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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还有理了,楚俏,你说说,哪家的媳妇会对婆家不管不顾,跑回娘家每日闲得发慌?”
楚俏这几天身子才好些,也就这一日到镇上拿个药,到底是谁就在就是嗑瓜子也不愿随二叔下地?
她只觉得好笑,撇过脸去根本不愿看孙英。
孙英却是当她拿着陈继饶的钱肆意挥霍了,讥讽她道,“楚俏,别怪我不提醒你,继涛和继饶虽说都娶了媳妇,可到底还没分家呢,那也还是一家子。他的津贴以前可是按月寄回家来的,而你只要一天是他媳妇。对这个家,也还有责任!”
那……就快不是陈家的媳妇了呢?
楚俏不用问也知她会怎么答,心里不由横生几分颓意,也不知他的离婚报告递上去了没有,还有多久才会批复?
可不管怎么说,目前她还是他的妻子!
生病那阵她没心思想两家间的琐事,但细究下来,她总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不说别的,单是邻里的口水,背后还不知啐了多少呢。
而孙英想的,也不过她回陈家下地干活而已。
横竖也不需多久,她就当是还他上一世的亏欠罢了!
楚俏叹了一口气,语气清淡,道,“前阵子病了,我也是怕回去传染了阿愚,现在我好了,您放心,等我回娘家收拾好了就回去。”
楚俏说到做到,回到楚家收拾好,听着楚珺冷嘲热讽,她晚饭也没吃就回到了才住过一晚的陈家。
楚母见她这般坚决,倒也不好挽留,毕竟女儿也还是陈家人,不过她到底不愿旁人看低了女儿,给她塞了几颗蔬菜,又拎了一袋干货,叫她捎带过去。
暮色沉沉,她背着包,打开栅栏,却是一个六七岁年纪的孩子给拦下了,“站住,你是谁?凭啥进我家门?”
楚俏望了那孩子一眼,全身黝黑,瘦瘦条的,手里还拽着一根枝条,瞧着那阵势,她硬闯怕是要挨打了。
楚俏认得他,报上家门道,“阿春,快把门打开。”
楚俏和陈继饶结婚那会儿,阿春正长水痘,为防冲了喜气,陈继涛只好把他送到大姐家。说起来,他还没见过楚俏呢。
哪知阿春见她手腕捂得紧紧的,把门捂得更紧了,“我知道你是谁。我妈和我奶说了,你就是个懒鬼,回来铁定要把家里吃空了,才不放你进门!”
楚俏一愣,刘少梅和孙英倒还真敢什么都教这孩子呀,现在算是童言无忌,要长大了还不知收敛,迟早惹急了别人,把他的嘴给撕了。
横竖不是她的孩子,她计较个什么劲,最后吃苦头的还不是那对极品婆媳?
楚俏也来气了,一句话也不说,用力一把推开门,谅他也不敢动手。
阿春兴许是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楞个好一会儿,才撕扯着嗓子大喊。“妈,救命呀!”
说着他还真敢壮起胆来,手里胡乱挥霍着枝条,直直朝楚俏冲过来。
楚俏脸色一变,偏身躲开,这时,问讯从屋里头跑出来的陈猛一声冷喝,“阿春,你发什么疯?她是你二婶!皮痒了是不是?”
说着冲上来抽点枝条就给了他一巴掌,阿春一下害怕了,捂着脸也不敢大声哭。
孙英端着锅,刘少梅抱着阿愚也出来了。
这俩极品一见阿春眼泪猛掉,心疼不已,刘少梅不敢埋汰公公,不过看楚俏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气,但孙英没啥说不出口。“你看你,阿春还小,怎么下那么大狠手?”
说着就把阿春拉到身边来,问他,“还疼不疼?”
阿春这才敢放开嗓音大哭,“疼,疼死了!”
这孩子就是给这两个婆娘给惯的!
陈猛怒气未减,“再来两下,我看你还疼不疼了?她是你二婶,才回来就把人往外赶,你二叔回来还不得把你给捶了?你也是,就惯着孩子吧,早晚把他惯成大虫!”
说着,他不禁觉得惭愧,继饶几度打电话回来问东问西,还不是担心楚俏在家里受气。
阿春被他吓得顿时收了声,孙英老实了点,她不好数落丈夫,但对楚俏还是怼得出口的,“一回来就闹得家里不得安宁,真是!”
要不要这么搞笑?
楚俏眼里透着冷意,“二婶要是觉得我闹腾,今天在镇上又何必开那个口?左右我就是个米虫!”
陈猛听她的话,心道楚俏怕是在镇上又被数落了,又一喝孙英,“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阿俏才回来,”
孙英摸了摸鼻子,拉着阿春进屋去了。不过刘少梅倒没跟着进屋,楚俏瞧着她眼里,隐约还有几分逃离的闪烁。
陈猛见楚俏还立在那儿,面上有几分为难,但还是挠着脑袋把话挑明白了。“阿俏,有个事我先和你说一下。”
楚俏一见他这姿态,心里头“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二叔对她还不错,还是笑着说,“您说。”
“是这样,天儿热,阿愚又小,前阵子夜里总睡不好,有次连着烧了一整夜,你和继饶的婚房在东面,夜里热水没那么重,我就擅自主张叫你大嫂搬去去睡了。”陈猛低着头,脑袋一片木然,也不知是怎么说出口的。
果然……
楚俏苦笑,“二叔也知那是婚房……”
陈猛再没脸说下去,刘少梅又接着说,“俏俏,当时……那不是没法子么?你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阿愚被烧傻了吧?而且,我怕他再复发……”
那前几天她烧得稀里糊涂,她刘少梅过问了么?
