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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他们迈出步子,一个中年男人就从门里走了出来,眼神冰冷地看着两个人。身子顿了顿,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
樊子成下意识地就把叶魁挡在身后,往后面退了一步,这老式居民楼里走道实在太小,才退一步就到墙根了。
中年男人继续逼近,“跑啊。继续跑啊。你们不是跑得很快吗?”
叶魁被樊子成挤在墙角,喘了两口粗气,猛地对樊子成道:“我要跟你绝交!”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突然伸手从樊子成腋下穿过,抓住叶魁胳膊,把他从樊子成身后拉了出来,连推带拽地就把他塞进了那扇门。叶魁进去后,里面传出有人挣扎撞到东西的声音。
“樊子成!我要跟你绝交!”叶魁的声音又喊了一句,很快就没了动静。
门口的中年男人看着叶魁被制服后,转头看着还愣在外面的樊子成。
“进不进去?”他问。
樊子成还愣在那里,不知该进去还是该逃跑。那男人也不理他,转身进门,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门响,终于把樊子成惊醒了,他扑到门口拼命拍门,“爹!我的亲爹啊!我错了,放我进去吧!”
他这一声爹,张阿姨这才松了口气,仔细想想,那中年男人和这个拍门的年轻人倒真的有七八分相似,这才放弃报警的念头。
樊子成这一拍门,就是一个晚上。整栋楼的人都知道四楼新搬来的那一家人的熊孩子被爹关门外了,这熊孩子还非常不依不挠地隔十来分钟拍一次门,低声下气地认错,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被放进去。
樊子成进屋后,才发现这套房子已经被打通了,叶魁以前的小房子也并入了这家新房子里。
旧房子也重新装修过了,现在里面的装修,跟叶魁紫夜宫里他的房间的风格差不多,古色古香地古代红木风格,竟然在一个百来平米的房子里分了前厅后殿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屏风隔开。
虽然是老式装修,但是也保留了现代的设备,比如在客厅里还有电视茶几。
樊子成进来后,直接绕到了后殿的地方。其实屏风后面只有一个房间,按照叶魁喜欢的风格,一张大床上摆着很多大型软垫,这床上还有帷幔。
不过现在软垫被堆放在一边,叶魁躺在大床中央昏睡,身上再次连着很多电线和管子。
看着叶魁微微皱起的眉头,樊子成一阵心疼。
他了解叶魁,他是一个不喜欢被约束的人,向往自由,所以现在让他必须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叶魁床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怀里抱着好些个小动物,她看到樊子成进来,皱着眉头对他说:“你先去洗个澡,风尘仆仆的,多少细菌啊!”
樊子成脸色憋得有些红,无奈无法反驳那女人,只能转身去洗澡。
之前张阿姨说的带着邪气的几个人,毫无意外就是樊子成的父母和两男两女四个护士护工,樊子域和樊紫鸢没来,显然已经被打发回樊家医院去了。
樊家的护士和护工,都是一些小妖怪,他们悠长的生命能够学习更多的医术,而且小妖怪都比较单纯,是当护士的最好人选。
刚才樊月怀里抱着的小动物就是那几个小妖怪护士,怪不得一个房子住这么多人不觉得挤,这些小东西一般只需要给个纸箱就能睡得很舒服了。
严格来说,这个百来平米的房子里,只住了樊家一家三口加一个叶魁,倒也不觉得拥挤。
樊子成洗完澡,看过叶魁身体无碍后,被樊圣提了出去。樊圣也不睡觉,不依不饶地坐在客厅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就看着樊子成在大厅里跪了一夜。
一夜无话,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樊圣才放过樊子成,让他回去睡觉。可就在樊子成从跪姿换成坐姿,正锤自己酸麻的腿的时候,竟然有人敲门了。
敲的是叶魁原来房间的那个门,虽然打通了,但是那个门没取消,只不过从外面打不开那个门而已。
樊圣和樊子成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很奇怪,天还没亮,什么人回来敲门?
樊圣起身到门口猫眼的地方看了看,“谁?”
“我是海城警局的刑警大队队长程曦,请问这里是樊子成家么?”外面有人道。
樊圣转头看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樊子成,见他一脸惊讶,就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确实是程警官,还有他身后两名便衣警员,应该也是刑警队的。他看到樊圣先是楞了一下,很快看到里面扶着椅子站着的樊子成。
“程警官,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进来坐……啊!”樊子成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拐一拐走到门口,“程警官!你说好了不给我家里打电话的,你说话不算数!”
程警官也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和樊子成七八分相似的这个中年人,脸色怪异道:“我没打电话。不跟你闲扯,你昨晚九点到十一点在哪里?”
樊子成也被程警官问得一愣,“我在这里啊,被我爹关外面走廊里,关到十一点多才放我进去。别岔开话题!到底是不是你告诉我父母我在这里的,害我跪了一整夜!”
程警官皱了皱眉,“你被关在外面?没离开过吗?”
