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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请自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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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俏望着他英武的轮廓,悠悠启唇,声线轻颤,“把这段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强加给你,我很抱歉。爸妈只我一个女儿,手废了那会儿,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你只当给我一方小地头,容我苟延残喘就是了。”

    话音清冷落地,男人刀削的面庞仍旧英挺无波,她又悠悠地叹了口气,翻身对着墙壁。

    本以为来了陌生的房间,会睡不着,不过折腾了一天,楚俏也真是累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反倒是呼吸绵长均匀的陈继饶,猛然睁开凌厉的深眸,脸色瞬息万变。

    次日,楚俏是被一阵难听的唾骂声吵醒的。

    那尖锐的高嗓门,不用看也知道是孙英,“这都什么事儿?一个病秧子嫁进门也就算了,这锅锅罐罐的一股子药味,大喜的日子也陪嫁来,真是晦气!”

    楚俏一下想起来了,前世也是成婚第二日,她母亲叫人送来了她在娘家用的罐盆和药,婆婆嫌晦气,给摔了。

    那时她气不过,当场扑过去和孙英厮打起来,孙英被她撕扯得鼻青脸肿,闹得她剽悍的恶名村人皆知,陈继饶脸上自然不好看,第二日就回了军区。

    仔细想想,她确是得理不饶人,不过孙英骂人也实在太难听了,“都被供销社辞退了,还以为楚家有多了不起似的!日上三竿,哪家的媳妇不起来做饭洗衣了?手都残废了,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草药进来,是怕老陈家不够倒霉?”

    楚俏默默听着,努力说服不在意,但人心肉长,只觉得闷得慌。她爬起来,换了一身碎花外衫。

    她正在梳头,又听院子里响起柔和的女音,“婶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孙英心里正堵得慌,没好气地往门口一看,见来人正是镇长的女儿秋兰,立刻转怒为笑,“秋兰,你咋来了?”

    秋兰,楚俏认得她,是陈继饶一块长大的青梅。

    秋兰也笑,不过瞧着满地的药草,不大自在道,“我来找继饶哥说点事儿,婶子,您这是……?”

    孙英见她手指着地面,又想起屋里的楚俏,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怎么说晦气?这人才来,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带到我们陈家,真是晦气!不说这些了,秋兰,快进屋,我去给你叫人。”

    有了由头,孙英理直气壮地跑去踢门,“继饶,秋兰来找你了。”

    听着这语气,还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楚俏说不出什么滋味,打开门,低头道,“婶,他不在屋里。”

    “大清早的,去哪儿了?”孙英冷冷撇向她道。

    昨天累了一整日,楚俏夜里睡得死,摇头道,“不知道。”

    孙英眼睛扫向了她,话里明显是责怪,“你这是怎么做人媳妇的?要是起早,能不知道自家男人去哪儿了吗?”

    说完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道,“行了,快去洗把脸吧,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呼。”

    镇里谁不知道孙英这人刻薄蛮横,楚俏想着反正在陈家也呆不长久,闷不吭声地忍了,跨出门却见地上洒满了草药,熬药用的砂罐也碎了,心痛不已。

    这半年她自暴自弃,母亲为了照顾她,半年来也没心思下地,耐心劝着她,不然她的手真要彻底废了。

    母亲念着她,生怕耽误治疗,一并将砂锅药草送了来,却遭到这样轻贱,她怎会不心疼?

    楚俏心头苦涩,一语不发地瞪着孙英,只瞪得她脊背发凉,反被孙英瞪回去,“看什么看?日上三竿才起来,你还有理了?”

    楚俏梗着脖子,忍了又忍,这回是真怒了,全当没听见,鼻头酸涩,蹲下身去捡药草。

    她没捡多久,只听门口“吱呀”一声,从地里回来的陈继饶,放下锄头,沉沉开口,“这是怎么了?”

