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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能令自己完全放心,完全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的人。就是那个总是让人产生安心和信任感觉的神 医,也还未到这一步。
念起那个总是一身淡青色的年轻医者,苏尘不由地微微分神恍惚了一下,那个张淮俊明显是凭借了什么才让裴一涯跟他上京,也不知此刻他怎么样了?
“所以,晟儿只是因为不想成亲,想找个丑……奇怪的人故意气他爹,才找上你的?这确实像是晟儿那孩子的脾气。”听了苏尘的一番 话,老太太摇了摇头,抚摸着苏尘的头发,叹道,“可怜的孩子,居然年轻轻地就吃了这么多的苦,又是被蛇咬,又被人害的几乎没命,一个女孩子家家,还单独千里寻亲,唉……真是太难为你了!”
“老夫人……”老太太如奶奶般的慈祥和关怀的眼神,以及落在头上的那种陌生的温暖感觉,让从未得到过长辈亲人关怀的苏尘,忽然感动地想落泪,语声不禁哽咽了起来。
记得小时候,常常在工作之余,和小影一起偷偷地爬到孤儿院的楼上,一起透过窗户去看不远处普通人的生活。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人家父母带出去玩,或者有爷爷奶奶牵着手过马路去买零食,两人总会发上半天呆,努力地幻想着那手里拿着甜甜的糖、甜甜的笑着的孩子,就是自己和小影。
“好孩子,别哭,你既然千里迢迢地终于回到了故国,又认识了晟儿,进了展家,就说明我们祖孙也算有缘分。”看到苏尘红红的眼眶,还以为苏尘想到了回归故土的一路艰辛,老太太不由自主地将苏尘单薄的身躯搂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你放心,有奶奶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多谢老夫人爱护。”苏尘想放纵自己享受这难得的“亲情”,可念及现实,又强笑着离开了老太太的怀抱。老太太虽然是因为一时的同情才对她好,可对于从未享受过祖孙之情的她来说,能有这样一番依 偎,也该满足了。
“老夫人,我想求您两件事。”苏尘笑着忍下鼻中的酸涩。
“说吧,什么事?”老太太和蔼的道,眼中一片清明的洞察,仿佛已经知道苏尘要说什么了。
“第一件事,苏尘想请求老夫人允我在我弟弟回来之前,暂时留在府中,我怕会再次错过我们姐弟的重逢。”苏尘温婉地还以一笑,直言道,虽然目前就算她想走,展父也不会让她离开,但是通过老太太这一层,展父留她的方式自然就无
了。
“你这孩子,这事还用得着求么,你愿意留下,奶奶我是巴不得 啊!而且你能如此相待一个半路收留的孤儿,奶奶就不能多添一个人的饭碗啊?”老太太笑道。
“谢老夫人,”苏尘感激地笑了笑,诚恳地道,“这第二件事就 是,展老爷和展夫人对苏尘有诸多误会,还请老夫人能亲自解释一下,苏尘和展公子并非未婚夫妻,也无意高攀贵府,不会妨碍到展公子求娶佳偶。”
“喛,什么高攀啊,依我看,你这孩子的气质要配我们家那个任性的 儿还绰绰有余呢?”老太太不赞同的地嗔道,语气里却带了一丝无法察觉的惋惜,认真地注视着苏尘的眼,“孩子,你真的对我们家的晟儿没意思么?虽说你的年龄确实要比晟儿大一些,可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就是平民百姓家的童年媳不也有的是比丈夫大的?晟儿脾气任性,你却乖巧稳重,正好互补……”
“老夫人……”老太太唠唠叨叨地说的苏尘顿时满脸黑线,又是无奈又是尴尬地抗议了一声。
“呵呵……好吧好吧,奶奶不说了,奶奶答应你就是了。”老太太停了口,纵容地笑道,“不过,你有条件,奶奶也有个条件哦。”
“老夫人请说!”苏尘恭敬地道,只要老太太不要又故意装糊涂,一切好说。
“这老夫人老夫人地听着太别扭了,奶奶刚才也说了,我们俩啊也算有缘分,以后你就跟着晟儿一起叫我奶奶吧!”老太太乐呵呵地道。
苏尘一怔,忙推辞道:“老夫人,这不妥当,我只是个异国孤女,哪能……”
“怎么?你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太婆了?不愿意认我做奶奶?”老太太故意不悦地板起脸。
“……”苏尘张了张嘴忙想否认,可看到老太太那双了然一切、沧桑留痕的眼睛,忽然忍不住滚下一颗泪来,如清泉般流过洁白的脸颊,又如甘露般滋润了久涸的心田。
就在前面一刻,她已在心中放弃攀附老太太这棵参天大树的念头,现在惊喜却在放弃之后已意外的来临,这短短时间内的浮浮沉沉、上上下下的变化莫测,怎不教她感慨万千,无语哽咽?
