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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渐渐疲倦,我再次抬眸看了眼星光闪烁的夜空,微阖了眼,便睡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将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我迷茫睁眼,灵体浮上树枝,趴在浓密树叶之中往声源处望去。
倒在不远处的似是个人形生物,她背对着我躺在地上,一袭水色长衫铺散了开来,月色下,那头冰蓝色长发颇为眼熟
她还未昏迷,手撑地,似是想爬起来,却因体力不支,‘咚’的一声又倒了下去挣扎无果。
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信念,我缓缓从树枝里跃出,朝那人靠近。
那人似是察觉到了,浑身一僵,手指紧抓着地,待我至她身后,刚要开口,便见她蓦地回头,目光凶狠的瞪着我,却又一瞬怔楞。。。
她手中抓着的那一把碎石掉落在地发出细碎声响。
在看清她面容之时,我亦是怔楞了,半晌不曾开口
“蒂芜?”她忽而唤我,语气满含了不确定。
我僵了片刻,默然点头,看着瘫软在地的璇玑,问道:“你你怎么了?”
璇玑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她微微勾起了唇角,“你不都看到了么?”
她稍稍侧身,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水色长衫,衣衫从腰间被撕裂了开来,露出了腹部狰狞的伤口
见状,我立即蹲了下去,将她衣裙撕裂了,扯了一半,一边包扎一边问,“是谁伤了你?”
璇玑乃魔界众人,修为如何我不甚清楚,可能从妖王手下将离渊救出,应当不会太差,那能让她受伤之人
“妖王。”
璇玑苍白的面容之上沁出了汗渍,她眉头紧锁,贝齿死死压住下唇,血珠隐隐冒出。
“别咬了”我将她伤口包扎好,道:“我抱你去那石头上休息。”
“嗯”她无力的应了一声。
待将她放置巨石之上,她阖上的眼勉力睁开了一条缝,虚弱道:“麻烦你了”
随即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我略有些无奈的望着她沉睡的面容,微勾了唇角,缘分还真是可怕。
原以为失踪了那么久,最先忍不住会来寻我的,会是苓歌或是琳琅,又或者是司命甚至我曾妄想过,若是离渊寻来,我又该如何不曾想,最先见到会是她
回至树身,将挂在枝干上的白金葫芦扯下,颇有些肉痛的倒了两颗丹药。
扶起璇玑,将丹药放入她口中,璇玑微蹙了眉,似有些抵触。
我无奈道:“吃了它,伤能好的快些。”
这可是应延上神炼制的丹药疗伤效果极好,只是如今这情形,却是用一颗少一颗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踏足仙界去一趟虚弥宫
翌日。
璇玑从昏睡中醒来,她看了看腰间伤口,缓缓起身,微蹙的眉似有舒缓,走至我身前,冰凉的手抚上我树身。
“谢谢。”冰冷的人,道谢的话都这般毫无情绪波动。
我自树干中探出了脑袋,道:“不客气,这都是天意”
璇玑默然,敛了眸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我望着她如此模样,直觉她还有话与我说,只是不知她要说的是
“蒂芜。”璇玑低着眸子,唤我名字,我疑惑的望着她,却看不见她眼底情绪。
“你在不周山呆了多久?”
我愣了愣,诚实回道:“不知。”
“不知?”
我仰躺在树枝上,晃动着腿,“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有时一觉醒来,盛夏变成了严冬,有时,凉秋仍是凉秋太久了”
“五百四十年了。”
“嗯?”我疑惑看她。
璇玑抬眸,蓝色的眸子含了幽幽光芒,定定看着我道:“你已经在这儿呆了五百四十年。”
我不由眨了眨眼,笑道:“是么?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五百四十棵”璇玑忽而一笑,苍白的脸上笑意惨然。
我不解的看着她,“什么五百四十棵?”
“闲觞院的桃树,已有五百四十株,起初我亦是不懂,可是后来。。。一年一年的过去,桃树便一株一株的增加到如今,已有五百四十株”
璇玑的话让我呼吸一滞,我沉默了,压抑住心底异样的情绪,我笑了笑,无所谓道:“是么?”
璇玑见我神色如此冷淡,不由一愣,黛色长眉微微蹙起,“蒂芜,你懂我在说什么么?”
我扬着唇角,道:“懂啊离渊帝君将闲觞院种成了桃林嘛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回去了。”
我手指卷了一缕青丝,阳光透过繁枝叶茂懒懒洒下,只有点点光晕投在我脸上,我将发丝凑至光线下,本有些枯黄的头发瞬时泛了金光,煞是好看。
忽而身下似有冷意袭来,我低下头,便见璇玑仰首,冷着脸盯着我,冰冷的声音亦似带了层寒意,“蒂芜!你当真懂得?”
我歪了脑袋,不解的望着她,“璇玑为什么要如此较真呢?不管懂不懂得,我都回不去了更何况”
我竭力遏制着胸口涌上来的酸意,笑着道:“这样你不是更方便么?”
没了我的阻挡,你与离渊之间应该会更亲密些吧
“蒂芜,这话我只当没听过!”
原来冰冷的美人还是会有情绪的啊我怔怔然看着璇玑甩袖离去的背影,扁了扁嘴,她生气了么?为什么呢?
璇玑重又躺回了石块之上,闭目休息。。。
她如今伤势未痊愈,自然不能离开,看来在进入下一次沉睡之时,这荒凉的山巅能多一丝生灵气息了
至夜幕时分,璇玑起身,她摸了摸伤处,冰蓝色眼眸闪过一抹沉思。
“蒂芜,我要走了。”
璇玑走至我眼前,淡淡道。
我一愣,瞬时跃下了树梢,“这么快?”
