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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奴似乎很喜欢灰色,平日看她穿着除了灰色还是灰色,偶尔围一些其他颜色的围裳。只是再看水奴容貌,阿元又觉得不管是什么颜色,穿在她身上就是最合适的。
桃花眼,双眼皮不是很深,眼尾较长,阿元心想,可能是和五郎君一样未长开的缘故,眼睛偏大了些,总是给人一种朦胧湿润的感觉,像噙着一汪泉水似的。
“挤坏了!挤坏了!”
水面上忽然传来有人气恼的喊声,阿元一惊,忙停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探出身子看个究竟。
这一看倒是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何时船的周围来来往往增加了很多船只,人声嘈杂,且似乎口气都不是太好,方才自己可能是太过入迷,竟未听见。
“怎么了?”殷暖和水奴不知何时结束对弈来到她身边。
“不知道。”阿元道,“要不婢子问一声?”说完也不待殷暖搭话,探出半截身子向最近的一艘小船大声道:
“什么挤坏啦!可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呀——”
殷暖和水奴猝不及防被她黄莺出谷一般嘹亮的嗓音吓到,下意识的远离她一步,只听那小船上的人也大声回道:
“前面挤坏了,无数粮船堵塞住青阳路,从葱临浦直到月口,水泄不通,娘子还是回去吧!”
“呀!怀了!”阿元惊讶的回头道,“五郎君,他说前面的航道堵住了,船过去。”
殷暖哭笑不得,“吾已经听见了。”
夹板上也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大家注意到这个情况之后,全到聚集到甲板上去了。
“阿兄。”
殷婴敲了敲门,听见殷暖回应之后推开,依旧一脸平静的说道,“前面似乎阻塞了。”
“恩,我方才也听说了。”殷暖边说边和他一起往夹板上走去。
“废物,不是说挺熟悉吗?怎么这种糟糕之极的可能都预测不到?”
殷萝摔了茶杯,正在对一个奴仆发怒,那奴仆颤抖着回道:“这……这种情况奴也是第一次见,四娘子饶命!”
殷昕也颇有些丧气的站一旁,待看见水奴和殷暖几人出来,下意识便向水奴走过去。走到一半忽然发应过来,硬生生转向殷暖的方向。
“阿暖,听说前面路途阻塞了,可怎么好?”
他本也没打算问殷暖意见,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缓解尴尬,故而不等殷暖回话就转向已经快要杀人的殷萝道:
“阿妹,你要是处置了他,接下来的路程可怎么办?”
“我不管。”殷萝道,“咱们船上又不只他一个识路的。”
“可是他是最熟悉的。”殷昕道,“阿妹,出发之前阿母曾对我说过此行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
殷萝闻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忍了忍让人把差一点被丢到水里的奴仆放下。殷婴站在殷暖旁边,不动声色的退回一步,轻轻松了口气。
“多谢四娘子饶命之恩!多谢四娘子饶命之恩!”
殷暖上前一步,问他道:“除了青阳路,可还有其他航道到月口?”
“这不废话吗?”殷萝冷哼道,“若是有这么多人都去了,谁还愿意在这里堵着?”
“有……有一条苏河可行。”那带路的奴仆磕磕绊绊的回了一句。
“你?”殷萝怒道,“有你怎么不早说?”
那奴仆抖了一下,想起自己刚从鬼门关饶了一圈回来,说话都打着哆嗦:
“苏……苏河水匪横行,买卖船不……不敢进。”
“那有什么?”殷萝闻言不屑的道,“我就不信谁还敢来劫我殷家的船不曾?就转道苏河便是。”
“阿妹。”殷昕忙道,“还是小心些好!”
“阿兄也太多虑了,且不说咱们殷家别人不敢劫,你刚不也听说了吗?咱们又不是买卖船,怕什么?”
殷昕还想反驳两句,无奈殷萝态度坚定。他下意识的想问问殷暖意见,忽然又想自己难不成还要听他的?便也下定决心,让人改道。
殷婴见殷暖不曾开口,心里也明白,以殷萝脾性,即便反驳也不过徒起争执而已,不如随缘便是。故而和殷暖打过招呼之后,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房间。
第五十八章 碰撞()
苏河比之前航行的青阳道要窄一些,就殷家这种船的大小最多能并排两艘,想来这也是先前带路的奴仆不建议行此路的一个原因,即便只是万一的可能,也不是他们能担待的。【鳳/凰/ f/】水面果真如他所说,放眼看去迎面一艘货船也无。
不远处的芦苇荡几乎一望无际,一阵风吹过便会翻起一浪雪白,碎琼乱玉一般,煞是惊心动魄!
只是众家僮被可能盘踞此处的水匪吓着了,俱都小心翼翼的打量芦苇深处可会突然冒出什么来,对这难得一见的景色谁都没心思欣赏。
“都是些未开化的,只懂得贪生怕死,半分风雅不知。”
殷萝闲闲靠在夹板上的坐榻上,摇着团扇赏着风景,对自己转道苏河的决定很是满意。只是眼光一转扫向几个畏畏缩缩盯着芦苇深处的奴仆时,顿觉大是扫兴。
“怕死就直接……啊!”
带着恶意的吩咐尚未结束,殷萝才站起身,船身忽然剧烈摇动起来,她只来得及惊叫一身,身子一斜非常不雅的摔在地上。好在她一向享受惯了,便是甲板上偶尔歇息的地方也叫人铺上厚厚的地毯,故而虽然姿势不雅,倒未曾伤着。
只是这对于殷萝来说,已经不亚于一次奇耻大辱。一旁伺候的婢女救她不及,慌忙把人扶起来,而后“噗通”几声纷纷跪下请罪。
殷萝方才起身,怒气冲冲的抬手把凭几上的茶水糕点等扫在地上,转向一直看向芦苇荡的那个奴仆道:
“怎么回事?”
