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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肖景然像是吃了黄莲一样满嘴苦涩,他甚至不敢直视林沁茹的眼睛,低下头去,“我心里、自然也是有你的。沁茹你别多想,我先去训练了,等晚上再给你答复,成么?”
楚俏被楚珺火急火燎地拉回家,满肚子问号。
楚珺直不宜在部队里待久,逃避似的收拾东西,把一包草药递给她,“这是妈从镇上的周大夫那儿拿的药,你记得按时敷药。”
楚俏堪堪接过,“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你当我是你有男人养着?”楚珺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姐可是剧班里的大腕儿,多少场大戏等着呢。”
“可惜你今儿走不成了,”楚俏知拦不住她,实话实说,“进城的客车只有一趟,一早就走了。”
楚珺不由泄气,把手里的行囊一丢,整个人扔到凉席上,撇着嘴说道,“不早说。”
“姐,谢谢你。”楚俏躺到她身侧,望着纯白的天花板说道,“后来轻易就放过来秋家,都不像你。”
有那么明显吗?
楚珺眯着眼琢磨,被肖景然一抱,她一下就没法镇定了。况且还被一个林沁茹盯着,她更不自在了。
不过这些倒是其次,她是真怕秋振铎把当年的事抖露出来。当时她还小,但已经有记忆了,楚家的事在苜菽镇闹的动静不小,她担心楚俏起了疑心,打电话追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秋兰存心要作死,巴巴勾引男人往她床上爬,我动手还嫌脏呢?”楚珺不屑道。
楚俏想想也是,不过见她面上发蔫,不由多问了一句,“你看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行了。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个儿就成,我就是得出像秋兰闹的那些伤风败俗的丑事,也绝不会给家里人抹黑,你就放心吧。”楚珺手臂横挡在额前,语气也有几分倦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俏心道她误会了,“我是心疼你,你这样漂泊在外,不累么?我不念书了,爸妈还有能力挣钱,继饶也说了等津贴下来,会寄一部分回去,等我买了冰箱开始做生意,也能挣钱了,家里头也不缺你那份……”
“你做什么生意?”楚珺不由嘲笑她。
楚俏不满地撇嘴,可也没法告诉她,过不了几年下海经商的浪潮会席卷而来,只道,“和对面肖副队的未婚妻一起,可以降低风险,她家里有冰箱,我只需要出一半的钱就成了。”
“未婚妻?”楚珺细细嚼着她的话,那人心思缜密,她怕妹妹吃亏,不由提醒她,“你傻呀?你出一半的钱,以后冰箱归谁?家里也还用不上冰箱,依我看,还不如租用。你每个月按收入的提成给她算租金,收入低租金也低,收入好的咱也不摊她家的钱。”
楚俏一听,也觉得在理,“那我出的成本岂不是更少了?”
“倒也不算傻,”楚珺听她一点就通,况且还有大妹夫看着,想来妹妹也不会吃什么大亏,不由凑近了多问几句,“看来林沁茹家里还挺有钱,她什么来头?”
“不太清楚,”楚俏细思,林沁茹待人一贯不亲不疏,愿意和她合伙做生意,倒是挺意外的,“听说她家里在省城有好几十间铺子,她还在读大学,也只趁着放假来陪陪肖副队。”
“果然——”还是她多想了,楚珺摇头失笑,“看来他俩家世相当,还真是登对。”
楚俏听着总觉不大对劲,这会儿也觉察出来了,“姐。你怎么晓得肖副队家里有背景?”
楚珺忍下心头的楚色,又恢复飞扬跋扈的模样,纤纤素指点了一下楚俏的脑袋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好吗?没点权势,林家会看上他?”
“也真是,林沁茹还有个表妹呢,叫吴悠,听说家里也是在省城当大领导的。”楚俏深究起来,还真是觉得和他们有些云泥之别,提及吴悠,她不由想起上一世离婚后,陈继饶续娶的就是她。
“吴家?”楚珺一下紧张起来,坐直身问她,“你见过吴家人?”
楚俏照实点头,“肖副队一来,就说我和他未婚妻的表妹很像,还一起去吃了饭呢。”
楚珺满手心都是汗,眼里尽是担忧,“阿俏,你少往那些大户人家那儿掺和,当心得不偿失!你要是执意去钻,人家根本没心思搭理你,你只会磕得头破血流,秋兰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楚俏“噗嗤”一笑,“姐你紧张什么?我是爱慕虚荣的人么?况且我也有继饶了,他对我很好的。”
她巴不得和吴悠没有半点干系呢!
