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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对她这种变化十分满意,且半年后,殿下的嗓音逐渐稳定下来,再不是那种公鸭的破嘶哑音色,而是带着一种低沉的磁性,在耳边说话的时候,好听的能叫人耳朵怀孕。
雾濛濛掉了三颗牙了,下牙龈梗,彻底的缺口了。
她不高兴地整天绷着小脸,任谁逗都不张嘴巴,唯有在殿下面前,她勉强说几句话,那都是用手捂着嘴。
她此前送殿下的生辰礼,果然遭到了殿下的嫌弃,但后来她厚着脸皮问性子好的泯殿下。
这才晓得九殿下嫌弃归嫌弃,可却好好的将那荷包藏了起来。
时光荏苒,第二年八月的时候,凤鸾果然依约考进了麓山女院,至此雾濛濛还喊上了在隔壁白鹿书院的秦竹笙,加上曲染,四人又上春风楼吃了顿。
出奇的在这一年,秦关鸠根本不与雾濛濛照面,不管是在女院还是在京城贵女的聚会上,但凡有雾濛濛的地方,她都绕到一边。
凤鸾还感叹,这人终于学乖了。
雾濛濛却是皱起眉头,她总觉得秦关鸠是在憋着劲,想使大坏,也拖着时间,毕竟殿下眼看就要十六及冠了。
她把这疑问跟殿下一提,殿下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隔日她休沐的时候,就带上她往京郊的法华寺上香去了。
雾濛濛倒是在法华寺好生用了顿素斋,漫山遍野地疯了半天,殿下就与主持下了大半天的手谈。
暮色时分回府后,雾濛濛压根就将秦关鸠的事给忘了。
但第二日,她才从殿下的大床上爬起来,就听碎玉跟她在讲,“昨个法华寺的得道大师跟殿下批了卦,说殿下命中有死劫,不宜早婚,非要等到二十四才可成亲,不然就要克父克母克妻。”
说完后,碎玉还皱着眉头很是焦愁地叹息一声,“咱们殿下真是命苦。”
雾濛濛吃了一惊,她匆匆穿好衣裳就去找殿下,彼时殿下正要出门去翰林院。
见她光着脚就跑出来,随即横眉冷对。
雾濛濛哪里还注意这些,她开口就问,“殿下,法华寺的和尚说的都是真的?”
殿下淡淡瞥了她一眼,狭长凤眼之中沉淀出雾濛濛看不懂的深沉来,他轻轻点头应了。
雾濛濛抽了口冷气,觉得殿下有些可怜,她哪里还管的了秦关鸠,想了好半天才干巴巴的道,“其实,二十四成亲也不晚,身子骨大成,往后殿下的子嗣才会更健康……”
九殿下眉梢一挑,这半年一年的,他又长高了,人也更为削瘦,但身上的冷色更重,旁的贵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少年高深莫测看了门边依旧矮小的小人一眼,哼了声道,“滚回去,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话!”
话落,他拂袖离去。
雾濛濛低头看了看一双脚丫子,她动了动脚趾头,白嫩可爱。
她回头,跟碎玉叹息道,“殿下,确实可怜。”
有关九殿下不宜早婚的批卦,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九殿下在翰林院,都让皇帝喊了去问这事。
待证实了,皇帝也无可奈何,毕竟法华寺的主持,乃是得道高僧,批的卦就压根没出过错。
克父克母克妻什么的,他纵使是皇帝,也化解不了这种事。
然后,皇帝便差人去秦家支会此事,毕竟等他这便宜儿子到二十四的话,秦家姑娘也都二十三,成老姑娘了。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若是秦家姑娘不愿意等,那么他可以给秦家一些补偿。
但谁都没料到,秦关鸠竟放言,此生非九皇子不嫁,她愿意等九皇子,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是心甘情愿的。
如此情深意切,叫皇帝都动容,赞扬道,“秦家不愧是秦家,门风使然,秦家的姑娘,都颇有皇后的雍容气度。”
这评价就高了,几乎将秦关鸠前几年损失的名声又挽了回来。
且这次秦关鸠也学乖了,她不骄不躁,不喜不悲,时时进宫陪皇后,再不然就是去贤妃云霞宫坐坐,不然就是在麓山女院认真学习,便是连贵女间的小聚都少去了。
雾濛濛在皇子府磨牙,她就晓得秦坏鸟对殿下贼心不死,厚脸皮!
