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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让顾十八娘于六九赛前到皇宫去见他,想必她这几天内也会到达京城。”上官澈说。
陶老夫人点头,微笑道:“正是,所以方昭恒才会跟着江大人直接来京城,也是为了与他的母亲会合,并暗暗地保护她。我前天已收到顾十八娘的来信,她说她届时也会先到我这里来一趟,然后再去见陛下。”
“嗯嗯,这样挺好。”上官澈点头道。
正说话间,便有人进报道:“老夫人,‘日月流星刀’派的大当家顾十八娘求见。”
陶老夫人立即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遂安排人端茶端点心到客厅去,她也和上官澈、甄慧媛及江月棠立即往垂花门去迎接。
他们到得垂花门时顾十八娘已经进了大门,正朝他们走来。
就着灯光,他们看见顾十八娘只带着一名弟子前来。
顾十八年约莫五十来岁,国字脸,眉宇间透着英气,身材修长,动作潇洒、矫健,目光炯炯有神且不失坦荡,一看便知是个热肠挂肚的人。
“阿舒。”陶老夫人喊道,朝她快步走去,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般。
“大姐。”顾十八娘也忙快步上前去,一把将陶老夫人抱住。
“其他人现在在哪里?”陶老夫人轻声问她。
“在京城的城门外。”顾十八娘答道。
“怎么不多带几个进来?”陶老夫人责怪道。
顾十八娘道:“没事,我相信陛下。”
然后顾十八娘于甄慧媛、上官澈和江月棠打了招呼。
在跟上官澈打招呼时,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了一下。
方昭凡上次来京城办事时曾在江府逗留过,见过上官澈,所以回到流星寨后便跟顾十八娘说起过他。
顾十八娘微微一笑,又将视线转移到甄慧媛和江月棠的身上。
她顿时被这个浑身透着灵气的小娃给吸引住了。
“呀。月庭已经长这么高了啊。”顾十八娘笑着蹲下将她抱起。
江月棠也笑着叫了她一声:“伯母好。”
次日早上,顾十八娘单独进京去见皇帝。
皇帝于英华殿接见了她。
看着身体健朗、目光有神的顾十八娘,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这二十多年里,‘日月流星刀’的弟子有增加了不少吧?”
顾十八娘道:“目前共有五十八位弟子。”
皇帝点头,道:“朕此次叫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顾十八娘颇感意外。
‘日月流星刀’派已经归隐了二十多年,江湖上的事早已经不接触,不知能否帮得了陛下。
皇帝看出了她的担忧,道:“不是要你们去杀人,是去查一种药方。”
于是,皇帝将致先皇于死地的那种药方的配方递给顾十八娘。
顾十八娘一看便明白了,忙说:“好,我们会尽力去查找。”
“朕怀疑这种药方是新研制出来并未曾在世面上流传开的。你们行走江湖,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想必会更容易查到。”皇帝语重心长道。
顾十八娘颇受触动,道:“陛下对先皇如此用心,草民非常感动,陛下放心,草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查的。届时一旦有什么发现,草民会立即前来向您汇报。”
皇帝微笑颌首,重赏了她。
又道:“朕欲将先前赠送给方大侠的那所宅子重新赠送给你们,你们意下如何?”
顾十八娘忙摆手道:“不必了,我们走江湖的,四海为家才是常态。”
皇帝微笑,道:“好,那朕不勉强。”又道:“关于此任务,望千万别对其他人泄露,就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顾十八娘忙说:“这是自然。”
皇帝又跟她聊了一会儿。
见时候已不早,顾十八娘起身告辞。
在前往皇宫大门的路上时,顾十八娘与孟太贵妃打了个照面。
孟太贵妃与她并不认识,但从她的装束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又联系起皇帝让顾十八娘在六九赛前进宫一趟的事,就越发地明确眼前人的身份了。
孟太贵妃遂笑着上前几步道:“敢问这位女侠是不是方大侠的遗孀顾十八娘?”
顾十八娘微愣,心头顿时起了警觉,忙笑着行礼道:“正是,不知您是。。。。。。。”
“孟太贵妃是也。”孟太贵妃身边的宫女帮忙答道。
顾十八娘顿时心下一凛,毕恭毕敬道:“原来是孟太贵妃,失敬失敬。”
“我听说‘日月流星刀’要重出江湖了,恭喜!”
“多谢!”
“顾十八娘此趟进京想必是有事吧?”
“并无甚要事,只是觉得‘日月流星刀’派曾蒙天恩,既然要重出江湖,自然应该先来见一见陛下,以求得陛下的许可。”顾十八娘淡定答道。
孟太贵妃头微扬,半眯着眼睛看着顾十八娘,道:“是吗?陛下不是先前就允许你们重出江湖了吗?”
“虽是先前就允许了,但亲自来说一声也还是有必要的。”顾十八娘说,又道:“草民还有点事,就不多说了,告辞!”
说罢,顾十八娘朝她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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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二更来了。呼,终于赶出来了。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百三十章 当下()
明明顾十八娘是被皇帝邀请进宫来的,顾十八娘自己却说是因‘日月流星刀’要出山故来跟皇帝打声招呼,可见她是有意隐瞒了什么。
孟太贵妃越想越觉不安,遂派人去请二皇子李霁来。
二皇子李霁本想出宫去走走的,得知后立即赶来。
见孟太贵妃神色慌张,李霁忙摒退了左右的人,轻声问:“母亲可是有心事?”