“回、回四娘子话。”那几个奴仆也被眼前情景吓住了,慌忙跪下说道,“后面来了一艘大船,恐怕是减速不及,撞上来了。”
殷萝抬起头,方才发现之前一直关注前方美景,倒是忽略了后面,只见一艘比殷家大船小不了多少的船堪堪停住,那边船上的人正满脸歉意的看着这边。
从青阳道转道苏河要绕过一个小山丘,是一个急弯,想来对方便是转弯时没看清楚前方有船,减速不及才撞上了。
殷萝本就在气头上,见对方又是和自己这边几乎同等大小的船,更是心头火起,回头吩咐道:“把船打横停住,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怎么了?”被船摇晃了一下,随后又听见殷萝气急败坏的声音,殷昕等人还以为是水匪来了,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竟。其中殷婴出来扫了一圈,明白眼前情形之后又默默的退了回去,甚至让人把门关上,以便挡住外面纷纷扰扰的嘈杂声。
殷暖倒是没出来,阿元整个人几乎挂在窗子上把外面的情形看了个究竟,而后一字不落的复述给殷暖和水奴。
殷暖正在破水奴的一个棋局,听完头也未抬:“算了,反正说什么四阿姊都不会听,倒不如留她自己去闹个开心好了。”
就如殷暖所言,殷萝确实是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殷昕听殷萝一番解说,以为她受了委屈,自然也是站在阿妹一边。殷萝得了殷昕支持更是理直气壮,直要对方主人到船上来给她跪下赔礼。
对方的船才刚转过急弯,正行驶到一道激流上,被殷家的船一堵,更是进退维谷。上面的人不由也急了,对殷萝方向响亮又不失恭敬的喊话道:
“对面的郎君,劳烦你们先让一让,我家娘子说了,待出了苏河,定会上船赔礼道歉,你们损失多少我们会十倍承担。”
“好狂妄的口气。”殷萝冷笑道,“敢向我殷家胯下如此海口的,这可是普天之下第一个。”
“喂——”殷萝的一个奴仆也向对方回道,“对面的,你可知这是殷家的船,船的人可是殷家三郎君和四娘子,你等要是识时务的,就赶紧让尔主人前来下跪赔礼了事。”
“真不知是怎么想的。”阿元兴致勃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闻言冷笑道,“这是怕水匪隔得远了听不见还是怎么的,上赶着自报身价好送赎金呢?”
对面船上的人听见这边的主人身份之后果然沉寂下来,可能是进主人居处权衡利弊去了。
殷萝正在得意对方果然害怕时,忽然看见几个穿着一致的婢女簇拥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郎娉娉婷婷的走上夹板来。只见她头梳凌云高髻,上面饰以步摇金钗,身着黄绿相间的杂裾垂髾服,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围裳里延伸出来的飘带随风轻轻摇曳着,端的是仪态大方,高贵典雅。
殷昕忽然觉得,若自己命定之人是这么一个人,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是?”阿元颇有些惊艳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物,想了想,对殷暖道:“这是宋家娘子宋元衣吧?”
殷暖抬头扫了一眼,点点头之后视线又回到棋盘上。
倒是水奴饶有兴趣的抬头多看了两眼,想起来这便是当初无意中一句“端庄稳重”便让自己“进退得宜”走了一天的那位娘子。
“说起来,宋家娘子突然出现在此处,应该也是为了健康一行吧?”
“水奴这样觉得吗?”殷暖想了想点头道,“马家召请的不只是殷家,那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如此巧合。”
窗外,宋元衣柔和清澈的嗓音带了几分笑意道:
“阿萝,真是好巧!刚才我家的船冒失得罪了,我在此替它给你道歉!”
殷萝早在宋元衣出现在夹板的时候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宋元衣温柔可亲、大方端庄,是她难得想要主动结交的一个好友,因此实在不愿意轻易得罪了去。况且这本来不过小事一桩而已,她殷家的船又岂是这么碰一下就会损坏的?也不知宋元衣可会对自己无理的要求生气。
直到宋元衣开口说话,殷萝听出她言语里的笑意,便知对方这是不在意了。脑子一转,便也笑着开口道:“宋阿姊,你如此轻易的道歉我可不依,怎么也该驾临我家船上,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为方才的出言不逊道歉才是。”
宋元衣点头道:“那真是无限荣幸,不过此地怕是不行。”
“这是自然,都是我的过错。”
殷萝下令开始行船,两艘船一前一后过了激流,来到一处较为平缓宽敞之地,而后两船稳稳靠拢,众人小心翼翼的把宋元衣接了过来。
殷暖殷婴也都出门礼貌的打了招呼,宋元衣一一客气的见过,待看见殷暖身后的水奴时,有些疑惑的打量片刻,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视线。
第五十九章 道歉()
一番交谈之后,果然宋元衣也是去建康马家贺寿的,宋家两位郎君有事外出,对方又委婉指定晚辈前去拜寿,宋家家主便干脆让她前去。【鳳/凰/ f/】而先前也是因青阳路被粮船阻塞的缘故,冒险转道苏河,这才遇见殷家的船。
“宋阿姊,咱们去我屋里说话,莫留在这里让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污了你的眼。”
宋元衣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水奴的方向,并不是她觉得水奴手脚不干净,而且直觉殷萝这话就是为了针对水奴的。
水奴自然也听出殷萝在针对自己,倒也没往心底去。见宋元衣看向她,便毫不在意的笑了一笑。
她的表情太过从容淡然,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