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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爹,我知道了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舒攸歌揪住了她父亲的袖子,话在冲口而出的瞬间却停了下来。
如果她说了,她就从高贵的将军府小姐变成了娼妓的孽种,她会被赶出家门,或许会跟她娘一样被卖去青楼,或许她娘根本就不会允许她活下去,会活活打死她。
柳静娘平日里阴狠地模样浮现在眼前,舒攸歌立时便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什么都不曾看到听到过,她是舒家的二小姐,一辈子都是。
“怎么了,你要告诉爹爹什么事?”舒镇南将舒攸歌抱在自己膝头,轻声问道。
舒攸歌心中主意已定,左右也再寻不出什么别的事,只能小声回说:“我娘总是打我。”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书房回了落梅阁的,她躲在屋中听着爹爹对娘亲的数落,没有欣喜,只有无限地凄凉,她控制不住眼泪一串串划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活。
她将这整件事情吞进了自己肚子里,她甚至不想跟娘亲求证真伪,也不想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她知道娘亲同她一般心思,永远不会让这件事被揭露出来,她只求日子能继续平顺的过下去,她只希望自己永远是舒家的二小姐。
接下来的几日里,她变得更加敏感多疑,身边经过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她便觉得人家是在说自己,耻辱的身份让她几乎再抬不起头来。
她拼命地想要讨好家里的每一个人,她拿出自己那一点点的私房钱给舒言白买了名贵的贺礼,听到舒攸宁胃口不好便亲自下厨做了一大盒她喜欢的点心。
她讨厌这样卑微的自己,却不得不屈从与现实,她知道自己从前简单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了,往后的每一步,她都必会走得格外艰辛。
第29章 贺礼()
舒攸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十几个小太监来回半个多时辰,将两马车的东西全部卸在了自己院里,本来空旷的听风楼被摆得满满当当,将军府上下的仆役都站在院门口看着这一盛况。
风清容将一本书厚的礼单放在了攸宁手里,攸宁翻开简单看了看,只觉得这上面哪里是写的字,简直是堆的金子,沉甸甸明晃晃地闪耀在眼前,让她拿在手里都觉得烫得惊人。
“你俩这是把内务府的库存都搬到我家里来了吗?”舒攸宁转手将礼单交给了采薇,抚着额头看着眼前的两个贵人。
“你也太小看内务府了,我只是捡了一小点点拿了过来,不算什么的。”
舒攸宁看着一院子的珠光宝气,轻叹了口气,这些金银珠宝要是放到晚上,闪出来的光估计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
风归离看着攸宁一脸忧愁,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东西,你不喜欢?”
“不是说是送给我大哥的贺礼吗,我喜不喜欢的有什么打紧,还是要等我大哥回来后问过他才作数,只是按着我们府里的规矩,这些东西只怕到最后还是会退给你们大半。”
风清容圆圆的眼睛瞪了瞪,问道:“这是为何?”
“朝廷对于官员私下来往的人情是有定数的,府里从来都是按着规制来,超出规制的部分都会退回去。”
“那我不管,我这里的就几样是给你大哥的贺礼,其余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给你的礼物,一方面是补了从前的见面礼,一方面也是为年夜的事跟你道歉,你要是给我退回来,我就抱着箱子吊死在你家门口。”风清容跳着脚,两条辫子几乎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攸宁和风归离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丫头现在是什么话都敢随便说了。
风归离托着下巴想了想,“这些都是日常用的东西,也没有很名贵,不如咱们回去与皇后娘娘商议,就说是华阳宫的赐礼,你当可以收下了吧。”
“我还是要问过父亲和大哥的意思。”舒攸宁老老实实地回道。
将军府家风严谨风归离心中有数,他悄悄看了看自己的那几个红木盒子,又瞅了瞅风清容,心中暗暗盘算着怎么能躲开这个小姑奶奶,单独跟攸宁说几句话。
“我上次跟你说,让你给我发个帖子,你怎到现在也没给我送去?”
“府里没打算大操办,请的客人本来就不多,你这金身大驾估计要惊着不少人,再说我父亲民间的朋友甚多,江湖人可没那么多规矩,再冲撞了你也是不好,我想了想也就没跟父亲商量,本想着你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成想你还真记在心里了。”
“跟你相关的事情我从来可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你倒好,压根没把我当回事。”风清容佯装生气将身子转到了一边。
“哎呀,人家还不是为你好。”舒攸宁讨好地偏头冲她扮了个鬼脸,“是我错了还不行。”
风清容想笑又想绷着脸,一时间表情十分怪异,她拉过攸宁的手道:“原谅你了,不过你大哥大婚那天一定要给我留个位子。”
“若不是肯定你从前没见过我大哥,我几乎都要以为你看上他了,你怎就对他的婚事格外留心?”攸宁有些犯难,长长喘了一口气。
“我从来没参加过别人的婚宴,想凑个热闹嘛。”
“你那么多皇兄成婚,你从来都没看过?”
