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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九斤却真黑了脸,哭笑不得道:“即使我不懂风俗,她们也不能往我身上扔海货啊,换个文弱书生,指不定就被砸死了。”被扔过来的海货里面,可还有不少海胆,那威力,堪比暗器。
伙计笑道:“白面书生恁的无趣,姑娘们才瞧不上,必要像客人这样英武不凡的才行。”
虽然这是好话,但范九斤还是高兴不起来,合着他被白砸了啊。再一看梭子蟹,心情又好了点,嗯,也不算白砸,好歹能饱一顿口福。想到这里,他又警觉,问道:“我吃了这蟹,不会一定要娶那姑娘吧?”
长得漂亮他还勉强能接受,要是个无艳女,那他不如死一死,话说,刚才光顾着逃了,也没看清这只蟹是哪个豪放女扔的。
“那倒不用,只是客人若是有意,给那姑娘送一件身上的物什,便算是好事成了。”
听了伙计这话,范九斤赶紧把身上的零碎都收拢好,免得万一掉了哪样,被那姑娘捡去,他这辈子就交待了。这动作,直把伙计看得乐不可支,走路差点儿撞到墙。
向伙计要了一间房,又要热水,范九斤痛痛快快的洗掉了一身海腥味,又饱餐一顿,才招来伙计,打听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吕炎的伙计?”
伙计一呆,道:“客人认得我们二掌柜?”
范九斤来了兴致,道:“他做二掌柜了?”
顾凤寻让他来的时候,说得分明,是个伙计,这都成二掌柜了,看来是个能人,升得够快。
“去年就升了,客人来得不巧,二掌柜出去收帐了,得要明日才回来。”伙计道。
“那我等他一日。”范九斤也不着急,多付了一天的房钱,就出去闲逛,这三吕之地的民风,与楚国大不相同,着实是有意思,他还打算带些特产回去,讨东主的欢心,当然,这次,他记着把脸给抹黑了,连走路的姿势都做了改变,腰微弯下,显得背有些弓,看着不再那么英武不凡了;走在人群中,泯然众人。
逛了半日,范九斤在一个出售海螺的摊子前停下脚步,捡着几个颜色好看的,打算带回去逗逗白玦那小童,才刚付钱,忽听到身后一阵混乱,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倒骑在一只罕见的白毛驴背上,在人群中得得得的横冲直撞,身后,一群人紧追不舍,眼瞅着快要追上了,那白毛驴猛然一记撩阴腿,踢得那人哭爹喊娘,周围一大片的吸气声,显然这是替他疼的。
少年哈哈大笑,冲着那群人扮了大鬼脸,趁这机会,骑着白毛驴冲入人群,跑得无影无踪。
这谁家的孩子,可真是范九斤揉了揉脸,比起来,还是自家的白玦童儿可爱得多。这样想着,他少不得又捡了几样中原见不着的稀罕玩意儿,凑了一大包,都是预备着讨白玦欢心的,至于讨东主欢心,嗯,一时之间,范九斤突然觉得那只白毛驴不错,真心少见,只是他不太能想像妖孽一样的东主骑着白毛驴的样子。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以范九斤的本事,要追踪一个少年容易极了,尤其这少年还骑着一只那么显眼的白毛驴,简直就是怕别人找不着他。
只是追着追着,范九斤就笑了,因为他追到了安顺客栈,竟是这么的巧,少年居然也下榻在了安顺客栈,他在棚栏处一转,就看到了被系在棚中正吃草喝水的白毛驴。
摸了摸怀里鼓鼓的钱囊,新东家是个大方的,给钱给得爽这点份外让他满意。于是范九斤打算先礼后兵,能用钱买,就不巧取豪夺了,咱不缺那点买驴钱,当然,如果人家不肯卖,那就另说吧。
“小兄弟一个人啊,拼个桌?”
白毛驴在棚里胡吃海喝,少年在大堂里海喝胡吃,一对儿吃货形象,恰好这时正是饭点,大堂里人多,几乎都坐满了,范九斤就顺理成章的走到少年旁边要求拼桌。
少年正吃得高兴,嘴巴塞得鼓鼓的,听到范九斤的话,眼珠子又四下一溜,然后把手一挥:“大哥随意。”
范九斤慢腾腾的坐下,招来伙计,点了一壶酒,两个小菜,又要一大碗海鲜面。人多,菜和面要慢些,伙计先送了酒上来,还免费赠了一小碟下酒的虾干儿。
倒上酒,范九斤正要喝,就见少年突然伸着脖子拼命捶胸,一看就是吃噎了,范九斤顿时乐了,随手把酒递过去。
少年正噎得难受,也没有看清楚,一口就喝了,卡在嗓子里的食物是下去了,可喉咙也被酒辣得直冒烟儿,连连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怎么给我酒?”少年瞪圆了眼睛,充满了控诉。只是被泪水给浸湿的双眼,怎么瞪,都瞪不出气势来。
范九斤摊了摊手,道:“只有酒啊。”
好吧,这个理由真心无法说是哪里不对,少年憋了又憋,气闷道:“算了。”
“小兄弟没怎么喝过酒?”范九斤笑眯眯的吹嘘道,“我像小兄弟这么大的时候,能饮一斤不倒。”
少年的眼睛又瞪圆了。
范九斤慢腾腾的倒了酒,推过去,道:“要不要试试?”
少年瞪圆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道:“你想灌醉我,打什么坏主意?”
哎哟,警惕心不浅啊。
第七十一章吕炎()
范九斤乐了,道:“小兄弟身上有什么值得我打主意的?”
