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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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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 降罚() 
皇帝的仪仗虽然浩浩荡荡,到底来之前未曾透露风声,因此殷昕先回去做好准备在做出一副闻讯赶来的姿态,倒也说的过去。

    马思琪心里懊恼非常,知道此番水奴身份被皇帝亲自前来公布,自己怕是再没有对付她的机会了,是以临走前极不甘心的往她的方向瞪了一眼。

    然而对方的视线跟本没在自己身上,马思琪恨极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就像之前很多次那般,自己的招数,总是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躲过去,仿佛在她眼里,并不是一个值得被记住的存在。

    “愣着做什么?”殷昕低声吼道,“若非你多事,此事又至于如此,现在阿母和阿妹此番作为,今日怕是难以收场。”

    而他这个时候若是出现得太过及时,怕是会被当成和赵氏殷萝一样前来司园找茬的目的,只得现回去,稍后片刻再赶过来。

    马思琪反应过来,心里颤了一下,慌忙跟在殷昕身后离开。远在健康的皇帝突然出现在此处特,她也有些忐忑,暗道今日确实冲动了些。

    之前她回到舒玉楼之后,正好遇见殷昕要出门,虽然殷昕说的是去府外,但她远远的看见他拐往司园的方向,心里又恨又急,忍不住上前理论了几句,谁知倒是给殷昕看出蹊跷来,之后又得知赵氏和殷萝浩浩荡荡往司园去,便干脆光明正大的赶了过来。

    于是正好遇见陛下驾临。

    却说随着皇帝下了轿舆往几人方向走来,除了殷暖司马君璧之外的众人皆是惴惴不安。

    殷萝小心翼翼的躲在赵氏身后,她这些年虽然落魄了些,但好歹是殷家嫡出的娘子,也并非没有见过大场面。然而却在皇帝视线扫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忍不住颤抖起来,总觉得那眼神,似乎能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赵氏端起殷家主母的姿态,恭恭敬敬的带着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虽然有些惊讶,心里倒也并不如何害怕,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身后不仅有殷家和赵家。自己还是皇家封了品级的夫人,是以她心里也以为就算自己行了这个大礼,应该很快就能起身的。

    然后出乎她意料的。皇帝却跟本就没有看她一眼,就那样直直的往几人的方向走过来,而后目不斜视的路过赵氏等人,走到跪在众人最后的水奴身边。微微弯腰,伸手扶起了那个赵氏一直以为的卑贱到极点的贱婢。

    不仅是赵氏。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阿母……”殷萝愣了一瞬,方才结结巴巴的唤了赵氏一声,嗓音害怕的颤抖起来,“为、为什么陛下会扶那个贱……”

    后面的话终于在皇帝身后一个侍卫扫过来的眼神里咽下去。

    赵氏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心脏几乎跳出胸口,而后,她听见皇帝满心欢喜的对水奴道:“阿姊起来吧!朕终于找到你了。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此言一出。其惊骇程度不亚于之前的那一声:“皇帝驾到!”

    多年前皇家唯一流落民间最后被宣告死亡的,便只有当初的东阳公主,而当年公主也正巧是在新安失踪,现在想来,便连当时水奴出现在殷家的时间都太巧合了些,然而毕竟一个公主和一个婢女,如此大的身份差别,任谁也没有想过这两者有过相同的可能。

    只是依皇帝现下之言,显然是已经证明了水奴的身份。

    方才那些要对水奴出手的家僮吓得全身颤抖起来,殷萝惊慌害怕的扯住赵氏衣袖,惊疑不定的看着司马君璧,怎么也不敢置信,这个当初几乎被她踩在脚底下,几乎折磨致死的婢女,会有如此不凡的身份。

    赵氏不过惊讶一瞬,很快便镇定下来,对皇帝道:“不知陛下驾临,老身有失远迎,望请陛下赎罪!”

    皇帝扶司马君璧起身之后,转身在坐榻上垂足而坐,方才转向赵氏道:“朕来此处本无外人知,倒也不怪殷老主母,只是朕今日原只打算来司园叨扰,却不知因何巧合,殷老主母也在此处?”

    “这……”赵氏一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来殷老主母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了。”司马明照说着,漫不经心的指向赵氏身边的一个护卫道,“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被皇帝点名,那护卫不敢隐瞒,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了个大概。

    皇帝听完,面色沉得吓人,冷道:“看来阿姊在你殷家,果真是受了不少的苦楚。”

    皇帝来得太过突然,赵氏不知他对水奴之前的处境究竟知晓多少,只慌忙行礼道:“陛下赎罪,老身实不知公主身份,故而怠慢之处,望请见谅。”

    殷萝见赵氏如此,也只得跟着行礼认错,心里虽然震惊又有些害怕,到底还有几分不以为然,就算水奴真的是公主,她最多也就是不知者不怪罪,她的阿母可是殷家的老主母,还有赵家做靠山,想来不会太过为难的。

    更何况,就算水奴是公主有如何,短短几年间,镜朝皇帝几经易主,怕是和当年那个东阳公主早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关系,是以皇帝应该不会为了她而得罪赵家和殷家这个两大世家才是。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若非皇帝在场,殷萝只怕已忍不住嘲讽司马君璧一翻。

    司马君璧坐在坐榻一侧,在这样以自己为中心的场景里依旧是置身事外的眉眼淡漠。微抬头看见殷萝面上变幻纷呈的神色时,忽然便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手段狠辣,到底不是个聪明的女子,毕竟就算赵氏出身赵家,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伤疤还没好,就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了顾忌殷家脸面送走她,一直不管不问的不是她旁边的赵氏又是谁人?

