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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人处且撩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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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我好管闲事。”秦茉感受到他的疏离与怨怼,自觉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甘示弱回应了一句,而后盈盈福身,领着翎儿与慕儿自行回主院。

    她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婀娜,比甲上的捻金织花在阳光下柔柔闪着光,容非只看了片刻,抬步行至东苑侧门,敲开了木门。

    他为“姚师傅”的现身而惊疑不定,亦对其纡尊追捧秦茉而震撼,相较之下,先前的酸涩味儿已微不足道。

    黄昏,容非无心觅食,取出午后在饼铺子买的葱油饼,沏上壶雨前龙井,将就着吃了。

    入夜风凉,竹叶声声掩盖了异常轻巧的翻墙落地细响。倘若平日,容非绝不会留心,但今日情况特殊,他凝神静听,取下笼纱灯罩,以铜针挑亮了灯火,又把铁铸水壶放到风炉上烧煮。

    一沸过后,他提壶冲净两只斗彩茶碗,因仅有右手能活动,动作极其缓慢。加入茶叶后,他淡笑道:“尊驾到访,请恕容某招待不周,请进来喝口粗茶。”

    注水声中,窗外一低沉嗓音传入:“叨扰了。”话音刚落,一黑影从窗台跃进。

    来者身穿黑衣,身材高大健硕,戴着面罩,只露出如电双目,肤色黝黑,脚步轻捷而有力,看上去约三十多岁。

    那人大步迈至案前,虎虎生风,抱拳作揖,容非还了一礼,示意对方落座。

    黑衣男子驻足不前,瞥向碗中清茶,眸间飞过一抹疑虑。

    “是容某冒昧了,”容非摇头笑叹,“贵上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黑衣男子递上一张纸条:“请过目,阅后即毁。”

    容非收敛笑容,谨慎打开,纸上只写了个“無”字,墨迹初干,笔走龙蛇,又透着圆融之气。

    “容某明白了,定当保密,绝不干扰贵上的‘雅好’。”容非顺手点燃了纸条,丢进一瓷盘中,眼看白纸化成灰烬,袅袅黑烟消散,心却蒙了烟雾。

    那人笑道:“公子颖悟绝伦,快人快语,不愧为望族家主。”

    “大人谬赞了。”既然对方揭穿了他的来历,他便改了口。

    “告辞。”黑衣男子不再多言,也不作任何停留,闪身从窗户飞出。

    待长夜重新陷入无声时,容非方长舒一口气。

    “無”字,既表示对方想让他当作一切没发生,也以一个形似蒸笼与火烧的字,表达其为做点心而来的目的。

    容非失笑,原来,传闻是真的。

    据说二皇子越王平易近人,毫无天潢贵胄的架子,且幼时在京,经常亲手做点心孝敬皇帝与姚皇后,没想到就藩数年,仍有此爱好。

    可为何选择冒充一点心师傅?还偏偏在长宁镇?并对秦家人殷勤备至?当中又有什么阴谋?难不成亲自来查青脊之案?

    “风影手”当年做了何事?以致十八年后的今日,尚有各路人马跑来长宁镇?

    容非深觉自身已不慎回到漩涡中,暗生退避之意。

    若他先行撤退,留下孤立无援的秦茉,又该如何是好?

    窗外正对的主院书斋一片昏暗,如他此际的心情,无半点亮光。他虽恼她硬塞一丫鬟来服侍,又与别的男子言笑晏晏,仍禁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喝掉凉茶,他深感腹中饥饿,横竖无事,干脆下楼,想着到东苑小厨房,弄点吃的。

    今夜无月,廊下琉璃灯与花园中各处石灯已点亮,容非无意欣赏浓烈夜色,匆忙疾行。

    左前方花丛依稀有传出微响,乍一听,似是猫在窜动。

    东苑闲散养着两只黄猫,一胖一瘦,其中胖猫对容非甚是亲热,没事便会蹭得他一袍子的毛。

    容非只道是猫饿了,意欲招它去厨房,遂捏着嗓子,学猫“喵喵”叫了几声。

    ?没反应?