“我……我能去哪啊!人生地不熟的,晚饭都没吃呢!”樊子成委屈道。
“怎么?你还委屈了?你把叶魁拐走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怕生?”樊圣在一边听不下去了,一把揪住樊子成耳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樊子成“嗷”一声惨叫,手忙脚乱把耳朵抢救下来,退到一边。
“樊先生,您教训儿子还请稍后,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调查一件凶杀案的。”程警官看着樊子成都觉得疼,连忙阻止樊圣继续揍樊子成。
“凶杀案?”樊子成和樊圣同时回头问他。
第三十六章 碎尸写冤()
程警官的目光在樊圣和樊子成之间来回,最后停在樊子成脸上,深吸了一口气,道:“徐小凤死了。”
“徐小凤谁啊?”樊子成楞了一下。
“就是张夫人。昨天夜里,她儿子被响动吵醒,到客厅里查探的时候,就发现了张夫人的遗体。”程警官解释道。
“啊?那恶婆娘真的遭报应了?”樊子成惊讶道。
“怎么回事?徐小凤是谁?”樊圣问。
樊子成便把昨天下午他和张夫人的过节给说了一遍。樊圣听完,也皱起了眉头。
突然,他们对面的张阿姨家有人开门的声音,张阿姨睡眼惺忪地探头出来看。显然是他们这几人动静有点大,把她吵醒了。
看到张阿姨,他对旁边的那个便衣使了个眼色,那个便衣点头,隔着门开始询问张阿姨一些情况。
另一个便衣,也开始工作,他挨家挨户地把同一层的其余三户人家叫醒,都问了相关的情况。
他们在问话的时候,樊家父子也把程警官请进了屋内,从内屋里走出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到厨房里给程警官泡茶。
忙了一夜,程警官也是累坏了,他猛地喝了一大口热茶,才觉得好过了一些。
到了灯光下,樊子成和樊圣看到程警官的脸色很苍白,两个医术界的顶尖人物,立即判断出,程警官除了昼夜劳累之外,今晚似乎受到过什么惊吓。
“小咪,去冲蓝色罐子里的茶。”樊子成对那个冲茶的小姑娘道。
“是,小少爷。”叫小咪的姑娘把桌子上的茶水收好,又进了厨房。
程警官有些惊奇地看着那个小姑娘,又看了看樊子成。樊子成对他笑了一下,“程警官,能给我讲讲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程警官这次却没立即回答,他摆摆手,做出他习惯性揉眉心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跟着他的警官走了回来,还顺手带上门,坐在了程警官身边。小咪也刚好冲了茶,给他们三个各到了一杯。
程警官奇怪地看着面前一人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樊家父子并没有拿到这种茶,他们只是看着他们三个人。
他拿起面前的茶闻了一下,一股沁入心脾的清香顿时充斥着程警官整个鼻腔,那香气让程警官的头疼缓解了不少。他连忙抿了一口,一晚上的惊吓和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好茶!真是好茶!这是什么茶啊?居然有如此功效?”程警官惊喜道。
“我们是医学世家,给你喝的当然是药茶,能驱除疲劳,安神凝魂。”樊圣笑了一下,对着另外两个警员也做出请的手势。
另外两个人也喝下了安魂茶后,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一些。
放松下来的两个警员,对程警官汇报了刚才的调查结果,樊子成昨晚的确在走廊上拍了一晚上的门,不仅他们这一层听到了,上下两层的人也都听到了。还有人过来帮着他拍门来着,但是被樊圣在里面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说让他反省反省。
程警官脸色又怪异起来,看来樊子成说的是真的,在家里干了坏事,怪不得他不让他打电话。
得到了樊子成的不在场证明,程警官也把事情娓娓道来。
“昨晚大约两点半,张夫人的儿子被一些响动吵醒,到客厅里一看,就发现了张夫人的遗体。”
张夫人的儿子,发现遗体后报了警,警察在三点五十分左右赶到,立即把事发现场控制了起来。接下来,经过法医的检验,死者应该死于晚上的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但是现场的情况太过诡异,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线索。
“等下等下!程警官,你话里的疑点很多啊!”樊子成打断道。
“第一点,张夫人的儿子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叫救护车,而是报警啊?第二点,他两点半发现遗体,为什么你们警官三点五十才赶到啊?中间这段时间他干嘛去了?这个张儿子很可疑。第三点,他儿子是在晚上两点半听到响动,那怎么死亡时间是九点到十一点啊?”
程警官看了他一眼,先喝了一口安魂茶,才说:“张夫人的儿子张平没有可疑之处,人也不可能是他杀的。张市长也是同样没有嫌疑。”
樊子成和樊圣问为什么,程警官解释说,张平晚上和朋友聚会,到差不多一点才回到家,已经和他几位朋友,以及他们聚会的餐厅确认了。
而张市长前几天因为突发阑尾炎,刚刚动过手术,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因为他副市长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摄像表明他根本没出过房间,值夜班的护士也说他一整晚好好地睡在床上。
张平晚上回家的时候经过客厅,还没有任何的异状,因为回来得晚,他也没去跟自己母亲打招呼,洗漱了一下就准备睡下。
就在他迷迷糊糊准备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楼别墅一楼客厅里有人在笑,这个声音很阴沉,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生心愿已了,死前得到消息时那种解脱的笑声,这声音一下把张平的睡意驱赶得干干静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时间,是半夜两点二十三分。
因为那笑声来得很诡异,但是只是在张平准备睡着的那一瞬间出现的,他支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再有声音,才慢慢放下心来,准备睡下。
可刚刚沾枕头,一楼的客厅里,就传来了桌椅挪动的声音。
这下张平有些恼了,如果刚才的声音是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