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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拉着他在坐榻上坐下,说道,“我听说你这屋子里多了个婢女,既然是贴身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的,自然要亲自来看看才能放心。”
殷暖指着水奴对谢氏道:“阿母,这是水奴,你之前在我院子里见过的。”
谢氏点头,打量水奴片刻,方对她说道:“听阿暖说你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可好些了?”
水奴忙行礼道:“已经无碍了,谢大娘关心。”
谢氏又道:“阿暖说你是从建康流落至此?”
“是。”
谢氏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在临川可有亲人?”
水奴讶异抬头,不知谢氏何意,为何会突然提起和建康毫不相干的临川,顿了顿点头道:
“有的,婢子外祖父家便住在临川。”
谢氏又道:“那你可听说过临川王家?”
水奴点头。
谢氏急又问道:“可曾认识?”
第十九章 婚约()
水奴摇头,“不曾,婢子从小未曾去过临川,便是王氏家族;婢子也只是曾听阿父说起。甚至亲人还在与否,阿母去世之后,婢子都再不曾听阿父提起过。”
“这样。”谢氏心里叹了口气,可能自己真的想多了,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
谢氏又道:“水奴可是你的本名?”
水奴有些犹豫。
“阿母。”殷暖开口道,“水奴她历经过一些不好的事,你别逼她吧!”
先前母亲询问水奴一些家里的情况他能理解,毕竟是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婢女,母亲了解一些来历也是正常。不过水奴的经历他也听说过,更加上后来虽然被自己救起,然而又在殷萝那里受了这些罪,殷暖实在不忍心母亲这样逼问她。
“也罢!”谢氏道,“既是你招在屋里伺候的,我信你也就是了。”
待谢氏用饭结束,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殷暖本打算亲自把谢氏送回去,不过谢氏拒绝道:“你倒是难得一片孝心送我,不过我等会儿我自是不放心你,那不成又要送你回来不成?”
殷暖方才放弃,又多派两个奴仆提着灯笼跟着方才放下心来。
这一日水奴早早起来,见天色还早,便去了容柳处。昨日容柳说要教她学习针绣,水奴虽然不感兴趣,不过也知道这些都是婢女的本职工作,若是不会怎么也说不过去。
等她从容柳那里抱着些简单的花样和一个绣花绷子回来时,发现殷暖的房里吵吵闹闹的,比平日要热闹去多。水奴忙把东西放下过去看看。
“这个小冠不行,去把绣房才送来的那个漆纱笼冠拿过来。”只见穗映在殷暖身边转来转去,上看下看好似怎么也不满意。
“穗映,仆不过就是去吃顿家宴而已。”殷暖扯扯身上的袍襦,有些无奈道,“不需要穿得这么正式。”
“那怎么行?”穗映反驳道,“之前五郎君不过就是穿了一件日常的大袖衫就被主母好生说教了一番,五郎君自是觉得没有什么,倒让其他人暗种嗤笑好久。”
“那有什么?”殷暖道,“若每次都为这些无关的事费去一番心思,倒没的浪费了时辰。”
一抬头看见水奴立在门边,便温言问道:“水奴你来了,早间去哪儿了?”
水奴道:“婢子方才去了容柳阿姊那儿,误了五郎君起床时辰,请五郎君赎罪。”
“不打紧。”殷暖道,“今日本就起得过早了些。”
水奴道:“五郎君这是要出门吗?可要婢子准备些什么?”
殷暖道:“阿父曾经定下每月的今日都要参加一次家宴,所有人在巳时之前都要到位。”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水奴你不用跟过去了,穗映阿元她们跟着就行,不然这一去不知道还要站立多久。”
水奴忙又低头道谢。
待殷暖等人出发之后,水奴见没有什么事,便又去了容柳屋里跟她学习针绣。虽是些家僮技艺,不过或许和水奴从小的习惯有关,不管学习什么,只要有了一个开始,便不许潦草的结束。
直到容柳有事忙去了水奴犹自不尽兴,便又带了绣针、顶针以及剪刀之类的工具到自己屋里继续。这一绣便入了迷,直到有人敲门水奴才从自己的世界出来揉了揉早已经酸软得不行的脖子。
“阿元?”水奴打开门,有些惊讶的看着出现的眼前的人,半响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五郎君也回了吗?”
“是呀!”阿元说道,“不过水奴阿姊你不必过去,五郎君已经准备休息了,好几个婢女在那伺候着的。”
“怎么就休息了?”水奴讶异道,“不是才去吃了东西吗?这样对身体不好。”
“吃什么呀!”阿元嘟哝道,“哪一次去是纯粹的为了吃饭的。”说着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水奴道,“水奴阿姊,我能进去说说话吗?”
“哦,当然可以。”水奴忙侧身让她进去。自从阿元上次发现水奴“爱”听她说话之后,可算是找到了知音人,时间一长就成了水奴这里的常客。今日也是如此,憋了一天的话就等着和水奴一吐为快。
阿元在坐榻旁边的胡床上坐下,爬在矮桌上叹道:“可累死了。”
水奴在坐榻上坐下,拿起绣花绷子问道:“怎么,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那一次的家宴不是这样?”阿元道,“从一年前来到五郎君身边,婢子每月都要见识这么一回。”
水奴讶异,“阿元你不是这里长大的,也是被贩卖进来的?”