    他顿时起疑。

    若要取他性命灭口,早已下手,现下鬼鬼祟祟,应是顾虑重重;假设越王不放心,派人盯紧他,也是常理,但那暗卫回去复命,盯梢之人这么快露了马脚?

    容非心中狐疑,又喵了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喃喃自语:“今儿不出来陪我玩么?”说罢转身步往厨房,两耳则留神背后动静。

    踏上台阶,顺着长廊拐了个弯,他听出那人放轻步子跟随在后,怒火顿生。

    把他当什么人了?用得着时刻盯住不放?他就无半晌自由和隐私?容非轻手轻脚折返至拐角处,屏息静待。

    对方悄声追上来,冷不防容非突然跃出!

    那人大惊,正要逃开,被容非快如闪电拎住领口,用力推向一侧,背脊抵在长廊的赤色圆柱上。

    容非左手不能动,仓猝间长腿逼进,以身体压牢犹自挣扎的家伙,厉声低喝:“有完没完?”

    暗色斗篷的帽子因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而滑落,似有一物随之掉入花丛中,发出沉闷声响。

    让容非无比惊诧的是,右手所锢之人比他矮半头,身量纤细,柔若无骨,绝非练武之人,更不是男子。

    他触手之处丰盈温软,隐隐有剧烈心跳,连那微弱的颤栗也分外熟悉。

    灯影映照下,芙蓉秀脸低垂,惊悚羞怒交集,睫毛抖动,眸光潋滟,鼻梁小巧,嫣唇若果,玉肌生香,气如兰雾,不是秦茉又是谁?

第二十章() 
月暗无光;点点灯影洒落东苑各处。廊柱边;一高一矮的暗影紧密贴合;各自微颤。风竹声混合浑浊呼吸声;拔刃张弩之势无端染上暧昧情愫。

    真是奇耻大辱!竟被容非这“独臂”弱男子一招制住!

    秦茉震惊中生出怒意;低声催促:“放手!”

    “秦姑娘;”容非不依不饶;“你大晚上披着黑色斗篷,跟在容某身后,所为何事?”

    “谁、谁说我跟着你了?秦家东苑我爱来便来!”秦茉强词夺理;胸口受力,略带喘息。

    容非皱眉凝视她闪躲的神色,嘴角轻勾:“心虚了?”

    男子特有的刚阳气围困着她;似曾相识的亲密教她瘫软无力;她嗫嗫嚅嚅:“手拿开。”

    容非经她一提,霎时间两颊滚烫。

    二人相距不过半尺;四目相对;气息缠绕;月季甜芳仿佛源自她的香腮;又像散发于她丰润的樱唇;温软缠绵的诱惑;使他呼吸凌乱。

    若非残存一丝警醒,他会如梦里那般,俯首贴近。

    最终;他抵住引诱;缓缓松手,人却不动如山。

    秦茉几乎跌进旖旎与迷离中,暗自揣测,这人肯定是故意的!用得着这般提防她这柔弱女子?

    一咬牙,她以鞋头踢向他的脚,愠道:“腿挪开!”

    力度骤然消失,她腿脚发软,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不由自主拽住他的手。

    欲拒还迎?容非差点伸臂搂她入怀,无奈左臂伤后无力。

    秦茉倚柱轻喘,蹙眉嗔怨道:“你弄疼我了!”她未经人事,殊不知这话靡丽不堪。

    容非忆及狐朋狗友的诨言,登时无地自容,心中忿然——姑娘家偷偷跟踪他,非但不承认,还调戏他!

    清了清嗓子,他沉嗓语带挑衅,又隐约蕴含调笑:“容某不曾料到,姑娘有夜间披连帽斗篷、于男租客所在院落孤身闲逛的癖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幸好”

    秦茉气得不轻,瞪眼道:“幸好什么!”

    “幸好容某这回穿了衣裳。”

    “你!”

    难道他认定她是个偷窥狂?碍于他知道太多秘密,秦茉深吸了口气,淡声道:“我觉察武功高强者潜入东苑,未知是敌是友,才悄然前来探听。”

    “为何追着我?怀疑我?”

