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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裳垂眸不动,只笑而不语。
“多的话也不说了,我早前的许诺仍然作数,”宁氏含笑挑眉,“只要你答应,日后即便宁哥儿有了正室,你也毋须担心。进了门,能为你做主的,我自然也会帮你做主。如何?”
“夫人,”沈霓裳叹口气,摇首,“对不住,霓裳只能辜负夫人的这番美意了。霓裳没有嫁人的打算,以后会不会有不知晓,但眼下,霓裳是没有的。”
“你想糊弄我?”宁氏面色倏地冷下,几分讥嘲,“一个女人不想嫁人,难不成你家中还能养你一辈子?你这般不顾闺誉,抛头露面,图什么?我看你不是不愿意嫁人,而是另有打算吧!听说那穆少爷同你也亲近得紧……你这样的女人我也不是头回见,心比天高不怕,最怕的是命比纸薄!”
“夫人何必强人所难?”沈霓裳看着宁氏,“我无论怎么说,夫人也只会认定自己想认定的意思,就如同方才的事情一般,我确实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所言。我知晓夫人不想让今日发生的事外传,我也可以向夫人承诺绝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不知这样夫人可能放心?”
宁氏一脸阴色的望着沈霓裳,脸色十分不好看。
她许诺沈霓裳侧室之位,的确有诸多用意,其中也确实有封口之意。
但沈霓裳这般说出来却并未让她觉得舒服,她此刻的心情反而是一种被人窥破心思的不痛快。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良籍,三番两次拒绝不说,还竟敢这般大言不惭的同她说话!
不想嫁人?
当她三岁小儿么?
因着早前在恩侯府里对简蕙心的那番判断,当时虽然她说出来的时候看似平静,但其实心中已经很不爽快了。
而此刻的沈霓裳在她眼中,同样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她也将沈霓裳的心思同简蕙心等同起来。觉着沈霓裳看不上侧室之位,是在肖想穆将军府的正室之位!
王都米家可是有过这样的先例的!
当年的米家二少爷是次子,可穆家如今只有穆清一个子嗣,显然不能如同当年米家二少爷一般轻易除族。
一瞬间,宁氏脑中就想了许多,虽然她并不认为沈霓裳的这般打算有多少实现的可能性,先不说她私心中对穆清真正的身份还有存疑,就算穆清真是穆东恒同长公主的儿子,就算是穆东恒唯一的子嗣,想要娶一个良籍女子为正室,那也几乎是异想天开!
旁的不说,太后这一关就万万过不了!
但这些想法并不妨碍她揣测沈霓裳。
在宁氏看来,此刻的沈霓裳就是一个野心巨大,且异想天开的女子。
而这种认知中,对令她愤怒的是,沈霓裳同简蕙心一般,没看上凌飞,却都看上了穆清!
这是让宁氏最无法忍受的。
简蕙心她没有办法,沈霓裳这样一个小小的良籍女子,她还奈何不了么?
简直笑话!
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就这么定了。”宁氏将茶盏放回茶案,起身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沈霓裳方才的话听若未闻,一派居高临下之意,语声淡淡,“过两日就遣人去你家同你家长辈说一声,不过先不能声张,待宁哥儿亲事定下了,再议定你们的婚期。你也莫要在王都呆着了,收拾收拾回去,安心备嫁吧。”
说罢,宁氏就提步朝外行。
沈霓裳不喜欢宁氏。
从第一回见面就不喜欢。
可是,为着凌飞的面子,她一直也都忍让。
就算宁氏同样看不上她,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彼此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旁人看不看得上她,怎么看她,对她而言,都是不相干的人。
可这一刻,宁氏这般自说自话的态度却真是触到了她的底线。
“夫人这是打算以势压人?”沈霓裳也冷了声音。
宁氏正好走到沈霓裳身畔,沈霓裳低声冷冷侧目看向她。
“放肆!”
宁氏蓦地顿住脚步,面色凌厉之极。
沈霓裳屹然不动,面色不卑不亢:“还请夫人收回方才的话。”
“凭什么?”宁氏笑得冷峭,眼底满满不屑却又几分笃定自得,“你若有本事,自可回去说服你家长辈不应——你不敢,是吧?我相信你家父母应该比你识趣知抬举多了,一个良籍而已,还真把自个儿当大家小姐了!”
宁氏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讥嘲之意。
“我听说凌少爷并非夫人所出。”沈霓裳忽地一句。
宁氏神情倏地一冷,目光顿时凛冽几分!
“我原先只当夫人同凌少爷母子情深,”沈霓裳唇角翘了翘,眸光毫不闪躲,“可方才夫人竟然让我做夫人的耳目替夫人传递消息,实在让人有些意外。我的确是做不来这样的事,夫人的好意我也受不起,还请夫人收回成命的好!”
“你在威胁我?”宁氏一字一顿,眸光如刀冷凝。
沈霓裳淡淡一笑,默认。
今日之前,她的确没有想到过宁氏对凌飞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和举动。
但即便方才她听出来了,也的确惊异了一瞬,但她还真没有想过要同凌飞说什么。
凌飞对宁氏的感情,虽然凌飞很少提及,但她也能看出一二。
她虽然不喜宁氏这种强烈的掌控欲,但毕竟凌飞是宁氏一手带大的,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证据去做这个小人。万一宁氏反口不认,或者是凌飞心里早就心中有数,她说出来,对任何人都不是件好事。
但此时此刻,除了这个,她也没别的话可以让宁氏改变主意。
宁氏若真是派人去云州提亲,凭她对沈重山的了解,能够同恩侯府攀上亲事——只怕十个司夫人也没办法让沈重山拒绝这门亲事。
更何况,只要宁氏的人一去,她同司夫人撒下的这个谎也就被揭穿了。
沈霓裳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以为我会怕?”宁氏轻轻自傲一笑,“你觉得宁哥儿是信我还是会信你?”
