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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被炸开的瞬间,祁海让一同被关押的少女先带着贺年墨德跑出去,莫回头。而自己,则跑来了正纠做一团的冒顿碧玺和黑段的这边。
看到少年冲过来的时候,冒顿碧玺虽有一瞬感动,但立即便想要吼出口来:你来干什么!你已经功力尽失了!
不待反应,祁海便直接跳到了黑段的背上紧紧锁死,想要出针的手却被黑段一把牵制住,“喀”的一声就断歪在了一旁。
眼泪被生生疼出的祁海竟没出嚎一声,只对着冒顿碧玺喊:“走啊!快走啊!带着阿洋。”
黑段将祁海作为垫背直直撞在了墙上,祁海一口鲜血喷出,却依然紧紧桎梏着黑段,对着冒顿碧玺道:“冒顿君,舍小我这种事情,我比你更合适,阿洋就拜托你了……快走!”
大脑一片混沌失去了思考能力,冒顿碧玺转身便扛起了祁洋向外跑去。
赤狱的援兵被冒顿碧玺的组织阻挡拦杀在外,不知现在已经是何种情况。赤狱之内,只剩了黑段一人,却因被祁海纠缠而无法阻拦冒顿碧玺逃出。
而这时,被电晕的祁洋却忽地在冒顿碧玺肩上睁开了眼。睁眼,便是自己哥哥,被黑段疯狂挣解虐杀的模样。
“不要!不——哥哥!哥哥!”祁洋崩溃地用拳头砸在冒顿碧玺的肩膀上,“不要走不要走!我哥哥还在那儿!他还在那里啊!”
眼下的情况已是无法再继续拖沓,一旦敌人的援兵赶来增加了数量,自己的队伍随时有可能全军覆没。
故,刻意忽视着祁洋的悲鸣,冒顿碧玺红着眼咬着牙,死死扛稳祁洋跑出赤狱,未有丝毫的止步。
“不……哥哥……哥哥……”许是体力不支,祁洋再次昏倒过去,满脸泪痕。
待再次醒来,便是现下这种失了视觉,失了记忆的模样。
花蝶谷,望安亭。
“求求您,救救阿洋吧。”望安亭亭门之外,跪着莺莺燕燕两名女子,“看在岳公子的份儿上。”
不知多久之后,终于,大门开敞,一个药童探出了身子,“我们师父同意救助这个孩子了,只是不能保证最终的结果。两位姑娘且带他进来吧。”
感恩道谢一番,三人终是进入了望安亭,亭门再次闭关。
三日已到,北堂望舒的府邸,相思幕内室。
北堂酆揉着眉心从床榻上坐起,赤着身体,下身被被褥遮挡着。侧首看向一旁同样未着衣裳,阖眼卧躺着的北堂望舒,心里一片五味杂陈。
只有利用我的时候,你才会如此直面于我吗?
伸手抚摸上北堂望舒肩头脖颈的红红点点,这几日几近疯狂的“索取”,不堪的画面再次浮上了北堂酆的脑海。
将一枚吻落在北堂望舒的肩背之上,北堂酆起身开始穿着衣物。
“要走了吗?”北堂望舒睁开眼,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慵懒的模样,躺着。
“不要再引诱我了。”北堂酆停止穿戴衣物,隐忍似的发语。
“反正也只你一人有些兴趣。”北堂望舒说着,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你听着。”北堂酆系好腰封,上前撑在了北堂望舒的上方,面对于人,脸色却是一番冰冷阴沉。
“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的背叛。”
第104章 赤狱(八)·窥云()
从未有过顺从,又何谈背叛呢?
北堂望舒觉得好笑,不论是北堂酆,还是自己。想当年,自己的确是一派不问世事超、脱事外的作态。自己的怡然自得,源自于他对北堂空涯理政的信任。
而如今,却有人将这份美好的蓝图破碎,毁去了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全部认知,彻底毁灭了他原本的生活。可笑的是,这位罪魁祸首,竟口口声声地对自己说着“爱”。
如若是之前,听闻此语北堂望舒多少会有些动摇,但如今,在意识到了自己并不能动摇其人,甚至会激恼他,继而换来极为不耻、尊严被践踏的玷污蹂躏后,北堂望舒终是决定入流世事。
他虽无心于此,但一旦认真觉悟,却是比任何人都可怕。
“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北堂酆起身直言。
“为什么高兴。”毫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就这么从北堂望舒的口中说出。
“是你让我留下陪你的,不是吗?”北堂酆侧坐于床榻,提了提被子为北堂望舒掖盖严实。
“是让你留下陪我,但没让你做这种事。”北堂望舒依旧是瘫若止水的一副模样,仰躺在长榻之上。
“那为何不拒绝,我说过的,不想要就推开我。”北堂酆低语。
“为什么没推开呢?”北堂望舒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发问。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北堂酆作势要起身,衣袖的一角却被一只纤弱的手拉住,回过头,北堂酆看到了顺着那人眼角落入发间的两道泪珠。
“不要……”拽住人衣角的手颤了两颤,终是跌坠下去,五指成拳。
背过身不再面对那人,北堂望舒紧紧地咬住了下唇,逼着自己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唇间,铁锈般的血腥味丝丝漫溢。
“再等我些时间,”北堂酆半晌才在其身后发语,“不会太久,我就能让你再次拥有一切。”
“……”
“望舒?”
