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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沁放下了手中的绣花针道:“今日就要开始了吗?”话语间没了之前的玩笑意味,而是颇有些担心。
问苏却了步,眼眸中越过几抹深沉,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放下了绣框,凉沁脸上露出一抹艳丽的笑道:“那可别死在上面哦!”
刚有些感动,听到凉沁这个没良心的说的话,登时问苏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大步朝前走着,嘴里道了一句:“我真可怜,没爹疼没娘爱,还要被一只小狐狸欺负。”
还没走几步,屋子里面的凉沁又忽然朝着他道:“那他会去吗?”
自小凉沁的嗓门就大,尤其是跟他说话的时候就更是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子,可方才凉沁那嗓音忽然喊到一半降了下来,问苏琢磨着,约摸还感受到了里面思思的娇羞。
转头往回看去,问苏果然看到了凉沁那脸上的两抹粉色。那本来白皙如玉的小脸蛋顿时像是上了腮红一般。
问苏感慨了一番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这还没几天,就左右都是心心念念着路青扬那个男人,完全已经不在乎他们的青梅竹马之谊了。
凉沁此时也不管问苏占她便宜了,从屋子里面轻飘飘的飞了出来,最后停在问苏的身边道:“他会去对不对?”
见这小妮子已经没救了,问苏也不再在这方面跟她多费口舌了,转而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你知道吗,有时候姑娘不能那么的主动!你看王城里的大户人家的老爷,明明家里都有一个贤惠好看的妻子了,可是那些人也是整日往烟花巷子里跑,那是为何呢?”
杏眼眨了眨,凉沁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道:“为何啊?”
见有些收效了,问苏故作高深莫测的道:“那是因为娶回家的是已经弄到手的了,就好像你买了一块簪子,没买之前觉得它绝美无双,可是拥有了之后看三两天还行,看久了你自己也就觉得那簪子也就那样,你说是不是?”
听着这么一番大道理,凉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捏着下巴道:“好像是那个道理。”
看奸计得逞,问苏眯着一双标准的奸人标配的眯眯眼道:“所以还是要矜持点的。”
而一旁凉沁则笑笑道:“可是就像你说的,我现在还没有得到簪子,所以我就是喜欢,所以我就是要找他!”
愣了一番,问苏心说这凉沁果然是个寻常女子不同,这清奇的思路当真是超凡脱俗卓然独立。
感情他说了这么半天想要抹黑路青扬,没想到凉沁把自己比作那些那些王城的大户了。
他心说这果真是皇室的子嗣,这种魄力也是让人颇为震撼的。
俄而又一想,问苏忽然坏笑着道:“难不成你是想将路青扬玩够了而后再扔了吗?”
凉沁摇了摇那一张清丽又妖媚的笑脸道:“得到了自然是要好好的藏起来呐!”
当真是天要下雨人要思春,爱情来了什么都挡不住啊!
问苏小小的心疼了一下自己,裹紧自己的蓝白长袍勾着腰独自往前走去。
看着那孤独落寞,又略带些许料峭的背影,凉沁忽然觉得这孩子好可怜,于是走上去娇嗔的叫道:“阿苏!”
当即问苏甩开凉沁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嫌弃道:“咦你要恶心死我吗?”
凉沁倒也没有生气,继续笑眯眯道:“你要是孤独,我给你找个好看的姑娘呗!”
问苏继续嫌弃,甩开了凉沁又抓上来的手往前走去。
凉沁笑了笑,继续走上去道:“对了,你以后可别再偷看他洗澡了哦?要是被我发现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小爷乐意,我们住在一起,我想怎么看怎么看,晚上还抱在一起呢!你管得着吗?”问苏尾巴翘得高高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嘚瑟的了。
闻言凉沁变了脸色,伸出手大力在问苏肩膀上一拍,道:“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被打了一下,问苏几乎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散架了,心说这小妮子自从有了法术当真是为所欲为的了。
本来还想再气气凉沁,可是问苏发现肩膀疼的受不了,他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揉着肩膀。
看着问苏那狼狈的模样,凉沁才觉得似乎自己打的有点重了,连忙帮问苏揉着肩膀道:“哎呀!出手有点重了,我忘了你还是凡胎肉体的。”
瞥了一眼凉沁,问苏道:“你确定你这是在安慰我?”
凉沁一笑道:“不要生气嘛!走走,我送你去冰室。”
问苏一副傲娇模样,表示不需要。
最后,两个人拖拖拽拽的还是到了冰室。
到的时候浅暝已经在那里了。
“不需要准备什么,直接躺上去吧!”浅暝站在冰床前对问苏说道。
于是脱了外衣,问苏就躺了上去。
当肌肤贴近那冰床的一瞬间,那凉气就好像是无数条细细的小蛇钻进了问苏的五脏六腑,那一刻,问苏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魂魄的存在。
他感受到自己的魂魄在自己的肉体内撞击着,似乎不堪忍受这莫大的痛苦要冲撞出去逃离这里。
额头上的青筋登时暴起,而那溢出来的汗水则在瞬间被被冻结成冰块。
在一旁站着的凉沁面色担忧的问浅暝道:“他的魂魄会不会跑出来?”
