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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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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会儿,赵氏派去的家僮便和那个婢女一起把容秀带来了。

    容秀被先前的那个婢女搀扶着,唇色泛青,面上苍白,眼睛微微红肿,似乎是才刚哭过的样子。

    她走进正厅,不待赵氏等人开口,就“噗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道:“婢子见过主母,见过三娘,见过王娘子!”

    赵氏满面怒容,问道:“方才这婢女说你小产一事,是否属实?”

    容秀被她威严而又冰冷的嗓音吓得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咬咬牙大着胆子说道:“回主母,是。”

    “如此品行不端的行为,你可知罪?”

    容秀又抖了一下,俯身说道:“婢子知罪。”

    “贱婢。”赵氏怒道,“如此败坏德行之事,发生在殷府岂非是贻笑大方,你好大的胆子,拖下去打!”

    容秀闻言一颤,慌忙叩头道:“主母饶命,主母饶命啊!”见赵氏身边的家僮的已经凶神恶煞的走了上来,她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而后在看见因田的时候,忙膝行上前,在因田面前连连叩头道:“因田娘子,求求你,救救婢子吧!”

    因田眉头紧皱,只觉得她的行为实在太过诡异,殷家主母开的口,求她一个婢女有什么用?更何况,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虽然这个婢女满面惶恐,行为却也太过理智了些。

    赵氏身边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妪见容秀如此,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大胆,主母下的命令,你去求一个身份下贱的婢女,是打算置主母于何地?”

    “婢子……”容秀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一般。满面惊恐的膝行到赵氏面前。再次不停的叩头,“婢子有罪,求主母饶命!”

    马思琪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然后缓缓开口说道:“阿姑,虽然这个婢女德行有失,但要惩罚也不急于一时。总得把人找齐了才是。”

    赵氏道:“子妇的意思是?”

    马思琪道:“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总不是她一个人的过错。便要乱棍打死,也得问清楚另一个人是谁,一禀解决了也好杜绝后患不是吗?”

    赵氏闻言点头,问容秀道:“那人是谁?”

    “婢子……”容秀面色惨然。咬了咬唇似是欲言又止。

    赵氏身边那个老妪见此又不满的说道:“让你说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容秀俯身道:“回主母话,婢子……不敢说。”

    马思琪道:“你要是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不然即刻打死。”

    容秀闻言。面上吓的青白,咬了咬唇缓缓说道:“是……五郎君。”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王禹慈手上颤了一下,手里的茶水洒了些许。

    因田眉心一跳,只觉方才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总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再看马思琪意料之中的模样,心知今日之事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门外,那里立即有一个婢女消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胡闹。”赵氏不动声色的看了王禹慈一眼,眼里划过一抹冷意,然后拍了一下案几,道,“你这贱婢,做出这等腌臜事还敢污蔑主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婢子不敢。”容秀闻言又吓了一跳,慌忙说道,“回主母话,婢子再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污蔑主人啊!更何况婢子在司园受了大娘和五郎君大恩,如何还敢忘恩负义?”

    马思琪又慢条斯理的道:“阿姑,妾身也觉得这婢女身份低微,想来是没有这样大的胆量的,不如问她可有什么证据?”

    赵氏闻言点头,又问道:“既然你如此言之凿凿,可有什么能证明?”

    因田不置一词,只冷眼看着眼前这好似编排好的一幕。

    容秀听见赵氏话语,似乎是被问到了伤心事一般,眼泪忽然一下就流了下来,抽噎着道:“婢子、婢子知道自己的存在让五郎君蒙羞,可是、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呀,怎么能够、怎么能够抹杀他的存在呢?婢子、婢子不敢自责五郎君,只恨只觉出生低微。”

    “怎么回事?”马思琪道,“难道你小产也是因五叔之故不成?五叔行为端正,你可不能这般大放厥词。”

    “婢子不敢。”容秀哭着说道,“回三娘,婢子身体一向很好,得知有了五郎君的骨肉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可、可是吃了昨夜五郎君让人送来的安胎药丸之后,孩子就、就没了。”她说的惨惨戚戚,让人无法不动容,然后抹了抹眼泪接着道,“婢子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所以得知五郎君和王家娘子定下婚约之后,婢子就和五郎君说过自己什么也不求的,只要能留在五郎君身边一辈子伺候他就行。”

    容秀本就有几分姿色,此时只身着简单的素色衣衫,头发松松挽起,又兼面色苍白,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之意。

    王禹慈早听得面色苍白,闻言更是不敢置信的道:“你、你在说什么?”她实在不敢置信,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害得这个婢女被强行小产不成?难道自己真的认人不清,殷暖竟是这样的人?

    不可能的,王禹慈下意识的摇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只听马思琪又对容秀道:“你说了这么多,可有什么证据?”

