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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口闲聊着,忽听见一阵笑声,一群人寒喧着踏上楼来:「户部的事就请洪公子多多关照了。」
听到户部,符容目光投向这一群人,七八个人都是简单的衣着,像是商家的模样,只有一人是青巾束发,长袍持扇,有着几分儒雅的书气。
「林坤也在啊?」掌柜低声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转头看到林坤,秦仲商微微沈眸,突然笑了笑,喊住了这群人:「林爷,好久不见了啊。」
看到秦仲商,林坤也是满脸笑容:「仲商你也在这,来来来我给你引见个人,」说着便指着那名儒雅的公子:「这位是户部洪大人的堂弟,他才刚到京城,」说着便向前向秦仲商低声说:「以后户部的事可以请他关照了。」
「真巧啊,」秦仲商起身上前寒喧:「我也正和户部的人喝茶,各位要不要顺道认识认识?」秦仲商说着却指了指符容,符容不禁微微皱眉。
「户部的人,」几个商家眼睛都亮了起来,口气十分客气:「这位是?」
「这位是户部的杨庭大人。」秦仲商说得从容。
「杨大人?」几个商家面色复杂:「杨大人可是瑞王眼前的大红人……」几个商家面露怀疑,有人己是面露鄙夷,一声嗤笑:「杨大人堂堂户部侍郎,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喝茶。」
林坤也呵呵笑着:「仲商你真会说笑,我记得你这位朋友不是姓符吗?怎么改成姓杨了?」
「我也记得你这位朋友不是姓胡吗?怎么改成姓洪了?」秦仲商捉了捉头,像是努力回想:「他姓胡,叫胡说不是吗?」
林坤笑容僵在脸上,几个商家表情一跳,眼底都有了几分机警,一时众人纷纷客气地告辞,不一会便走得只剩林坤和那名胡说公子。
「秦仲商你──」林坤咬牙切齿,脸上青筋暴现。
秦仲商却是笑了笑,拍了拍林坤:「别生气了,大家朋友开个玩笑。」
「哼!」神情恙怒,林坤一甩袖子便走人,那胡说公子惶恐地跟了上去,完全没了方才儒雅的气息。
见秦仲商坐回椅上,苏乐却是二丈金刚摸不着头:「你们玩些什么把戏?」
秦仲商笑着喝了口茶:「现的的户部不收贿赂,不喝花酒,官家的的事大家都没有门路可走,心里都着急得很,林坤脑筋转得快便转到上面去了。」
「嗯?」符容还是不懂。
「林坤的铺子最近生意很差,」秦仲商大略解释:「所以他先找个人说是洪大人的堂弟,而这洪公子就爱林坤卖的古玩,生意人想要拉上关系,也只好忍痛随着林坤开价,等到林坤货物脱手,这洪公子就不见人影了。」
了解来龙去脉,符容不禁微微皱眉,却听掌柜笑道:「这其实是秦当家用过的法子了,」说起往事,掌柜是口横飞:「当时秦当家冒充刺史,把那群诈财骗货的人骗得团团转,真是大快人心。」
符容一怔:「你冒充朝庭命官?」见秦仲商没有否认,符容脸色一沈:「朝庭的威严当岂能让你随便拿来玩笑。」
对着符容半黑的脸,知道他读书人的脾性又上来,秦仲商不禁笑道:「好了、好了、刚刚也让你也当户部侍郎了……」
担心气氛弄僵,苏乐连忙打个圆场:「户部侍郎?你要选也选大一点的。」
「都三品了你还嫌小?」秦仲商诧异看他,拍了拍符容大笑:「好,我记住了,下次有机会再升你。」
还有下次?!符容真是哭笑不得,这秦仲商实在是无法无天。
掌柜却是大笑:「别混闹了,你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就又什么混话都说得出来,」说着将盘上的杯子一个个拿下:「正事弄一弄,我等一下还有得忙。」。
