一把拦住,笑容诡异:“莫急,既是瓮中捉鳖,就得用捉鳖的法子——总得让他自个儿出来……”
沈霓裳闻言轻笑,伸手召来二丫,低低吩咐几句。
二丫抿唇去了。
…………
不多时,丫鬟们抱来半湿的柴火放于窗下,孔祥一拳打出一个窟窿又掰开了些,玉春咬牙切齿地上前:“我来!”
柴堆很快点燃,火苗有些稍大,妙红小翠又朝上面喷了些水。
顿时浓烟滚滚而起,妙真带两个丫鬟寻了油布拉起将上方挡住,引得浓烟全朝窟窿里倒灌而入。
孔祥提剑戒备。
司夫人沈霓裳站在房门正对方向,凌飞穆清二人手持兵器一左一右守株待兔。
没盏茶时间,屋中响起惊天动地的接连呛咳声!
花寻立在沈霓裳身侧,唇角无语抽搐。
该!活该!
这个女人也敢招惹,日后有得那小子苦头吃!
“咳咳……花寻……咳咳咳…救命啊咳咳咳……兄弟咳咳救命咳咳!……”
屋中人点名求救。
一干人无声看向花寻。
花寻嘴角再猛抽了抽:“……我同他真不熟。”
沈霓裳眸光动了动,意会了然,挑了挑眉梢:“……少门主?”
花寻默默点头。
“你说的不着调——便是这个意思?”沈霓裳再问,将手中扣的“入梦”放回腰间。
花寻无言再颔首。
这小子说来心性不坏,只是有些爱色如命……
“桃花坞的人?”凌飞也反应过来。
早前几日他们寻人的时候,花寻曾寻过此人,道此人在消息寻人方面颇有专长。
可惜当时没找到人。
不想此刻竟然出现在这里。
花寻还没作答,里头又是一阵惊天动地咳嗽,声响大若惊雷,听得人只觉那人似乎下一瞬便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咳咳咳……咳咳咳……花咳寻你小子不讲……道义咳咳…想当年咳……你我在……红袖招……雪儿姑……咳咳娘的帐还是小爷我……咳咳……帮你……咳咳……如今咳……你见咳咳……死不救……”
一干人的目光又齐齐看向花寻。
花寻脸色僵滞,只黑如锅底!
站在门前的玉春轻啐了一口,一脸鄙夷地昂首进来:“小姐,这种色胚子可不能轻饶,干脆别让他出来!”
那人虽是武功不济,耳力却不错,一听玉春的话便在里面大叫:“……花寻的相好姐姐……咳咳咳……我同花寻……咳咳兄弟情深……不看僧面看……咳咳佛面……你如何这般……咳咳狠心……”
这一下,玉春的脸也黑了!
司夫人抬抬下颌:“放出来吧。”
穆清上前一脚将房门踢开!
浓烟密布的屋中几乎五指难见,一条*的银白色人影从浴桶中捏着鼻子一跃而出,身法极快,三两息之间便冲到了门外,弯腰大咳起来!
待他咳完,大喘了几口气,一直身,一柄雪汪汪的刀身便架在了脖子上!
寒气渗人!
穆清冷冷看着他。
这一抬首众人才看清此人容貌,竟然还颇为英俊白皙。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他笑眯眯冲着花寻使劲儿眨巴眼:“兄弟你快替我说说,这真是误会啊!早前你同你相好在路上亲热,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知趣,最不爱坏人好事,心想你在花前月下,我便自个儿来就是……一场误会,此心可鉴日月,我真是好人啊!”
司夫人款款移步上前,手指勾起他的下颌,语声一字一顿轻吐:“说人话!”
司夫人美艳的容貌一出现,男子蓦地睁大眼露出惊喜:“果然不愧为小美人的娘!大美人儿姐姐好——”
穆清刀锋倏地一动,冷意霎时逼近几分!玥光七七说七七的话:真正的逗逼出现了~~最近熬夜多,浑身酸痛……等下还要出去买材料~~时间太不够用了……有月票的亲不妨丢来打打精神~~o(n_n)o
第二百七十三章 赴宴之请()
“这位兄弟”男子猛然一颤,转首看向穆清,一副自来熟的讨好模样,“阳光正好,你我不如坐下清茗一盏,畅谈一番人生?”