楚俏凑近来,贼嘻嘻道,“姐,你要是不高兴,我不和林沁茹一起做生意也就罢了。”
“那倒不必。,”楚珺生怕妹妹步她的后尘,听她一说,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开腔就要赶人,“行了,少在这儿吵我,快出去让我睡会儿。”
晚饭后,楚俏和陈继饶双双携手去散步,楚珺嫌扎眼。不肯出门。
她躺在凉席上抖着大腿,想想还是和肖景然说清楚为妙,于是她洗完澡后,拿着把扇子拉着张凳子,坐在大门前纳凉。
肖景然给那几个逃兵做完思想工作,已经是这个点了,拖着汗津津的身子上楼,就见她柔柔地披散着半干的长发,脸上洗尽铅华,露出原本柔和的容颜。
他瞧着,竟有几分心意彷徨。
楚珺难得没跟他呛,起身也不避讳,甚至故意扬着声音说道。“下午多亏你出手解围。”
她既然敢站在对门嚷着,那就说明心里坦荡。
肖景然恍恍惚惚熬了一个下午,左右摇摆,此时心意却已是明了,“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成,我就不耽误你了——”说着,她就是要起身回屋。
落入肖景然眼里,却觉她那样无情,当初她一声不响地跑了,把他一脚踢开,如今再见她又像没事的人儿一样,来去都毫不留恋。
像一抹青烟一样……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他的身体却是一震,忽然长腿一迈,跟着挤进屋去,趁着她大惊失色,将她拉过来牢牢锁在怀里,不由分说捧起她干净的面容,如残卷风云一样狠狠地吻下去。
楚珺的脸色一下变得雪白,想叫又不敢叫出声来,挣也挣不开,他手臂一横,紧紧揽着袅娜的她,不给她逃脱的机会,温热的嘴唇压在了她的双唇上。只管不顾一切地攫取。
肖景然见她抵抗的力道渐渐小了,不由松开她一些,但还是没完没了地吻着她,嘴里模糊地呢喃,“凤英,凤英……当年咱们也是这样,直想吻到地老天荒。”
深浓的吻让那一夜的激情闯进她的脑海里……可惜激情欢爱的代价太过沉重,险些压得她直不起腰来,而他那屋里还有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她可做不来!
没有未来的温情,她不要也罢!
楚珺笃定心思,唇齿间一用力,直接咬破了他的唇。她趁着他愣怔的空挡,飞快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唇瓣一片殷红,“肖大公子,对面那娇滴滴的未婚妻正等着你吃饭呢,你这闹的又是哪出?”
肖景然恨透了她眉目绽笑嘴里却说着反话的模样,又一次扑上去,将她不安分的双手牢牢扣在身后。
楚珺沉默着挣扎,挣不过了只好仰着头满是愤恨地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腰身还是那样柔软,都快弯到桌边了,肖景然手一往回抽,抵着她的浑圆。只觉得心肺都快要炸了。
他喘着粗气,抵在她的耳边,咬牙说道,“凤英,我还记得当初咱俩有多甜蜜,其实只要你肯点头,沁茹那边我可以想办法跟她说,可你为什么都不肯提?”
楚珺只觉得可笑,怅然一笑,“放手吧,阿俏夫妻就快要回来了,我没功夫跟你耗!”
“不放,我就是不放!你明天又要走了是不是?”见她不言不语。肖景然决计耍赖,“我就知道——你也别拿什么伦理道德搪塞我,咱俩明明相恋在先,当初你也没提分手,我更没有同意!”
楚珺被压得根本没法儿动弹,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汗味,无奈道,“别说得你有多委屈似的,当年我是不辞而别,但你也别以为只有你才是受害者,今时今日,是你的屋里住着另外的女人,你觉得你还有理?”
“那是我妈硬塞给我——”肖景然怒道。
“肖景然,你当我还是纯情的小姑娘?就算林沁茹是你妈硬塞给你的,可她能硬逼着你去脱林沁茹的衣服?你敢说你没和她睡过?”
肖景然懊悔不已,只那么一次,他没忍住,只一次!
他满目悲怆,“当初你走得那么彻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就是随便找个女人过日子,除了你,找谁都是一样,还不如找个我妈相中的。”
“别把自个儿说得那么深情,”楚珺心意彷徨,“你觉得当初你有为了我不惜和家人决裂的强硬吗?怕是现在也没有吧?”
肖景然一下没了声。只觉得浑身无力。
楚珺默默瞅着他,从他怀里挣脱,别过脸不去看他,“你走吧,别让她等急了。我在外头等你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不想让林沁茹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和阿俏。我坦坦荡荡,自认没有亏欠你半分,当初的感情也是在你们认识在前就结束了,如今你们俩开始了,我断不会介入。”
“你——”肖景然心里狠狠一揪紧,还想说着什么,却听外头“吱呀”一声响,他略微一愣,怀里的人已是离他远了好几步,他一时怅然若失。
林沁茹等在屋里,隐约听见有人在楼道里说话,见他还不回来,不由焦急,于是解了围裙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儿楼梯倒是响起了脚步声,却是蓝花。
她盈盈一笑,“嫂子,您这是找谁?”
蓝花面上勉强笑道,“噢,我找对门陈营长家,我家心林去小溪边玩水。捡了一件军装,恰好中午成新遇见陈营长了,想来那件军装是他的。”
楚珺默默听着,捡起掉地的毛巾,胡乱擦着及腰的长发。
她心里坦荡,但也不怕林沁茹说什么,打开门,“阿俏和我家大妹夫去散步了,顺道去收衣服,多谢你帮收回来了。”
蓝花见她眉宇间和楚俏并不相像,不过她一举一动都是那样赏心悦目,听说还是个唱戏的,想来一颦一笑都万分迷人。
她多少也听闻了楚珺的泼辣劲,能把秋兰拿捏得死死的,看来段数不是一般的高。
蓝花有心套近乎,军装被她接过了也没走,笑着问,“你是阿俏的姐姐吧?”
楚珺把门打得更开一些,挑着眉回望了一眼肖景然,勾着唇问道,“还有事?”
此人笑里带着讨好,一看就是有所图谋,那就别怪她没什么好脸色了。
而林沁茹越过楚珺肩头,目光触及肖景然之时,心就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还没等楚珺答话。就听她红着眼说道,“景然,我在等你回家吃饭,你在陈营长家里做什么?”
肖景然见她眼里满是期待,温婉的模样没来由地让他心里一疼,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卑鄙。
沁茹何其无辜!
难道真要伤她肺腑么?
楚珺扭头看向林沁茹,帮他应道,“肖副队是为了那几个逃兵的事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