「你这些杯子要做什么?」秦仲商拿起个杯子看了看,只见杯旁还有一碗油和一些火折子。
「拔罐,这对舒筋活血很有效,把衣服脱下吧。」
「原来是法子,」秦仲商会意,转身向符容道:「符爷,你先来吧。」
苏乐却是变色,王爷龙凤之身,怎么可以让这些人乱来,要拔出什么问题,他岂不是十条命都不够死:「这……这不好吧……」
符容也摇了摇头,光天化日,赤着身子成何体统。
「那就我来吧,」秦仲商脱了外衣,露出胸膛背肌,浅渴色的身线,坚实而有力,隐透温热而阳刚的气息。
看着秦仲商除下外衣,掌柜便利落点起火折子,符容不禁皱眉,这是要做什么?正盯着掌柜时,掌柜却转头向符容道:「帮个忙,把那些油涂在他背上,要涂均匀些,要不然等一下不好推。」
符容怔了怔,还是依言拿起那碗油,在秦仲商的背上均匀搓揉,掌心抵在他的背肌上,只觉温暖的气息,缓缓浸入指尖。
「好了,可以了。」利落一声,掌柜便拿着烧热的茶杯,按在秦仲商背上,茶杯拔住背肌,他握住杯底稍稍倾斜,便缓缓向下推动,掌柜像是想起什么:「说到调钱,二林村不是还欠你一批木材钱,那笔钱你收了没?」
「去收了几次,」秦仲商淡淡叹气:「也没能收回来。」
「唉,」掌柜连连摇头:「朱川每年大水,二林村的桥路屋子都被大水冲毁了,听说今年的情况更严重。」
闻言,符容神色一凛:「那是什么地方?」
「就二林村、三林材那一带。」
「地方官不管吗?」符容皱眉。
「那种小地方朝庭没放在眼里,村民也习惯了,」说着掌柜同情地看着秦仲商:「钱要不回来,你有什么打算?」
「尽量想办法收了,」秦仲商沈了沈眸:「钱是一定得收的。」
随口聊着,见掌柜又点起火折子,烧着另一个杯子,秦仲商目光瞥向大街,忽看见一个人影:「是李由!」话还没说完,就见秦仲商捉着外衣,一边胡乱套着衣服,一边跑了出去:「我找他聊聊!」
符容一怔:「他找李由做什么?」
「李爷老爱说对他掏心掏肺,现在见李爷躲着他,他自然要去揶揄两句。」
符容不禁摇头:「李由要真有点心,怎么会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生意人就是这样,」掌柜也坐了下来:「他们刚认识那一阵子,李爷还真是有事没事就来缠他,不过李爷心里也清楚,秦当家又不是兔子,这事他强求不来。」
「嗯。」符容听他说着,眉头却微微皱起。
「所以两人要见面了,李爷就占占便宜,」说起李由和秦仲商,掌柜倒像在看戏:「不过生意归生意,感情一边去,生意要犯上了,李爷照样找人整秦当家。」
掌柜笑了笑:「别看李爷是只兔子,他心里可精明得很,人家要得是他的人,还是图得是他的钱,他心里有数,像秦家出了事到处找人借钱,他自然躲都来不及了。」
听掌柜说着旧事,符容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便飘到大街上。
只见浅红的枫树下,李由一劲摇头,忽然他伸手指向这里,秦仲商怔了怔,身子抖动像是大笑,一转身便是爽快离去。
见秦仲商离去,李由却是无动于衷,他有些悠闲地看着枝上朴枫,脸色却是渐渐沈了下来,再移着目光望向秦仲商的背影时,神情竟有些落寞。
见此状况,符容不禁起眼来,有些事忽然有些明白,待他回神时,才发现秦仲商已走回桌旁。
「快点坐下,」掌柜不禁念了几句:「我等会还有得忙呢。」
禁不住掌柜啰嗦,秦仲商脱掉上衫,掌柜拿起杯子按在他背肌上,才正要开始推便听人大喊:「掌柜你在哪儿?」
「马上就来,」听人在楼下嚷嚷,掌柜急忙向符容说着:「楼下忙不过来我得下去帮忙,这走罐很简单我教你怎么做,你来帮秦当家推。」
草草说着,掌柜让符容按住杯底,便急忙下楼:「有事就叫我,我忙完了再来看看。」见掌柜匆忙跑开,符容小心握住杯底,看秦仲商眉间恢复几分爽朗,符容不禁淡淡一笑。
