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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俊朗一沉,他身上能有什么味?
是嫌弃他么?
他都不‘嫌弃’她了?她怎么还倒打一耙?
若素的嗅觉异于常人,就算褚辰的衣角只被刘娉婷抓住一次,她也能嗅到异样来,也真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本能,才令得她能够很好的把握每种药物的剂量。
可是褚辰满脑子都是若素一夜未归之事,哪里有心思去关注他身上的脂粉味。
阴沉着脸,幽深的眸底宛若寒潭里的倒影,纠结,心痛,惋惜,又或者是怜惜种种情绪交织在了一处,他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了。
巧燕咽了咽喉,深知姑爷这次是真的怒了。
可是若素没看明白,看着褚辰远去的背影叹了句:“褚大人果然是为国为民,我只是说了一句,他就配合着真的回避了,多好的官吶。”
褚辰行至月门的脚猛然间一滞,体内爆腾的气息差点让他当场就爆发,恨不得立马调转,握住小女子的细腰,让她‘好好’说话!可终究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她的遭遇也是
因他而起。
巧燕:“”小姐哪只眼睛看出姑爷是好官了?这等洞察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并肩的!
褚辰离开不久,褚兰就携小玉珠来了一趟白府,白灵亲自款待。
原先听说白启山的继妻曾是个女匪,褚兰一度认为是何等的彪悍之女,今日一见非但没觉得白灵粗鄙,反倒比寻常贵家女还要有气度,那举手投足的高贵矜艳,绝非是一朝一日之功就能养成的
。
她笑道:“多谢白夫人款待,我这次就是来看看嫂嫂的,不知嫂嫂近日可好?”
褚兰奉了侯夫人命走了这一趟,无非是让若素做个和事老,劝劝褚辰不要为难刘世淮,至于刘娉婷,在这场儿女情长的棋局里,当真是没有胜算的。若素就像是一个是带了刺的娇艳玫瑰,是个
男人都喜欢,而刘娉婷则羸弱似白斩鸡,美归美,却失了特色,谁输谁赢,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白灵见褚兰也算识大体,起码面相是和善的,也就实不相瞒:“素姐儿一日比一日精明,倒是早没了一开始的痴傻,她就算不恢复如初,也是无碍了。”
褚兰也有自己的心思,刘娉婷这人实在担不起大局,褚家今后的主母只能是若素。
她又道:“不知白夫人觉得何时能让嫂嫂回去呢?不瞒您说,我这女儿啊,最是喜欢她舅母,一心想着要同她舅母学医术呢。”
小玉珠配合着点头如捣蒜。
白灵一笑嫣然,借着喝茶之际,褚家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便掩去了脸色的难看,道:“素姐儿是我白家的人,就算出嫁了,也还是白家的人,褚辰真要有心和素姐儿走下去,就先把自家
院中的事处理干净了再说。”
褚兰一下子全明白了,可刘娉婷是去,是留,不是她能决定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2章 相亲册(6000字)()
白灵这话仍旧是在试探。
褚家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直接决定今后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若素。
白灵不是个寻常的深居浅出的妇道人家,很多事都是步步试探,每一句都有她的用意。
“咱们白家的女儿不愁嫁,也不巴望着嫁,更不会畏惧和离这件事,素姐儿她父亲也是这个意思,我这个做继母的当然也赞同,白家再怎么不及镇北侯府,也养得起一个女儿。”白灵又道。
那丰韵的腰身愈发的圆滚,她今日穿的是茜红色月季花样的衣裙,之前在清风寨晒成的麦色肌肤,因为这一两年的修养,返回了原本的白皙。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不经意一看
,还以为是华信年华的新妇。
褚兰默了默,毕竟若素这件事上,褚家是亏了理,一开始用若素换小皇帝,就传的满城风雨,说得好听点的,便是褚辰为了天下,为了君王,连自己的妻子都能舍弃;说的不好听的,那就是褚
家为了权势,不惜牺牲一个长媳。
其实,褚辰能做出那件事,也大大超乎了褚兰的意料,在她眼中,从未见过兄长待任何女子如此重视过,恰如溺水三千,一瓢且醉,对若素那是真的用了心的疼惜。若素没进门之前,褚辰就在
侯门正经严肃的交代过一次,谁要是敢惹了大奶奶不高兴,谁就滚出侯门,就连东院的下人也不可幸免。
眼下,白灵此言,无疑是告诫褚家,白家女儿并非只能是嫁褚辰不可。
褚兰笑容略显僵涩:“白夫人这是哪里话?小嫂嫂与我兄长可算是伉俪情深,上回崖顶那件事也事出无奈,谁会料到文天佑会抱着皇上他竟狼子野心,觊觎上了小嫂嫂,这事儿简直是
闻所未闻,叫人没法相信;我那兄长也快二十有六了,别说是妾室,就连通房的丫鬟也没一个,还不都是一心只装着小嫂嫂嘛。”
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
白灵不否认褚辰的痴情。
可他这份心,也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喜欢的时候能把若素捧上天,可说要送出去的时候,还真能舍得弃了。
柔情是他,心狠也是他!
