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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过头看着萧让，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那一刻，萧让在她眼中如此陌生。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魔鬼了？
“我给你选择的权利。”萧让一直在笑，可是那笑容落在卿以寻眼里，好像来自地狱的索命修罗。
苏扬闻言破口大骂起来：“我…操，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放开我，辛玉，你他妈算个什么狗…屁大神，放开我，有种我们单挑！”
辛玉都懒得骂他了，一拳砸在他脸上，终结了他的叫嚷。
萧让握住卿以寻的手，举起枪，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来，别害怕，扣下扳机，很快就过去了。”
卿以寻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害怕的，牙关都在打颤，手被萧让控制住，她下意识的要往回缩，可萧让紧紧抓住她，她退无可退。
对峙了整整三分钟，卿以寻都没有要开枪的意思，只是她的神色渐渐冷静下来，眼泪一直在往下掉，原本因为紧张而一直喘着的粗气也渐渐平静，顿了顿，她突然很平静的说：“你放开，我自己来。”
萧让似乎了怔了一怔，放开了她的手，卿以寻维持着举枪的动作，看向辛玉：“五哥，你也让开。”
第929章 跳河（）
辛玉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对上卿以寻视死如归般的神色，他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一得到解放的苏扬立刻转身，卿以寻上前一步，枪几乎抵到他鼻尖上，苏扬一下子愣住了：“以、以寻，你要干嘛？你要干嘛？不要，不要，我不想死，真的……我不想死，你别开枪、我求你了别开枪……”
看着苏扬吓得面无人色，卿以寻心里讷讷的疼，她深呼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哽咽：“苏扬，对不起。”
苏扬差点吓尿。
“真的对不起，谢谢你一直都在帮我，可是我要辜负你的好意了，苏扬对不起，我祝福你……”
说完这些话，卿以寻突然一转身，枪抵上自己的太阳穴，眼睛一闭，她扣下了扳机。
想象中的枪声并没有出现，脑袋也没有开花，耳边“咔嗒”一声响，卿以寻愣住了。
苏扬也愣住了。
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睁开眼睛，眼前是萧让绝望的脸，他冷冷的看着她，眼神讥诮。
辛玉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萧让往后退了一步，笑了起来：“卿以寻，你居然可以为了他去死？”
卿以寻手足无措的看着那把枪，握在手里的触感如此真实，可里面却没有子弹。
“你今天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萧让眼神骤变，扭头吩咐旁边的保镖，恶狠狠的说：“卸了他一条腿一只手。”
保镖立刻欺身而上，团团围住苏扬，卿以寻吓得扔掉了手枪，张开双臂围在苏扬面前：“不许动他！”
“动手！”
保镖伸手就要去扯开卿以寻，卿以寻心一横，转身抱住苏扬，语速极快的说了句：“你忍着点！”
说完抱着他的腰，两人身体往后一仰，齐齐栽进护城河里。
苏扬的惨叫传来：“我不会游……”
“噗通”一声落水声，萧让瞳孔狠狠一缩。
十几米下的护城河里溅起水花，两人在下面扑腾开了，苏扬的惨叫时断时续：“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我不会……以寻，救我，救我……以寻你在哪儿？以寻……”
萧让扑到护栏上，极目往下看去，夜太黑，十几米远的距离，下面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但他能看得出来，掉下去的是两个人，在水里扑腾的只有苏扬一个人，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一紧。
萧让二话不说就开始脱外套，辛玉拦住他：“萧二，你疯了！”
“让开！”萧让推开他，一脚踹掉碍事的鞋子，纵身跳了下去。
辛玉无语的捂住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操”，也开始脱衣服脱鞋子，纵身跳了下去。
“噗通”“噗通”两声下饺子一样的声音，桥上的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都什么情况，把人逼得跳了河，现在又亲自下去营救。
三分钟后，护城河岸边，辛玉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手往哪摸啊！撒手！”
苏扬像只八爪鱼一样贴在辛玉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委屈的大叫：“我不会游泳！”
第930章 跳河（）
“……撒手！”
“不要！”
“你这样我怎么游上去？撒手！”
“……”
折腾了好几分钟两人才上岸，保镖立刻上前给辛玉围上大衣，辛玉摆摆手：“萧少还没上来？”
“没有。”
辛玉皱着眉头看向护城河面，河面上波涛阵阵，根本没有人扑腾的动静。
他心里一紧，立刻吩咐道：“快去拿探照灯！”
桥上的保镖很快打起了探照灯，在河面上扫了一圈，根本就没发现有人。
“多长时间了？”辛玉问。
“七分钟了。”
辛玉眉头紧皱，撇开身上的大衣就要再次下水，保镖连忙拦住他：“五少，现在下去未必找得到，河水流量大，他们现在指不定在哪个位置……”
辛玉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从他们下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分钟了，这样下去，人即使救上来了，也是死路一条，而且萧让身上还有伤。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河面上突然“哗啦”一声破水声，桥上的保镖立刻惊叫起来：“二少！”
辛玉立刻丢下大衣，跳下水去接应。
和萧让齐心协力把卿以寻带上岸，她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已经昏迷了。
上了岸，萧让立刻把卿以寻平放在草地上，一边做按压她的胸口做心肺复苏一边人工呼吸：“以寻，醒醒，醒醒……”
“以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逼你的……”
“以寻，求你，醒过来，醒过来……”
“以寻，我再也不打扰你了，你醒过来……”
“以寻，醒过来，醒醒……”
长达三分钟的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但卿以寻一动不动。