孟太贵妃拉过他的手坐下,压低声音道:“顾十八娘今日进宫面圣了。”
李霁道:“此事孩儿刚才已知。”
孟太贵妃道:“我担心陛下见她是要交给她什么任务。”
李霁当即明白过来,道:“会制造此药方的人已不在世上,且药方又不曾在市面上流传,就算她真的被授命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母亲尽可放心。”
话虽这么说,但孟太贵妃可没那么想得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确实发生过的事,即便处理得再妥当也还是不能再像没发生时那般无从找破绽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孟太贵妃说。
李霁安慰道:“您的担心我很能理解,但司马彧那边已经将此事处理得无懈可击,我们再插手只会给朝廷提供多一个线索而已,倒不如装作毫不知情。”
“唉。”孟太贵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真能做到当它没有发生就好了。
那位叫素娥的老宫女此时正在距离他们说话的房间不到五尺远的走廊上扫地。她竖耳倾听,无奈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她怎么也听不清,只好在小本子上迅速记录道:“下午申时,二殿下来了,她与他在房间里谈了一刻多钟。由于他们紧关着门,且声音太低,故没有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从皇宫出来,顾十八娘便直接回了江府,她一回到就向陶老夫人和甄慧媛告辞。
“待昭恒来到您这里时麻烦将这个交给他。”顾十八娘将一封密封的信递给陶老夫人道。
里面是她们在京城外的落脚处的地址。
“不多住几天么?明天方少侠就要跟着江大人回来了,后天又是‘六九赛’。”陶老夫人热情挽留道。
顾十八娘握住她的手亲昵答道:“不了,弟子们尚在城外等着的,我早些去跟他们会面可省了他们担忧。”又说:“见着了你们,又得了你们的盛待,已经感激不尽。”
“好吧。”陶老夫人没再勉强,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道:“今日的江湖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江湖,望你们务必要多加小心,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就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顾十八娘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手背说:“是,多谢大姐!”
她接着看向仰头望着她的江月棠,道:“希望你在此次晋级赛中能一路过关斩将,考出理想成绩来。”
“多谢伯母!”小家伙忙朝她行礼致谢道,一双大眼睛也定定地看着她。
顾十八娘顿时被她这萌萌的眼神给触动到,一颗心便柔得像水般,忍不住俯身将她抱起,仔细地端详着她。
小家伙便伸出白白的手臂将她的脖子圈住,问:“昭凡姐姐此次也跟着大伙行走江湖吗?”
“是的,前期是这样,但后期我们会分头行动。”
“哦。”
顾十八娘越看越喜欢她,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蝴蝶型的红玉挂件,道:“这个送给你。”
甄慧媛一看便知这是红玉中的顶级品种,忙摆手道:“此物太过名贵,月庭受不起,还请大姐收回吧。”
顾十八娘却毫不在意地说:“这是二十多年前吴镇的一位镇长送给方大侠的,当时他送的是一大块红玉原石,我便用了其中一部分来做成这个红玉挂件,如今送给月庭也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甄夫人不必客气。”
甄慧媛这才笑着说谢谢。
顾十八娘便将它挂在江月棠的腰间。
江月棠见了很喜欢,便说:“好漂亮的一块玉!”
她自己一时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顾十八娘,遂先将她的这份心意收下和记下,待以后遇到有合适的礼物时再回赠一份。
傍晚时分,京城城郊的古道上出现了一小队人马。
跑在前头的那两匹马上坐着的乃江传雄和方昭恒,紧跟在后面的乃江传雄的几位随从。
大前天,江传雄已分别给皇帝和陶老夫人写了信,表示他大概在今日傍晚能回到京城。
连续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江传雄此时已经十分的疲惫,可当他进了京城的城门,闻到京城那股熟悉的气息时,他整个人又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在飞龙山学习的这段日子里,江传雄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调整。也就是在这时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五十年来似乎一直都在拼命追赶,或是为了个人的前途,或是为了国家与人民,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好好地享受过当下的生活。
现在,他意识到了,所以他主动向语子申请每年到飞龙山来学习一个月。
在京城时他没有办法拥有这样的心境,虽然他也很希望在自己闲下来时能有甄慧媛陪伴在身边,
语子答应了,并且将时间定在每年的三、四月份。
三、四月正是草长莺飞、万物生长的时候,那时的飞龙山绿树红花相映衬,美得简直不像人间。那时他们可在花下学习、抚琴和冥想,在树下聊天、品茶和比武。还可籍由眼前之美景感悟生命与宇宙的奥义,提升个人的思想和精神境界。
江传雄现在财富已不缺,名望也有了,他开始关注生命本身了。
还有十年的时间他便要致仕了。在这十年里,他若想始终状态良好,就必须得保持健康。他已经五十岁了,已到知天命的年龄,尽管不服老,但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体能一日不如一日的事实了。
他想健健康康地等到江月棠长大成人,所以便得从现在开始对自己的生活做出调整了。
只有看到江月棠稳稳地坐到首辅之位,他才敢松一口气,才有颜面向先辈们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