况且,要是只睡一两晚,倒也没什么,可从她随军到回娘家,可不止一个月了。
刘少梅可不止是借用,而是霸占了。
楚俏也实在没法给好脸色,“听大嫂的意思,阿愚病好了,也不打算让回来了?”
刘少梅心里一啐,果真是小家子气,不就是一间房么,嘴上却委婉道,“俏俏,他二叔名下不是还有一间么?”
楚俏扫了她一眼,倒真是觉得好笑,“嫂子不说我还忘了,那一间也是在东面,您怎么想的呀,住到主卧去,或者改明儿我打电话问问继饶,他同没同意让您住进去?”
第74章:夫妻相见()
刘少梅当时提出这个要求时,陈猛也是急坏了,想也没想就拍板了,过后他也觉不妥,几度叫刘少梅搬回去,可她总推说阿愚住惯了。
现在听楚俏一说,只觉得错得离谱。
那可是人家新婚才住了一两晚的屋子呀!要借用那也应该住小的那间才是。
刘少梅犹豫着,总算鼓足勇气开口,“大不了我把我的卧房让给你。”
“大嫂觉得我还住得下么?”据她所知,刘少梅的主卧,老远就闻着一股膻味,谁愿意住?
楚俏真想背着包就走了,可她才刚从娘家过来呀,况且天色也晚了。
刘少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事确是她没理,可当时公公也拍板了,那她还怕啥?
是以,她扭着头过去,哀求道,“爸,您快帮我说句话吧?”
“阿俏,”陈猛也觉为难,却是听得楚俏心灰意冷,“二叔不用多说了,我住后间那屋就是了。但事先说明,这事儿我可没同意,等继饶回来,您自个儿跟他说吧。”
这一个个,他愿意收拾就动手,也省得脏了她的手。
她该庆幸,随军那天留了一手,把被枕全塞进衣柜里,外头只剩一张大床而已。
楚俏几个也不过说了几句话,孙英就等不及了,叫嚷着,“在外头站着就有饭吃?”
横竖不过是看她不过眼罢了。
而她一人在家,男人断不会摆什么姿态来护着她。
一个家,婆媳妯娌的矛盾,其实真要看男人的态度。不然她一再让步,旁人也只会得寸进尺罢了。
楚俏看得明白,只是想着横竖也不会住太久,她计较怕是计较不过来。
她有手有脚,既然来了陈家,自然也没存着吃白饭的念头,于是应道,“二婶,明儿我就下地,这您高兴了吧?”
自打楚俏回了老家,陈继饶都是数着手指头来过。演习在即,他每日在训练场摔打,总是到夜里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可每每入睡,却总是辗转反侧,头一回那样惦记一个人,可她却是情愿在娘家待着,也不愿回来。
他知她定是伤透了心,所以二叔说接她回家时,他拦下了。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随她去。他只是担心,也不知她的病好了没有,钱够不够?
这阵子干部楼里倒也安静。
梁羽回了市里她父母家养胎,而听说秋兰靠林安邦谋了收银员的工作,陈继饶知情后,不由哂笑,林安邦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她既然生了不该有的肖想,存心要作死他也管不着。
他巴不得离得远远的,连买饭票也是托孙攀帮忙,省得和她有半点瓜葛。
有一回也不知是咋回事,不知是秋兰故意为之,还是粗心大意,竟多给了他五张票。孙攀也没数,直接给了他。
陈继饶发现后,又叫孙攀给了她。
孙攀还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怎么没多给我五张?看来人家秋兰对你还余情未了嘛?”
陈继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孙攀举手投降,“别介,你这小眼神一飞过来,别想着法儿地折腾四营了。明儿……待会儿我就替你还回去……”见他的眼神犹冷得慌,孙攀又道,“下次,我一定准确无误地清点好。”
上次在干部楼前闹得那么大,景山部队上下几乎人人都知秋兰爱慕陈继饶而不得,自打在食堂上班以来,工作的确也轻松,又管吃管住,不过秋兰明显感觉来换饭票的官兵对她笑得总带着假意。
现在,陈继饶和杨宗庆他们几个营长,根本不拿正眼来瞧她,而平素里和她交情不错的蓝花也不来找她了,她每日饭后也只能去小卖部和朱丽说几句。
但朱丽也忙,她待上一两个小时,人家也未必有空搭理她。
秋兰摸摸鼻子回到宿舍,想着林安邦又会跑来说一些令人作呕的话,她心里就一阵恶寒。想了想,还不如再去小卖部再待会儿,再在陈继饶和肖景然跟前晃晃呢。
她越发后悔当初做得太绝,把陈继饶这条路堵死了。
秋兰思来想去,男人肚量也不至那么小,楚俏不在,她要是有心示好,想来他也好说。
但是半个月下来,秋兰从不见他换过一次饭票。
不得不说,楚俏还真是有一套,面上瞧着她是受了委屈,可自己不来部队,她能和继饶哥睡一屋?能让继饶哥念着她的好?
她一个人清清爽爽地回了家,根本不必出手,就把自己的名声闹臭了,想想真是得不偿失!
秋兰也想明白了,她整日里和梁羽捣鼓的那些小动作,有什么意思?实实在在地把男人的心抓住了,比什么都强!
那天见陈继饶就在身后,却迟迟未上前,秋兰不由留了个心眼,见孙攀一下买了那么多,就问了一句,“孙营长。嫂子在家,你平日也在家里头吃,怎么一下买这么多?”
孙攀倒也实诚,也故意气她道,“我哪有那么多钱?这是继饶的,他是懒得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了。”
秋兰心一滞,面上勉强维持着笑,慌手慌脚地把饭票递给他,还没到他手上,又收回来,飞快地往陈继饶那一沓里头多塞了几张。
如此两次,陈继饶经过小卖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