白灵鼻音出气,懒洋洋的靠在十年的老黄花梨木的椅壁上,一手撑着眉心,面上似乎对褚兰的话并不怎么赞同,只缓缓道:“劳烦褚家二姑娘回去告诉褚辰一声,让他这阵子就别来府上了,素
姐儿忙于研制药物,心情影响不得,他若一意孤行,我也只能同他撕破脸了。反正我们家素姐儿师承名医,一辈子不嫁也能活的好好的,更别说后头排成长队想娶她的人。”
白灵的声音不大,却说出了某种不一样的气场。
言下之意,虽说若素坠马后,性情大变,可仍旧是多少俊男所追随的爱慕者。
褚兰一怔,放眼整个京城,有谁对褚家不是趋之若鹜,每日妄图上门攀上点关系的世家简直如过江之卿,可白灵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这般小看了褚辰,还不将他放在眼里。
“呵呵,这个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白夫人这话,我就听不太明白了。”褚兰一脸懵,她本来是奉侯夫人之命,来向若素讨个人情,让她在褚辰面前替刘家兄妹说说好话,
可怎么就扯到和离一事上了,这顶大帽子,她可担不起。
“我也乏了,来人,送客!”白灵由丫鬟扶着,慢悠悠的起身,往后院走去,将褚兰甩在了花厅,不闻不问。
她是正经的皇家贵胄,褚兰这等贵女实在没法让她高待。
管家潘叔亲自送了褚兰出府,她踏出白家朱门时,猛然回过头望了一眼并不出挑的白家大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白灵,不过是白夫人,哪里来的那么强大的霸气和矜贵?
“娘亲,您在想什么?咱们还是回去吧?白夫人说得对,舅母眼下为了百姓可谓劳心劳力,咱们帮不上忙,可莫要给她添乱了。”小玉珠拉着褚兰的手,往台阶下走。
潘叔目送着母女二人上了马车,直至侯府的马车驶离了巷子,他才叹道:“褚家也就只有那小丫头才是心里清明的,其他都是些什么人呐!这几日倒是来的比谁都勤快,可惜啊”可惜夫
人和小姐都不买账。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家西南院,院中错落有致的种着几株海棠,最为显眼的要数院中石桌边的榕树了,一入夏,便是绿茵匝地,树干则是两个成年人都抱不过来,听说这座寨子原先的主人是一位致仕的老翰林,
老先生最喜欢的便是西南院里的景致。
若素让巧燕将‘牺牲’的麻雀尽数拿去埋了,坐在一株榕树下忧郁的望着天,小女子穿着粉色绣八吉纹的褙子,梳了干净的圆髻,耳边一对绿水晶坠儿,肌肤不仅透白,还泛着粉红,说是雨后
初绽的荷花,一点也不为过。
突然间,她宛若秋水的瞳孔里荡漾出一丝波动,抬起小脸往那茂盛的整天蔽日的榕树上看了看。
然除了风过叶动,什么也没有。
怎么好像有人在天上看着她?
若素眨巴着眼,幸好眼下正是艳阳高照时,不然,她会吓的更少几年的心智。
“一切都是幻觉”感慨了一句,就见甄氏长老摇着灰棕色羽扇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灰色民间道袍,花白的胡须往下巴两边岔开,按照若素如今的眼光看来,他就是一个江湖术士。
虽是这几日对甄氏一族耳濡目染多了,可对这位族中长老还是保持着非常谨慎的怀疑态度。
长老瞧着她散漫的模样,哪里有为社稷百姓谋福的态度,登时不悦,要知道甄家可是自诩天外之人的,品性德行都是一等一的高人。
“小十一,你研读医书己有几日,老朽听闻你之前就已经通读甄剑真传,眼下有头绪了么?光拿麻雀试药也无用,你不妨在死囚身上试试。”老长摆出一副老家长的态度。
若素闪着美眸,斜睨了他一眼,心道:切!在我的地盘,还摆架子,晚膳就让后厨扣缩了你的吃食!
心里虽这么狭隘的想着,面上倒还是得顾及几分。
尊老爱幼嘛!母亲反复交代过的。
“这是机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我怎会知道你是不是叛贼派过来的细作?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简单的道理,长老你就不知道?”若素娇生生的道,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歇下了,不是
研读医书,就是配置药材,每只试药的小麻雀的所有状况也都一一记下。
她喜欢被人夸,还以为长老会说她有‘乃师’风范,谁晓得一出现就是这般态度。
简直忍无可忍!
长老干瘪的唇猛然一抽,想起了多年前亲自调教甄剑的那段暗无天日的回忆,仿佛眼前的小女子就是换了性别的甄剑,抬手就拿着羽扇狠狠敲了若素的脑袋:“小十一!别以为你是甄家传人就
能目中无人,老朽在族中的辈分,算起来还是你的八叔公呢,什么细作不细作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屋想法子趁早找出方子!”
若素愣愣的听他说完,脑子里却想着白灵的另一句话: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不需要再忍了。
母亲说的话都是对了。
于是,她双手叉腰,就连吹过她耳畔的风也似乎配合着‘呼啸’了声:“你这个老顽固,凭什么打我?打我的人都不是好人!我师父也不是好人,听闻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都痴傻这样了,
他也不知道回来瞧瞧我。人不来也没关系,起码礼品金银也该意思意思吧。”
长老:“你”这叫什么话!
“小十一!你这是有辱祖宗啊。”长老气的胡须直颤。
若素站的累了,就顺着石凳坐了下去:“甄家祖宗早就死了,我哪里辱他们了?”
长老翻了个白眼,一颗顽固了八十几载的心脏出现在了不规则跳动,手里羽扇指着若素,已是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怒视着若素悠闲得意的小脸,半晌才道:“你就不怕祖宗显灵,捉了你的
魂魄去。”
甄家医术了得,对蛊术,心术,乃至鬼神之说也是相当的崇尚,甚至族长有人还将死去长老的尸骨保存了下来,妄图有一日复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