少年冷笑一声,道:“看上我的天痕儿了吧,少装蒜,你也不是第一个打天痕儿主意的人。”
还真不蠢。
天痕儿是那头白毛驴的名字?这名字起得可真是一言难尽,总之范九斤是不会欣赏这种名字的,不过他却越发觉得这少年有意思起来,也不否认,道:“稀罕之物,自然人人喜欢。你若愿卖,皆大欢喜,你若不愿,咱们再各凭手段。”
少年听他竟然说“各凭手段”,不由得有些意外,道:“你倒也坦诚。”总比以前那些打天痕儿主意的人假惺惺的说不会强买强卖强,实际上却坑蒙拐骗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尽强多了。
范九斤笑讷了这句话,做人坦诚,做事机巧,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既然你坦诚,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给你三次机会,你尽出手段,能把天痕儿从我手中带走,算你本事,我不讨回,若是不能”少年冷笑着龇牙,“你给我为奴三年。”
“不干。”范九斤干净利落的回绝,开玩笑,难道他范九斤的身价,才只值一头白毛驴。
少年嗤笑一声,道:“不干?是不敢吧,亏我方才还觉得你有些胆气。”
“激将法?”范九斤轻摇手指,“小兄弟,你还太嫩了。”这么简单直白的手段就想让他入毂,天真。
少年的脸顿时胀得通红,怒道:“我过了年就十四啦。”他最恨别人说他小了。
范九斤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少年啊,重点错了,他说的嫩,不是指年纪啊。
少年这时也反应过来,脸上挂不住,红得几乎要冒烟,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帐也没结,一溜烟的跑了。
范九斤乐得不行,招手唤来伙计,一指桌上,道:“这桌的帐,我一并结了。”
伙计纠结的看着他,道:“客人,吕公子的帐一向是挂着的,到月底,统一由吕侯府上的管家来结帐。”
范九斤顿时笑容一收,道:“他是吕侯府上的公子?”
三吕之地,只有一个吕侯府,就是当年出了三位吕相的那个吕府,这吕府虽未称帝,但却是三吕之地实际上的土皇帝。他看那少年面容黝黑,衣着也是寻常,除了那头白毛驴比较稀罕之外,其他地方任是怎么看,也只是个寻常的海边人家的子弟。
“这倒不是。”伙计忙解释道,“是投奔吕侯府的远房子侄,早就出了五服的,因得了老吕侯的喜欢,所以里外都称一声吕公子,读书不成,学做生意也不成,素日里游手好闲的,就爱在街上乱转,今天招猫明天逗狗的,颇是惹了些嫌事,只大家看在老吕侯的面子上,不与他一般见识罢了。”
伙计没好意思说,因那头白毛驴太打眼,那些被这小子招惹过又没法儿报复的人,私底下都叫他驴公子,总归驴吕音近,即使是被吕侯府的人听到了,也不好说什么。
“赏你的。”
扔了一个银角子到伙计的怀里,范九斤琢磨开了,这白毛驴不好搞啊,差点儿就惹事了,这要换在楚国,他就相当于打了楚国宗室的主意,虽然论起来有点儿远,但谁晓得那小子竟然讨了老吕侯的喜欢。
罢了罢了,他这次出来,只传口信,少惹事,万一被缠住了脱不了身,东主那边可就掉份儿了。
权衡了一下利弊,范九斤就收回了心思,打算明天见了吕炎,传了口信后就离开三吕之地。
到了次日,差不过晌午之后,吕炎才回了安顺客栈,听到伙计说有个姓范的客人找他,不由得诧异,他可不认识姓范的人,于是主动来敲了范九斤的门。
范九斤把人迎了时来,将门一关,别的话不说,先上下打量吕炎,见此人约摸三十八九的年纪,面色也是黝黑的,似乎海边生活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肤色,双目有神,颌下有须,穿了一身浆洗得极干净的青布长袍,俨然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掌柜模样。
不是密卫。
范九斤确定了,他自己就是密卫,对密卫有天生的直觉,无论掩饰得有多好,也能嗅出味儿来。既然不是密卫,东主让他千里迢迢的带个口信来,究竟想做什么呢?
见范九斤打量他却不说话,吕炎心中疑惑更甚,揖揖手,主动道:“在下吕炎,不知客人怎么称呼,为何要见我?”
范九斤摸摸鼻子,笑道:“称呼就不必了,我也是受东主之托,给你带句话。”
吕炎一愣,道:“请说。”面上却更加茫然了。
范九斤清了清喉咙,道:“东主让我告诉你,天还没黑,不要急着打烊。”
“你说什么?”吕炎神色剧变。
范九斤看着他简直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心下也是奇怪,重复了一遍道:“天还没黑,不要急着打烊。”
吕炎这回听得清楚明白,一个字都没有错过,身体一晃,猛的后退了三四步,后背重重撞在了墙上,才恍惚着站定,颤着声音问道:“贵、贵东主尊姓大名,生生得什么模样?”
这反应范九斤咂咂两声,问姓名模样,难道这吕炎不认识东主?这不可能啊,若是这样,东主让他带的什么口信。
“东主只让我带口信,可没让我说别的。”范九斤是谁,岂能漏了口风,话说完了,他拱拱手,“话已带到,告辞!”
“请留步,客人请留步!”
吕炎追了出去,但只一错眼,已不见了范九斤的身影,他呆怔半晌,垂眼长叹,回了客栈内,心神不定的熬到天黑,这才从客栈后门走了出去,在街上左绕右拐,钻巷穿弄,绕了足足十来圈,最后,在一处府邸的后角门外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把他放了进去。
“够小心的。”
范九斤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显露出来,要不是他追踪之术够份儿,差点儿就被绕晕了。他远远打量那处府邸,夜色中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见那影影绰绰连绵不绝的建筑,这府邸绝不是寻常人家,于是他谨慎的没有擅闯,而是绕到了府邸正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