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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了殷崇元这个男丁后,老朱家也松泛了不少。
遥遥不见尽头的河水另一端,梁上城郊的皇家庄子上迎来了当今帝后。
行庄跟不远处的私家别庄区别不大,不过是庄子修筑得奢华些,庄子里还包括了两三个山头,这时节不是打猎的时候,楚越两个原只是难得闲下来散散心,迎接的管事提了句山中兔子繁得多,这才勾了楚越的兴致。
练武之人,原本就对驰聘、狩猎有兴致,当即让雨晴姐妹好生守在林秀身边,带着两个护卫就进了山,说是要给她抓两只野兔来烤。
林秀失笑,等他走远,走在庄子头,四处瞧了瞧,见庄上良田里绿意匆匆,成片的果树林上开满了小花,一下就让她想到了在村里的时日,让人拿了篮子来,搁在手臂上在山脚下四处搜寻起来。
雨晴姐妹满是不解:“娘娘,你这是”
林秀从地里扒了颗野菜放在篮子里,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时节打猎肉少干瘪,可正是这野菜发芽的好时候,采回去打理好,在水里过一次,用来凉拌着很是开胃。”
在宫中能吃的多了,蔬菜、大米、水果、海鲜,珍品,应有尽有,大厨们也精心搭配着各种佳肴,但这些乡间里头随意可见的野菜,除了住在村里头的人,鲜少有人特意寻来放在桌上供人享用。
姐妹俩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看她采了几株,也跟着四处寻觅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从山头上传来一道女声,略带着尖锐的痛呼后,随即有浅浅的闷哼。
“怎么了这是?”林秀不解的抬着头。
姐妹俩面色一变,瞬间把她保护在中间,仔细的听过后,雨晴警惕的四下张望,雨霞则回道:“回娘娘,应该是有人受伤了。”
不过须臾片刻,山头上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儿,正在雨晴姐妹越发警惕时,上头林子里树木草屑动了动,随后,才上山不过一刻钟的楚越从里头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严大两个护卫。
楚越面色难看得很,不止如此,在他的手中,还抱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
林秀也瞧见了这一幕,心里蓦然像被一只手抓住一般,紧紧的扯着,难受得紧,她上前两步,目光瞥过楚越怀里那位姑娘,散着乌发瞧不清模样,但胸口却插着一只箭,这姑娘已经昏迷,只有血迹不断从胸口冒出来。
“怎么回事?”
楚越大步走着,回她:“伤着人了。”
事从紧急,林秀也没细问,让雨晴姐妹快些请了大夫过来,跟着一起把人送到了庄上的房中。
楚越把人放下,让严大拿了止血药,递给了庄上的婢子,让他们替这位姑娘换身衣裳,随后拉着人出了门。
也是这时,林秀才发现在门口满脸焦急的朱秋荷。
“表姐,你怎么在这儿?”
她先前只顾得上这姑娘,倒没注意在严护卫后头竟然还藏了个人。
“表,表妹,不,娘娘。”朱秋荷一脸的心虚,再多的言语这时候也解释不了,她探头朝房里望,问道:“何姑娘怎么样了?”
“何姑娘?里头在上药,大夫一会儿就来,”林秀声音沉了下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好生生的在庄子上游玩,怎么在山上又伤了个姑娘,这姑娘哪儿冒出来的,还有朱秋荷,她又是怎么在庄子上的?
要不是这是她表姐,林秀都以为是谁在窥探他们行踪呢?
朱秋荷嘴唇蠕动,说不出话。
楚越看在眼里,嘴唇轻抿,自有一股不悦之气,但他只在朱秋荷身上瞥了一眼,随后拉着林秀去了隔壁。
第89章 个字都不信()
楚越跟林秀一走朱秋荷跺了跺脚,到底跟了上去。
房里没了外人,林秀重复的问了声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秋荷小心的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皇帝更是气势大震,一下朝她压了下来,她忙道:“我们就是想在山上采些果子罢了。”
朱秋荷委委屈屈的她也没想到,今儿不止碰到了当皇后的表妹和当今皇帝更让何云婉受了伤。
“你跟我说清楚?”
采野果?这周围又不是只有他们庄子上的几座山,四周还有不少山头都是无主的,她们不去那无主的山头跑这皇家的别庄做啥?
