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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扫过,举得他的脚也比男人的小。
华裳捏了一下他的脚腕,问他:“疼吗?”
沈伶没有回答。
酒馆内非同一般的安静,除了窗外的雨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有客人,没有胡姬。
华裳闭上眼,听觉慢慢发散,穿过木窗,穿过雨雾,穿过小巷,她听到了盔甲磕上剑鞘声,她听到了弓弦松开的幽咽声。
她猛地睁开眼,正对上沈伶黝黑不见底的双眸。
他俯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
华裳笑了一下,“你的脚腕没有受伤吧?你是故意让我留下的?”
她歪着头,露出懒散迷人的笑容。
华裳压低声音故意问她:“你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吗?”
她探出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沈伶的鼻尖。
沈伶眼神直了一下,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你终于发现到了啊。”
“将军,我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引起你的注意。”
沈伶慢慢坐正身体,摸了摸鼻尖,“现在,你终于肯正视我了,只可惜,这也不过是你的诱敌之计。”
华裳搓了搓耳朵,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沈伶微笑,“将军何必再隐瞒,我的视线一直在你身上,我也观察了你好久,华裳绝非蠢人笨人,非但不蠢笨,你在危机关头反倒十分敏锐,所以常常能脱离险境。”
华裳默不作声。
沈伶细长的双手搭在一起,安放在曲起的膝盖上。
“你听到了吧?我让他们把马带上嚼头,把马蹄包裹上,也还是没有瞒住你敏锐的听觉。”
“你听到之后,才想要一边与我虚以委蛇,一边做好后手。”
沈伶瞟了一眼她捏住戒指的手。
他轻飘飘叹了口气,“我并非想要对你不利。”
华裳冷笑一声,“猫对耗子亮出了利爪,说你乖乖让我抓住吧,我不会吃掉你的,你觉得耗子会信吗?”
沈伶抿紧唇。
华裳:“我真是没想到居然连你也是公主殿下的人,公主殿下的势力究竟隐藏的有多深?”
“你错了,我不是她的人。”
他深深盯着沈伶,“她倒是很希望你能成为她的人。”
“所以,命人一次又一次杀我?抱歉,这种青睐我还真是接受不了。”她握着戒指,眼神飘来飘去。
沈伶:“你不必寻找出路了,这里已经被军队团团围住,除非你能升天入地,否则,休想逃离这里。”
“哈?为了我弄出这么大的排场?”
“因为你值得。”
华裳一愣,随即“嗤嗤”笑了起来,她边笑边摇头。
沈伶蹙眉:“你不信?你究竟对公主抱有什么样的误解?”
“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前一刻还想要杀我的人,后一刻却说欣赏我,我想公主在意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陛下,想要用我来威胁陛下!”华裳目光灼灼,话语掷地有声。
沈伶蹙眉,神情忧郁又阴沉。
“让我投向公主,除非”华裳缓缓说出口。
“除非什么?”沈伶急急追问。
“除非公主殿下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华裳站起身子,轻轻拍了拍浸透水分的袍角。
沈伶捏着袍角,缓缓站了起来,他比她要矮,气势却不落分毫。
沈伶目光幽深,嘴角上扬,“既然你的要求是这个,那我一定为你做到。”
“华裳,你看着我。”
华裳眯起眼睛。
沈伶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就像是抚摸着上锁的宝盒。
他的动作很诡异。
凉飕飕的风似乎从门缝里钻进来,透过毛孔,往骨子里钻去。
华裳打了个寒颤。
沈伶的手指摸到下颌。
他朝华裳微微一笑,指甲在下颌用力一划,那里没有出现血痕,却翻折出一道不自然的褶皱。
“刺啦”一声清响,沈伶从下颌往上,撕下一张轻薄的面具。
华裳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
这种易容招数她曾见孟离经使用过,他说这是他从青山书院那里学来的,这种手法是他们老师独有的。
“你你究竟是何人!”华裳语气严厉逼问。
随着那张轻薄面具揭开,来人的真容毫无保留地显示在她的面前。
瓷白的肌肤,秀丽的面容,眉宇间藏着一抹青涩的艳色。
“你居然是个女人!”
华裳上上下下打量着沈伶。
沈伶启唇一笑,明眸皓齿,满目华光。
她朝华裳盈盈欠了一身。
华裳退后几步。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此人的礼不是那么好受的。
“怪不得”华裳喃喃。
怪不得她有一双与她的姿色格格不入的凝霜皓腕,管不得她总在沈伶的身上察觉的一股似有若无的违和感。
可是,她为什么要假扮成男人来接近自己?
华裳压抑着被欺骗的怒火,缓缓问她:“你究竟是谁?”
沈伶凝视着她的眼睛微笑,“你不是想要见我吗?我来见你了,我便是季无衣。”
“公主殿下!”
季无衣以袖掩口笑了起来,“何必叫的如此见外?我允你唤我无衣。”
华裳绷紧下颌。
季无衣朝她靠近一步。
华裳猛地后退,手臂打在竹帘上,竹帘“噼啪”作响。
“我已经出现在你面前了,阿裳何不放下敌意,归顺于我,我一向欣赏你。”
华裳冷笑:“欣赏到杀了我!”
