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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位红先生吗?若真是他,此人不可小视。
不知岑焉如何应对,吴皇折节至此,他若还是一惯的冷硬拒绝,难免便会给人以不识好歹、狂妄自大的印象,当然,岑狂嘛,原也就是这形象,真要是再次拒绝了,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不想岑焉这回到是识了抬举,没有一口回绝,当然,也没一口应下,只说初入京中,尚不熟悉京中风俗,要多走走看看,可没把吴皇高兴坏了,他都做好了被人再次打脸的心理准备,兴冲冲的回去,在半路上便对身边人道:“老臣致仕,尚要三请三辞,狂士出山,七顾茅庐亦不嫌多。”
看这话说的,可见真的是高兴得不知所以了,难道还真打再请六次吗?
当时在吴皇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红先生,心中狠狠腹诽了一番,面上却巧笑如花,媚气横生。
“能得圣上如此看重,便是铁石心肠亦要软了,岑先生也是知晓好歹的人,更有为国报效之心,只是脱不了名士的臭脾气,总是要人捧着哄着。圣上把面子给他做足了,他自然就是顺了毛的驴,听话得很。”
吴皇爱听这话,闻言哈哈大笑,抚着红先生的手,道:“从今往后,朕独占了‘嫣’‘红’二士,无忧矣。”
这是投桃报李,也捧了红先生一把,把付赤川从“姹紫嫣红”中踢出,认可了红先生,由此,亦可见吴皇对红先生的偏心。
第六十三章互坑()
红先生反手握住了吴皇的手,十指交扣,横飞了一记媚眼,恰如花开,一时惊艳,迷得吴皇神魂颠倒,慢慢靠了过去,指腹轻抚那比花儿更加娇嫩红艳的唇瓣。
“圣上,郑大人可是把那篇撰写治河论的英才请入了京中,您这晾了他几日,也该见见了。”红先生抓住吴皇作乱的手,一副有事说事的姿态,只是吴皇为什么会把人晾了几日,这其中的缘故,却是还落在了红先生的身上。
吴皇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酸意,顿时又哈哈一笑,道:“听说岑先生对此人也是看重,也罢,后日朕宴请岑先生,便让他一并来吧。”说罢,又笑问红先生,“红卿可满意了?”
只是个添头罢了,用不着当一回事,吴皇觉得自己的态度还是很鲜明的。
“我满意不满意有什么要紧,圣上满意了,我便再没有不满意的。”红先生轻哼,正话反话都是他说,满意不满意的,自个儿领会。
偏生吴皇就喜爱他这调调,好声好语的哄道:“放心,朕自得了红卿,这世间,便再无人能入朕眼了。”
“岑先生也不算?”红先生斜睨,情浓时什么巧话儿都说得,只是他却不信,有朝一日吴皇会七顾茅庐的来请他。
“朕敬重岑先生,那是给天下人瞧的,哪及得红卿时时刻刻都在这里。”吴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语气再真挚不过。未遇红卿前,他不知世间还有如此尤物,便如那诗中所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再无憾了。
“圣上”红先生一脸感动之色,语声微哽,“能得圣上相护相知,我知足了。”
才怪!
和吴皇在宫中腻歪了半日,红先生才出得宫来,回首看了看恢宏富丽的宫门,唇角轻翘,冷冷的哼了一声。和郑复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他得到了想要的,也在吴皇跟前上了眼药,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主子,您要找的咒器已经寻着了。”
一名随侍过来,将绣着红艳冷梅的斗篷披在红先生的身上,附耳低声禀道。
红先生妩媚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深绝恨意,冷冷道:“把刘荣一的头颅装进去,咒法七七四十九日,深埋。”
“是。”
吴皇要宴请岑焉的消息很快就在吴都传扬开来,为示隆重,吴皇特地把地点安排解忧林苑,这是皇家园林,种植无数奇花异草,珍木怪石,面朝明湖,背倚丽山,集山水之秀美,得天地之造化,堪称天下第一园,天下人尤其是天下文人,莫不期望能得一游,为之赋诗唱和,以传佳名,可惜,那是皇家园林,等闲人是进不去的。
今次吴皇宴请岑焉,这位是文林大儒,名望遍及天下,于是但凡有点关系的文人士子,都眼巴巴的想从岑焉这里打通关系,哪怕以小厮随侍的身份被带进去,那也不负此生啊。
岑焉这脾气,哪是那么好说话的,先是闭门谢客,谁也不理,后来被友人劝了几句,这般下去,岂不是要把吴都的文人士子都给得罪了。要说得罪人,岑焉还真不怕,不就嘴炮一场么,他还就不信谁在笔诛口伐上比他还强,不过友人的面子要给,何况反正岑焉出了个焉坏儿的主意,把顾凤寻给推出来挡箭,声称谁得到了顾小友的青睐,那他肯定要给顾小友面子的。
听听,这就称上“小友”了,简直是忒不要脸,谁跟他是“小友”。顾凤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半晌无言,心里暗忖:这么些年过去,岑焉到底长进了,也知道使心眼子了,这一手把他捧得高高的,让他怎么下台,要知道,岑焉可是连吴皇的面子说不给就不给的,他这要是不端着身份,那是下岑焉的面子,更是连吴皇也顺带踩了一脚,这让他一心想走佞臣路线的计划,简直是还没开始,就碰上了巨石拦路。
现在顾凤寻总算是体会到郑复被岑焉骂得狗血淋头却还无可奈何的那种心情了,当然,郑复是恨得牙痒,他却是好气又好笑,他预想过自己会面临多少困难,但其中绝对不包括这一出。
“得想个法子让岑焉离开吴都”
在宅子被人围得连出门都挤不出脚的境况下,顾凤寻闷在屋里,也开始憋起了坏主意。照这样下去,岑焉真能搅了他的大局。
“公子,您还是先想办法把外头那些人给解决了。”白玦比谁都郁闷,现在他都出不了门,也打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了。这些人也真是疯了,为了一个进入解忧林苑的名额,里子面子都不要,甚至连看守在外面的鹰犬都不怕了。
“这容易。”顾凤寻斜了他一眼,“笔墨伺候。”
“嗳!”
