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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是有人来了。”沈霓裳看着他,“你们都中了迷药。我走出去,那人就将我打晕了。手上的伤就是我被他打晕的时候,被自己藏在手心蝉翼刀片割伤的。”
“那后来呢?那人是谁?他是来找咱们的,还是来找旁人?”穆清皱眉问。
沈霓裳看了他一眼,垂眸摇了下首:“我也不知他的目的。被打晕后,他带我去了后面的院子,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还是方才出来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人奇奇怪怪,说话行事都没路数,我也不知他的目的。但最后咱们六个人都没真正受伤,他对咱们好像没多少恶意。”
“去了后面院子?他……他是男子?”穆清欲言又止。
虽然看沈霓裳的模样不像受了伤害,但他还是有些怀疑这人的目的,也难免没有担忧。就算没有受什么真正的伤害,可沈霓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再聪明再有急智,在一力降十会的情形下,就算受了些许欺辱和委屈,一想到那种情形,他心里也是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的。
穆清的表情太明显,沈霓裳一怔之后,哑然失笑:“那人真没有欺负我,也没有折辱,何况他——”顿了下,“他没有露真面目,不过我觉着年纪应该不小。他就同我聊了会儿天,然后给我讲了个故事就自己走了。然后,我自个儿就回来了。”
“聊天讲故事?”穆清呆愣,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人……脑子不好?”
沈霓裳眸光轻轻落下,落在光洁平滑的地面,语声也有些轻淡:“兴许吧。”
无论是对那人身份的猜测,还是那人对穆东恒的不喜,包括她对他此番前来目的猜测,她此刻都没法同穆清说。其一,是她所有的想法都还只是猜测,其二,对于这人的身份,她如今虽有一个怀疑对象,但毕竟相差太大,仅凭她的感觉和那几点没有完全说服力的疑点作为证据,显然是不能确定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沈霓裳总觉着他的行为和言语中藏着某种同她有关的信息!
纵然一时间,她全然没有头绪和方向,但私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警惕感,这种感觉阻止她将同他有关的事情说出去。
“那他说了什么故事?”穆清问。
沈霓裳移开视线:“不大记得了。”
看到沈霓裳闪躲的目光,穆清怔楞了一瞬,然后,他笑着“哦”了一声。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言,昏暗的屋内,呈出一种异样的安静。
就在沈霓裳想着怎么开口时,穆清说话了:“这事……咱们要不要同其他人说?”
这个问题正是她想说的。
“暂时不说。”飞快地答了一句,沈霓裳抬起头迎着穆清的双眼,幽暗的光线中,这双近在咫尺的眸子依然明亮熠熠,黑白分明之极,里面没有怀疑质疑,没有不快不满,晶莹无垢之中,只有全然的信任。
心里忽然生出些愧疚,她又很快地补充道:“我心里也有点数,这人似乎眼下是没有恶意。先等等看,若是后面有了别的情况,咱们再说。眼下什么都不清楚,说了也是徒增烦扰。”
“嗯,我明白的。”穆清看着沈霓裳有别于以往从容淡然的这副神情,眸光更柔软了三分,语气也格外温柔,“我都听你的。”
沈霓裳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外间天色,朝他抿唇一笑:“那你先回去吧。还能歇一会儿。”
再等下去,惊动人就不好了。
“你也赶紧歇歇。下午才出去,早上无事就多睡会儿,我们回来再起来也不迟。”穆清也知晓这点,遂点头,很快离开了。
连着熬了两夜,有事的时候还不觉得,等穆清一走,她整个人都觉着累得不行,四肢百骸无一不酸软,真是两辈子都没体会过这样的疲惫感。
她强打精神写了两张纸,分别放到四个丫鬟住的两间耳房中,将廊下的血迹和刀片收拾好,这才拖着步子回了房,就着凉水简单清洁了下,倒在床上,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沈霓裳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又变回了鬼魂的状态,身体轻飘飘地,周围的情形也有几分莫名眼熟,略一思索后,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十里铺的米家大宅。
她向来很少做梦,做了梦后,大多都忘了,偶尔醒来后能记住的也是少数。
但这回做梦的状态有些奇怪。
她发现自己的脑子和思维都很清楚,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身在王都,也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做梦。
天色还有些暗,头顶的天也是青灰青灰的,同她入睡前的天色差不多。
园子里一片寂静,花木正处在一年生命力最旺盛的阶段,处处花团锦簇,叶片纹理清晰可见,除了闻不到花香外,她甚至能听见花木下方夏虫抖翅的声音。
这个梦未免也做得太真实了些,她心中暗笑惊奇。
随意拣了个方向,她发现在梦里,比起原先真正做鬼魂的时候,对魂体的控制能力似乎要强上不少,轻轻一动念,她就移动了好几丈。
忽然有响动传来,她本能的朝树后一躲,等躲好了,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躲的必要。
这本是自己的梦啊。
一道身影走了出来,竟然还是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米家那位姓史的二少奶奶。
这时,她突地感觉身前有一只飞虫,正低头看过去,就在低头这一瞬,一道细细银光倏地迎面飞来,穿过了那只飞虫后,又从她身上当胸穿过!
