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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的指令。
子寰这边的二十多个侍卫一见敌人来袭,不待命令翻身下马,用马匹货物组成防御墙,以期挡住攻势,并保护子寰撤退。可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有效的防御尚没能组成,便以破竹之势冲来,几乎在刹那间就将防御冲垮。
侍卫们立刻形成第二套防御,将子寰一圈一圈围在中间,拼死保护。杀声突起,双方短兵相接,相互厮杀,刀与枪相互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血肉横飞,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
子寰的眼前夹杂的兵器的银光和血液的红光,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并不是第一次遭到围杀,只是以前每次都会有个人保护自己,有惊无险得度过危难,那么这次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在哪里呢?
子寰抬头看见华子歉远在安全距离注视着自己,没有语言,但双方都能从眼中获得信息。在赤裸裸的目光下,子寰看到了自己的软弱,忽然意识到自己多么希望宸星能够在身边,从来都没有安全感的他,此刻尤为强烈。如果他在身边肯定不会这么害怕,不是超然到已经无惧死亡,而是有他在,能够死在他身旁,那么死亡也会安然,不再孤单。
想要握住一双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尽管这些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高于一般侍卫的战斗力和头脑,可毕竟双方人数过于悬殊,很快便被屠杀殆尽,子寰的身边只剩下了几个人。
这时一直未有动静的华子歉举起一张弓,瞄准子寰。虽然说射御之术是身为皇家子孙必修的功课,子寰和华子歉都精于此道,可要在乱军丛中要射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华子歉拉弓搭箭,竟也不怕射到自己人,看来是下了诛杀的狠心和决心了。
子寰见华子歉张弓,心中一震,离弦之箭精准得朝心脏射来,大骇之下,下意识地躲避,箭狠狠得扎进了肩胛骨下侧。
“陛下!”仅存的侍卫惊叫道。
子寰已说不出半句话,凶猛的力道几乎将他击倒,剧痛麻痹着神经,无比得痛恨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脑中一片空白,木然得看着华子歉又搭起一支箭。
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三十四
子寰已说不出半句话,凶猛的力道几乎将他击倒,剧痛麻痹着神经,无比得痛恨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脑中一片空白,木然得看着华子歉又搭起一支箭。
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陛下小心!”侍卫舍身护驾,挡在子寰面前,被一箭射倒。
华子歉不由得恼怒,第三次张弓,事不过三,势必要将子寰射死。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一支朱枪以破风之势横空飞来,一头扎进马颈。马儿高高立起,痛苦得嘶鸣,华子歉仰面摔倒在地。
他背脊刚一着地,连忙站起来,心跳骤然加速。这般勇猛的势头,这般刚劲的力道,是什么人?
忽然之间仿佛地面都在震动,马蹄声震耳欲聋,伴着威武雄壮的威吓声,好像有千军万马狂奔而至。
子寰也是大为惊奇,凝神一看,御马在前的是前锋营大统领韩将军。韩将军一身威武,一马当先,又提起一根长枪,率众兵从山坡上冲下来,好像天兵天将忽然降临。
“保护皇上,捉拿逆臣!”韩将军一声虎吼,已策马至前,长枪顺势朝华子歉刺去。
局面几乎在瞬间扭转,华子歉的人数的优势刹那间荡然无存。
韩将军怎么会来的,子寰不知道,但他隐约能猜到,于是心中一热。
宸星在被带到延王府前,曾彻夜走了趟前锋营,亲口对韩将军说,要注意最近的动向,随时准备保护皇上。原本子寰和华子歉都将战场定为淮安,宸星这一举动可谓多此一举,可没想到变故一个接一个,谁都没有想到华子歉差一点就在京城外谋反成功。
天意固然难测,可若人心有了偏颇,那胜负便有了定数。
“王爷,快走!”孙青奋力挡住韩将军,分神对华子歉道。
功败垂成,华子歉岂能不怒,他翻身跃上一匹马,趁旁人激战之际,狠抽马鞭,扭头钻进林中。
韩将军救驾心切,不再追杀,忙去看子寰:“陛下,您没事吧?”
子寰捂着伤口,疼得说不出话,那一箭扎在血肉之躯上,鲜血已经浸湿了前襟,满身的红色。
“陛下,您别动,臣立刻送您回宫!”
韩将军想要去扶子寰,却被子寰一把推开,他咬了咬牙道:“去!替朕把华子歉拿下!”
“陛下,您身子要紧啊!”
“立刻去捉拿他!扶朕上车!朕要亲眼看着他被擒下!朕的天下容不下他!”尽管血色已从他脸上退去,尽管他虚弱得几近晕倒,但他的愤怒不可抑制,他仍然大权在握,仍然是这江山的主人。
一路带兵追着华子歉,本以为他会朝荒山野岭里逃命,没想到他竟返身跑回京城,躲进了延王府,也不知道他是昏了头还是存心找死。
华子歉手下的精兵已被屠尽,跟着躲进王府的不过十来个人。几千士兵围在延王府外,将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如今的王府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由于车不及马快,子寰还没有到王府,韩将军也不敢贸然进攻。他派了几个人进府劝降,不想被里面人的杀了扔出来,一副宁死拒降的姿态。韩将军只得徘徊在府外,等子寰来下指令。
马车返回京城,每一次颠簸不啻为一次酷刑,箭已被截去尾部,可箭头还留在身体里,伤口反复得被牵扯着,血流个不停。子寰不许任何人进来,固执地不肯就医,惟有一口怒气支撑着他。本来有信心将华子歉擒杀于淮安,没想到差点陨命荒野,流掉的血必然要他加倍奉还才行。
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让开一条通道,子寰的马车顺畅通过,停在延王府大门前,子寰试图走出车外,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韩将军下马上前道:“启禀皇上,逆臣已被困在府中,绝不可能逃出升天,请陛下下令发动攻击。”
子寰在韩将军的搀扶下探头张望了一下,沉声道:“怎么,他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了?”心下不悦,怎么他有胆谋反没胆服罪?今天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子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放火!府里的人一个都不许留!”