反倒是九殿下云淡风轻,晚上出现的泯殿下抱着她,慢吞吞的丢下一句,“她要等,就让她等。”
雾濛濛觉得有些憋闷,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在这种皇权的古代,年纪再大的男子都不愁娶不到媳妇,可姑娘就不一样了,成了老姑娘,哪里还能嫁到好人家,不是给人做填房就是妾室。
雾濛濛顺心了,她也就不再记挂秦关鸠。
她在女院安安心心的学习,时光荏苒,一晃三年过。
雾濛濛年满十岁,殿下也过了十九的生辰。
自打殿下满了十八,忽然有一天早上,他黑着脸将她扔到外间床榻,就再不肯跟她同睡一榻。
而且让府里的人将东厢边上的小院子打通,还里外布置了番,取名荷华院,让她搬过去,再不肯让她睡在东厢房。
雾濛濛那时候是懵的,她以为哪里惹了殿下不悦,才将她赶出东厢。
但随后,她就发现了殿下的古怪,时常洗冷水澡不说,还鲜少与她亲近,就是泯殿下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抱她了。
雾濛瞬间秒懂,殿下好歹也是要二十的人了,早不是从前那个毛躁的少年,一身气度越发稳重,很有年轻男子的气概。
而且这些年,也有那等不怕死的往殿下身边送美人小倌,无一例外,都让殿下冷着脸丢出府。
是以,殿下过的可真真是和尚的日子。
雾濛濛很没良心地感叹了几声,然后她就没心没肺的将这事扔到脑后,再不管了。
她麓山女院那边,明年就必须要结业了,当初殿下给她三年的时间,这都已经满三年了,看在她还算乖巧的份上,殿下又往后延了半年。
至于秦关鸠早在前两年就以五门皆甲的优异成绩从女院结业,且谁都晓得她是非九殿下不嫁,故而虽今年已经满了十八,但她京城第一美的名头无人能及。
是以,旁早大婚了的皇子,诸如七皇子,时常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殿下,毕竟他连长子都出生了,但九殿下,有个第一美的准皇子妃在,却不能成婚。
再后来就连十皇子都大婚了,十一皇子定了亲,皇帝膝下只有个不满十岁的十四皇子,其他皇子哪个不是成家立业了,就说大皇子,子嗣都好几个了,时常见大皇子妃带着孩子进宫,颇的皇帝的喜欢。
但唯有九皇子不疾不徐的继续一个人过着,甚至坊间有传言,九殿下身子是个有碍的,不然即便有批卦在那,不成亲倒能理解,可他多年不近女色,怕是根本不能人道。
甚至于,连带秦关鸠都被人隐隐的同情上了。
京城第一美人,守着个不能人道,空有皮相的男子,阅读,。
第144章:哼,跟本殿抢面不知死活()
转眼,就到雾濛濛的女院结业考试。
历经三年多的学习,还有殿下时不时给她开的小灶,雾濛濛已经是胸有成竹,波澜不惊。
当年入院考试之时,说她的小楷字没有自己风骨,只是一味模仿殿下笔记的秦先生,面对她交上的一篇小字,如今毫不犹豫给了她甲等成绩。
雾濛濛并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从来她的芯子就是个成年人,她历经过一个人成长阶段所有需要懂的喜怒哀乐。
故而想要养成自己的字迹风骨,并不是难事,她初初困难的是不习惯用毛笔写字罢了。
一旦将毛笔使的来如臂指使,她的小楷字进步飞快。
而作画,更不必说,虽然水墨毛笔画,她画的只能算入眼,但一手风格迥异的炭笔画,十分巧夺天工。
雾濛濛从最初的画物,到画景,最后到画人,她一步步的走来,几乎将作画养成了和练字一样的习惯,每日都要练上半个时辰方才罢休。