白玦顿时兴奋了,手脚麻利的取了笔墨纸砚来。流星与那一对姐妹花见了,纷纷凑过来瞧。
顾凤寻活动一下手腕,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一幅上联,让罗峰贴到门外去,道:“凡对上下联者,可入门一叙。”
白玦看了上联,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公子您可真是坏透了。”然后兴奋的跟着罗峰一块儿去贴上联,他得看看那些人怎么对。
别人要怎么对上下联且不提,却说岑焉很快就知道了,让人把上联抄了来,一看之下,也是气笑不得,骂了句“竖子刁钻”。
原来那上联写的“四水江第一,四方南第二,先生来江南,可是第一?可是第二?”
四水是江河湖海,所以江第一,四方为东南西北,所以南第二,吴都正好在江之南岸,凡文人士子,皆可被人尊一声先生,尤其是岑焉,更是当得,这一联,处处扣住了实情实景不说,最刁钻的是最后那两问。
自古文无第一,哪个文人士子也不敢拍了胸脯说老子天下第一,谦逊有节,才是君子,读书人可以承认自己不是第一,但绝对不能让人说自己没有君子之风。可如果认了第二,嗯,都认了第二,那么人家不带你一起飞也在情理之中,谁让你不是第一。
这一联太刁钻,怎么对都不是个劲儿,顿时难倒了一大片文人士子,但顾凤寻真正刁难的,并不是这些人,而是岑焉。一句“先生来江南”,差点就没指明道姓了。你岑焉不是狂么,那你且说说,你是第一,还是第二?不敢说,那你还狂什么劲儿,赶紧哪儿来哪儿回。敢说?那你倒是说啊,说一声来听听,看不得罪死全天下那些自负有才的读书人。
所以岑焉看了上联,不得不骂,他再狂,也知道自己真心当不得天下第一的,别人不说,“姹紫嫣红”中的另三位,哪位都不比他差啊,他要是说了,首先就把这三位大权在握的家伙往死里得罪了。更不用说,世上还有很多的大儒,埋首学问,于各经各典各有造诣,学识深如海的多了去,只是名气不如他大而已。
岑焉打定了主意要阻碍顾凤寻的大计,那也就别怪他不客气的拿岑焉当踏脚石给自己扬名了,顾凤寻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吴皇本来对顾凤寻没有太大的兴趣,一则,红先生有足够的手段牢牢的攫住了他的神魂,二则,那篇治河论在吴皇看来,与许多人的看法相近,都觉得过于危言耸听了,当然,文理辞句,还是非常优美耐赏的。他愿意让顾凤寻当个添头,也是两个原因,一是人是郑复举荐的,郑复这只鹰犬,吴皇一直用得很顺手,所以当然要赏脸,二是吴皇从骨子里,就是一派的文人天性,爱才爱得真心真意,还有收集癖,就爱把有才之人全撸到自己的袖子里,仿佛只要把全天下的人才都收罗尽了,他就能成为千古圣君似的。
第六十四章故人依旧()
岑焉把顾凤寻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吴皇才算真正对他起了几分兴趣,至少,能被岑狂看上眼,起码是真正有才的人,只凭这一点,吴皇的收集癖就犯得有些严重。再到后来,顾凤寻出了一联,真正挡住了那些纷涌而来的文人士子,完美的充当了挡箭牌的同时,还将了岑焉一军,吴皇才真正兴奋起来。
居然有人能正面跟岑焉硬碰硬,关键是,还没落下风,绝世人才啊,当浮一大白。到这个时候,吴皇已经不再把顾凤寻当添头了,立刻就吩咐人,在宴请的时候,把顾凤寻的座次往前提了好几档。
“这人有点焉儿坏。”
红先生对顾凤寻生出了警惕心,看来这次郑复真的给他找了个强敌,但这样的人,凭什么会被郑复摆弄?来者不善,必有所图。
“去请仇先生来。”
他吩咐随侍,不再小视顾凤寻,有这等才华,只靠他在吴皇那里时不时上点眼药,恐怕是不够的,他太了解吴皇的收集癖了,一旦犯瘾,谁也按不下去。仇先生是他的幕僚,摆弄人心是他所长,而挑拨离间,则是仇先生所长,正是有仇先生相佐,他才能在吴皇身边独领风骚,自他来后,吴皇往日宠幸的那些谄媚之徒,早已掀不起风浪。
这一次,务必不能给顾凤寻上位的机会,吴皇的身边,有他一个就足够了,没有多余的位置让别人占。不能怪红先生太小心,他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仇先生来得极快,头一句话就是:“红先生可能对上那对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对那个人了解太少,起码,先混进去见一见。
红先生十指交握,道:“这对子委实刁钻,容我细思。”
连岑焉一时都没有对出下联,红先生自然要细思再细思,细思了整整半日,倒还真让他思了副下联出来。
“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不敢居前,不敢居后。”
仇先生看了,拍案笑道:“这对子虽然韵律有欠,不算全对,但意思到了,岑狂却是绝对对不出。”
这话不说岑焉对不出这样的下联,而是岑焉那副狷狂的脾气,让他这样低声下气,谦恭卑微,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