「你刚才和李由说些什么?」
想起方才的事,秦仲商笑了笑:「李由说常看我和你在一块,八成是有问题,便扯说他哪点比不上你,叫我跟着他会好一些。」
符容一怔,手劲缓了下来。
感觉符容手上一缓,秦仲商笑道:「听听就算了,别往心上去了。」
「你和李由认识很久了?」
「嗯,六、七年有了吧,」想起前事,秦仲商微微沈吟:「刚开始交情还不错,只是他……唉,两个男人这种事……我是绝对不可能。」
闻言,符容一失神,啪一声、掌中杯四分五裂,碎片插入掌中,只觉一阵刺痛,掌心己是微微渗出血痕。
「怎么了?」秦仲商回头,见他手中都是碎片,他急忙转身:「让我看看。」
「没大碍的。」符容摇了摇头。
「什么没大碍,」秦仲商皱眉,向挤过来看的苏乐催道:「你去向掌柜拿些干净的布条来。」
见苏乐急急跑走,秦仲商小心地握着他的手掌,轻轻地将碎片挑出:「幸亏割得不深,不过你这几天做事,这只手会很不方便了。」
见秦仲商低着头,神情关心而专注,符容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静静看着他。
「好了,」看着厚实的掌中,一大片血迹,秦仲商不禁摇头:「本来是要你来疏筋活血的,没想到反而弄得血肉横飞。」
急忙拿来布条,苏乐脸色有点苍白:「先简单扎一下,我们就赶回去吧,」王爷无端受伤,这下回府他又有得受了:「得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
「你去牵马吧。」符容淡声向苏乐说道。
细心地替他扎好一圈圈布条,秦仲商披上外衣和符容一起到门口:「骑马时小心些,别把伤口弄开了。」
「嗯。」符容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他嘴唇微动,却犹然没有声音。
「我现在住小胡巷口的铺子里,」秦仲商拍了拍赤兔,向他挥手道:「你要有空就来找我。」
符容微微点头,轻策马鞭而去,马蹄缓踏过长街,落眼都是稀疏的红枫,便又想起李由那微微落寞的神情,耳边彷佛又听到他的声音……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仲商原来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不禁微微叹息,爱得却求不得,那一点情思,只怕都是妄念。
他看着初秋的高空,忽有些空寂的感觉,隐隐间,掌间的痛便又传来,喜欢一个人,却又为何要带着这一点苦楚?
看着掌中扎得结实的布条,便又想起他关心的眼神,想起他的一点胡闹,想他起眉目间的爽朗,他的温和便又一点一点,暖暖得烘上心头。
不禁淡淡一笑,其实也无妨。
他不求长相厮守,他不求执子之手,只求这个人能一生平顺无恙。
10
三匹骏马便向城西而去,飞纵直奔,蜿蜒的石道上,松木苍郁,青葱的水墨山河间,己是渡过几个山丘。
马蹄轻扬,踏上斜陡的小径,半人大的巨石,零零落落地阻在路间,大石颠簸地倾斜,像是顷时便要滚落,每一步蹄踏飞尘,都显得几分惊险。
「这些石头是从山上冲下来,」秦仲商勒住马缰,让行骑的速度慢了下来:「大水退了以后便留在这里。」
看着这些嶙峋的大石,一块块斜横乱列,符容瞳中暗了暗,大水奔腾之时,岩流沙滚,又是怎么样的触目惊心,在乱石中走了会,随着秦仲商七拐八转,见秦仲商示意到了,符容不禁一怔。
眼前的景象彷佛是断檐残骸的废墟,微凉的空气中犹浮着湿木腐坏的气味,看着这样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