“哐——”
两人同时朝响声处看去,只见一扇窗被风雨吹开。
季无衣转过身,双手交叠覆在小腹处,神情温雅,“对此我很抱歉,我当时确实把你当成了不得不除掉的敌人,只因你太重视季无艳,他也太重视你了。”
华裳冷脸:“他是圣上。”
季无衣微微一笑,“我们都知道他现在是,不一定以后也是。”
“你这个乱朝贼子!”
季无衣眼角下撇,神情无奈,“对于大周来说,对于你来说,我当皇帝岂不是比季无艳更好?”
“我代表的女帝传下来的季家的女性权威,而季无艳所代表的则是已经被推翻的李家男性王朝,女帝不会允许她的王朝被推翻,我也不许这个盛世倒退。”
华裳抿紧唇。
季无衣缓缓道:“其实这些你也明白不是吗?”
是。
华裳明白。
“你想做的不过是保护季无艳是不是?”
华裳没说话。
季无衣垂下手,低声道:“这个时候,我还真是嫉妒我那个病秧子兄长。最初听说他的分身都会爱上同一个女人,我还不以为然,如今,我只能感叹。”
“究竟是爱的力量太过强大,还是该说季无艳他执拗到无论哪个时空都不愿放过你呢?”
她嘟嘟囔囔说的话,华裳不太明白。
季无衣抬起头:“你放心,我不会害他性命。”
华裳朗声道:“很好,陛下也念在你是他亲妹妹的份儿上,不想对你动武,陛下想要跟你谈一谈。”
季无衣巧笑嫣然,脚步轻盈地来到她的身旁,挽起华裳的胳膊,“这个先不急,我先跟你好好熟悉熟悉,咱们一会儿再讨论这事。”
华裳蹙眉。
季无衣歪着头看她,笑容娇俏:“你总要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吧,我对伤害你的事一直怀有歉意,我若是早知道你会让我我绝不会这么干的。”
华裳的目光划过她娇俏的笑脸,“殿下,什么意思?”
“想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啊”季无衣将食指点在自己脸颊上的酒窝,“那就跟我好好聚一聚,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拉着华裳往外走,“你要跟我相处好,我才会去见我兄长。”
华裳的唇动了动,冷冰冰道:“你看我手脚。”
季无衣摇头:“那位统领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她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的镣铐。
“如雄鹰骏马一样的华裳,怎么能被这些破烂玩意束缚?”她说着就把镣铐远远丢到一旁。
季无衣整个人贴着华裳的手臂,小声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原本以为像女帝那样就已经足够厉害,让我敬畏佩服。直到遇见你,看着你一次又一次躲开我属下的逼杀,我才晓得原来女人也是能让女人心动的。”
季无衣的手指顺着华裳的手臂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掌。
她仰起头,笑容无辜,眼眸如鹿,“请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
华裳含含糊糊“唔”了一声。
她睫毛轻颤,“那你是答应原谅我了吗?”
“并未。”
季无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缓缓道:“也是,毕竟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唉,这自作自受的滋味我算是领教了。”
“请你还是把我当成仰慕你的酒馆老板沈伶那样,与我相处。”
华裳撇嘴。
她这般软硬皆施之下,华裳敢不从吗?
不过,这位公主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华裳盯着季无衣靠过来的身体直皱眉。
离自己这么近,就不怕她突然暴起杀人吗?
季无衣是对自己太有把握,还是在瞧不起她。
第112章()
雨下的很大;地面积水也淹没脚踝。
季无衣等在门口;直到轿子来;才带着华裳一同进入轿子。
轿子的只适合一个人;生生塞进两个人后;空间有些拥挤。
华裳的手臂挨着她的手臂。
季无衣大腿贴着她的大腿。
两人的呼吸、身体的热量都发酵在这小小的空间中。
华裳转过脸;透过轿子行进间帘幔掀开的缝隙;察觉到外面有不少军队。
华裳开口道:“真没料到公主殿下手中竟然有这样一只军队。”
季无衣微笑:“贺首领是女帝送与我的,这只军队确实我自己攒下的家当,我的爹娘、兄长虽然都很高贵、厉害;但是,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我相信华裳你也是相信自己力量的人。”
华裳靠着轿子,闭上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她能感觉到季无衣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她的气息也越靠越近。
华裳肌肉绷紧。
季无衣却停了下来;“你觉得我骗了你,恼了我?”
华裳冷笑:“难道公主殿下觉得这是为了我好?沈伶是你;军营里的关九也是你吧?”
季无衣毫无隐瞒的意思;“不错;都是我。”
华裳的唇抿平;“我可真就纳闷儿了;我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公主殿下如此惦记;先要杀我,见杀不死我,又在接近我。”
“当然是因为天下只有一个华裳。”季无衣的声音温柔而多情。
华裳不为所动;她抱着胳膊;轻笑一声。
“你不信?”
季无衣低声道:“抱歉,我本性多疑,所以在下一个决定前,定然要多方考量。在命人杀你之前,我便知道你的厉害,因而盘下这个酒馆想要居中调度,然而,却没有想到你的本领高,魅力也不差,即便我用各种方式威胁应如是,他仍旧阳奉阴违,对你百般怜惜。”
华裳:“男人?我华裳难道靠的是男人在战场立足吗?”
“你自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