一声令下,士兵当即行动,搬干草撒硫磺点火把,井然有序。
韩将军手一挥,第一波燃烧着的箭射入府里。木质结构的房屋一沾着火星便燃烧起来,里面当即传出惊叫声。有几个家丁想要逃出来,刚一打开府门,便被守在门口的弓箭手射成糖葫芦。
就是这样,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子寰看着这一切,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第二波、第三波火箭连番射入,火势在风力的助长下迅速蔓延。随后又是一道指令,最后一波箭射在堆积在外墙的草上。
事已至此,是没有半点余地可以讲的。
众人纷纷向后退去,免得被烟熏到,默默地看着曾经辉煌一时的延王府就这样淹没在火海里,府里的哭喊声像是配合着这一景象,演出一场生死。
子寰只觉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他不愿离去,他要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房屋一间连一间倒塌。大火烙红了天边云彩,那种深深的红,就像凝固了的鲜血,是血的颜色。热气模糊着视线,好像海市蜃楼般隐隐约约,黑烟夹杂着呛人的气味,缭绕在火焰之颠。
似乎安心了,子寰闭上眼睛,不小心被烟熏着了,一个劲地咳嗽,按在伤口上的手又一次感觉到湿热。
“请陛下速速回宫医治,臣会守在这里直到清理完毕。”韩将军再一次恳求道。
终于子寰点了点头,放心把这里的事交给他。
马车向皇宫方向跑了一小段路,子寰就快黯淡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他来说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停车!停车!去仁济堂!”
三十五
马车向皇宫方向跑了一小段路,子寰就快黯淡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他来说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停车!停车!去仁济堂!”
终于有了借口可以见宸星了,突然觉得自己很笨,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他看到自己生病受伤,肯定会心软,也就不用傻乎乎守在门口了。
呼吸因为伤势的牵动,不得不放轻,但即将看到思念已久的人,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让他既兴奋又紧张,似乎伤痛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不过还是要想办法,一鼓作气把人带回宫,免得自己再牵肠挂肚。马车停在仁济堂门口,子寰躺在车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首先要放低姿态软言几句,然后再……
重伤的消息传入铺里,可出来迎接的仍然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怎么?他还是不肯见朕?”子寰心中委屈,不想他这次做得这么绝情。
伙计跪在地上不住得发抖:“皇上饶命!公子他几天前被带去延王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被带去延王府……你说他被带去延王府了……没有回来……”子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一时只觉灼热的东西在往大脑里冲,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可当越来越多的东西集聚在头脑里,超过了容纳的负荷,轰然爆炸:“那就是说他现在还在王府里?混帐东西,怎么不早告诉朕!”
龙颜大怒,子寰一下子像吃了灵丹妙药,全然忘记身上重伤,猛地跳下马车,硬生生把一个侍卫从马上拽下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上马背就走。
怪不得华子歉死都要往家里跑,原来是要临死拉个垫背的!
像中了一记闷拳,又像是全身筋骨被抽去了,恐惧不可抑制地攒住心脏,子寰只凭一口气支撑着。几乎不敢相信前一刻他刚刚亲口下令火攻王府,还要赶尽杀绝。任他想破头都不会想到,宸星居然被困在王府里,如果他因此命丧黄泉,那子寰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衣袍已经全部被血浸透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仁济堂跑回延王府的。在众士兵眼里,只看到他们的君王刚离开没多久,又血淋淋地跑回来,那模样形如鬼魅,三魂六魄早已灰飞烟灭。
“灭火……救人……”子寰像一具丧失了生命力物体,重重地摔下马背,嘶哑的喉咙拼了命得挤出几个字。
“陛下!”韩将军及众人惊疑万分,围上来扶他。
眼前的景物重叠在一起,熊熊的火焰,一张张人脸,统统糊在了一块儿,是不是血要流尽了,才会这样难受?
子寰奋力挣开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火场冲去。
韩将军见状第一个扑上去抱住子寰:“陛下,您这是干什么?来人啊,把陛下送回去!”
“灭火啊!”子寰咆哮着,疯狂地想要挣脱,可性命垂危的他,怎么挣得过身强力壮的韩将军呢?
韩将军心下满是惊奇,不知主上为什么又突然要灭火,这也就罢了,忠心不二的他会毫不迟疑地去施行,可想做和能做是两回事,望望眼前已经冲天的火光,被焚烧得所剩无几府宅,这火怎是说灭就灭的?
放开我!我要去救人!宸星还在里面!宸星还在里面啊!
子寰在内心无声地呐喊,不是他不想喊出口,而是已经无力再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