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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的名声也臭了,想来这几天也会消停着,若是她再以为自己对杨营长心怀不轨而伺机报复,那就怪不得她了!
“我恐怕没那个度量!”男人沉冷的脸骇得惊人。
看样子是真怒了,许良到底顾着杨家的声望,无奈道了句。“继饶,差不多得了。你刚才那一摔,弟妹怕是也疼得紧。你看这样,这事儿必须让她单位知道,还有,宗庆,这事儿也怪不着继饶夫妻俩,回去你跟两家知会一声,别又闹起来。”
许良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他尽量两头顾了,杨宗庆没意见,怕陈继饶心里还有疙瘩,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继饶,对不起,眼看军演就要到了,这事儿闹大了对咱们景阳山没好处。”
陈继饶见楚俏也点头,只好无奈点头。
几个人在医务室待了没多久,真是得去训练营了。
陈继饶送了楚俏回家,就走了。
秋兰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出来,见楚俏手腕鼻子都包着,想想也觉好笑,坐在另一头沙发,不阴不阳道,“哟,看来这回我不住下也不行了,不然继饶哥天天跑食堂也就算了。还得捎上你那份。”
楚俏知道她是见男人不在,也懒得给她装样子,也不气,“要不怎么说秋兰姐来得巧呢?”
秋兰脸一抽,悠悠开口,“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有些事儿我可得不客气地说你几句了。”
楚俏秀眉一挑,自然不会以为她安了什么好心,“既然秋兰姐也觉得不客气,又何必说?”
“因为这不单是为了你,也为了继饶哥,”秋兰还真当她是救世主了,“梁羽嫂子一看那派头就不是农村来的,我估摸着来头大得很,你把那样的人都给得罪了,往后要是影响了继饶哥的升迁,你不得悔死?”
楚俏挑眉,得罪?要不是活了两世,她还真当秋兰是好心,现在她只觉得好笑,秋兰,你若是不撞在我手上,我也乐得清静,既然你对我说起教来,那就别怪我了。
“我说错了吗?”见楚俏一直盯着自己,秋兰浑身不自在。
“秋兰姐怎么以为是我得罪了嫂子?”楚俏收回视线,淡淡一笑。
秋兰一听她尖牙利齿,还真不好对付,也难怪梁羽那样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败给了她。
可转念一想,她好歹也是见识过大城市繁华,也见识过农村贫穷的人,收拾一个楚俏还绰绰有余。
秋兰一下收起面上的尴尬,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跟继饶哥成了婚,那就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继饶哥是个负责任人的好男人。我也听友兰嫂子说过,你说你咋叫杨营长给你拎行李呢?”
楚俏冷下脸来,这事男人还没怪罪过她,哪里轮得着秋兰多嘴?
反正她在镇里的名声也不好,这会儿在屋里她也省得顾忌,当即反驳,“那你的友兰嫂子有没有跟你提过,那是继饶叫杨营长帮忙的?”
秋兰倒是没听这茬,脸上一时讪讪,越发觉得刘友兰忒不靠谱,眼下话也收不回来,她只想着快点带过,只道,“哟,还真没听她提过,看来是我错怪你了。那个,楚俏,你也别气,我这不是为了你和继饶哥好吗?”
这就算过去了?楚俏嗤笑出声。反问她道,“秋兰姐你既然问起这事,我倒是想起来,我这手有伤也就罢了,刚才你来时,怎么就让继饶拎行李呢,话说那行李我估摸着也就几件衣裳,不怎么重呀?”
秋兰这就尴尬了,挠着头,心里头慌乱起来,挪近一些,不好意思道,“本来我也是拒绝了,但继饶哥说我一路舟车劳顿。他一个大男人出点力没啥,楚俏,你该不会因为这个跟我置气吧?”
这又是想刺她小心眼了不是?还真当她是傻的?