    一语中的。

    秦茉咬唇,直言道:“你既已知悉我所为,我不得不留个心眼。”

    容非明净如星辉的眼里擦过憾意,笑容弥散浅淡涩味:“再重复一遍,我会为你守密。”

    见她默然,他补充道:“若我存心加害,你还能好好的站在此地?”

    灯下相对,她颊畔绯云去而复返,悄声道:“适才谁来了?你何以喝问‘有完没完’?”

    “”容非自是不能如实告知,只好硬着头皮瞎编,“是、是我的债主。”

    “你欠债了?”

    “嗯,”他面露难色,“我来此地,一是为了游玩,二是顺道避债小生意周转不灵,需等南下船只返回,才能补上漏缺。”

    “周转不灵”四字恰恰是秦茉的痛处,怜悯心使她的语气软了几分:“债主很强势?会否有危险?”

    容非从她俏颜中捕获明显的关切,暗悦之余,又强行曲解她的含义,“莫怕,我决不连累姑娘。”

    “谁怕了?我担心的是”撞上他窃喜的目光,她硬生生咽回最后那个“你”字。

    灯火下,容非笑得欢畅,如溢满了月季花的甜——她口口声声说怀疑他,实则担心他,唯恐他遭人伤害,不惜夜探东苑这心口不一的秦姑娘!

    秦茉被他莫名的喜悦闹得一头雾水,定住心神,犹自记起被他推撞之际,帽子滑落,似有什么掉到栏外花丛中。她抬手摸了摸发髻,惊觉竹节纹的碧玉发簪失了踪影。

    祸不单行!被人逮住,还丢了心爱之物!

    她小嘴一撅,闷气顿生,探头张望,然而夜浓如墨,仅凭那微弱灯火,如何透进密密层层的灌木丛?

    “怎么了?”

    “都是你不好,”她轻哼一声,“我发簪丢了!我娘留给我的玉簪子!”

    容非歉然,柔声道:“我去添个灯,帮你找找。”

    秦茉生怕引来东苑的仆役,届时传出他俩静夜幽会,恐怕跳进长宁河也洗不清,忙道,“算了,明儿再说。”

    事实上,明日她该以何种理由来寻发簪,也是个大问题。

    容非明白她的顾虑,淡笑道:“时候不早,我送送姑娘。”

    “才不要你送!万一被撞见,鬼知道会有什么传闻”

    “无非是——姑娘趁夜静无人时悄悄来找我。”他洋洋自得地翘起嘴角。

    秦茉气炸,不想再搭理他,板着脸,一语不发,步幅比平素大了些,直径从他身旁快速绕过。

    容非深知踩到了她的尾巴,笑吟吟地伸手扯住她袖子,意欲挽留,不料夏裳料子薄“嘶”,他手里多了半截素绢纱。

    “你、你”秦茉虽知此乃无心之失,依旧恼得七窍生烟,抢过那袖口,赶忙以披风捂住裸露的手臂,“找死?”

    容非总觉今夜糊里糊涂,数次做出非常之举,不知该如何圆场,顺手折了一枝月季,歉然道:“容某给姑娘赔不是。”

    秦茉啐道:“摘我的花给我赔礼?”

    ”下回去别的地方摘。”

    还有下回?她斜睨他一眼,避开枝上尖刺,接在手中,眼见粉妆楼月季重重花瓣包裹如团,沾染露水,兼之浓香四溢,甜香入心,她唇角氤氲出一抹笑意:“你别乱逛,小心被人掳走抵债。”

    容非笑颜舒展,噙笑应道:“嗯。”

    目送她快步拐出走廊,融入零星灯光的花园中,他静立良久,全然忘却寻食那回事,折返至阁子取了一盏油灯。

    夜里,花儿幽香严重干扰了秦茉的睡眠,害得她梦见自己一直在花园里闲逛,而折花人相伴左右,谈笑风生,眉宇间尽是宠溺。

    见鬼了这花有毒。

    大清早,她披衣下床,满心想借故去一趟东苑,假意遗落发簪,好让仆役拨开灌木丛帮忙捡回。

    梳洗完毕,她用过早食,吩咐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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