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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目光中,只能看见一白衣身影闪过,取了一碗清水来,用勺子送到她唇边,小心翼翼的喂着她喝水。
喝了水之后感觉舒服多了,不知不觉又睡了好久,再一睁眼,好像已经天黑了,屋内只有摇曳的烛光,那白衣人伏在她榻前,已经睡着了。
夏云渚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使她瞬间清醒了很多,再一看自己身上只穿着中衣,头上也并未束发,一头如丝秀发垂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白衣人见有动静,便睁着朦胧惺忪的睡眼微微起身:“你醒了。”
夏云渚看看眼前人,再看着自己,忙一把抓起被子捂在胸前,当即甩了白衣人一个耳光,怒喝道:“杨慎!你你耍流氓!”
杨慎刚刚还睡的迷迷糊糊的,这会被打了一个耳光,也瞬间清醒了许多,只见他一脸无辜的说道:“夏大人哦不,夏姑娘,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好歹也是我爹救了你”
“那我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夏云渚紧了紧手中的被子,咬着唇问道。
“是我”杨慎话还没说完,头就被飞来一记竹枕重重的砸了一下,夏云渚可是习武多年,即使身负重伤,力道却也不轻。
“我就说你这人,不安好心,欲意报复。上次相亲我调戏你,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乘人之危耍流氓啊!”夏云渚咬着牙,面上红到了耳根。
杨慎摸了摸头,感觉头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包,面上是一阵委屈:“夏姑娘,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我说是我身边的丫鬟。”
“哦,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夏云渚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垂着头,用余光扫了一眼杨慎面上的神情,喃喃自语道。
“无妨,无妨,你我此番,算是扯平了。”杨慎从一旁搬了个小杌子过来,坐到了夏云渚榻边。
“杨大人为何会在此地?这里是哪啊?”夏云渚疑惑着,新皇登基,杨廷和作为正德在东宫时的老师,本应该升官拜相的,怎么会恰巧与自己同时出现在大运河之上?
“哎一言难尽,这里是山东地界,我爹遭奸人诬陷,在讲筵上指责宠臣而得罪权宦,被贬去南京任吏部左侍郎了,刚好在赴任途中,遇到奄奄一息的你,我爹知道你原是东宫的人,也知道你的为人秉性,先帝在世时是很看中你的,所以便出手相救了。”杨慎深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杨大人得罪的,可是八虎?”夏云渚慢慢放下手中的被子,望着杨慎问道。
“正是,夏姑娘,哦不,夏大人为何会被人追杀?莫不是也得罪了八虎?”杨慎疑惑问道。
夏云渚眉宇紧锁,上次被鹰所伤,还没查出幕后指使是谁,这次又被人暗算,想必与上次是同一人所为。太后与刘健再怎么恨她,想必也做不出此等阴损之事,这幕后之人,恐怕真的是刘瑾。
想不到刘瑾还未上位,害人的手段就如此之高,如若将来上了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当她沉思之际,门外来了一个送药的丫鬟,杨慎起身,接过那托盘,便唤那丫鬟退下了。
杨慎执起那药碗,轻轻吹了吹勺子中的汤药,将勺子递到夏云渚唇边。
夏云渚只觉此间气氛一阵尴尬,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下,那勺中的汤药差点洒了出来。
“杨公子,我我自己来吧。”夏云渚尴尬的笑了笑,可刚想伸手去接那药碗,只觉身上伤口一阵剧痛,瞬间又缩回手去捂住了腹部。
“夏姑娘莫要逞强了,先把药喝了,身子才能慢慢好起来,咱们还要赶路去南京呢。”杨慎却是温柔一劝,又从药碗中取了一勺,递到了她唇边。
夏云渚此刻只能乖乖服药,只是此间气氛太过暧昧,还有他看她异样的眼神,让她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在下从未想过,夏大人居然是位姑娘”杨慎喂完了药,欲要拿起手边的帕子,帮她拭面。
“我自己可以”夏云渚欲要夺过他手中的帕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手。
她微微用力拽了拽那帕子,可他却不愿松手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为你报仇()
正德自知道了夏云渚的死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整日里跑去夏府西厢房里躲着;任谁劝都不听。
夏儒与许氏每日见皇帝这般伤心;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更是不敢让夏云轩出现在皇帝面前;毕竟兄妹二人长相一模一样;只怕皇帝见了会更伤心。
看着少年天子怀中抱着自己女儿的牌位,整日里茶饭不思,就在那里抹眼泪;许氏一时间气上心头,自己女儿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没出息的,身为一朝天子;连这点小事都担不起;如何能担的了治国平天下的大任!
许氏的脾气一上来,夏儒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会她正气哄哄的朝着西厢房走去;夏儒是拦都拦不住。
许氏到了西厢房;刚要进门;就被几个身穿黄罩甲的锦衣卫拦住了去路;许氏撒起泼来,才管不了那么多;硬要往前闯去。
那几个黄罩甲可不是白领皇粮的,别说你现在还不是皇帝的岳母;就算你是;那也不是随便就能硬闯的。
许氏一妇道人家,自然是拗不过几个大汉,便在门外大声喊了起来:“皇上,你给我出来!”