原来朱秋荷近日交了个手帕交就是这何云婉何姑娘。
再稍早时,城中有底蕴的人家姑娘不屑跟她们打交道朱秋荷也瞧不上她们的装模作样她也是个闲不住的,原先每日在城中四处瞎逛,后头听说城郊有不少庄子都是对外开放的里头花草鱼鸟各式各样只要交几个银钱就能游玩一通,很是得城中娘子姑娘们推崇,便跑到了外头庄子上玩过几回。
何云婉就是在城郊认识的。
这何姑娘家住在城南家中还有一兄一姐长姐已经出嫁余下兄长今年还参加了科举考试,听闻文采上佳,在城南那一圈,这兄妹两个也是远近闻名的人物。
长兄以文采出名,何云婉本人就是心灵手巧了,且她还生得貌美如花,又贤良持家,不时挣上些银钱贴补家用,正当年华之时,求亲的人家险些踏破了何家的门槛。
朱秋荷刚认识何云婉时,何姑娘就是才从山上采了药材下来。
两人认识后,朱秋荷也不时跟着她往山里去了好些回数,所以,在说到何云婉时,她也是推崇得很:“表妹你是没见到,云婉是真的很厉害,她认识草药不说,采回来还能制成一些丸子,可以避蚊驱蛇,除臭添香,就连山中的野果都识得大半,还能制成果酱,前儿她还送了我一罐子,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靠着这些果酱,她一个小姑娘还挣了不少银钱呢。”
说实话,这样勤快能干,嘴还甜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林秀没有表情,依旧淡淡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朱秋荷只得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然后她们今儿路过别庄,先是去了平日里惯去的山头采了些带药性的花儿,云婉说这些都可入茶,放茶里格外清香,下来时恰好路过这几处山头,云婉还笑着跟她说这是皇家别庄,山上的野果最是繁多,不少东西都是别的山头没有的,还说让她以后有机会来就上山去采几把,她替她酿制果酱。
朱秋荷前两日正被果酱给征服了,一想起那酸酸甜甜的问道,顿时被勾起了馋欲,脑子顿时发了热,怂恿着何云婉进了山。
提到此,她还一个劲的往自个儿身上揽,对把何云婉给牵涉进来受此大难更是愧疚得很,“表妹,不娘娘,陛下,擅闯别庄的山头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云婉起先是不同意的,她为人最是心善,被我求了两句就应下了,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成这样了。”
这副样子看得林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还没问啥呢,啥错都是朱秋荷的了,那何姑娘反倒是成了受害者了。
可要不是她有意无意的提及这别庄上头的东西,朱秋荷又岂会上钩?
她自来是不信真有人集柔弱和坚强为一体,又勤快能干,又贤良持家,又貌美如花,还会挣钱识药材制丸子炼果酱心地善良,除了出身弱了些,听着这何姑娘当真是完美无缺的一个人了。
往深了想,她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这些本事都跟谁学的?
有这般美貌,她还整日往外走,就不怕出点啥事?
这些她还没说出口,被遣去请大夫的雨晴姐妹已经回来了,在门外通报。
“爷,娘娘,大夫已经请来了。”
朱秋荷顿时坐不住了,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林秀心头一堵,不耐烦的摆了手,“去吧去吧,知道
你满心就惦记着。”
“嘿嘿,还是娘娘了解我。”朱秋荷讪讪的笑了笑,大步朝外走。
雨晴姐妹还候在门边,她便让雨霞跟过去看顾着。
无论这事情里头到底有多少诡异之处,但何云婉被箭给射中,是事实。
雨霞福了福身,随着朱秋荷去了,雨晴便进来伺候。
从头到尾的,楚越都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林秀见他若有所思,问道。
楚越搁了手中茶盏,同她说:“以后还是让朱家表姐离这姑娘远些吧。”
楚帝虽不过弱冠之年,但早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也不是起行事冲动的鲁莽之人,这事情,从中处处透着诡谲。
比如,他射的是兔子,突然冒出个姑娘。
楚越想着先前在山上那一幕,他是听庄头管事说山上野兔成群这才起了心思上去的,上去后确实很快就发现了野兔的踪迹,也不欲在山上转悠,锁定了一只野兔就射了箭。
那箭没射中兔子,反倒射在了突然从一旁灌木里跑出来的姑娘。
兔子受了惊,撒腿就跑了,剩下那姑娘倒在地上,胸口的血泊泊流下。
严大两个先过去查看了一下,确认是个普通的姑娘楚越才过去的。
谁料他刚一走进,却被一只带血的手抓住了衣裳下摆。
若不是何云婉死死都不肯撒手,又岂会让楚越这个当皇帝亲自抱了人下来。
但这会儿,他却说了这话,林秀不由问道:“陛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楚越只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不止在同一座山头,还看上了同一只兔子?
朱秋荷不说是上山采野果的么,那怎么在听到何云婉受伤后才从另一侧跑了过来?
合着一人老老实实采野果,一人准备猎个兔子?
林秀点点头,随后失笑:“我这表姐如今满心眼都是人家的好,我说的话她不见得能听进去,幸好这是位姑娘,要换成了个男的,岂不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朱秋荷说好听点这性子大大咧咧的,直爽,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缺心眼。
片刻后,雨霞那头来回了话。
“大夫来看过了,说血已经止住了,箭射得不深,没有伤到心肺,躺着歇息几个月也就长回来了,只是女子天**美,恐怕那皮肤上得留下痕迹。”
林秀早在楚越说见有人后收了力道就猜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如今被大夫断言后,心里才真的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让宫中御医为她配置些药膏罢。”都这时候了,无论个中如何,林秀也不愿深究下去了,倒不如大方一些,了了这摊子事。
“这都什么事啊,本来好好的。”雨霞听了,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可不是么,高高兴兴到别庄上,却险些弄出了人命,任谁心里也不舒坦,处理完这何姑娘的事儿,楚越两个就回宫了。
何云婉是第二日才醒来的,她嘤咛一声儿,睁开眼时,正有两个婢子打扮的侍女守在床边儿,含笑问着她:“姑娘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这,这是哪儿?”何云婉四处瞧了瞧。
有侍女回道:“姑娘忘了,这是城外的皇家庄子,姑娘昨儿被箭给射中了。”
这一说,何云婉顿时想了起来。
她下意识说了出来:“陛,陛下呢?”
先前还笑着伺候的侍女闻言顿时一僵,面面相觑后,对她的态度顿时淡了很多,勾着嘴,似笑非笑的,“陛下啊,陛下自然是在陛下该在的地儿啊。”
“可不,咱们这是哪个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