璇玑轻轻点头,我不赞同的看着她,“你伤未好,出去了若是遇见妖王怎么办?”
“妖王如今应该没空管我,且事态紧急,我必须走。”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璇玑看着我,“你不是打算一直缩在不周山么?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一滞,微张了唇,却无从反驳,原来璇玑犀利起来,比之司命不逞多让。
“好吧那我不问了。”我好脾气的妥协道。
璇玑却蹙起了眉,看着我的眼眸带了失望,我最怕看到这样的目光当即撇过了脑袋,望向一望无底的断崖,默然无言。
“蒂芜,你可真是”璇玑话说一半,却顿住了,我回眸,便见她蹙着眉,似是在思索怎么说
我顿时失笑,怎么忽然觉得这个清冷的魔界璇玑女这么可爱呢?
璇玑酝酿了半晌,终是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没出息!”
闻言,我一愣,笑意骤失,适才是我看走眼了哪儿可爱了?明明是清冷版的司命一点都不可爱。
我兀自嘟着嘴,往额头吹着气,额前发丝被吹的扬起,复又落下,似是我本沉寂下来的心却被璇玑几乎话撩的沉浮不定,莫名躁动。
璇玑继续道:“蒂芜,你太懦弱了。”
我默然睨了她一眼,“璇玑,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何况本就心虚的本树仙自然得将气势敛足了,不能让她给压迫了下去。
璇玑却是依旧目光冰冷,似是并未在意我说了什么,她微启了唇,嗓音淡漠,“蒂芜,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听不听,在你。”
我木着脸,看着她,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已有些颤动,掌心亦是微微沁出了汗渍,我手握成了拳,紧紧贴在身侧。
“仍记得初见之时,帝君便说,你是他帝后,那时我内心所受震撼你定然体会不到我跟随在帝君身边几千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重视,即便是我也是因为受故人之托,他怜我疼我,却不爱我真正将我推入如此境地的,不是他不爱而是他冷情,他的心是柔软而慈悲的,却同样是冷的,不带一丝私欲,我捂了几千年,都捂不热”
冷情的离渊帝君看着他对那些示好的女仙便可清楚,帝君心里,装了六界众生,装了仙界祥和却唯独不曾有私欲。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入了魔界()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这世上最温和之人,那些仙子,只是不曾亦或是根本不敢接近他,她们所见到的是清冷外表的离渊,而我触及的却是最是温柔的他。
“可他对你确实是不一样的,他看你的神色凝视你的目光,都是我未曾见过的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嫉妒你,我苦苦守了几千年的帝君,却被你一个横空出来的丫头夺走”璇玑笑容讽刺,冷冷的望着我。
我沉默了,皱着眉,回忆着璇玑口中的不一样
最初的最初,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帝君心系六界,而我们都属于六界芸芸众生,我们在他心里,并无差别。
有差别的是我对待离渊的态度
在离渊几十万年的生命中,我应该是唯一一个不因他冷冷神色而有半分胆怯之人,一步步的靠近,从不惧怕帝君威仪,只因我将他当做拂幽,那个许我生生世世的拂幽,所以才能发现隐藏在帝君清冷外表之下的离渊仅仅是离渊。
就因为如此,所以离渊才待我不一样一些,不是么?
我抬眸,静静望着璇玑,道:“帝君心怀慈悲,六界众生在他眼里都是同等的,他”
“蒂芜!”
璇玑忽而厉声将我话语打断,我张了张嘴,却在璇玑冷冽的目光下复又闭上,低垂了眸子望着脚下碎石。
璇玑抬步,朝我走近,“帝君待你如何,你应当是最清楚的,不是么?”
闻言,我心一滞,贴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缓缓抬头,嘴角扯了抹牵强的笑。
“你可知,帝君当日为何会受伤?”
我笑容一瞬僵在了脸上,离渊受伤?是指在洪荒古界之时,被璇玑解救那一次么?
“幻心镜不过上品仙器,连神器都不是,它制造的幻境帝君怎么可能看不透?何况,蒂芜你觉得有什么幻境能迷惑的了离渊上神呢?呵呵”
璇玑冷冷一笑,冰蓝色的眸子泛着诡异幽光,我心莫名一颤,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只是那是他甘愿,甘愿入那幻境,沉迷其中”璇玑步步紧逼,“你知道他看到的是怎样的幻境么?”
我摇头,心没由来的一阵慌乱,直觉璇玑接下来的话,是我不愿接触的真相,逃避实在太过懦弱,可我却无从选择
“别说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璇玑,我已经回了不周山,不论是仙界还是琼华,我都不想再听。”
我语气平静,绕过璇玑,往真身走去,却在经过璇玑的那一瞬,被她拉住了手腕,璇玑冰蓝色的眸子轻蔑的望着我,“蒂芜,你真是太可怜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如此可怜,为何还要纠缠着我不放?!我是怯弱没出息,可是我总有选择的权利吧?我不想听不想知道,你走吧。”
我目不斜视,不想再看璇玑神色。
却听得她苦涩音调,“是啊你可怜,可是最可怜的是帝君,蒂芜,为何你对他人如此心善,唯独对帝君如此残忍?”
“我没有”我用力一挣,却被璇玑死死钳住,我微微侧目,望着她,无力的辩驳,“我没有。”
“那为何连听都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