    就在一片寂静中,皇帝开口吩咐道,“其他不说,阿姊几次差点命丧尔等之手却是事实,公主身份尊贵,岂能儿戏?来人,赐殷萝白绫留全尸,降赵氏地位为役门!”

    “什、什么?”殷萝惊得面色惨白,下意识的抬头喊道,“陛下,你不能这样!”

    “朕该如何,岂容汝来指点?”司马明照冷笑一声,转向司马君璧方向柔缓了嗓音道,“阿姊且去收拾一番,咱们即刻便回健康!”

    “我不要死,不、不要这样。”殷萝下意识的摇着头,惊慌失措的转向赵氏道,“阿母,现在怎么办?你要救救我呀!”

    赵氏也是面色青白,眉头深锁,看皇帝对司马君璧的态度不似作伪,只怕此次果真难善了。

    正要开口,忽然有家僮来报,说是郎主以及主母前来拜见陛下。(未完待续。)

第四一七章 落定() 
皇帝来的时候虽然不高调,却也未曾刻意隐瞒,而此事非同小可,只怕不止殷家,新安其他大家应也知晓皇帝驾临新安的事。

    司马明照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摆手道:“让他进来。”

    不过片刻,就见殷昕和马思琪走了过来。

    殷昕视线只从赵氏和殷萝面上扫过,便转向司马明照行礼道:“参见陛下!”顿了顿,又看向司马君璧道,“参见公主殿下。”

    “呵。”皇帝冷笑道,“殷郎主对与阿姊身份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回禀陛下。”殷昕道,“关于公主身份仆确实知晓,只因公主有意隐瞒,因此才不敢造次。”

    赵氏闻言,立即恶狠狠的看向马思琪,若是殷昕知道,那么她很有可能也是知道的,如此马思琪之前挑拨离间的目的就让人深思了。

    马思琪被赵氏看的一激灵,慌忙按捺下心里对司马君璧的不快和嫉恨,面上诚惶诚恐的认错道:

    “之前妾身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得罪之处,望请恕罪。”

    一句话,在赵氏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净,可是她忘记了,她对面的公主殿下,才是应该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的人。

    马思琪如此行为,不知是笨是蠢,是情急之下忘记了还是故意在司马君璧面前笃定她不敢对付自己。

    殷昕听得此言,脸色变黑了些,不动声色的警告了马思琪一眼,马思琪又是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司马君璧,这一次终于对上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正想开口补救着说些什么,然后马思琪还未开口,司马君璧已经转过头去,独剩下她自己原地惶恐。

    惶恐!马思琪从来不知道,她自己竟然有从一个婢女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就在方才。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从司马君璧的眼里看出警告或者嘲讽,然而此时,她是真的害怕也许她下一秒会说出揭穿自己的话。

    “阿姊?”司马明照见君璧走神,回头问道。“在想什么?”

    司马君璧摇摇头,道:“没什么?”

    马思琪松了口气,可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有增无减,她不知道是不是只要司马君璧存在一天,自己就一直要这般惶恐下去。

    殷昕做了这些年的家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本事倒是学到几分,几句话便在皇帝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在听说皇帝对赵氏和殷萝的处罚之后还能求情。

    只是皇帝此番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一声令下之后,一个嗓音尖利的内官拿出一份绢帛,一条条罗列出殷萝当年对司马君璧的各种折磨,甚至还有当初差点被赵氏逼为妾进而毁容的事。

    殷家奴仆众多,不过是对一个婢女的惩罚也从来没有人想到要去隐瞒,皇帝要查实在易如反掌。

    赵氏等人听完,实在惊骇非常。便是殷昕的额头也直冒冷汗。担忧殷萝的同时,竟还有几分心疼,虽知当年她过得极不容易,却不知是这般几经生死。

    殷萝直接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全身发软的跌坐在地上,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

    “陛下饶命!阿母救我!陛下饶命!”

    马思琪亦是面色惨白,她太低估了一国之君的能力,看向司马君璧的眼里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哀求,只再没有得一次对视的机会。

    殷暖眉头皱得死紧,这些事现在念出来不过几句话而已。当初的磨难,谁有能切身体会?

    待内官念完,皇帝脸色铁青得吓人,直接让人来把殷萝拖出去即刻行刑。求情者同罪论处。

    “不、不!”殷萝被人拖着往外走,只胡乱哭喊道,“阿母就我!阿兄你救我啊!”

    赵氏泪流满面,徒劳的想要抓住殷萝的手,却终是摄于皇帝威严,不该开口求情半分。

    “阿昕。”赵氏看向殷昕。道,“你想想办法啊!”

    殷昕摇摇头,若皇帝对司马君璧只是面上做派,他说不定还能凭借着殷家家主的身份求情一二,但此番皇帝摆明了要给公主出头,殷萝又好死不死的突然上赶着来司园闹了一遭,他如何还敢开口?

    而此时殷萝已经被拖到门外,见求救无用,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水奴,你这个贱婢,我只恨当初手下留情,没有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岂有此理?”皇帝怒得一掌拍在案几上,说道,“快快拖走,先割了她的舌头。”

    赵氏闻言,终于忍不住一阵苦求,就在场面一阵混乱的时候,司马君璧忽然开口道:

    “算了!”

    “阿姊?”皇帝转向司马君璧,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司马君璧摇摇头,说道:“陛下,不过是不相干的人,饶她一条性命何妨?”

    皇帝倒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她那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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