她清楚炭笔素描画,并不仅限于此,她还琢磨过速写,盖因没有油质的颜料,她没法涉足油画,可大殷有彩墨,她比照着水粉画要用的扁头画笔,磨着殿下找能工巧匠给她制了一副,闲暇没事的时候,她还会画一些特别的彩墨画。
对她这种稀奇古怪的画法,九殿下并未多加管束,随她高兴。
是以,她在作画一门上,毫无意外,也是甲。
余下的修仪,这些年,她的按摩推拿,在司木有意无意教授的医理上,颇有精进,至少对观望人体内的气这一点,不仅能看的更久,由此她无意发现,殿下穿着里衣,她也是能模糊看到的。
女院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身子骨时不时都会有这样那样一些小毛病,她自打治好了修仪安先生的手臂,旁的老先生都找上门来,这三年多里,她几乎将整个女院有点小毛病的女先生都给推拿了个遍。
就连隔壁白鹿书院的老先生都有慕名过来的讨教的。
她这一门,算是修到了满分。
剩下的骑射和厨艺,兴许姑娘在厨艺上本就比男子有更多的天份,通过这些年的学习,她雾濛濛已经从只会做家常小菜的小白晋升为可以顺利做出一桌席面了。
自然还是比不上皇子府里的御厨就是了,但至少比什么都不会的殿下好上太多。
对于骑射,她则要弱一些,毕竟再如何努力,她如今也只有十来岁,个子倒是长了点,不过和已经蹿到一米八以上身高的殿下比起来,她要狠狠踮起脚尖才能堪堪到殿下胸口。
故而腕力不足,她还是只能用殿下送的那张小金弓,不然那准头依然让人掩面。
好在骑术不错,倒能弥补一二,这一门她险险拿了个甲。
至此,雾濛濛以五门皆甲的优异成绩从麓山女院顺利毕业,这是既数年前秦关鸠之后的第二人。
雾濛濛也没非要在这成绩上压过秦关鸠,毕竟麓山最好的成绩就是甲等,不似现代,还有分数可以参考,故而她只能与秦关鸠打个平手罢了。
她结业的当天晚上,九殿下就放了府中御厨的假,让她自个去灶房弄席面出来吃。
雾濛濛哀怨地瞅着一脸大爷模样,就等着吃的殿下,她愤愤不平的做了一桌子口味重的川菜,整桌的菜式压根就没有殿下喜欢的清淡菜式。
雾濛濛端上最后一钵水煮嫩牛肉,那股子油辣的香味直呛的人想打喷嚏。
然后殿下看着她,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雾濛濛挑起下颌,得意洋洋的道,“殿下,怎么样?”
九殿下目光一扫边上蠢蠢欲动的司金和司土,剩下的司水,只要是吃的他都不嫌弃,司火和他一样不喜辣,司木也用的清淡。
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吩咐道,“煮份三鲜面!”
雾濛濛磨牙,“不会!”
九殿下睨了她一眼,小人如今比从前高了,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清瘦清瘦的他不太喜欢,但那张小脸倒越发的娇嫩,和个晨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
出奇的,他也不和她争辩,拿起筷子,夹了份看起来最不辣的鸡胸脯肉丝,但甫一入口,他面无表情的脸皮一红,差点将肉丝给吐出来。
雾濛濛见殿下当真吃了,又瞧他皱起眉头抿着薄唇,并不好受的模样。
心头不忿还没消,就当先心虚还心疼上了。
“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