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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见蝉衣踉跄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走来。重黎也顾不上许多,立即小跑了几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我我没事,蝉衣姐姐,你小心点!!”
“手上是什么回事?”离得近了,蝉衣这才终于清楚那草药味的来处。
重黎一怔,随即马上将肿成馒头状的右手藏到了身后,一脸讪笑地解释道:“不不小心撞了一下。”
蝉衣这才想起,自己在晕倒的前一瞬,似乎听到过什么碎掉的声音,想来十有八九是自己面前这人做的。
“伸出来!”蝉衣摊开右手,视线紧盯着重黎的背后,神色冷静,只是眼神里却带着隐藏不了的担忧。
蝉衣是面对门口站着的,她脸上的神色和眼神哪能瞒得过旁边重黎,后者只是愣了一眨眼的功夫,立刻就乖巧地将手伸了出来,表情也迅速变得委屈万分。
“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所谓恶人先告状,大抵就是眼前这种情况了。
若是平常,或者在小南山的时候,重黎跟这样不声不响地一个人跑到外面疯玩一天,还带着伤回来,蝉衣肯定是先上家法再疗伤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失踪了近两个月的重黎好不容易才找回,她心里的喜悦早就盖过了所有的担忧和气恼,只想着赶紧将他的伤医好,然后好好地带着他回家,哪里还会去计较其他?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姐姐,怎么会不要你?”蝉衣一边小心地拨开重黎手背上绿油油的草药渣,一边脱口反驳道。
“可是你刚刚还在生我的气?”见蝉衣没有提家法,重黎立即开始得寸进尺。
蝉衣抬头瞥了重黎一眼,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三分笑意:“怎么?长大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不能说你了?”
“没有没有,姐姐永远是姐姐,想说什么说什么。”重黎说着,还弓起身子,用下巴蹭了蹭蝉衣的发顶,表情懒洋洋的,目光却极深邃。像是一只收起利爪的小豹子,一边跟家人撒着娇,一边还在时刻关注着周围能让自己饱餐一顿的猎物,片刻都没敢真正放松。
“别乱动。”蝉衣轻声呵斥了一句,视线还停留在重黎的手背上,完全没有留意到对方异样的神色。
“哦。”重黎嘴里乖顺地答应着,身体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往蝉衣身边靠了靠。
蝉衣检查完重黎的伤口,正要抬头询问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完全被笼罩在了对方的阴影中。
“怎么长得这么快?”蝉衣微微侧过身子,仰头看着重黎锋利的五官,感叹了一声。
“因为吃得多呀。”重黎凌厉的凤眸笑成了月牙状。
听到这话,蝉衣马上想起了甘遂,对方这时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失踪。想到此处,她立即头痛起来,自己最近接连爽约,将他一个人留在忘忧坞,不知道这次回去,还能不能哄得好了?
“怎么了?”经过最近一系列的事,重黎察颜观色的本事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蝉衣的眉尖刚刚一动,他立即就俯身问了一句。
“在想待会儿怎么让甘遂不生气?”蝉衣实话实说。
“哈哈”重黎忍俊不禁,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要我帮姐姐拿个主意吗?”
“说说看。”蝉衣没抱什么希望。
“我再去一趟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把他也偷出来,然后寻个没人的破屋,关他半个月,到时候他就不好再说你什么了。”重黎的办法简单粗暴且毫无可行性。
两人说话间,外面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蝉衣懒得去评价重黎想出来的办法,循声走了出去。重黎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眉尖、唇角尽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这是什么?”蝉衣刚一走出破庙,就被门外的一个巨型漏斗状的东西吓了一跳。那东西上圆下尖,通体莹白,圆圆的顶端还有一扇小门似的片状物,正一开一合的,像是正在呼吸的鱼鳃。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姐姐不必在意。”重黎慢慢走到蝉衣身后,拍拍她的肩膀,指向一旁:“我烤了一些鱼,姐姐先过去填填肚子吧。”
经重黎这么一说,蝉衣才想起来自己从神隐之地出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吃东西。她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大概是饿过头了,现在倒没什么食欲。
第80章()
重黎从石板上取了一条香气扑鼻的烤鱼,剔了刺,放到了蝉衣面前:“姐姐,你试试,看看我做得对不对。”
蝉衣在小南山,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惟一会做的就是烤鱼,这还是她有几次上山采药,忘了带干粮,自己硬着头皮琢磨出来的。后来遇到重黎身体情况比较好的时候,他们就会一起去小溪边来场野餐,所有吃的都是就地取材,而她做的烤鱼一直是最受欢迎的。
“味道还不错,就是这紫苏放多了些,掩住了鱼肉本身的香味。”蝉衣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鱼肉,低头点评了一下。
“那下回我少放些。”重黎低着头,正在认真地给鱼剔刺,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了一句。
蝉衣用重黎放在一旁的锦帕擦了擦手,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
“小黎,能跟我说说你最近的事吗?”
师父对他们一向是采取散养的态度,平时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师父一向很少过问他们的事,而在师父眼中,除去生死无大事,所以三人从小都养成了自己拿主意的习惯。蝉衣这次之所以主动去问重黎的情况,其实也是打破了自己以往的行事作风。
“我的事”重黎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轻描淡写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天恰好遇到了我爹的几个旧识,被带回去了而已。”
“你爹?”蝉衣愣了一下:“那你现在身上的变化是和你回家了有关吗?”
