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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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臆想,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殷照再如何证明自己清白,也成了众人谈资里的另一个主角。

    而更让她心急又无可奈何的,是郎主对殷照的态度,就算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耳边听得多了,心里便会起疑。而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最能证明罗氏这个想法的,是近日以来,殷颂对殷婴的态度已经不如以前。

    殷婴在殷颂面前得宠是她在谢家可以立足的根本,可是当事人每日里不是诵读佛经就是安静的习武打坐,她也不可能去找殷婴想什么办法,思来想去,只能把所有的罪过推到殷照身上。

    “阿母这是做什么?”殷照本来就正心烦着,元氏的结局难得的让他感到几分愧疚。何况自己又被罚禁足,罗氏再来责怪一通,更是让他不满,“别人都在等着看儿的笑话,阿母也来落井下石不成?”

    “你倒是说说。”罗氏也是生气,殷照在屋里倒能得个清净,每日在外面听那些风言风语受尽委屈的可是她。“你和元氏那个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非是你的关系,郎主何至于迁怒到阿婴身上?这以后让我们母子三人在殷家如何立足?”

    “若阿母生气的原因是这个,可就怪错人了。”殷照狠狠的说道。“这几日儿一直在想,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可不是元六娘,也不是我,而是住在司园的那对母子。”

    “你什么意思?”罗氏不解的问。若是她记得没错,那一日谢氏可也是差一点受到陷害的。

    “阿母你先别急。”殷照扶罗氏再坐榻上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在凭几的另一边坐下之后,头头是道的分析道,“阿母你仔细想想。那个叫做水奴的婢女是那个院子的家僮?”

    “司园的,这又如何?”家僮为保活命,陷害主人或者揭发主人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那阿母你可记得。在水奴说了那些话、所有的矛头都针对谢大娘之后,谢氏母子对水奴的态度如何?”

    罗氏闻言仔细想了想。只是她那时所有注意力都在水奴和元氏身上,又怎么会注意到其他?

    殷照道:“阿母你虽然没注意,不过儿可记得清楚,那水奴受了重伤,殷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而且从头至尾都是担忧的神色,不带一分责怪的。”

    这一次突然栽了这么一个跟头,损了元氏不说,于他自己的前途也是大有影响,依殷照向来的脾性,这口气又如何忍得下?总要找一个寄托仇恨的人才是——那水奴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婢女,就算弄死了又有什么用?思来想去之后,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把所有的过错推到谢氏母子身上。

    罗氏依旧疑惑,“我儿的意思是?”

    殷照道:“若非他们事先知道那个婢女会说些什么,有如何能如此淡定?”

    罗氏还是不解,“这又能说明什么?”

    殷照无奈,只得问道:“阿母,儿冒昧的问一句,若是那日被人污蔑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罗氏立即开口,“谁敢如此,看我不立即撕烂她的嘴。”

    “这就对了。”殷照满意的点头,“那阿母你想想当时谢氏对这种事是什么态度?”

    罗氏立即陷入沉思,果然,那时谢氏的反应也太淡定一些,一点生气发怒的样子都没有。

    “我儿的意思是……他们是事先串通好,之后来陷害于你的?”

    殷照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谢氏竟敢如此?”罗氏立即怒道,“我这就去找郎主说个清楚,讨回公道。”

    “阿母。”殷照忙把她拦住,“阿父目前正在气头上,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先前之事殷暖他们算是证据确凿,阿父又如何会相信你空口无凭说的话?”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深究下去对他没有什么好处,想要公道,以后从其他地方讨回便是。

    “那怎么办?”罗氏道,“难道就让我咽下这口气不成?”

    “自然不会。”殷照从窗户里看向司园的方向,狠狠说道,“来日方长,谁又能保证他殷暖能一直顺遂?”

    司园,树砚阁。

    谢氏走进院里,就见这里一如既往的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穗映正在院门处吩咐其他婢女准备药材事宜,看见谢氏走来,忙上前见礼。

    “穗映,阿暖可在?”

    “回大娘。”穗映道,“五郎君在屋里的,就是水奴曾经住过的那一间。”

    谢氏点点头,进了正厅,有婢女前去禀告,殷暖很快走了出来。

    “阿母。”

    谢氏在坐榻上坐下,有婢女奉上茶,她接过之后又放在凭几上,看见殷暖出来,叹了口气,“阿暖,水奴怎么样?”

    殷暖摇摇头,眼眶有些红红的,“还未醒来,苏疡医说,虽然她身上的伤多未伤及胫骨,但也实在过于严重,失血过多又染上风寒,随时都可能失去性命。”

    “也不知她是个什么命。”谢氏也有些感慨,“自进了殷家的那一日起,竟大半时间都在病痛之中。”

    殷暖闻言更是难过,“是儿无能,才会连一个婢女都护不了。”

    “为娘不是说你。”谢氏见他伤怀,伸手抚上他挫败的垂下的头顶,叹道,“我儿还太小,有些事,力不能及也是正常的。”

    “阿母,这和年岁无关。”殷暖摇了摇头,“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谁的性命在会等着我长大之后再决定是否应该失去。”(未完待续)

    plwxs520 ……》

第一〇〇章 无情() 
“可是你也承认自己现在还无能为力不是吗?”谢氏拉过殷暖的手,轻轻拍着安抚道,“阿暖,你放轻松些,虽然还没醒来,但是苏疡医至少已经肯定了,水奴会没事的。”