展家地位最尊的老太太,主动认她当亲人,她苏尘的命运,是不是终于等到第一缕曙光了?
……
宇和九年的大年初一,孟府,午后。
裴一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看着和煦的阳光祥和地洒在屋顶还未融化的白雪之上,散发出耀眼的晶莹光芒,犹如某个人的眼睛,纯净而闪亮。
“听说,展家的老太太今日午宴时,忽然当众宣布新认了个名叫苏尘的女子当孙女。这个名叫苏尘的女子,听说原本也是个传奇人物,不仅远自海外而来,而且据说本来皮肤奇黑无比,后来不知怎么地,竟都好了,还变成了一个冰肌玉肤的大美人。呵呵,不知裴兄可否认得这个女子啊?”
可惜了这难得静怡的午后了!
裴一涯心中微叹,心中却并不因来人的话语就平起波澜,缓缓地转过身来,从容而镇定地看了一眼表面轻松悠然,实则一双丹凤眼却犹如伺机狩猎、不放过对方半分动静的张淮俊,淡淡地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张公子想说什么?”
苏尘曾在他那里就医,虽然知道的人少,但是张淮俊要是有心去 查,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何况张亚男固然十分义气,那陶春花 却……
张淮俊细长的眼睛紧紧地盯了他半响,发现在他平静如水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异样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修长白净的手指缓缓地抚过摆在窗台前的水仙花,闭眼深嗅了一口清雅的香气,然后抬头,仿佛在细细的回味,几个吐息之后,才轻笑着道:“这盆水仙日日摆放在房中,也从未见裴兄细赏,实在可惜了。”
言毕,竟不再多语一句,姿态优美地拂了一下袖子,带起一股淡淡的香风,转身如来时般莫名其妙地离开。
再看葱绿的水仙之中,每朵水仙赫然都残缺了一两瓣……稍不满 意,便辣手催花,毫不留情!这就是他要表述的最终之意么?
可惜,那花却并不是养在温室里的水仙,而是铁骨铮铮的寒梅,更何况,傲梅自有护花人,不是他张淮俊想动就能动的。
裴一涯的视线从地上残破的花瓣上漠然地划过,重新水过无痕似的凝望向窗外,投向清空,嘴角勾起一缕极淡极淡的笑容。
卷二之第四十一章 暗潮
正文 卷二之第四十一章 暗潮
卷二之第四十一章 暗潮 。。 '
…………
“他没有半点反应?”
