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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馥浓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另一只手牢牢将他搂紧,搂得两个人交颈相拥,密不可分,还边搂边亲他的脖子,亲得战逸非耳根通红,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答应我,别总把自己关起来,也别总犟得自己一身伤”
这个男人用这样温柔的声音给他下了咒,他动不了了。等想起要推开对方时,被紧箍的身体却忽然一松,方馥浓已经放开了他,迅速坐进了车里。
车外的男人要拉开车门,可门从里面锁了上,他看见车里的男人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竟然开车走了。
“方馥浓!你个王八蛋!”大惊之余,反应过来的战逸非拔腿就追。
开着兰博基尼路过保安室,方馥浓摇下车窗,探出头,对里面正打着牌的两个保安说,“后面那个小子刚才在撬我的车门,你们为什么不管管?”他沉下脸,盯着对方的胸牌,口吻严肃,“我朋友昨天在这里掉了一块劳力士,他要向上级物业追究你们的责任。”
看见名车就肃然起敬,两个保安点头哈腰,忙赔不是。其中一个很快从保安室里出来,一把就将跑向自己的年轻人抱了住。
“方馥方馥浓!”
“以后工作上点心。”没搭理身后男人的大喊,一本正经地向保安训完话,兰博基尼便开走了。
保安不顾人权直接搜身,一掏年轻人的口袋,摸出一块镶钻的劳力士表,还有一只铁丝扭成的奇形怪状的自制。人赃并获,他们马上将这撬车门的贼人“请”进了保安室。
“你解释解释!这块表,还有这个工具,是怎么回事!”
战逸非拿起劳力士表看了看,愤怒地把它扔回桌上,“这块表是假的!”
“你说假的就是假的?长得那么帅,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这么下作?!”
他明白了,趁着刚才抱自己的时候,方馥浓把这些栽赃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事已至此,他摆出妥协的姿态,解释说:“我的公司就在这幢楼里,我不可能偷东西。”
对话毫无意义,也毫无进展。两个保安胡搅蛮缠,一再重复同样的问题,因为出入都是司机开车,战逸非从未出现在这个地下停车场里,他们看他很陌生,对他的话也难以相信。
“我可以把身份证压在这里,我现在有急事。”抬头看了看钟,已经折腾了半个小时,他伸手去掏皮夹,结果发现,居然连皮夹都被方馥浓给顺走了。
妈的!一肚子脏话在翻江倒海,战逸非忍不住就要爆粗口了。
“你怎么能证明你的公司就在这幢楼里?不能证明我们只有报警了!”
“等等别报警。”报警以后只怕一晚上都得耗在警局里,战逸非寻思了一下,做了一个他自己也绝对想不到的动作——他解开腕上的手表,扔在其中一个保安面前,“这只表比你手上那只劳力士ok,假设它真的是劳力士,这只表也比它贵多了”
保安完全不识货,把手表掂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嫌弃地一皱眉:“你这只才是假的吧。”
秀才遇到兵,被当作小偷看待已经够更憋屈了,居然还碰上了毫无鉴赏力的人。战逸非气闷地摇了摇头,又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想了想,他带着微笑站起身,一拳砸向了那个保安的脸。
将两个保安全打倒后他就跑出停车场,打车到了约定地点。紧邻陆家嘴的繁华地段,却环境纯粹,人少车少。除了一排排高档住宅,便只有一条条宽阔马路。给闲来无事的富二代们飚车解乏,真是再合适不过。
雨丝细如发丝,飘个不停,夜空看上去雾蒙蒙的,像挽着一道哀纱。怎么也接不通方馥浓的电话,战逸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更急切地四下张望——然后他就看见一辆风驰电掣的黄色兰博基尼突然翻了车,极速行驶的惯性让它即使翻身坠在地上还不断往前,水泥地面上摩擦出一连串的火星。
电光火石一瞬间,一切发生得太快,黄色跑车的前风挡玻璃明显弯曲,悬架几近损毁,而另一辆银色的保时捷也停了下来,停在不远处。
“停车!”出租车司机已经吓傻了,战逸非叫停了出租车,连钱也没给就跑向了那辆黄色跑车。他发了疯似的大喊:“方馥浓!”
第二十一章 把前戏搅黄()
“还有一周不到就要举行微电影大赛的开幕典礼,还有三个月不到各大系列就将投放市场,你现在告诉我公司所有的产品都没有质检报告?!”
战圆圆站在办公室门口,听见办公室里的哥哥对着两个男人大光其火,一个是销售总监赵洪磊,一个是质检部经理alex黄。
战逸非这通脾气发得不是没有道理,谁能想象总注册资本达到8000万人民币,与外国顶尖品牌携手合作的觅雅公司,居然运营至今连产品最基础的质检报告都没有?
alex黄与赵洪磊对视一眼,后者久经沙场,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丝毫不乱。他不知反省,反倒把全部过错都推在了死人身上,“你哥最后的日子忙着治病,公司一直处于无人营运的状态,所以很多环节都有些问题。老战在苏州工厂里视察,没几天就会回来,我已经让部门的员工把产品送往了北京,可你知道政府部门、官方机构办事情永远这么拖沓”
“你去学习一下公关部的办事效率!”战逸非将摆放在桌上的几本时尚杂志砸向了赵洪磊,从象征着行业地位的欧美权威时尚媒体vogue、芭莎,到受众更广的日韩潮流资讯刊物瑞丽、昕薇,几乎所有的杂志都提前预热了觅雅即将上线的产品。时尚杂志排期紧凑,能还未上市就被广而告之,这与公关总监的魅力无匹自然脱不开干系。
战圆圆敲了敲门,不请自进,“哥”
“这是公司!”