“……拥有一切。”北堂望舒似是想反驳些什么,隐隐沉声却也只道了句:“嗯,等你。”
终于,身后之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赤北炼狱。
“啊啊……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啊!!——”
伴随着一人的哭嚎声,“滋”得一声,一片赤黄发亮的光粒喷爆,又一人被魔剑吞噬消亡,赤狱内残存的,只剩下了三两人。
“啧,真是劣质。”北堂酆黑着脸淡骂一句。
“教主……恕属下失力,让‘容器’落跑了大半……”黑段单膝跪地,颔首敛眸。
“无碍,”北堂酆思索着侧转了身体,“早也料到他们难以修成容器,只是不想居然这么弱罢了。”
“教主的意思是……”
“用祭献。”
“这……可是……”
“你在磨蹭什么?”
“……是,教主。”黑段点头退下。
所谓祭献,是指为了使用某种无法掌控的强大法器时,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祭献融合法器,再取一自甘献身的人的性命作为祭祀,取代自己被祭献的身体部位,比如一只手,一双眼等,最终达到能够操控法器的目的。
这是在找不到合适容器的情况下,可以采取的方式中,最具自损力的一种,因此,黑段难免有些退惧。
他向来知道北堂酆心狠如麻,不通人情,却不想他对自己竟也这般能下狠手。
离开赤北炼狱,黑段当即前往了窥云观。
完成祭祀,需要一位能力高深的祭师作法,故而此行,黑段便是去窥云观寻找这么一位名扬远外的老者的。
而这窥云观,正是当年黑段少年求学出师的地方。这位老者,归云散人,正是黑段少时的恩师。
初入门下之时,黑段是与其相依为命的伙伴一起的。也不知彼此具体是如何相遇遂而相处在一起的,黑段只记得他与自己应当都是落了难、乞讨为生的无助的孤儿。
拜入窥云观门下,也算得上是归云散人的恩惠了。当初,归云散人见这两位孩童孤苦无依,便决定带回去抚养,且取其名为:黑段,黑绪。
归云散人本是想着,这两个孩子能不捣乱、茁壮成长就够了,要是能帮点什么忙自然是更好不过。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两名孩子竟都是修习术法的好苗子。
因此,归云散人便不吝赐教,惜徒如子,悉心地培养着这两个孩子。
当年,黑段性格有些内向,极易受到惊扰遂而情绪波动,因此,归云散人便给黑段取了“段”字,谐音“断”,意为断念。
而黑绪则是相反,他的个性比较强硬,人性的一面很是淡泊,因此,便给他取名为“绪”,谐音“煦”,念其能在日后变得温润和善。
不过兴许归云散人真的不懂得抚养孩童,这两个被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尚未及志学之年,就双双出山,去谋求自己的生活了。那之后,便是音讯全无。
黑段作为感念,一直使用着当初归云散人给他命定的名号,易家易主都不曾改换过这名字。
如今,已是过去了十六年之久,黑段甚至不知归云散人现下境况如何,只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了窥云观。
窥云观的石阶又宽又低,走起来很是费劲,熟悉的山里石路,归家的感觉。
这时,在不远处台阶上,黑段看到了一位正在清扫着落叶的老者,不禁颤抖着声音呼唤出声来:“师尊……”
老人闻声缓缓地投过一道目光,那道温和的目光忽的震颤凝固在了空气之中,“是段儿……”
“是我,我回来了。”
窥云观阁房内,师徒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叙旧,黑段也是一直未有提起北堂酆的祭祀的事情。
“绪儿现下境况如何?”归云散人问。
“他在中原。出山后我们只在一起相处了不到两年,便被派遣了不同的任务,分道扬镳了。细细想来,已是十四年未有再相见。”
归云散人闻言痛心地摇了摇头,“你们这又是何苦。江湖,不易闯的。”
“我们之所以侍奉现在的主人,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让西冥一统天下的梦。”黑段直言,“那些难民,那些贫瘠的地区,当初的苦,我们都记得,记在骨头里。”
“中原,”黑段沉言,“势在必得。”
第105章 达拉城(一)·闲谈()
“这两个坑害人的家伙……”
白斩风一手架在桌案上抵着额头,一手撑在腿上,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
这里,是白斩风的客房,在他的对面,正坐着收到信件闻讯而赶来的赵麟。
距离发出信件那天,已是过去了四五日,就连距离甚是遥远的赵麟也已然来到了云梦山,可忽的失踪的白不易和岳向阳两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不急,他们或许是参与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赵麟安抚道,“不易师弟和岳公子都是可信之人,等等他们便是。”
“不是担心浪费了你的时间吗?”白斩风一服不甚高兴的模样,“你在那边事情应当是很多的吧?”
“还好,瑾瑾回来之后轻松了不少。她学东西快,此前在皇城学习的知识也较为扎实,需要教的东西少,大多事情很快便能接手过去。”赵麟道。
“瑾瑾这个丫头,看上去就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白斩风终是缓和了面色,和赵麟谈起了家常。
“你可有对瑾瑾……”
“没没没,你可别乱想。”白斩风忙打断了赵麟的话,此前,他就已经因为赵子年的乱牵红线而感到举足无措了,“尤其是当着瑾瑾的面,绝对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实在是尴尬。”
“不过瑾瑾在家里确乎是经常念叨你。”赵麟轻笑着发语,“斩风为何对瑾瑾无所他想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没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我可能会更喜欢那种温柔体贴一点的,贤惠稳重一点的,哪怕比我大都没有关系的类型?”白斩风一边思索一边解释。
“既是清楚了好恶,为何还迟迟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