明明是阳光明亮、十分宽敞的书房,却偏偏在四周都拉上了一层厚厚的帷幕,遮蔽了书桌后半个多的身影,从中发出的声音也像这半隐的身影一般,透着诡异的黑暗。
“是,属下自始自终都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听到这个消息,竟一点都没有动容。若不是属下相信一切尽在掌控,几乎怀疑他已事先知道那个苏尘的情况。”张淮俊毕恭毕敬地站在书房的中间解释,面容规矩,决不抬头多看一眼。
“一切尽在掌控,你确定?”书桌后的声音冷冷地道。
“属下知罪!”张淮俊立刻跪下,语声中有一丝颤意,“属下知道办事不利,让主子失望了,不过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追查出那副地图的下落和这个女人的来历。如今这个女人进了和蓝家关系甚密的展家,事情稍微有些棘手,还请主子再给属下一些时间。”
“瞧在你平日里素来机灵的份上,暂且宽限你几日。”书桌后的声音冷哼了一声,“这个苏尘既然能和燕家的遗孤在一起,又勾搭上展晟飞,还能在蓝家的爪牙下死里逃生,绝不能等闲视之!我要你立刻去调查此事,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从海外异国回来的?以及是否真有一艘载着宝藏的沉船?”
“是,属下昨日就已飞鸽传书回夜枭帮,令他们火速打探,预计明日旁晚就会有结果回传。”
“嗯,起来吧。”书桌后的声音这才表现出一丝满意的味道。
“主子,依属下看,这个苏尘应该确实来自异国。”察觉到主子的口气略有松弛,张淮俊忙快速站起,小心地垂眼道,“属下命人在凤鸣楼调查时发现,她曾要了大量的本国各类典籍阅读,似乎对朝阳国的历史一无所知。而且,她所唱的那些曲子,和本国曲风截然不同,以前所惯用的名叫钢琴的乐器,在本国也闻所未闻。”
“不管她是不是来自异国,如今她和燕家的遗孤扯上关系,而且时间又那么凑巧,地图的线索就只能从她身上找。”说到这里,书桌后的声音又是一声冷哼,语气再度多云转雨,甚至比先前更厉,“地图尚未到手,就先给燕家的遗孤下药,让他变白痴,亏你也想的出来?现在倒好,姐姐下落不明,你能指望那个一半白痴的燕彬说出什么?你才是真的白痴!”
“是,属下知罪,属下愚钝!”
虽是寒冬天气,张淮俊背脊的冷汗却流了一次又一次,心中丝毫不敢叫屈,当初在夜枭帮时的那种人上人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更无在裴一涯前面那种潇洒种掌控一切的自傲,这一幕若是让向来见多了他的威风的夜枭帮那老大见着了,必定是惊讶的再也合不上大嘴,暗呼过瘾!
“自己种的果,自己去弥补,枉我自小费心栽培你们兄弟俩,却什么事都没办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书桌后的声音重重地道,“这一次的事情若办不好,以后如何还能跟随我一起成大事?如何能当我的左膀右臂?”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负主子的栽培之恩。”提及死的不明不白的双胞胎弟弟,张淮俊细长的凤眼里顿时射出刻骨的仇 恨,双手紧握,连带的声音也略高了一度,重新充满阴鸷,“主子放 心,属下立刻命人将那乔氏夫妇押送进京,必能顺藤摸瓜地找出新的线索。”
“但愿如此,退下吧!”书桌后的声音不阴不阳地道。
“是……”张淮俊踩着柔软的地毯,恭敬地退出阴霾的书房,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转身疾步离开,直到出了作为禁地的小院,面对晴朗的天空,才缓缓地吐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一口气,眯起了细长的眼睛,敛住了其中异样的光芒。
他娘的,这种像狗一样匍匐在人家脚下、大气都不敢喘的感觉真窝囊!可是,他必须忍,只因,现在的他和他比起来,只不过是只刚出生的小狼而已。
不过……张淮俊嘴角忽然微微抽搐了一下,抬起手,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整理了一下衣物,实则
紧紧地按了一下胸口。
他不是一只小狼,他是一只豹,骄傲的猎豹又如何能甘愿长期屈居与旁人之下?总有一天,哼,总有一天,他会在某人最骄傲的时候,用锐利地牙齿将他生生地扯下来。让他知道,张家不是只会攀附孟家生存的惟命是从的外戚,也会做一个真正的主人……这片江山的主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现在把我当成一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