第7章:横竖也是个废人() 
秋兰还没进屋,正立在门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楚俏出丑,这阵子憋了一肚子的气正等着释放。

    秋兰没有料到陈继饶不早不晚地回来,似幽似怨地唤了一声“继饶哥”,眼睛就红了,几步小跑着过去,而楚俏就蹲在一旁。

    她眼睛扫到楚俏跟前的草药,有心试探陈继饶对楚俏的态度,一下有了计较,故意一个趔趄,踉跄一下,直接踩在楚俏的手面上,甚至还使劲地碾了碾,直接扑到了陈继饶的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秋兰的鞋底又厚又硬,还沾了不少泥沙,偏偏踩得还是右手,楚俏打小在学校念书,以前楚父在供销社供职,没吃过什么苦头,手面白嫩光滑,被她猛然一踩,痛得吱不出声。

    她一听男人沉闷焦急道了一句,“小心!”抬眸一看,却见陈继饶僵硬着身子,双手扶着秋兰,一动也没有动地立在那儿,并没有推开怀里的秋兰,刀削的脸上带着一抹愧疚之色。

    两个人不管不顾的站在门口搂在一起,而他也回应了,仿佛他们才是一对,而她根本就是多余的!

    即便这一世没脸在男人身边长久待下去,但毕竟心里也装着他,这一幕实在刺目,楚俏只觉得心被狠狠一蛰,通红渗血的手也不着痕迹地隐在身后,低下头不愿看他。

    楚俏努力说服自己,陈继饶对她陌生,无视她也是常人之情。她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她只当他是陌生人好了。

    气氛很诡异,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有秋兰扑在陈继饶的怀里低低的哭着。

    直到后来回来的陈猛打破沉默,“这是咋了?”

    陈继饶这才如梦初醒,豁然推开秋兰。

    众目睽睽之下,秋兰闻着男人充满汗味的气息,根本不愿离开,但也没脸继续待在他的怀里,偏偏陈继饶手快的先将她推开,像是被他拒绝一般,她只觉得没脸见人,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楚俏置若罔闻,忍痛捡着沙罐碎片。

    陈继饶淡漠的目光触及妻子轻颤的手,英挺的面色一沉,心头闪过一丝愧疚,眉头紧蹙,并没有理会秋兰,而是蹲下身,问,“怎么回事?”

    “不就是药散了,沙罐碎了!”楚俏吐气如兰,话说的轻松,语调却分外变扭,她自己都为之一惊,手也不由捏着碎片,连扎到手也不自觉。

    男人也知方才秋兰投怀送抱,而他没有拒绝,新婚妻子见了,心里膈应也是正常,止住她的手,尽量让语气缓和些,“我是问。谁干的?”

    楚俏似乎极不愿与他有肢体碰撞,下意识地缩回手,扭头望着孙英,咬唇道,“一出房门就这样了,我也正奇怪呢。婶儿,您瞧见是谁撒了我的药吗?”

    她肤色本就白皙,手背上红了一大块,分外显眼,陈继饶见状,心竟不由自主地一疼,捧着她的双手,柔声问,“疼不疼?”

    就连楚俏也奇怪,这时她怎么笑得出来,阳奉阴违回了句,“不疼。”

    陈继饶的脸一下瞬息万变。

    刚才也就秋兰从她面前过来,想抵赖只怕是枉然,只好故作惊讶道,“对不起,楚俏,地上滑,不小心踩到了你,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楚俏说一句责备的话,她自己倒先掉泪了,好似楚俏要骂她一句,倒显得她无礼了。

    上一世楚俏哪里忍得住,当即痛哭流涕,叫着嚷着她才头一天来陈家,就被欺负云云,大骂丈夫在外头有人,惹得陈家人个个对她敬而远之。

    这一世,她倒也不想借此赚了陈家人的同情心,装大度,而是真的觉得没意思,“没关系,横竖也是个废人,婶子您说是吧?”

