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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黄药师是何等人也,凡事只要说出一个开始,以他的才智即可推断出结局。段誉虽把这话说得简练,可其中的曲折哀怨又怎能掩盖得住,反而更让人多了几分神往遐想……更何况这段誉每每提及“语嫣”二字时脸上所带着的刻骨柔情,又怎能避过黄药师的灼灼目光?
故而段誉一番话讲完,自己还未待觉着怎地,只见对面的老人家早已经呆住不动,眼里波光闪闪……
这事可怪不得段誉,触景生情,人之本色!黄药师一生愤世嫉俗,最见不得人情矫作,至于那些礼仪国法还有旁人眼色,更是不屑一顾。此时虽不是真的听了段誉心事,可仅仅知道这少年正是为了寻找妻子而在这俗世里劳累奔波,便已足够让他为之感慨,为之叹息,更为之心伤!
若说这世上痴情之人并非只有段誉一个,以东邪之能之智,若不是一生也解不开那个心结,一生也忘不了他的妻子,一生都悔恨自己做了错事,又怎能只是今日的东邪……
再说段誉哪里能知道这么许多,只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到了这决不能惹的人物,本想上去解释劝慰几句,但却实在无从下口,又觉得自己并未有什么出格的言行,正在低头踌躇由于之中,却听见一句低沉深重的话语:
“你放心吧,只要我黄药师还活在世上,定要帮你寻到妻子!”
段誉听了此句,心中猛然一颤,抬首一望,见到黄药师已恢复了平常神色,正用和蔼的目光看着自己,眼角竟还有一丝温和的笑意,全是一副慈爱长者的模样!
段誉和黄药师两人本是在此初遇,虽说彼此之间也是有些关联,但绝对谈不上什么忘年之交,甚至就在刚才还有诸般误会。若是黄药师对段誉说些安慰的话语,或者答应帮忙寻人,还都有情可原,可他这一句话竟说得如此坚定,话中之意又是如此深沉,却是的确太不同寻常!
要知道江湖儿女,一诺千金!黄药师固然邪魅,却决不是个喜好大放厥词,不负责任的无聊之人!
此事究其根本,除了黄药师对这段誉之前印象颇好之外,主要的原因还是被段誉的一片痴心所动,乃至于想到自家之事,悔自己之恨!数十年前他妻子因他而死,他空有一身绝世医术,却也回天乏术,不能相救,乃至悔撼半生……
此时遇到一个和他遭遇相同之人,又是如此痴心一片,怎还能无动于衷、冷眼观看呢?难道他希望看到又一个自己这样的悲剧就在自己的眼前诞生么……更何况这人无论家世背景,还是情份渊源,自己要助他一臂之力,都是无可厚非!
若说刚才那句话说得实在有些突兀,更兼有些冲动之嫌,但这就是典型的东邪作风,出人意料,甚至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来,都是出于自己本心,都是不得不管,不必理会别人的眼光说法,言出必行,只要自己心中无愧。当真是个无惧无畏的性情中人!
再说段誉听了黄药师这“交浅言深”的话,又看着他那略带温和的笑脸,竟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心中更是感激一片,当即对着黄药师深深鞠了一躬,连声道谢。
其实段誉倒也没有真的以为黄药师能从此就为此事全力奔波,毕竟他也不是三岁的孩子,只是在这不是困境的困境之中,听到这样情意深重的话语当然是要欣喜与感谢,但他万万想不到他日后能和语嫣再次相聚,虽不说全凭此话之能,可黄药师也的确给了他莫大的助力!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有了黄药师这一句话打底,两人总算是可以好好聊聊,黄药师也不再故意去拿那玉箫为难段誉什么,段誉却是为了黄药师这句话而对他更加恭敬。
黄药师虽一贯厌烦别人对自己那副恭顺模样,毫无一点生趣,但却着实对这段誉“厌”不起来。一来段誉这份恭谨全是出自真心,没有丝毫做作,二来却是段誉的文赋才情完全让他吃了一惊!
本来黄药师只是以为这少年相貌堂堂,武技不凡,后来又发现他情系一人,宛如自己当年之时,可现在才真正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这两人的话题本是从那《碧海潮生曲》说起,这曲碧海潮生乃是黄药师的巅峰之作,已是毫无瑕疵可言,故而起初只是黄药师在指点段誉一下技巧曲艺。但想不到这段誉竟是音律奇才,竟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若不是这曲子强悍异常,黄药师更是在此道浸淫多年,恐怕是要被段誉问到理屈词穷才能罢了。
见到如此可教之人,黄药师怎还能不技痒,当下吹了一曲《冷沧浪》显技,段誉更是不甘示弱,随便来了一首《平沙落雁》回应,如果不是“箫龄”在那里横着,段誉与黄药师相比还是要稍欠那么一点火候,两人的箫艺可谓平分秋色!
箫曲弄罢,自然是要谈些心得;谈过箫艺,还是要谈琴艺;谈过琴艺,自是要论乐艺;待乐艺论过也不能就此罢了,不是还有“礼”“射”“御”“书”“数”五艺未论?“六艺”过了还有“六书”,“六书”过了还要“六字”……
总之越是往后谈去,黄药师的心里就越是冰凉,就越是忍不住想要问上一句:你确定自己只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几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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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伶俐虎儿
段誉和黄药师两人就这般自箫艺开始,谈古论今,说道辩理,横跨中华上下五千年,纵越诸子百家、礼乐数法,竟是没有半刻停歇!起初两人还是相对而立,后来说出兴致,哪会还顾及身份礼仪,竟然并肩席地而坐,挽手侃侃而谈。
可这两人越是深谈下去,心中的滋味却越是毫不相同。段誉自是对这博古通今的东邪佩服到了极点,他性子谦和,本就不觉得自己有多少举世无双的才华,此时更是有了坐井观天之感,心道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博学精湛之人!