做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绝望了，萧让刚才在水下折腾了那么久，浑身也没了力气，绝望一点一点的涌上来，他眼泪也跟着往下掉，越做越绝望，越做越心凉……
辛玉看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萧让！”
萧让一顿。
“来不及了。”
萧让浑身一震。
苏扬闻言跌坐在地上，浑身冰凉，他嘴唇颤抖着，看着萧让死灰般的脸色，他愤怒的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一拳把他揍翻在地，愤怒的大吼：“王八蛋，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她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把她逼死你就高兴了？该死的人明明是你……”
辛玉拽住苏扬的领子把他拎开，正想说点什么，萧让却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刚才说什么？”
苏扬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正想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让萧让后悔个透，躺在地上的卿以寻却突然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水，紧接着猛地咳嗽起来。
这绝望中突然出现的希望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萧让连滚带爬的奔到她身边，扶起她抱在怀里：“以寻？以寻？”
卿以寻浑身冰凉，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但萧让的声音她认得，也隐约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萧让，她满心满脑的愤怒，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第931章 对不起（）
但这一巴掌根本就用不上力气，碰到他脸颊上像在抚摸他一样，萧让立刻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去医院！”
苏扬立刻跟上。
刚走了几步就被辛玉拎着衣后领，辛玉明明比他还矮了几公分，但拎起他这个将近一百四的大男人却跟玩儿似的，把他往后一丢：“滚远点！”
苏扬跌坐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等到回过神来后，立刻“嗷”了一嗓子追上去，去医院势必要做全身检查，那萧让肯定会知道卿以寻脑袋有病的事，他必须要去阻止！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进了急救室，卿以寻再度陷入昏迷，医生立刻开始抢救。
看着急救室的灯亮起，三个浑身**的男人像门神一样守在外面，谁都没喊一声冷。
许久，辛玉起身说：“萧二，去换身衣服吧，别回头小丫头好了，你又生病，脚上的伤碰了水，也要处理一下。”
萧让脸色惨白，数九寒天里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衫，还光着脚，摇摇头：“我要等她出来。”
“没说不让你等，先把衣服换了。”辛玉劝道。
萧让固执的摇头：“你去换，别管我。”
辛玉是知道他脾气的，见劝不动他，扭头看见一旁冻得哆哆嗦嗦，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回炉重造的苏扬，他“嘁”了一声，走过去拎着他的衣后领：“跟我走！”
苏扬吓得瑟瑟发抖，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又想干嘛？”
“有话要问你。”辛玉笑眯眯的说。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让坐在急救室外，像石化了一样，守夜的护士见他浑身湿透，又不肯去换衣服，拿了一条大毛巾给他披上，萧让就着这条还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大毛巾，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急救室的门。
那里有他深爱的人。
是他亲手把她逼到这个境地，他心里的悔恨排山倒海似的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
看着苏扬和卿以寻在台上温馨的互动，他心里嫉妒到抓狂，那一刻，他做出一个决定，即使他得不到卿以寻，也不能看着他们幸福。
于是有了护城河桥上堵人那一幕。
他是想毁掉他们两人的关系，挑拨离间也好，恶意诋毁也好，总之他无法看着卿以寻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可他没想到卿以寻会这么壮烈，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伤害苏扬。
那一刻他的心是真的死了。
他想转身就走，立刻回北京，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见她，不想她，把她变成心里的禁忌，也许过个三五年七八年，他就习惯了。
可看到卿以寻跳下护城河时，他还是忍不住害怕，在漆黑的水里那几分钟，遍寻不到她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他甚至暗暗下了决心，如果她就这么长眠于此处，那他陪着她。
死别和生离是不一样的。
有那么一个人，即使不能和她在一起，但你知道她好端端的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即使生生不见，那也是一种安慰，一种寄托，要他看着她死在眼前，他做不到。
第932章 威胁（）
还好她回来了。
也就是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放不下她，无论如何。
……
从急救室出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卿以寻脸上仍然苍白，戴着氧气罩，昏迷不醒。
刚一推出来，萧让就迎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没有生命危险，不过……”
“等一下！”苏扬和辛玉换完衣服刚回来，刚好遇上这一幕，苏扬飞奔过来，一下子扑到医生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医生，她是我女朋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