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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东北军区跟即将成立的北方司令部,能是一回事吗?
一个在木藤浦惨败后就一蹶不振,仅剩下不到两千人的残兵,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武器都配不齐。而关飞这边却是兵强马壮,新胜之师,军分区又富得流油,为每位指战员配发的个人装备就不下两千人民币,那些装备让看见的东北军区指战员直流口水。
现在他们又从偭定军手里缴获了大批重装备,坦克、装甲车、重型火炮齐全,战斗力之强胜过偭定政府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军分区未来必将是一方霸主,最终将赤旗插遍全偭定,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
不趁着自己在军中还有点影响力,能够帮助关飞稳定军心的时候,卖个好价钱投靠过去,等关飞彻底消化了果根,他这种旧时代的老军人还有什么价值可言?他打了一辈子仗,没有别的谋生技能,可不想被勒令转业,或是到一旁坐冷板。
当其他人目光转向杨燕兰,发现她表情则有些难看,勉强说了一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就闭口不言。
关飞只要她口头认同即可,脸上笑容不变,热情道:“以后果根方面的工作,还要请杨书记多多费心了!”
听到果根军、民首长一致认可,会议室内一众军政、民政干部俱都大喜。
之前军分区以协助稳定地方为名,把派过去的部队一直驻扎在果根境内,并未撤离。而原东北军区的残兵,先是被裹挟着参与战役,战役结束后又以整顿为名,关在营房内学习,同时开始清查当初彭得胜种植、加工、贩卖黄砒的参与者、知情者,以及叛变时的拥戴者。
这些情报其实军分区早已掌握,只是一直引而不发。
现在彭得胜失踪、彭得贵被俘,正是趁乱对东北军区进行大清除的时机,当即按着名单将他们的亲信来了个一网打尽。证据确凿的,军法处置,或杀或关;证据不足的则被送到管理学院进行学习。
其余能力不足、且又不放心的,就干脆全体转业,把他们全部转到了劳动服务司进行登记,安排进入职业技能学校学习。预备学习个半年一年,掌握个工作技能之后,就把他们分配到各个企事业单位工作,彻底脱离部队。
经过一番整顿,原本还剩一千人上下的东北军区,急剧缩水到了五百来人,将彭得胜等人在部队中的影响力一扫而空。
随后关飞以协助重建为名,将东北军区与军分区的部队来了个大对调。
剩下的五百来人打散编制后,全部被补充到了军分区各营各连。随后从军分区各营各连抽调部队过来,重新组建了一个表面打着东北军区旗号、内里却完全是军分区指战员的新部队。
在重建过程中,还以军权集中为名,让杨燕兰交出了县大队。
其中部分转入到耿峰的民兵体系,分解消化干净。另外一些干部则被送到初级指挥学院进行正规培训,关飞向杨燕兰允诺,只要这些人学成归来,便会视其能力分配职务,担任营连一级的军事、政工干部。
这一点,关飞完全没有骗她。
只不过,等这些干部培训回来的时候会发现,重建后的东北军区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东北军区,而是一支他们所不认识的全新部队。
新东北军区将完全是军分区的底子,部队主官绝大多数都是军分区干部,少量是积极主动靠拢的常副司令员一系,以及中立派干部,最后再加上杨燕兰一系的县大队干部。各派势力全靠军分区任命才能获得对所属部队的指挥权,一旦有所异动,下面的基层干部和战士都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甚至有可能反将他们制服,交由军法从事。
不要说他们,就连正牌司令员诺康都别想调动重新组建的东北军区,即便是总部下达的命令,他们也会首先向军分区请示汇报。
经过这一番清理,军分区将东北军区彻底消化,不管名义上如何,事实上两军是一个统帅。
不过这只是军政上的合并,民政方面果根县还是直属于总部。
因此才有关飞上书,申请合并组建北方司令部,便是要从法理上将所有地盘捏合为一个整体。不管是军事,还是民政,以后都听从司令部命令,使得政令畅通、上下一心。
军分区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军威正盛,合并正当其时。随着时间流逝,人心也会慢慢变化,也许到时候杨燕兰等果根县委的一干人会再次倒向总部,到时候同室操戈总是贻人口舌。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趁着没人说闲话的时候就造成既成事实,以后的麻烦还会更少一些。
关飞对干部们的表情一览无遗,笑笑,继续发言:“下面,就请张盛国同志就未来北方战区行政规划,进行总体说明!”