第8章:奇葩的婶娘() 
她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倒真不像是装的,不过陈继饶看着,忽觉心里闷得慌,且根本不由他控制。

    要说如果没有楚俏,兴许他会娶秋兰,但这种假设并不成立,无关情爱,只是需要一个过日子的人罢了。

    刚才扶着秋兰,不过是单纯地不想她摔伤罢了,他心里坦荡。

    陈继饶偏头,望着孙英,问道,“英婶,俏俏的药怎么撒得满院子都是?”

    满院子都是,意思很明显,肯定是故意为之了。

    孙英知瞒不过侦察兵出身的侄儿,承认得倒也快,“是我扔的又怎样?继饶,我就说这女人要不得,这才结婚头一天,自家男人一大清早去哪儿了不知道不说,还叫人带了这么多晦气的东西来,她不是想损你阴德是什么?”

    孙英这话这做法真是过了,楚俏的药一直这么用着,况且她既然嫁给了陈继饶,夫妻就是一体,又怎么会傻到折损他的阴德?

    陈继饶一听,登时怒了,扬声道,“英婶,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您说新婚熬药晦气,但您怎么不想想,要不是她把右手搭进去,我还能站在您面前吗?”

    “我咋了?我说错啥了?”孙英憋了一肚子的气,再也忍不下去了,“那是她自个儿犯傻撞上去救人,谁逼她了?”

    楚俏一听,心沉到谷底,却也懒得辩解,手从陈继饶宽大的掌心抽回。

    还没等他说什么,倒是陈猛恼火地怒喝,“你这婆娘到底有没有心?我告诉你,阿悄就是陈家的媳妇,你要是不乐意,大可滚出陈家!”

    陈猛人如其名,话少但分量重,孙英一听,暗地哼了一声,倒不敢再数落楚俏,眼睛瞄到秋兰,越发后悔她没当成陈家的媳妇,拉着她的手进屋去了。

    院子里只剩这对新婚夫妻,陈继饶多少看出她的疏离,离得近,见她光洁的前额沁着一层薄汗,闷不吭声,怕也是疼得难受,道,“先回屋坐着,我给你上点药,这里我待会儿收拾。”

    话音一落,又盯着她的手背。

    她身上的碎花红衫很衬白皙的肌肤,倒是她手面上的瘀痕分外刺眼。

    楚俏却是浑不在意,道,“这点小伤过两日就会好了,不妨事的。这里我可以收拾,你还是进屋去吧,怠慢了客人可不好。”

    陈继饶见她不动,竟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等她反应过来,她的人已稳稳落在他怀里。

    楚俏不免尴尬,挣着道,“我很重的,快放我下来。”

    陈继饶却是充耳不闻,比她还重的木桩他都扛得动,抱起她根本不费事,抱着她回屋放在床沿,他从抽屉里拿出惯用的金创药粉,神色专致地给她上药。

    小两口昨晚虽同榻而眠,但彼此靠的这么近,楚俏甚至看得清男人鼻尖的汗毛,不由缩回手,满脸羞赧道,“我自己来。”

    “别乱动!”陈继饶拉开她的手,见她的伤口陷进了不少细沙,足见力道有多重,眼睛不可觉察地眯了眯,抬头道,“伤口得用酒精洗洗,会很疼,你忍着点。”

    男人没轻没重惯了,清洗伤口时力道很大,确是很疼。

    楚俏频频缩手,甚至眼圈也红了,“疼——”

    男人心里的愧疚更甚,只想轻柔些,再轻柔些,等给她缠好伤口,抬头见她倚在床头,闭着眼不知想些什么,道,“英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沁凉之意渐渐盖过痛觉,楚俏没那么疼了,缓缓睁眼,对上男人清明的眼帘,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句,“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么牵强的话,就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第9章:还定情之物() 
“我出去收拾一下。”陈继饶心里很不是滋味,垂首,丢下一句简洁的话,一个字也不多说。

    楚俏也没有多说话,只用鼻子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陈继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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