“嗯,”重黎点了下头,简单解释了一下:“他们说我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带我回去之后,教了我一些东西,然后我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如果是之前,看到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小孩,一下子长成了大人,蝉衣肯定会不相信,但最近这段时间,她已经见识过太多之前没见的人和事,也就没那么难接受重黎的说辞了。
蝉衣见重黎说完这些之后,情绪似乎低落了许多,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两人将重黎烤好的四五条小鱼都吃完了,正准备起身消消食,天色忽然就变了,开始下起蒙蒙细雨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茂密的树林,周围群山环绕,古木盘枝错节,遮天蔽日,想要下山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进去躲躲吧。”蝉衣还有些事想问重黎,也就没有急着冒雨下山。
重黎抬头看了看乌泱泱的天空,嘴角一弯,笑了一声:“待会儿应该能捡蘑菇吃了。”
现在天气刚刚回暖,树林里积叶厚重,地表潮湿,确实是捡蘑菇的好日子,蝉衣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你要真想吃,我们待会儿去看看吧。”以前他们也会趁着雨后初晴,去山上捡蘑菇,不过大多时候只有甘遂在认真地捡,重黎要么跟在他们后面捣乱,要么就是去追各种小动物玩儿,而自己则是捡着捡着,就去找草药了。好在甘遂一贯脾气好,从不跟两人计较这些。
两人走到门口时,重黎脚步踌躇了一下,而后弯腰将那个庞大的“漏斗”搬了起来,也一起带到破庙里了。
“咚——”“漏斗”被重黎扔到了庙中的柱子下面,打了几个旋儿,被地面上的半截转头挡了一下,才慢慢停了下来。
蝉衣动作一顿,总觉得自己好似听到了一声呻吟从“漏斗”里传了出来。刚刚重黎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就转移了话题,此时想来,这东西应该不普通。
“姐姐,怎么了?”见蝉衣眼神奇怪地盯着地上的东西好一会儿,重黎心里渐渐生出一些不安来,小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东西长得挺奇特的。”蝉衣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因为她现在更想知道的问题是其它。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就是想见一见姐姐呀。”重黎似乎早就料到了蝉衣会这么问,他一边将蝉衣刚刚躺过的稻草堆往旁边挪了挪,防止被屋顶滴下来的雨水打湿;一边笑眯眯地道:“姐姐带着大师兄跑了那么远,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你们。最近刚好没什么事,就带你出来见个面了。”
“那我身上的伤也是你处理的?”蝉衣中午还觉得自己双腿跟要瘫痪了似的,身体也很不舒服。但刚刚醒过来,她不仅双腿已经恢复如常,身体也没发现一点异常。
“嗯,”重黎点头,拉着蝉衣在稻草堆上坐下来,风轻云淡地道:“我刚刚带姐姐过来的时候,发现你身上有中毒的迹象,就给你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不是什么太严重的毒,恰好我身上也有解药,就顺手帮你解毒了。”
蝉衣的身体忽地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会有魂染之术的解药?”她中的毒是她之前在神隐之地,为了抢那只小万骨兽身上的耳坠,才不小心沾染上的。谁知她刚刚将耳坠拿到手,就失去了知觉,但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神隐之地,她当时也没觉察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就没有在意。现在,重黎却这么轻轻松松地就解了连风长渊他们都极为忌讳的魂染之术,这不由得让她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姐姐想说什么?”重黎手上拿着一支稻草,正在飞速地编织着,对于蝉衣的问题,似乎有些消极地回避。
蝉衣侧身看着重黎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角,声音也微微发抖:“你,是巳廾族?”
“咔嚓——”重黎手上的稻草终于不堪重负,折成了两截。
“所以呢?”重黎扔掉了手上刚显形状的草编蚱蜢,转过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蝉衣,脸上明明还在笑着,眼眶却慢慢红了起来:“蝉衣姐姐,你到底想问什么呢?”蝉衣既然已经明明确确地说出了“巳廾族”三个字,他也不奢望那些有关巳廾族的各种罪孽、黑暗、杀戮能瞒得住对方了,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从此
“!!!”重黎心里种种悲观的设想还未成形,就被人拉住了手。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儿!!”蝉衣双手紧紧地包住了重黎握成拳头的右手,目光果断坚毅:“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找师父,然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这样,我们就能继续像以前那样了。”
第81章()
蝉衣确实如重黎所想的那样,知道巳廾族代表着什么?那是被人称为“小黄泉”的所在,异兽、凶神、妖魔鬼怪汇集的地方。在那里,一切以力量为尊,龙蛇混杂,弱肉强食,毫无法纪,死亡不过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近来,他们的族长刚刚去世,群龙无首,族中法力高强一些的都想要那个代表最强力量的位子,每天你争我夺,引得族中血流成河,早已没有一处可以安生的地方。她完全没办法想象,这些日子,重黎是如何在这片混乱中求生的。
“姐姐”重黎仰头唤了蝉衣一声,然后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半响没有说话。
蝉衣还在想着怎么说服风长渊早日动身去找人,也就没太注意重黎的动作,由着他枕着自己的肩膀,神神叨叨地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