    “儿知道,多谢阿母。”殷暖顿了顿,又开口道,“阿母,你别生水奴的气,她并不是故意要污蔑你的。那一块巾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是元氏之物。因为容柳离世之前,迷糊之中曾提起过她给元六娘织巾帕一事,而那块帕子,是她一直紧紧攥在手心里的,这个儿也可以证明的。”

    说到这里,殷暖忽然沉默下来,他当时看见时,也只当是一块寻常的巾帕未曾注意,却不知水奴什么时候把它留了下来,并用它来为阿母挡了此次劫难,甚至为此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知道。”谢氏点头,就算她一开始持有怀疑,后来看见元氏如此结局时,心里也就明白了。只是却有些止不住的心惊,这个被阿暖无意中救起来的小娘子,那七窍玲珑之心,实非常人可能比拟。

    还好放心的是,不管是之前在前往建康的途中以命相救,还是这一次用她自己伤重换来元氏自作自受的结局,都能看得出来,水奴对自己,或者说对阿暖,是绝无异心的,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元氏这一次从一开始针对的就是自己,若她计成,只怕几日之后沉塘的那人便是自己了。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殷暖如此反常的在意水奴甚至到废寝忘食的时候,心里也恼怒不起来。

    见殷暖闻言神色果然放松下来,谢氏心里更是叹气,可能殷暖自己还没觉得。水奴对他的影响也太大了些,而这于他而言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一样昏暗的视野,一样潮湿的稻草,私牢顶上的水珠从同一个地方掉下,便是连身上的伤都是一样凄厉惨绝,这一幕,和水奴那个婢女当时所在何等相似?不一样的。只是这个受伤的人已经变成自己而已。

    元氏平躺在稻草上。和水奴当初一样的动作,双眼直直的看着头顶的虚空,任由头顶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进眼睛里。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朝夕之间,伤痕累累的躺在这里的那个人就变成了自己,也不知这是真像殷暖之前说的那般是因果轮回,还是只不过因为自己强求之后发现。那个东西不属于自己而已,而自己。并非错了。

    翌日巳时就是沉塘之时,元氏忍着全身的疼痛,第一次觉得迎接死亡也可以如此迫不及待。

    远处突然有脚步声响起,两只脚一个人。尽管很是轻微,在这寂静的夜里,像是一步一步踏在心脏上走过。

    “六娘?”殷照在私牢门外停下。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看着地上狼狈的元氏。不敢置信的道:“他们打你了?”

    私牢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烛灯,虽然看不仔细,但是在他印象中一直风情万种的元氏,若非无力,何曾会让自己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倒在地上?

    “二郎君以为……”元氏的声音很平静,只有些嘲讽的看着他,“像妾身这种不守妇道、败坏门风的妾室,有资格拥有一个干干净净、轻松沉塘的待遇吗?”

    “可是……”殷照有些难以启齿,似是悲伤又似是遗憾,“不都已经判了你的死刑吗,又何必、何必再施酷刑?”

    “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元氏无所谓的道,“何况是一个已经被定了死刑,万劫不复之人。”

    殷照也有几分伤感,沉默片刻,又问道:“六娘,之前在堂上时,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怎么看都是她站在主动的地位陷害别人,为何最后让自己落到如此结局。

    “没有什么,不过是着了别人的道而已。”

    急功近利,被别人描述出来的那个拉谢氏入万丈深渊的景象冲昏了头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别人铺好的路,直到万劫不复。

    其实现在想来,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的非要置谢氏于死地,归根结底,不过嫉妒二字。越看她的端庄高雅就更存托出自己的卑微无德,就会生出想要彻底毁掉的想法。这种想法一天天积累起来,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了恨意。

    “六娘怎能如此轻率?不仅没能弄死谢氏母子,还差点……”他本来想说还差点连累了自己,不过见元氏如此狼狈的模样,又换了一种悲伤一点的口吻,叹道,“还让自己如此下场,让人心疼。”

    “二郎君这是做什么?”元氏好笑的看着他,“妾身不过是一个不顾廉耻妄想勾搭你的下贱之人,该远离才是。若是这么一副依依不舍、不合常理的表情给人看去,倒时候妾身再说什么可都没用了。”

    “六娘。”殷照想了想,愧疚的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可是那种情况下,你都已经被确定了罪行,我……我又何必再……”

    “再被连累是吗?”元氏替他接完后面的话,满心的无力和酸苦,“二郎君你到底是长了一颗怎样的心,逍遥快活的时候不是承诺得好好得吗,怎么事到临头就退缩成这样了呢?”

    殷照一咬牙,开口道:“六娘都说了是那种时候说的话,此时何必再提?更何况,我现在被罚禁足,不还是来送你最后一程了吗?”

    元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人一般。

    “滚!”她猛的坐起身来,不顾满身的伤痛,抬手指着通往牢门的巷道,决绝的道,“我都要死了,你就能别再来我面前恶心我了吗?”

    “六、六娘。”殷照诧异的看着她,而后一跺脚,生气的道,“难得我可怜你,还偷摸着前来看你,你却如此态度,真是不知好歹。”

    “哈哈哈。”元氏忽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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