司夫人收回手指,素手在他面上拍了拍,转头同穆清道:“还是不会说人话……嗯,交给你了。”
司夫人懒洋洋退后。
穆清心情正大不好,这色胚竟敢偷窥沈霓裳入浴,司夫人一退后,不待男子再说话,穆清一拳便迅若闪电击出!
穆清冷哼退后,秋水刀挽了个刀花,潇洒回鞘。
只听“哎哟”一声,男子捂住右眼弯腰下去,片刻后痛楚稍退,苦着一张俊脸慢慢直腰起来,右手只捂住右眼不肯拿开。
“兄弟……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男子痛心疾首,“我这么风流倜傥标致可人……你别打脸啊!”
说好的畅谈人生呢?
简直不能愉快的做朋友!
穆清的手下得重,男子说话间隐隐露出一抹青黑边缘,配着那**还在滴水的一身狼狈,更显滑稽,一屋子人连着司夫人都忍不住忍笑。
花寻不忍直视地转开头。
这小子……简直不能更丢脸!
他真的不认识……
“能说人话了么?”司夫人抱臂慵懒而笑。
穆清提刀逼近一步。
“能!”男子回得斩钉截铁。
“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家中还有何人?”司夫人顿了顿,“……为何到此?”
“就这些?夫人有话只管问,小生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夫人这般的大美人,莫说让小生回答几个问题,便是肝脑涂地也是小生荣幸,求之不得、三生有幸”
男子一脸嘴巴极为利索,喋喋不休。
司夫人朝穆清看了一眼,穆清眸光还未扫过来,男子立时顿住口,瞬间一脸正色:“姓欧阳名泽明,年二十有五,尚未娶亲,家中只有义父一人,乃桃花坞门主,乃是……东都人氏。”
东都人?
沈霓裳若有所思看了花寻一眼,花寻没做声。
“这就对了,多说人话少吃苦头。”司夫人笑意盈盈,“还有一个问题呢?为何到此?”
“自然是为了小美”穆清眼中寒光一闪,欧阳泽明马上改口,“自然是为了向沈姑娘通风报信,米厚邦回云州了!”
屋中几人连着穆清凌飞二人神情皆微微一震!
沈霓裳见穆清凌飞二人神情:“你们也知晓了?”
凌飞颔首:“甲一已经查明,半年前助沈慕衡拿到通商路引之人便是此人。”
“米家如今财政情形不好。”穆清看向沈霓裳司夫人,“当年米君竹出族,米家老夫人曾将嫁妆大半拿出,说来也不少,而后也偷偷资助不少。但自三年前起,米厚邦便开始变卖家产,如今家产已去十之七八,半年前助沈慕衡,其中也有米厚邦四成份额。根据查到的情形看,当初二人结交应就是为此,未有其他缘由。”
沈霓裳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米厚邦同沈慕衡初初结交是为钱财,同她并无关系。
可是奇怪,米厚邦为何会这般缺钱?
米家的偌大家产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米厚邦是你们的常客?”沈霓裳看向欧阳泽明。
欧阳泽明笑得温柔可亲:“回沈姑娘的话,正是。”
“他同你们交易了些什么买卖?”沈霓裳问。
欧阳泽明期期艾艾。
“不能说?”沈霓裳也不生气,语气平静。
“行有行规……”欧阳泽明小心觑了一眼身边的穆清,小声道,“同沈姑娘有关的部分,规矩是规矩,人情也能讲,可泽明也不能太过,还请姑娘原谅则个……”
“行,我也不为难你。”沈霓裳微微一笑,“便说说同我有关的部分吧?”
青丝如缎顺滑,素颜如玉,一笑间柔美分外动人。
欧阳泽明又看呆,眸光瞬间光彩大作,惊喜难掩。
凌飞抱着胳膊淡淡咳了声。
“说,说,马上就说!”欧阳泽明瞬间回神,“七月初八,米厚邦拿着沈姑娘的画像让寻人,言明查明家世情形。小生当时正好在云州,因是熟客,要求也不麻烦,便去查了。三日后交付。”
“你们查了些什么?你去查的?”穆清冷冷问。
“不过五百年银子的生意怎值得我出手?”欧阳泽明挺了挺胸膛,“只查了姓名年岁家世之类,皆是些寻常情形。沈姑娘当时也不在云州,便是想查也不好查啊。”
“就这些?真没别的?”穆清冷眼直视。
“兄弟,真没有。”欧阳泽明笑眯眯道,“五百两银子只值这个价,哥哥怎会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