“我不是被卖进来的,是……哎呀,不说这个了。”阿元摆摆手压低嗓音说道,“就说今天吧,主母那一家子哪一次遇见了五郎君和大娘不是一番刁难?四娘子就不说了,反正水奴阿姊你已经深刻的知道她的,就说主母吧,只要一看见五郎君,不是无事挑刺就是满脸嫌弃。”
“那今日五郎君也受委屈了吗?”水奴偶尔出声一句配合她,引导她说下去。
“嗯。”阿元委委屈屈的点点头,但是立刻又精神满满的说道,“不过五郎君脾气好,从来不上心这些糟心事儿,况且有郎主在他们也不敢太过分,而且……”
阿元忽然神神秘秘的凑近水奴道:“水奴阿姊,我给你说一件事哈。”
水奴有些好笑她这般装神弄鬼,点头道:“你说。”
阿元道:“今日我看见主母和二郎君等人都很不爽快的样子,后来我听说啊,原来是因为公主殿下失踪的事。”
水奴放下手上的绣针,神色奇怪的抬头看着她,“为什么是为了公主失踪的事?”
阿元没注意水奴神色,犹自嘀嘀咕咕道:“听说是因为二郎君和公主殿下自小关系很好,大家都说以后公主是要下嫁殷家的,然而公主突然失踪了,他们自然就开心不起来了。”
这之后阿元又说了什么水奴都没再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关于自己当年那个婚约的事。
父皇曾经给自己定下一个婚约她自然是知晓的,对方是以前曾经见过的殷家郎君,只是自从母后过世之后自己对其他事情再不关心,况且年龄还小,即便是有关自己的婚约,也只是父皇偶尔提起的时候,自己听听也就过了,并无多大兴趣。时间长了,便连那人长什么样也没有记忆了。
第二十章 错本()
虽然一直不曾知晓这位将来的驸马爷具体是殷家的第几位郎君,不过想也知道,能和天家联姻的,也只可能是嫡子。况且殷家也只有嫡子一人,要猜测是谁实在容易。
水奴才刚流落到殷家的时候,也曾想过可否去寻那人助自己一分力。只是后来想着自己既然已经不记得那人,想来人家也不一定就能记住自己,况且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凭证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再后来,因为对殷暖印象极好的缘故,便对常针对他的主母一派少了几分好感,又兼殷萝所作为,更是熄了这几乎只冒出过一次的想法。
阿元喋喋不休的一直说道玉兔东升,方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翌日,阴云密布,只天边画出道道银边,俗语有言: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空。故而殷暖也没出门的意思。到了午时左右,大雨果然倾盆而下。
殷暖带着水奴阿元等几个婢女特意坐在窗下三面折屏的坐榻上听雨声,屋外雨声铺天盖地,更显得屋子里一片悠闲静好。
阿元坐在殷暖旁边剥坚果,硬壳的坚果被她两两轻轻一碰撞就开了,果仁完完整整的剥离出来放在殷暖面前的碟子里。每剥五颗她就很巧的不小心敲碎了一颗,然后一边念叨道:
“呀,怎么又碎了一颗?这敲碎的就只能婢子替五郎君解决了。”
殷暖一开始还会对她无奈的笑一下表示无所谓,后来就任由她自导自演了。
水奴在远一点的地方煮茶,茶香缭绕,引得殷暖频频回头。
“水奴阿姊。”阿元说道,“这个坚果味道可好了,你要不要来点?刚好巧的我又敲碎了两颗。”
水奴还未回话,一碟完好的果仁已经送到眼前,殷暖笑道:
“吃这个吧,阿元敲碎的那些还不够她自己吃的。”
水奴摇头,谢绝殷暖的好意,表示自己不爱吃这些东西。殷暖颇为遗憾的收回手,而后视线又落在手里的卷册上。
水奴听他轻声念诵上面的内容,半响,终于忍不住说道:“五郎君,关于《山海经》里的内容,婢子记得曾经读过的版本与你念诵的似乎有些出入。”
殷暖立即把书放下,惊讶道:“水奴你连《山海经》也看过?”
水奴点头,殷暖又道:
“那你说说,可有什么地方出入的?”
水奴道:“婢子记得,那白鸟婴勺非是南山经里描写的,而是在中次十一经里出现,且婴勺应是在支离山中,不是堇理山。堇理山上的鸟叫做青耕。”
“真的吗?”殷暖又低头打量手上的卷册,“可是这里面的确记录的是在南山经里。”
水奴道:“只是婢子之前看过多个版本里,皆写的是在中次十一经里的支离山中。”
皇宫藏书何止千万,水奴在宫里的时候一大喜好里,虽不能说看完,但也翻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你看过的都是同一个内容,那必然水奴你说的较为可信一些。”殷暖放下手上的卷册,说道,“毕竟吾只看过这一册,这也是第一次看,实在无可借鉴。”
水奴把手里的清茶放在殷暖面前的凭几上,微歪头打量上面的卷册道,“五郎君,这一卷能给婢子看看吗?”
“当然。”殷暖伸手道,“请便!”
水奴拿起卷册翻过几页,对殷暖道:“五郎君,请恕婢子直言,若是婢子没看错的话,这一册《山海经》应不是郭文学家郭璞的注本。”
殷暖奇道:“水奴如何得知,这上面的确注明是郭璞的?”
水奴道:“不说其他,便是这上面所标注的郭璞的表字亦是错误的。郭璞,字景纯,河东郡闻喜县人。而不是这上面所著的‘字景云’。”
殷暖接过书本打量,讶异道:“真是这样,水奴你的记忆可真厉害,这些细节的东西亦记得这般清楚。”
“五郎君过奖了。”水奴道,“只是婢子刚好记得这两页而已,若说其他,也是记不得的。”
殷暖很有些欣赏她这般宠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