说完他主动鼓掌。
会议室内军分区一系干部热烈地鼓着掌,欢喜无限,都知道随着根据地扩大会有更多职务出现,到时候他们也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果根方面的民政干部里,相对中立的干部也很高兴。他们大多是本地干部,看到军分区经济建设搞得热火朝天,在周边城镇中鹤立鸡群,群众生活稳定富裕,小日子蒸蒸日上,早就羡慕死了。只是总部始终坚持极左思维不放,许多军分区实施得很好的政策,他们不敢跟着照搬。如今归于战区司令部治下,一切军政、民政权力归于司令部,好生活就在眼前,自然是热烈欢迎。
掌声持续了有两三分钟,大家才兴尽住手,竖起了耳朵听张盛国作报告。
张盛国表情严肃,起身向其他同志点点头,然后坐下说道:“这次反围剿胜利之后,根据地规模由当初的五百平方公里扩大到了七千六百多平方公里,主要的大中型城镇有新城、龙康、康卡、孟息、老街、滚弄、清水河、塔帕、兴威、贵概、南登、塔孟页、木姐、南坎等十数座。
翻阅过新解放城镇民籍档案后汇总统计,根据地总人口大约有五十一万。”
掌声再次热烈响起。
一众军、政干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激动非常。
便是对关飞并吞果根心有不满的干部,听到张盛国报出的数字在吃惊之余,也是暗暗佩服。
同样身处逆境,人民党惨败之后就一蹶不振,但关飞却带着部下从无到有、白手起家,四年里创下诺大基业。当初关飞手下并不满两百,干部就张盛国、孙耀华这左膀右臂,地盘不过五百平方公里,还直面偭定军威胁,没吃没喝。
然后几年下来,军分区兴旺发达,眼看一座美丽富裕的城市就在萨尔温江边拔地而起。
但是再看看人民党、看看东北军区,生活更加困顿,全靠在军分区手里捞点吃的才没饿死。老百姓眼中只有军分区,没有果根领导;部队萎靡不振,穷到要靠种植、贩卖黄砒来筹措军饷。
两相比较,他们不得不佩服关飞能力非凡,能够取得成功,并非侥幸。
这样一想,他们心中的怨气也就消散了不少,再看看军分区一干衣着整洁、在领导岗位逐渐培养出一些气质的干部队伍,不由得也有些心热。
或许,成为军分区一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众人鼓掌时,张盛国放下报告,礼貌地鼓掌回应。等掌声停歇,他才继续说道:“在新根据地里,人口聚居相对较多的地方有:老军分区共有十八万三千——前些日子因为打仗走了大约六千人,现在还有十七万七千;果根地区十三万人;滚弄两万九千余人;兴威三万一千人;贵概两万五千人;南登一万七千人;木姐五万两千人;南坎六千人。
以上几个主要大城镇共计四十七万。
另有孟息、塔帕、塔孟页、龙康、康卡等乡镇人口少则数百,多则两三千不等,总计在五万人上下。并且在根据地中央几千平方公里的山区,还有不少土司山寨、村落,这些人口基本无法统计,初步估计这些山民从两万人到五万人都有可能。
经过考虑,民政部决定将军分区划分为一市、三县。
一市,就是新城市。三县,分别为果根县、滚弄县、贵概县。”
张盛国放慢了语速,以便与会干部能够消化吸收,会议室里一众军事主官左耳进右耳出,听个大概便算,不太关心。其他的民政部门干部却是非常专心,不少人还拿出本子做记录,不时点点头、皱皱眉,或是欢喜、或是紧张,有些人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有的人抱着茶杯拼命喝茶,表情不一而足。
在这论功行赏的时刻,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分到更加富裕的地方,而不是去穷乡僻壤。
所以具体如何安排,所有人都关心无比。
随着任命一项项公布,众人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有喜悦、有开心、有遗憾、有失望、有沮丧。
关飞坐在上首慢慢地喝着茶,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与会干部的表情,在生物副脑里给他们增添新的评语。以前的军分区还太小,就算是新城建立起来,他们大多数还是在关飞眼皮底下工作。
可是随着根据地扩大,占领的城镇数量增多,必然会将部分干部外派主政,从而成为一方诸侯。
他们的工作能力都是上上之选,政治倾向性自然也是与自己保持绝对一致,忠诚度无可置疑。但在他手下能干得好,不代表就是一个合适的地方行政首长。也许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个人私欲,也会随着地位渐渐提高而逐渐萌生出来,随之发生巨大改变。
他们此时的表现,就直观地表现出了各自的气度、素质,对关飞判断他们未来主政时的风格会有一定了解。
不过在关飞的行政体系中,他们要想成为颐指气使的一把手,可不那么容易。
经过新城市这两年来的逐步摸索、修正,行政体系更加完善、漏洞更小,政府部门变成了单纯的政策制定者,而监督权却全部交给了人大,党组织则成了中立裁决者。
政府除了公安机关、民兵组织,手中并无其他执法机构,靠着制定政策来引导社会走向,充当领导者角色;
人大管着质量监督部门、卫生检查部门、交通路政部门、城市管理部门等各级监督机构,同时握有检察院,负责对犯罪行为提出起诉,行使着事实上的执行者角色;
而党组织靠着军队维持对大局的掌控,握有纪检部门、安全机构、反腐机构、法院、宣传部门,充当着社会的稳定者与裁决者。
政府因为只是制定政策,跟人民群众隔着一层距离,因此双方发生冲突的几率大大降低。并且有政府引导着方向,用法律法规来规范社会秩序,确定社会制度的大方向不会发生改变。
同时因为获得利益的渠道收窄,政府部门中贪污腐化的速度也得到一定延缓。当然,政策本身就是可以用来交易的对象,倾向性稍微偏一点,就可能使某些利益阶层得到极大好处,这一点,在这两年的实行过程中已经多次浮现出来。
于是就有了党组织的监督,因为党、政是各自独立的两条线,并不交叉,所升迁的要求不一,因此党组织相对来说能够秉公执法,狠抓贪污**分子。当然,借查到的证据来敲诈行政干部的事也有,还不止一例。不过党组织直接就被关飞握在手中,这些人的小动作几乎瞒不过他的眼睛,这几个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