楚俏也故意当成是好话来听了,眉开眼笑,“这倒不至于,不过你也说了,继饶是个好男人,我可不就得看紧点?”
“至于我有没有得罪嫂子之事,我可得跟你说清楚,一来虎子不是我弄丢的,真要说起来,我还可以居个功不是?二来,人可不是我打的,我这儿挂着彩还是因为劝架来着。思来想去,我怎么就觉着哪儿得罪了嫂子呀,要不秋兰姐给我提点提点?”
秋米兰被问得抽了抽嘴角,“行了行了,就当是姐说错了成么?都是我的不对,你就原谅我吧?”
“也没什么原不原谅的,事情说开了就好,我这旧疤新伤,这阵子还得牢秋兰姐照应呢。”楚俏鼻音浓重,每说一句,鼻梁就痛得难受。
回想上一世,离婚后的她很是落魄,就住进了部队外的景阳村一个寡妇家里头,秋兰兴许是在城里闲得发慌,还特意跑来损了她一顿。
楚俏一见她就觉心里添堵。也省得跟她多说,“我鼻子难受得紧,就先回屋歇着去了,您请随意。”
今天闹得她也乏了,一回到屋里,躺在清凉的竹席上,鼻息间堵得难受,也闻不出什么味道,不过想着这是男人睡过的屋子,心里莫名安心,竟也睡着了。
楚俏一回了屋,秋兰的脸就阴狠地拧巴了起来,两只手也紧紧的抓住沙发下的布料,楚俏仗着恩情,硬是叫继饶哥娶了她,原本她还想着楚俏的名声那么臭,陈家未必乐意肯接纳她。
可成婚没几日,陈继饶就带她去了部队,她心里还怎么安静得下来,如今两人还睡一屋了,难不成真的要做夫妻?
她莫名其妙被退了婚,在村里头受尽指点,凭什么楚俏就过得顺顺当当?
想到此,她鼻头一酸,又朝着东屋狠狠剜了一眼。
偏在这时,门铃响了。
秋兰心里正堵得慌,耷拉着拖鞋走过去,还没开门就没好气地问了句。“谁呀?”
“嫂子,俺是萧央。”门外传来憨厚的声音,“营长叫俺来告诉您一声,等会儿那位副营长会来家里坐坐。”
秋兰不认得萧央,不过听着语气,大抵也猜到此人是陈继饶的部下,而她还被错当成是楚俏了。
这一下,她不由眼前一亮,楚俏不是喜欢蹬鼻子上脸么?那她就让她蹬个够!
她临时起了坏意,媚笑地捏着鼻子,笑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是小萧呀,嫂子我这鼻子伤了,就不请你进屋坐了。你回去告诉你们营长,就说我记下了,谢谢你了,嫂子就喜欢你这样手脚勤快的大小伙儿。”
屋外头的萧央一听不进屋,也不觉遗憾,听到最后一句,不由挠着精短的板寸,脸红地垂下脑袋去,脑海里又浮现那双嫩白素净的手。
屋里的秋兰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她偏不告诉楚俏,到时她备好了茶水,等人来了,看她把脸往哪儿放!
楚俏这半年来她也习惯了,右手就放在枕边,睡得很是中规中矩。浑然不觉的她直睡到日头西落,末了还是被一阵嘈杂声闹醒了。
东屋的窗子被窗布遮挡着,倒不刺眼,她挣扎着爬起来,眼睛还眯着,打着赤足就开了房门,屋里人头攒动,入眼尽是干净笔挺的绿军装,一时就愣住了。
谁告诉她这是咋回事?