“他们有什么可看的,那些规矩我背都能背下来,从衣饰到仪程全是一模一样的,无趣极了。”
攸宁眼睛望着天,叹息道:“你指望我爹能办出什么别具一格的婚礼不成,他也只是按着规矩一项项走完罢了。”
“那我不管,我一定要来,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悄悄过来,到时跟在你身边,你走哪儿我去哪儿就是了,你不说旁人也认不出我来。”
两人一人一句聊着,完全将风归离给忽略在一边,眼瞅着天就黑了下来,风归离抓耳挠腮地想要插上句话,可这两个小丫头噼里啪啦,是半分机会也没给他留。
风清容缠了攸宁半天,攸宁实在没有法子,终于艰难地点头应下,风清容立时就开了心,这才抬头看了看天道:“不早了,我们回去了,你可别忘了,那日我从侧门进,你记得来迎我。”
“放心吧。”攸宁被磨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懒懒地冲她摆了摆手。
风归离磨蹭着起身,犹豫了一下道:“清容,你先去车上等我,我还有几句话要跟舒小姐说。”
“那我在这儿等你,你说完了咱一起走。”
风归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风清容往前一推,道:“让你去车上你就先去。”
“你要跟攸宁说什么不能让我听?”
风归离无语问苍天,也不知该怎么跟这个直筒子表妹解释,风清容则是梗着脖子站在两人中间,半分要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跟在风清容身边的宫女如絮看了看眼前的形势,悄悄拉了拉风清容的衣袖,小声说:“公主,咱们先去车上吧,等回宫再问郡王爷就是了。”
风清容下嘴皮伸得老长,看了看瞪着眼睛的表哥,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攸宁,跺了跺脚转身离开,将他们二人留在了原地。
“郡王爷有什么事要吩咐?”攸宁看风清容离开好一会儿风归离也不说话,只能先开口问道。
风归离指了指旁边的箱子,低着头回道:“我送来的贺礼,有一只箱子上刻了个‘离’字,那里面的东西是给你的。”
“给我?”
“那日在澜荷宫前,我言语冒犯了小姐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风归离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般小心谨慎的时候,他纠结着词汇,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舌头仿佛是缠了个死结,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冲得脸上的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让他感觉浑身发痒却挠不着准确地方,大冷的天后脊背汗都冒了出来。
“我就像是那么小气的人?”攸宁回想起他说的时候,柔柔笑了笑,“郡王爷几句玩笑话我怎会放在心上,您也太客气了些。”
她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风归离浑身的燥热都平息了下来,原来只当是玩笑话么,他微微有些失望,却又不知自己失望了些什么,攸宁没生他的气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心底里最明显的感觉却是失望。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个没要到糖的孩子,没来由的让攸宁心里一酸,她开口道:“这东西我就收下了,先谢谢郡王爷,不过咱们都是朋友,用不着这些虚礼的。”
她心底里其实当自己是朋友,是亲近人吗?
风归离咧着嘴巴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精致的眉眼融化在夕阳的余温里,清晰而柔和,攸宁觉得心头某处微微一动,这样好看的笑容好像是生命里头一次见到。
风清容在马车上等了不大一会儿便有些不耐烦,她点了点如絮吩咐道:“你去看看,这么长时间表哥怎么还不出来。”
“公主,这也没多大功夫,您要不再等一会儿吧。”
风清容哼了一声,无聊地敲着厢壁,如絮轻轻给她揉着肩,偏头边想边说:“郡王爷该不会是看上舒小姐了吧,刚刚他们站在一处时,奴婢就觉得特别登对,郡王爷的相貌出挑,少有人能比得上,偏偏舒小姐半分也不落下风,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天造地设。”
“你可别瞎说。”风清容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如絮,舒攸宁是她心目中给风归玥定下的皇妃人选,谁都别想抢,她表哥也不行。
“奴婢也只是看着他们般配才随口说的,公主别生气。”
“生气倒不至于生气,只是这样的话以后再不许说了,我表哥喜欢活泼可爱那一型的,攸宁跟这四个字不沾边。”
如絮调皮地笑笑,“咱们公主可跟这四个字沾边。”
“沾边怎么了,本公主将来的驸马爷必须英武非凡外加风度翩翩,我表哥”风清容嫌弃地撇撇嘴,“阴气太重。”
如絮笑得倒在一边,回想起郡王爷那张雌雄莫辩的脸,自家公主这概括还真是准确。
“你们在说什么,笑成这样子。”风归离掀了马车帘子,从外面探了个头进来。
“没什么,没什么。”风清容连连摆手,同时丢给如絮一个警告的眼神,若是让她表哥知道了她刚才的话,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怪招来罚她。
风归离也不多问,只嘱咐道:“我还要出去办些事,你先回宫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风清容乖巧应声。
马车行出很远之后,她才轻轻叹了声气,风归离去年已经开衙建府,搬出了皇城,几年之前风归玥便另立了府邸,皇城内与她亲近的人越来越少,这种成长让她稍稍有些难过,却也不得不接受。
风归离目送风清容的马车离开,回身对啸影问道:“你父亲已经到了?”
“中午就已经来了,您下午要到将军府来,我便没说。”
“还是在闻香楼?”
“是。”啸影憋着笑应了一声,“那种地方比较安全,多年的根基,也不好换了。”
“安全个屁。”风归离难得骂了个脏字,“爷这名声,这辈子是掰不回来了。”
“您不是不在乎吗。”
“爷现在在乎了。”风归离眼睛一瞪,“咱们回府换个装束,悄悄过去。”
啸影脸上的笑纹是越来越大,“您这张脸,怎么换都是惹人注意,您也就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