而那东邪黄药师却是心中复杂,一来惊叹这少年涉猎之广,相比自己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虽不能说门门钻研,道道精深,却总是另辟溪径,自成一家;二来感叹此子若是能专于学问,集百家之长,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只可惜似乎他一直心未在此;三来欣慰这江湖之中终是有了这样可以在“博学”一道继承自己“衣钵”之人,且不说是不是大宋大理两国之福,却绝对是他段家百年之幸!最后却还是要遗憾这段家的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与自己相比少了那份邪气与不羁,多了一分忠恳与纯真,虽不能说迂腐不堪,却也始终逃脱不出那些世俗与教条,和自己算不得同道中人……
两人越是这样聊了下来,就越均是有如痴如醉,相见恨晚之感,直至天色渐黑,彼此面容竟都模糊难见,这才知道已是过了几个时辰,再互望一眼,脸上都是浮出笑容,心中同是那一句:人生难得几知己!
段誉此时兴致甚高,竟是一反平日羞涩,颇是惋惜的对那黄药师叹道:“前辈,此景此时,颇多感怀,若是再有美酒助兴,岂不是快哉?可惜啊可惜,此处竟是荒山野林,无酒也无菜……”
可还未待段誉把话说完,却见黄药师悠然一笑,竟不知从身后哪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酒坛,不禁惊叹!再细看那酒坛模样,图案精美,纹路精致,造型巧妙,更重要的,这酒坛竟是整身以玉制成,晶莹剔透,清晰可见里面波光流转!纵是段誉眼力不凡,一生见宝无数,也是难以估量这酒坛价值几何,倒是知道此物必是千金难买!
黄药师见到段誉这副惊诧样子,心中略有自得,但也不说话,轻轻掀开酒盖,一股浓郁酒香便冲着段誉扑鼻而来。
段誉见此,深吸了一口气,仔细体味这极品酒香,他虽不是酒痴,却也真的被这香气陶醉,慌忙问出一句:“前辈,这是何酒?怎地有如此浓郁香味?”
黄药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是将酒坛端起,狠狠放在嘴边灌了一口,这才把酒坛递给段誉,又神秘说道:“宫廷玉酿,不可说,不可得啊……”
段誉接过酒坛,又听了这话,哪还再想多问什么,完全把心思放在美酒之上,美美的饮上一小口,那种美好滋味……已是无法再用语言形容,惹得段誉呆了好半响,才只喃喃道出一句:“有美酒而无佳肴,太是浪费,难道真要我们效仿古人,高歌一曲以助酒兴么……”
话仅至此,段誉就觉着手旁贴上一个毛绒之物,心中不禁一悚,还以为碰到了什么毒虫,可转身一看,却见之前那头吊睛白虎正用他那大大的脑袋拱着自己的手臂,而在这虎儿身边的草地上,正摆着三只已死的野兔!
段誉这才惊觉,怎地自从和黄药师交谈开始,就不见这虎儿,原来竟是去给他们两人寻找猎物去了!而且叼回的猎物也正好是三只整数,莫不是准备一“人”一只?这虎儿也实在太……太通人性了吧……
愈是看着它那摇头晃脑,似是在乞求奖赏的模样,段誉心里就越是怀疑,就只差没去用力撕扯它的皮毛,看看是不是那无故跑了的老顽童扮的……
黄药师看着段誉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给他解释道:“贤侄不必惊疑,这确是头实实在在的虎兽,只不过略通人性罢了!”旁边虎儿也似听明白黄药师的话语一般,不住的对着段誉点头,身后的那截虎尾也是摇个不停,就是它那口中呲着的利齿看着也变得犹如牙签一般柔弱……
什么?略通人性?这样也能叫略通人性?那如若“颇通人性”岂不是要会帮人宽衣解带,端茶倒水?这还是那个所谓的“百兽之王”么?简直就如家养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黄药师见段誉那神态摆明是对自己的说法难以“苟同”,也不再解释什么,只是示意段誉先别管这么许多,此时还是把那野兔做成佳肴要紧一些。于是两人提着野兔便忙活开来,而那虎儿却是跟在两人身后蹦跳个不停,似是也要尝尝人间的美味……
不出半个时辰,这一味“烧烤野兔”已是做好,两只被烤得周身油亮的熟兔散发出阵阵肉香,再与那浓郁酒香交集在一起,那种味道别说让虎儿“抓耳挠腮”、急不可耐,就是文雅如段誉,淡漠如东邪也是对其有许多期待!当然,在这烧烤之中,自是东邪出力居多,段誉出力甚少,若论这厨艺一门,段誉那是拍马也赶不上黄药师的!
两人见万事已备,也不来那套虚伪推辞,靠着火堆相对而坐,就着美酒,尝着美味。当然,段誉也没忘记撕下两根肥嫩的兔腿扔在虎儿面前,再和黄药师一起看着虎儿那所谓的“狼吞虎咽“的模样,自是要开怀一笑……
酒过三巡,黄药师与段誉谈兴更浓,上至天文数术,下至江湖趣事,都是无所不谈,直到话题不知怎地,又转回这虎儿身上,却听黄药师叹了一声道:
“这虎儿本是我前些时日路遇此地时相识,它虽不畏人更不伤人,但若是有人挑衅于它,却也决不含糊!我那时看它一身珍稀白色皮毛,乃是虎中之王,虽是未有歹心,却是着实想要与它亲近一番……”说到这里,只见那虎儿额头用力一抬,正似是炫耀它额上那清晰的“王”字,更似是在告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