“不会的,毕竟还没有到极限。”浅暝那一双幽蓝色的眼睛看着冰床上痛苦的问苏冷静道。
凉沁心说这还没到极限,那极限该是怎么样的痛苦呐。
“这要躺多久”凉沁又道。
“每日六个时辰,目前的计划是躺八十日,若是到时候不成,就继续躺。”
凉沁的眉头皱了皱,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路青扬来了。
他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冰床上的问苏道:“已经躺上了啊。”
正在承受着撕裂一般的痛苦的问苏这时转头给了路青扬一个狼狈的笑脸,而后没有再说话。
看了一会,浅暝道:“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们在这里无益,都出去吧。”
于是,三个人都走了出去,屋子里最后就剩下了问苏一个人。
麒麟族领地内气候寒冷,这几天又下了一场雪,周遭都是一片冰天雪地,连周遭的树木都是银装素裹的,看起来煞是好看。
三人出了门,浅暝径自回了自己住处。
最后剩下凉沁和路青扬站在门口。
“这雪可真美。”凉沁站在屋檐下道。
一旁的路青扬“嗯”了一声。
气氛一时冷的像是这周遭的冷气。
“听问苏说你小时候还没有妖力,怎么突然就有了?”沉默了一会路青扬忽然道。
凉沁的脸一直处在一片粉红中,忽然听到路青扬说话,愣了一下才道:“其实我小时候也不知道母亲是妖,因为母亲自己也不知道。后来十几岁那年,我在房间里,忽然发现有个白衣少年兀自的出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我是半妖。”
“是你的表兄苏流澈?”路青扬道。
凉沁点点头道:“嗯。他告诉我我母亲的妖力被封住了,而且她的记忆也被封住了,她至今都不知道她是狐妖。”
“为何?”路青扬疑惑的问道。
“表兄说母亲之前喜欢过一个人,后来那个人死了,最后母亲心灰意冷,自己封了自己的法术和记忆,最后留在了人间。后来姥爷派人找到母亲的时候发现母亲已经嫁给了我父亲,而且也怀上了我,最后发现父亲对母亲也很好了,于是就没有把母亲带回狐族。”
“那你母亲至今都没有恢复记忆吗?”路青扬问道。
凉沁点点头道:“是啊。不过也挺好,虽然我不知道母亲之前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可是如今,我的父亲对她很好,以前的事,忘了也罢。”
路青扬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第59章 深海少年()
冰室,只穿了一层白色里衣的少年眼眸紧闭。
身体里的那个桀骜不驯的魂魄经过了长时间的冰冻,已经没有了力气,偶尔在身体里挣扎一下,但也没有之前那般的痛苦了。
破碎,重组,问苏的魂魄在这十七天内经受的也无外乎这两种情况。
六个时辰,躺久了,问苏有时候会睡着。
只是今日,他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有些光怪陆离,比他见识到的三界还要光怪陆离。
他此时深处一片海水中,海水是黑蓝色的,没有那么黑暗,可是也并不光明。不知道是因为海水颜色的缘故,问苏只身漂浮在那里,总觉得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周遭空无一物,而他的身体则不由自主的往一个方向飘去。
“你还记得我吗?”
周遭的光线越来越暗,问苏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并不是那种浑厚的,带着阴谋的声音,而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那声音很好听,有种专属于少年的温暖的感觉,恰似春日树梢头的几瓣纯白梨花,夹带着思思香甜,但足以让人沉溺。
“你是谁?”朝着周遭看了一遍,并没有人。周遭虽然黑,可是还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而以问苏的视力水平,还能够看清周遭不远处的东西。
可是,他确认了好几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是谁?”问苏又问了一遍。
而此时,那声音又出现了。
“你孤独吗?”那少年的声音中突然夹带了他口中所谓的孤独,让人一瞬间似乎能够想象到他此时的模样,一张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孤寂,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抱一抱他。
这念头一出现,问苏顿时浑身发麻,他心说自己在想什么,他可是从来不会这般不理性的去可怜一个人,更何况他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你孤独吗?”
或许是问苏沉默不语,那少年又问了一遍。
问苏心说孤独吗?他似乎也并不孤独,父亲除了小时候经常的历练他之外,其实其他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严父的形象,反而像是朋友。母亲则温柔贤惠,也并不偏袒哥哥,对他们哥俩都是一样的,而他的哥哥问扬也对他很好。
帝王将相家按照常理应当是充满了权谋的,可是在他们家并不存在。
人间,北国,偌大江山,有一多半都是靠他父亲问渊打下来的,对于这个事情,天下百姓承认,北国皇帝凉沁的父亲也承认。
问家,在朝堂上从来都没有处于像历史上那种功高盖主最后被主猜忌的情况。
皇帝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更是知道问渊的心不在此,否则,问渊但凡有一点想要手握江山的心,那早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他们的家里没有权谋,外面的满朝文武更是没有胆子敢触犯他们家。
故而内外皆没有什么纷扰。
而他,似乎从出生起就没有想过要进入朝堂参与一番争权夺势,故而从来都只是冷眼旁观从来不动心。
内有温馨的家,外有快马肆意的江湖,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孤独过。
问苏道:“没有。”
他没有孤独过。
那声音沉静了片刻,依旧温柔而又悲伤的道:“你说谎。”
问苏不解,难不成他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吗?
之后,问苏又听不到那声音了。
他喊了几声,依旧是没有人回答。
他想,那个人或许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