    容秀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有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有些惨然的说道,“回三娘,这是昨夜五郎君送来的安胎药丸。”

    梅诗上前一步接过,转身递给马思琪。

    马思琪看过之后,面上有些惊异的神色,然后递给赵氏道:“阿姑,这确实是五叔之物。”

    这种小瓷瓶殷家很多郎君娘子都有,里面经常放着一些常用的药物,因为要随身带着,故而做工甚是精致,洁白胜雪,温润如玉,自然也价值不菲。而容秀拿出来的这个,马思琪之所以一看便肯定是殷暖的,是因为在瓷瓶上有一个小小的大篆写就的“暖”字。(未完待续。)

第三四〇章 自清() 
“胡闹,真是胡闹!”赵氏见此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吩咐道,“去把疾医唤来。”

    家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赵氏院子里的疾医匆匆赶来。赵氏先是让他给容秀诊断,得出的结论确实是刚小产不久。之后赵氏又让疾医把瓷瓶拿去看看里面装的何物。不一会儿疾医走来,说里面是落胎之物。

    如此人证物证俱在,差不多已经可以定了殷暖的罪。

    赵氏命疾医退下,而后有些抱歉的转向王禹慈道:“禹慈,府内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实在过意不去,你放心,之后一定会让五郎给你个交代的。”

    见容秀连证据都拿出来了,王禹慈此时已是面色苍白,她咬了咬唇,而后忽然站起身道:“儿家谢过主母好意。”然后又转向因田道,“因田娘子,儿家先告辞了,劳烦给殷郎君说声抱歉,请他保重身体。”

    说完又对赵氏浅浅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因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倒有些惊讶。王禹慈此时也算是与五郎君定下姻缘之人,突遇此事竟然还记得殷暖生病之事。甚至明明是伤心而去,却还记得和自己这个殷暖的婢女打招呼。

    马思琪见她起身,忙也跟着走出树砚阁。

    “禹慈。”马思琪唤住她,有些抱歉的道,“实在抱歉,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断不会提议来此的,本来是为了让你散散心的。”

    “思琪阿姊。”王禹慈边往外走便说道,“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这……”马思琪想了想道,“好吧。你先去吧,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再去找你。”

    待王禹慈离开,马思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顿了片刻,而后转身离去。

    正厅里,因着容秀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此时一片寂静,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赵氏道:“原本这样的事的也并非不可原谅。但是这婢女肚子里的终究是我殷家的长孙。五郎此番行为实在太过欠缺思考,事关重大,还是去把五郎喊出来问个清楚。至于究竟如何处理,还要禀过郎主才能定论。”

    “主母。”因田道,“五郎君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此时过去。只怕有些不妥。”

    “无妨。”赵氏道,“我自会让疾医过去亲自看过再去禀报郎主。”

    因田无奈。只得道:“如此还请主母容婢子先去禀报,做好准备,不然怕郎君身上的病气影响到主母。”

    赵氏那里会同意给殷暖做准备的时间,立即道:“不必。五郎也是我的孩子,特别是在谢氏过世之后,我更应该给予关怀才是。怎么自己的孩子生病了,难不成我还要躲开不成?”

    她态度强硬。说着就要往里走。

    正在这时,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清透的嗓音道:“仆谢过主母关心,只是仆已无大碍,主母有什么疑问,还请尽管提出。”

    赵氏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殷暖和他的婢女在欺瞒自己,只是再看殷暖此时形容,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见殷暖被水奴搀扶着,面色苍白,额头上还微微冒着虚汗,便连脚步也微微有些虚浮。

    “你来得正好。”此时王禹慈没在,赵氏也懒得再做那一副母慈子孝的态度,直接指着容秀道,“殷暖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仆也是方才听说此事,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殷暖淡淡说着,然后看向容秀,缓缓说道:“容秀你且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淡淡,然而容秀心里却忽然恐惧起来,面上的害怕更是真实不已,这一次不若之前在赵氏面前的装腔作势,是从心里升起的害怕。

    “婢子……”容秀顿了顿,微微有些语无伦次,手心里下意识的攥住那个瓷瓶,有些冰凉的触感让她慢慢的冷静下来,对呀,她有这样的证据在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容秀努力镇定下来,又把先前的说辞说了一便,说完之后再不敢看殷暖表情,只是垂下头借着啜泣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害怕。

    殷暖因为才刚清醒过来,此时还颇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只是听完这番话之后也没有太多或是愤怒或是生气的表情,只是轻笑一声,道:

    “仆还纳闷这树砚阁成了什么地方,随便这样一个谎言都能让主母这般兴师动众的。”

    赵氏道:“殷暖你此言何意,难不成是要否认不成?”

    “不是否认。”殷暖抬头看向赵氏,面色依旧从容淡然,只是不知是否是赵氏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许轻蔑之意。然后就听见殷暖接着说道,“只是不承认而已。”

    赵氏闻言怒道:“殷暖,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不成?”

    殷暖瞥了容秀一眼,缓缓说道:“我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但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说法便应该承担起相应的代价。”

    容秀一颤,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咬牙说道:“婢子不知五郎君此言何意,婢子所言句句属实。”

    “殷暖。”赵氏怒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孩子何其无辜,你此时还想当作众人的面污蔑于这婢女不成?”

    “主母何必如此着急?”殷暖道,“若是真的,仆自然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真的假的?”赵氏道,“这个瓷瓶就在这里,确实是你殷暖的东西?还是难不成这瓷瓶在司园已经人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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