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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镇抚司办事,我等小民自该避让,先前我因病昏睡不醒,家人性情刚硬莽撞,千户大人不怪罪就好了,不知可否宽限我半日,另觅他处容身。”
“顾公子不必如此。”
仆从、童子那样强硬,主人却态度谦和忍让,范九斤微微吃了一惊,只觉得这样的低姿态十分不衬眼前人的风采,摆了摆手,才又道:“邺城地广,哪里寻不到合适的院落,顾公子体弱多病,范某岂忍心让公子再奔波受累,今日来,只是拜访,并无他意。”
说话间,白玦已沏了茶来,正听到范九斤这话,绷紧的小脸顿时就缓和了许多,还煞有其事的道:“多谢大人对我家公子的体谅。”
范九斤瞅着他明明只是个童子却偏要装出老成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一声,结果不出意外又招来白玦一个白眼。
“不可对千户大人无理。”沈碧空也觉得白玦这样的表情十分可爱,以前在谷中,没有外人,白玦可不会故意装老成,“这是童儿白玦,被我惯坏了。”
范九斤觉得白玦这个名字相当不错,道:“公子非凡流,高手相护,美童相伴,教人羡慕。不知顾公子是从何处来,来邺城所为是寻亲还是访友?”
这就开始探听来历了,沈碧空轻轻一笑,道:“我是旁支庶子,此次入京,是往本家探望长辈。”
顾己千这个身份,还是相当好用的,相信很快范九斤就能把顾己千这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全部查个底朝天。
第五章夜入()
“不知贵亲府上是哪家?”
范九斤已经在排除邺城里有哪几家姓顾的名门,想来想去,名门没有,暴发户倒是有一家,就是宫中顾氏玉妃的娘家,因玉妃盛宠,其父顾平被楚帝封了长安伯,兼詹事府少史,眼下楚帝未立太子,所以这詹事府少史只是个虚职。
应该不会是这个顾家吧,眼前这位顾公子虽然身边只有一仆一童,没什么排场,可言行气度,绝对是名门公子,暴发户顾家没有五代以上的沉淀积累,绝对培养不出这样的子弟来。
不想沈碧空却偏偏道:“不是别家,正是长安伯府。我初入邺城,不知长安伯府落于何处,还未及派人打听,正想请千户大人赐教。”
范九斤:“”
虽然怀疑这话的真假,千户大人还是给指了路,玉妃得宠,长安伯府风头正盛,每天上门巴结的人不知有多少,哪怕不知道长安伯府在哪里,只要看到街上有人带着一车两车的礼,跟在后头走,多半就不会错。
话到这里,便聊不下去了,千户大人也是大忙人,已经在这里白耗了快大半天的时间,还想赶着去查实眼前这位顾公子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因此指完路,范九斤就痛快的起身告辞,走得干脆利落,只在出院门的时候,才回头对正要关门的罗峰说道:“我观阁下身手一流,不知可有建功立业之心?”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其实范九斤就是冲着罗峰来的,看中的就是罗峰的身手。
罗峰的回应很简单,砰,关门。
沈碧空虽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不过关门声音那么重,他听得清楚,猜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不由失笑。这个范九斤,放得下身段,装得出斯文,耐得住性子,是个人才,若是给他机会,恐怕比梅花卫的那个姬言还要能干几分,如果能收拢此人,无翼于如虎添翼。
不急,这才是头回见面,彼此都还在试探中,能不能将此人收为己用,还得看看再说。
“入了夜,把这张拜帖送到长安伯府。”
让白玦研磨,须臾,沈碧空将一张拜帖交给罗峰。有来历有身份的人才能叫人放心接触,他需要顾家的人来证明顾己千这个身份的真实性,所以去长安伯府一趟是必须的,至于顾家的人会不会被他吓得半死,就不关他的事了。想来是不会的,连亲族子弟都能出卖,那一家子的人不用屠郎中出手,也是一腔的狼心狗肺。
就在罗峰趁着月黑风高时把拜帖悄无声息的送进了顾平的书房时,范九斤也拿到了关于顾己千其人的详细资料,顾己千,年十九,顾家旁支庶子,为老来子,甚受父宠,与长安伯顾平为五服之内堂兄弟,年十六,父死,被其大兄卖与顾平,又被顾平送去天绝谷为药人,换取肌息丹。
再后面,则附着沈碧空三人这一个月来的行程路线,他最初出现的地方,确实就是离天绝谷最近的一处小镇。
范九斤看完之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这份资料上描述的人,与他见到的那个,完全格格不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但是资料上画的顾己千的小像,眉眼五官确确实实是他今天见到的那个人,只是气度不一样,不过任谁经历了被亲族出卖的事情,性情大变什么的,也很正常。
名为探亲,其实根本就是回来复仇的吧,范九斤在心中暗暗下了定论,只是还有疑惑,顾己千身边的高手和小童,又是什么来历,莫非也是药人?能从屠郎中手中活下来的药人,都不简单。当下连夜派了人手,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天绝谷调查,一路则盯着长安伯府,等着欣赏一出复仇大戏。
可惜范九斤派出去的人稍稍晚了些,并没有看到罗峰送拜帖的一幕,当然,就算他们到早了,以罗峰的身手也不会被他们察觉。
“四月初五,前来探望兄长。弟己千拜上。”
顾平看到这张放在书房桌案上的拜帖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己千,顾己千是谁?还有,这张拜帖是谁送进来的?
一时间没有想起顾己千这个人,顾平唤过掌管书房的心腹管家李明宝,狠狠发了一通脾气。
李明宝被骂得一头雾水,捡起被在地上的拜帖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老爷,是是是他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顾平骂得嘴干,端起茶饮了一口,没好气道:“谁啊?”