“我不知道。”沈霓裳淡淡摇首,“可夫人也不愿节外生枝,是么?”
宁氏冷冷看着沈霓裳。
沈霓裳此刻也懒得扮演恭敬,淡漠回望。
庭院中响起了脚步声,古嬷嬷的声音随之传入:“夫人,少爷来了。”玥光七七说七七的话:感谢倒过来亲和yueyue亲昨天打赏的和氏璧,这两天身体不济,加更等七七稍微好些再补~~最后再弱弱求下月票!亲们给点鸡血吧~~
第两百零八章 王都论武(十七)()
凌飞脚步匆匆地行进来。
先抬首看了眼宁氏,然后又看了下沈霓裳,这才同宁氏见礼:“娘。”
宁氏面色和蔼,上前拉着凌飞的手上下审视一番,嗔怪道:“怎么头发也不擦干就来了?”
凌飞换了一身衣裳,但发际还带着湿润,显然来得很匆忙。
宁氏心中不快。
“儿子无事。”凌飞又看了眼沈霓裳,迟疑道,“娘在同沈姑娘说什么?”
沈霓裳没有作声。
宁氏眼底阴冷之色一掠而过,面上却淡淡笑道:“没什么,方才误会了沈姑娘,后来你说了娘才知晓,沈姑娘是客人,娘误会了人,自然也得说一声才是礼数。”
凌飞闻言面色一缓,宁氏见状眼底冷色又是一闪。
“时候也不早了,娘今日就在这儿歇下?”凌飞开口问。
宁氏瞥了沈霓裳一眼:“不了,我回府。”
说罢,就唤古嬷嬷去准备,凌飞也不多劝,只亲自将宁氏送上了马车,目送马车远去,这才折身回了内院。
犹豫了须臾后,凌飞还是去了流觞院。
妙真很快出来开门,一见凌飞也没露出多少意外,只道:“小姐在书房。”
凌飞怔了下,提步进去了。
沈霓裳捧着一本书,正闲适懒懒地翻看着,妙真将凌飞引进书房,奉上一盏茶后就退了下去。
凌飞站在门内,有些不自在。
“坐吧。”沈霓裳放下书册。
凌飞在靠窗的圈椅上坐下。
“药性过了?”沈霓裳打量他。
凌飞耳根发烫,胡乱地点了下头,有些不敢看沈霓裳的眼睛。
“药性虽是过了,多少还是会虚弱些,今日还有两场比试,还得多加小心。”沈霓裳道。
凌飞又点了下头。
屋中寂静了一刻。
片刻后,凌飞才出声问:“我娘……她没说什么吧?”
沈霓裳挑眉看他,似笑非笑:“你觉得你娘会说什么?”
凌飞滞了下,可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算是极为敏锐的那种人。
早前一进去,他就察觉到当时的气氛有些不对,无论是宁氏还是沈霓裳情绪都有些怪异,在他进去之前,应该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你娘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沈霓裳看着凌飞,“她说要去云州提亲,还许诺让我进恩侯府做侧室。”
凌飞蓦地一怔!
“不过我已经同她说清楚了。”不待凌飞说话,沈霓裳又道,“但我不知她是否打消这个念头,所以明日若是有机会也方便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同她说一声。你也知道,我此番出来是瞒着府里的,倘若你娘真派人去了我家,到时会很麻烦。”
凌飞只觉心中五味陈杂。
果然是有事情发生。
但他还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事。
一时间,凌飞只觉心中滋味难辨。
宁氏竟然主动会替他提亲,这一出是凌飞完全没有想到的。
在听得沈霓裳说完头一句时,他在震惊之余,多少也有那么一丝期待。
可一转眼,沈霓裳就将这一丝期待抹杀了。
虽然也不算出乎他的意料,但真的听到那一刹那,还是难掩失落。
“霓裳,”纠结许久,凌飞突然抬眸定定,语声轻轻,“我——”
但沈霓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凌飞,你知道我想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么?”在凌飞第一个“我”字出口后,沈霓裳也轻轻出声,灯火融融之下,那一双黑琉璃般的杏眸静静望来。
这一瞬间,这双眸中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是平静、坦然、而真挚。
如同秋天的湖水一般静谧澄净而又安然,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凌飞一触之下,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口。
“我原先身体很不好,”沈霓裳轻声道,“……很不好。所以旁人能做的事情我都不能做,旁人能去的地方我也不能去,甚至我身边的人从来不敢让我太开心也不敢让我不开心。而我自己,虽然心里有很多想法也有很多想尝试的事情,想去的地方,但我都不能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死,但是,对我身边的人而言,他比我自己更需要我活着,我不想让他失望,也不想让他担心。”
烛火映出沈霓裳雪白的面颊,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悠远而眸光在这一刻也显得朦胧。
凌飞怔了怔。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好了。”沈霓裳唇边绽放一缕笑意,眸光也亮起来,她凝视着凌飞,“你知道这种感受么?……虽然最爱你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你会觉着冥冥中是他在保佑你,他向上天求来机会,让你脱胎换骨,让你得偿所愿。你会遗憾他没有看到这一切,但你却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