客厅的人显然也懵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鼻梁贴着纱布、发丝凌乱的滑稽形象。
“醒了?快回屋把鞋穿上。”还是从厨房出来的男人薄唇一抿,深眸灼灼,看样子是生气了。
楚俏懊恼地扒着头发,逃也似的回屋去了。
直到东屋房门关上那一刻,客厅登时爆出一阵朗声大笑,许良和气道。“继饶,你还真是娶到了宝。”
“俏俏吃的药有安眠的成分,怠慢诸位了。”陈继饶把托盘一角搁在桌边,把泡好的茶水一一放在桌上,“只是些粗茶,大家别客气。”
几个大男人倒也不拘泥,落落大方地落座,许良见窗子边上的那低垂着眼睑的男人,出言唤了句,“景然,过来喝杯茶?”
此人单看侧颜,就知他肤色白净,轮廓清俊,正是带虎子回来的即将就任副队长的肖景然。
肖景然回味着那一双清亮如浸在水里温温润润的的墨玉珠子的眼眸,又盯着窗子上秀致典雅的窗布,若有所思。
许良见他纹丝不动,又叫了声,“景然?”
他这才堪堪回身,露出一张清润温华的面庞来,一身的军装也掩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华贵,他一抬头,就对上楚俏那柔软红润的嘴唇,抿出一条微微的线条来,隐隐透出一股子倔强的神气。
他愣了一下,越发觉得这神气熟悉得紧,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哪儿见过,他拧着眉落座,捏着口盅的那双手。干净而白皙,根本看不出是军人的手。
楚俏不由感叹,那张脸已够他自命不凡,皮肤还好得叫人嫉妒!
没一会儿,刘友兰也带着虎子上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串泛青的香蕉来,脸上笑容盈盈,道,“肖副队,你救了虎子,俺家也没啥好东西招待,这是俺那老乡留下的,您别客气。”
肖景然扬扬眉,温润如水的嗓音飘忽而至。“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是虎子聪明,嫂子不必客气。”
刘友兰见他清清淡淡的却不失半分礼节,越看越满意,“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虎子的救命恩人。”
这倒真不是肖景然客气,不过他清静惯了,不大喜欢过于热络之人,于是再度婉拒,“我不饿,来前就吃过了,是吧虎子?”
虎子立马脆声应道,“嗯,肖大哥带俺去了饭店吃大板鸡。”
肖景然倒不排斥小孩。对着虎子笑颜逐开,“好吃么?”
大板鸡是国营大饭店的招牌菜,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去了还得掂量着吃,这哪是一个年轻的职业军人吃得起的?
如此看来,他来头还不小。
从厨房出来的秋兰一听这醉人的音色,托着果盘的手又是一紧,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她强自镇定,走近桌边,把洗干净的草莓端上桌,沾着水珠的手把两颊的碎发扣到耳后,笑道,“肖副队是不是不喜欢吃香蕉?那吃点草莓吧?”
这草莓本就是他带来了。他还需客气什么?只是,这姑娘是没眼色,还是急于表现?
肖景然敬谢不敏,只不动声色地低头饮茶,秋兰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讪讪地抽回手,默默地退到一边。
孙攀干咳一声,打着圆场道,“那什么,继饶,说来还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本来肖副队救了虎子,怎么也该是俺家招待客人的。”
陈继饶倒不在意这些,只道,“没事儿,左右不过煮些茶水。”
刘友兰还乐得清闲,越发觉得和梁羽撇清关系,将来和三楼的这两屋走动,实惠指不定更多,于是笑得更畅快了,“不管怎么说,俺真要谢谢肖副队,要不是你,俺家老孙非跟俺离婚不可。有了这次教训,往后可得好好管教虎子了。”
肖景然抿嘴笑了笑,“嫂子再道谢,我可就汗颜了,虎子找着了。说起来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不是有那张纸条,我还找不着这儿呢。”
楚俏在一旁默默听着,一抬头,见屋里的人纷纷望着她,她一头雾水,“怎么了?”
刘友兰上午还揍了她一顿,这会儿又亲昵地跟好姐妹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热切道,“肖副队长说得没错,弟妹,俺真要好好谢谢你。俺那样对你,你还不计前嫌地帮俺,俺真是无地自容。”
说着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