“顾己千啊,您的远房堂弟老爷,就是被送进天绝谷的”
噗,顾平一口茶喷了李明宝一头一脸。他想起来了,竟然是他?他他他怎么没死?不是说进了天绝谷的药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吗?
“他是回来报仇的?”将茶盏用力摔在地上,顾平冷笑,“去查,昨天谁把拜帖送进来的,乱棍打死。再去查,顾己千现在何处,找到人”
他把手在脖子间一横一扯,意思不言而喻。
李明宝脸色更白了,道:“老爷,昨日您的书房是我最后整理的,绝对绝对没有拜帖。”顿了顿,又小心道,“当年屠郎中说顾己千百脉贯通,是天生的练武奇才,这拜帖只怕是他自己半夜三更飞檐走壁送进来的。”
今天能悄无声息的把拜帖送进来,明天就能不知不觉的割下顾平的人头。李明宝没有明说,但话中的意思,顾平听得懂。
“府里的护院都他妈的是群废物狗屎。拿我的拜帖,带上一百两银子,你去东镇抚司一趟,让翁成焕派一些好手过来。”
翁成焕,就是东镇抚司现任指挥使,正二品大员,重权在握,在顾平嘴里,却像家奴这一般,可见他仗着玉妃,素日是多么跋扈骄横。
“区区一百两,就想请动东镇抚司的好手去给他看安家护院”
果然,翁成焕收到李明宝送过去的一百两后,脸色阴沉极了。
“大人,卑下愿往。”
范九斤笑嘻嘻的凑上前,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下子不用让人在长安伯府外盯着,直接登堂入室。
“嗯?”翁成焕斜眼看他,不信这个得力干将是被区区一百两打动。
范九斤也不隐瞒,把顾己千的事情说了,然后才笑道:“顾平目中无人,大人莫非不想看他吃亏?”
“还有这种事?”翁成焕冷哼,出卖亲族子弟为女儿固宠,这等人渣天理不容,“你去吧,其他不用多管,火烧上浇油亦无不可,只一点要记住,保住顾平一命,他要是死了,麻烦的还是我们。”
到时候玉妃在楚帝跟前撒娇卖泼,还不是要东镇抚司的人追捕凶手,翁成焕没那个兴趣为一个人渣浪费人力物力。
范九斤领命而去,才走出东镇抚司就有手下人来报,长安伯府有人去了夜楼。夜楼是干杀手一行的,杀一人起步价就是五百两,和五大密卫组织素有积怨,因为五大密卫组织有时候也会私下干兼职赚外块,所谓同行是冤家嘛。
花一百两找东镇抚司看安护院,却肯出五百两找夜楼杀人,顾平真心不拿东镇抚司当人看,这是活腻歪了,范九斤冷笑一声,捏了捏拳头。
“去,给富春山庄顾公子送个信,让他留神门户,别进了不该进的人。”
以罗峰的身手,夜楼除非出动金衣级别的杀手,否则来一个死一个,他不提醒也无所谓,提醒了就是份人情。范九斤很看好顾己千,能从屠郎中手中活下来的,就算没有罗峰这个高手护卫,也绝不是轻易能被人杀死的善茬儿
第六章上街()
“代我多谢千户大人。”
范九斤的人情,沈碧空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人情这东西,有来就有往,慢慢的关系就会亲近起来。他既然欣赏范九斤的性情能力和处事手段,自然要与他多多亲近。
今天是三月二十八,沈碧空在拜帖上写的时间是四月初五,足足隔了七天,就是想看顾平怎么应对,没想到,顾平的应对居然如此简单粗暴,该说这人是粗鄙无谋呢,还是自大愚蠢?顾己千虽然死得冤枉,倒也不用发愁仇人日子过得太好,似顾平这样的,早晚会带着整个顾家一起下地狱,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掉。
“明儿起,你到街上转转,见着喜欢的玩意儿买些回来玩。”扔给白玦一个荷包,里面鼓囊囊的装满了碎银,沈碧空如是吩咐。
白玦眼珠子转了转,迅速领会他的意思,笑嘻嘻的掂掂,道:“公子,楚都物贵,这点碎银还不够买个零嘴。”
“你那零嘴是金子做的不成。”沈碧空失笑,屈指在他脑门上一弹,“小小年纪如此财迷,与谁学的,只这么多,不许乱花,用完了再来我这里拿。”
“明明是公子自己说楚都物贵的。”白玦揉着脑门,一脸委屈,见沈碧空又要弹他,连忙抱头鼠窜,“不给就不给,不许弹我脑门,会变笨的。”
这小子溜得极快,话音落时,人已经到了院中,隔窗对着沈碧空做鬼脸,引人发笑。
第二天一大早,白玦果然就依言出门去了,只是临出门前,拉着罗峰叮嘱了一大通,如不许公子饮茶,嫌白水无味可加小勺百花蜜,如药不可久煎,一定要盯着公子服下云云,罗峰听了还未嫌烦,沈碧空却是抚额,他这里哪是找了个侍童,分明是个小管家,管里管外管东管西,小小年纪便如此操心,岂不老得很快。
想想白玦变成个小老儿的模样儿,沈碧空只觉得不忍目睹,他还是最喜欢玲珑剔透如明月般的少年,如果少年能永远不长大,也许后来赵昊就不会变得那么狠辣无情。
让罗峰将美人榻搬到院中,就着春日暖暖的阳光,沈碧空读了半日南华,又小眯了半个时辰,然后白玦左手糖葫芦右手竹蜻蜓的回来了,肩后还背了个大风筝。
“公子,您不出门都没瞧见,街上可热闹了,斗鸡的,耍猴的,对了,还有人在出售兽皮,好多的兽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