她只呆愣了一刹那,下一刻,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感觉消失的前一刻,她看到那位二少奶奶带着淡淡奇异的笑容,正不疾不徐地朝这个方向行来……
………………
床上的沈霓裳身子又微微动了下,一旁守着的二丫和玉春忙起身看去,但沈霓裳只动了一下,并未有醒来。
玉春松了口气,眼神示意小翠到外面去。
两人走了出来。
她们二人起来得早,妙真到现在还没醒,小翠比她们稍晚些,看样子也有些没精神,玉春又叫她回去睡回笼了。
眼下这院子里,醒着的就她们两人。
沈霓裳在纸条上嘱咐了,让她们起来后不要惊动,无论是她还是妙真,若是午膳还没醒,再叫她们。
后来穆清出府前也过来了一趟,交待的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话。
玉春心疼沈霓裳,本是在里面守着,但见沈霓裳睡得不是很安稳,她想了下,沈霓裳向来不喜欢人守夜,她们干脆出来,兴许屋中没人,沈霓裳就能睡安稳些了。
“你说昨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玉春左思右想觉着有些不对。
莫说沈霓裳还特意留了两张纸条交待,就说妙真也不对劲。妙真向来最守规矩也最勤快,前夜陪了沈霓裳差不多到天光,倒下去眯了没一个时辰就起来了,今日怎么睡得这样熟?
“小翠说她昨夜守着睡着了,醒来就在床上。”二丫也说了一句。
不应该啊,别说她们现在习练了心法,无论是气力还是精神都比原先强了许多,就是正常情况下,也没有说守夜守得自己睡着了还不知道的。
一大一小两个丫鬟相视而看,皆没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人撑腰()
穆清同凌飞在宫门前汇合,凌飞亮出隆武帝特别赐下的腰牌后,两人就进了宫。
来过一回,算是熟门熟路,这时隆武帝还在上朝,他们先去给太后请安。
按方嬷嬷的说法,每日只这段时间,太后精神头儿最好。
凌飞打量穆清:“你的脸怎么怪怪的?”
穆清摸了下:“有么?”
右脸明显比左脸要红一些,仔细看去,像似几条纹路的形状,好在不算明显,只有凌飞这种细致的性格才注意到。
见穆清神态自若,凌飞也没多想,只当他晚上睡觉没注意。
进了慈安宫,还没进寝殿,两人站在门口就听见了里面年轻女子的轻声曼语,女子哄得太后似乎很是开怀,且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耳熟。
“果真?”
“当然是真的啊,蕙心何时骗过您。何况那天那样多人看着,您若不信,让方嬷嬷去打听下就知道,蕙心可是实话实说。”
…………
原来是还玉郡主。
穆清同凌飞对望一眼,凌飞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也在。”穆清倒没多想,只道了句,只觉有些凑巧。
凌飞心里九道弯,他却不像穆清认为是凑巧。
他昨日就递了信进来,说要同穆清二人入宫探望太后,这简蕙心偏还比他们还来得早。
引路的宫女见他们二人没动,也站在一旁没出声,倒是方嬷嬷一抬首看见了站在寝殿门口外的两人。
方嬷嬷一笑,语声愉悦:“太后,您看谁来了?”
正在同简蕙心说话的太后转首看过来,凌飞虽未专程拜见过她,但宫宴中却是见过不止一次,自然识得,她的目光落在了穆清身上,先是一愣,继而眼眶就湿润了。
“来,长生,到外祖母这里来。”太后语声发颤,脸上笑容慈爱,颤巍巍朝穆清伸出一只手。
穆清红着眼眶看了凌飞一眼,反倒有些近情情怯,凌飞朝他鼓励示意,穆清缓缓地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太后的手一直没收起,他握住太后的手就“噗通”跪地,低头哽咽:“外祖母,孙儿不孝,现在才来给您请安。”
一旁同太后挨着坐的简蕙心见状,也赶紧起身让到一边,看这这祖孙二人相见的情景,她似乎也感动欲泪,不住用绢帕擦着眼角。
穆清是真心难过。
大约是知道他们要来,今日太后不但换了新衣,还敷了些粉,看上去比前日睡着时气色好了许多。但离得近了,穆清还是能分辨出,太后的身体状况其实很不好。
就连反握他的这只手,都没有多少力气。
这是他两世第一次见到太后,上一世直到太后过世,他也从未迈进王都一步!
想到这一点,再想到上一世太后就薨在两个多月之后,穆清的眼泪夺眶而出,只觉心里难受之极。
“地上凉,乖孩子,快快起来。”
太后忙不迭叫方嬷嬷帮忙,方嬷嬷上前劝了下,穆清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起身站到太后身前,有些赧然。
太后目光慈蔼,拉着他的手细细打量。
“太后,奴婢可没说错吧。小少爷这眼睛长得同先帝和陛下是不是一样?”方嬷嬷笑道。
“确实像,都是桃花眼,”太后笑容可掬地点头,“不过我瞧着,长生的眼睛可还要好看些。长生的最好看。”
方嬷嬷也笑,仔细端量了下,颔首道:“不错。小少爷的卧蚕形状要好看些,眼角还要朝上翘一些。”
穆清的眼睛还发红,被太后和方嬷嬷这样一霎不霎地盯着看,白玉般的脸颊蓦地泛起粉色:“外祖母今日可感觉好些?”
“好好好。”太后一连道三个好,看着姿容出众的穆清,心里只觉满意,不住点头笑道,“长生来看外祖母了,外祖母就什么病都没了。”
穆清将另一只手也搭上去握住太后的右手,神情端凝郑重道:“外祖母放心,长生一定想法子治好外祖母,让外祖母长命百岁!”
见得穆清眼中的认真,太后不由怔了怔,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