“战总”战圆圆有些委屈,倒也听话地改了口,“上戏的肖老师在催产品的质检报告,如果再不提交,她将代表上戏拒绝与我们合作”
“我不管过程,三天,三天我要看到结果。”一双眼睛狠狠盯住眼前两个男人,战逸非冷声冷面,“你们马上去联系质检部门。随你们怎么做,去求,去跪,去放火,去拔刀,去舔人家鞋跟也得三天里把所有的质检报告给我拿回来!”
“时间太赶了为了觅雅,为了战总,让我求,让我跪都可以,可人家政府部门凡事都走流程,就算能卖战董的面子稍稍快上几天,三天也是绝对批不下来的。”
没想到对方连试也不试就托辞不行,战逸非恨得牙痒,“赵洪磊!如果不是你老婆,我他妈早让你滚蛋了!”
被年轻老板点着鼻子骂,赵洪磊讪着一张脸,往日里的儒雅气质荡然无存。战逸非一瞥眼睛,发现战圆圆还没走,于是沉着脸问:“你为什么还不去工作?”
“我刚才忘了说,”战圆圆甜甜笑着一拍脑门,“馥浓哥说约好了上戏的肖老师,十一点前要和你一起去与她碰个面,合作的事情还有转机。”
战逸非隔空点了点赵洪磊,强忍住怒气离开了办公室。来到停车场里,方馥浓已经在一辆崭新的银色奔驰前等着他了。
“哪儿来的车?”战逸非望着那闪亮的三叉星徽,更加疑心380万赞助费去向不明,脸上的不悦也已显而易见。
“租的。”方馥浓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出去谈生意,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战逸非坐进车里,“谈生意?不是见上戏的肖老师吗?”
“不这么说你不会跟我去,公司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让他们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战逸非皱起眉,“你这人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方馥浓迷人一笑,“带你去拿质检报告。”
战逸非骨子里不相信这家伙能这么神通广大,所以一路上都没给出好脸色,果不其然,方馥浓带着他兜风似的漫无目的闲逛一阵子,最后停在了一块挺陌生的地方。
几家连在一起的小店面,战逸非抬头望着门头,硕大的红字印着:刻章。
“这是什么意思?”战逸非停在门口,满面狐疑。
“这家的老孙,随便办什么证件、盗刻什么章都能以假乱真,而且效率高,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什么?你要造假?”战逸非掉头就走,“这怎么行?!你在拿觅雅的声誉开玩笑!”
“权宜之计嘛。”没走出两步他就被方馥浓搂住了腰,被对方哄骗似的往门里带,“你要相信老孙这样民间艺术家的手艺,我让他帮我办过公安证、记者证还有别的不少证件与证明,没出过一次纰漏。”
“可是”战逸非突然反应过来,睨了对方一眼,“什么场合你居然还要冒充警察?”
“记者证更实用些,不过别的也有备无患。”方馥浓转过眼睛,向一个正埋头刻章的老头打了声招呼。
“方总,好久不见。”老孙笑着问,“生意越做越大了吧?”
“太大了。”方馥浓笑,“每天光是数钱手都要抽筋几回。”
老孙佝偻着背,眯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战逸非,问:“现在都流行男秘书了吗?”
战逸非刚要回答,方馥浓抢在他前头说:“不是秘书,是情人。”
老孙哆嗦一下,嘴里嘀嘀咕咕,“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然后就招呼自己儿子出来,拿出几种材质的纸张让方馥浓选择,但觅雅的公关先生一直摇头,说,不对,纸质还要再厚一些。
战逸非将信将疑,又睨了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纸张厚度不对?”
“在来这之前,我冒充经销商去接触了另一家化妆品公司,承诺会给他们千万订单的同时,也提出要求要看他们家产品的质检报告。”能冒充动辄花销千万的经销商,租来的奔驰居功至伟。顿了顿,他满眼谑意地望着战逸非,“人家虽远不如你战总家大业大,但好歹五脏俱全,该具备的东西一样不少。”
战逸非挨了呛,不说话了,倒是老孙的儿子在那儿劝说:“方总啊,质检报告这东西认识的人不多,差不多得了。”
生在春天的方馥浓一本正经地摇头:“我是处女座。”
对方挠了挠头皮,表示实在爱莫能助,想了想又说:“这种纸头上海的市面上不常见,我认识一家在无锡的纸厂,里头肯定有。不过,我让那里的人按你的要求去仓库挑出合适的纸再物流过来,怎么也得再耽搁几天的时间。”
“把厂址和对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现在就去。”
说一不二的工作作风,战逸非还没将这一亩三分地看得眼熟,就已经坐上了奔驰的柔软座椅,风驰电掣在了去往无锡的沪宁高速公路上。在那儿的纸厂里找到了与质检报告完全一致的纸张,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上海。等让老孙加班加点赶出六七十份造假的报告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凌晨两点,方馥浓的家里,战逸非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份份仔细检查厚成一沓的报告书,果然发现有漏盖公章的页面。
胡编乱造了一个质检员的名字,方馥浓以不常用的左手在质检报告上签了字,笔迹不似本人,但落款的字迹竟也大气漂亮,看得出这类造假的事情他早就驾轻就熟。
战逸非忍不住说:“你也太无耻了。”
如果上戏不认可,别说没法冠名,就连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