那几个锦衣卫见许氏撒泼,便手忙脚乱的将她架了起来,准备去捂她的嘴。
夏儒是在旁又急又气,却也不敢上前去招惹皇帝身边的人。
许氏被那几个大汉架着四肢,嘴里却一点也不闲着,边喊边骂道:“皇上,你有种就给我出来,整天这么躲着不见人,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你不辨忠奸,枉为一国之君,任由奸人当道,害我孩儿,如今却缩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你做什么皇帝!”
这边话音刚还未落,只见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正德怀中还抱着牌位,肿着眼,面上的泪痕还未擦干,便委屈地吩咐左右道:“放她下来吧。”
许氏箭步上前,一把夺了他手中的牌位,正德见面子上挂不住,便吩咐左右的锦衣卫都退下,表示自己要单独和许氏说话。
这会已没了外人,许氏却也软了下来,不像刚刚那般火气冲天,只是软语相劝道:“皇上对云儿用情至深,我这做母亲的都看在眼里,我养了这十多年的女儿,一遭被奸人所诬陷,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我这心中又何尝不痛!”
“朕心中不是不想替云儿报仇,可可那害人之人,却是朕的母后,她毕竟也是生我养我之人,这让朕如何是好啊”年轻的皇帝抬了抬泪眼,到底还是这些年被捧在手心儿里的人,根本就还没适应这政治斗争的瞬息万变,他此刻亦是左右为难。
许氏取了一方帕子,像亲生母亲对儿子那般帮正德拭泪,却也叹息道:“我也是做母亲的,我自是知道皇上心中的苦。”
正德好像刚才被许氏那么一骂,这会脑子清醒了许多,只见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意,扶住许氏的肩许诺道:“夏夫人请放心,朕心中已有了主意,一命抵一命,朕绝不会让云儿白白就这样送了性命!朕要取两人性命,给她陪葬!”
“皇上,你可不能乱来啊”许氏看他的神情,心中突然担忧起来。
“夏夫人放心,朕心中自有分寸!”
*
南京杨府
夏云渚虽是在养伤,但面上的气色却是越来越好了,这两日常常与杨慎身边的丫鬟书香墨香一起看书写字。
夏家虽然在武将中算是书香门第,可与杨家这样的大儒比起来,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杨廷和四岁时知声律,七岁时每日读书数卷,十二岁乡试中举,十九岁进士及第,可谓是少年成名,风度翩翩。
杨慎在这样的家庭熏陶之下,自幼便聪慧过人,又非常好学,从小就受到很好的家庭教育,就连身边的丫鬟,一个个都能随口作诗,不愧是将来的大明第一才子。
这会书香墨香在杨府花园中摆了一张桌子,夏云渚一身女装,梳着垂鬟分肖髻,头上插了一只玉簪,身着淡粉色遍地缠枝牡丹纹袄子,下搭织金飞凤天马马面裙,正在桌前伏案练着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
“夏姑娘,你这竖弯钩,怎么总是写不好!”书香在一旁边看着夏云渚写字,边抱怨道。
“是啊是啊,夏姑娘你看,你怎么总是写不到人家欧阳询碑帖上的精髓!”本来在一旁研磨的墨香也插嘴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叽叽喳喳的,我怎能写好!你们若是再多嘴,我!我便不写了!”夏云渚佯装负气,与两个小丫头斗嘴的样子,却又分外惹人怜爱。
杨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三人身后,他看了看夏云渚写的字,微笑的摇了摇头道:“你这样写,是不行的。”
“那要怎样写呢?”夏云渚回首,看着杨慎的目光,面上甚是疑惑。
杨慎却也没说什么,只见他从背后环过她,握住她右手,轻柔在纸上划过一痕,随即嘴角拂过一抹笑意:“夏姑娘可学会了?”
夏云渚一时间还没缓过神儿来,人虽愣在那里,面上却已红到了耳根,刚刚这人在干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侍奉在旁的书香墨香两个小丫头互相捅咕了几下,相互挤着眼睛,面上却是一副八卦的神情,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们两个小丫头,笑什么呢?”这会只见杨廷和板着一张脸,匆匆而至,一进花园,便看见书香墨香在那里没正经的调笑着。
“老爷!”书香墨香见了杨廷和,忙敛了笑容躬身一辑,旋即便退下了。
“爹!”“杨大人!”杨慎与夏云渚见状,忙也起身行礼,只是夏云渚面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杨廷和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他一见此景,便也猜出了八分。
只见他板着脸,叹了口气,挥挥手道:“慎儿,过了晌午,你可有去给你娘请过安?”
杨慎会意,摇了摇头。
杨廷和随即又吩咐道:“还不快去给你娘请安!”
杨慎诺了诺,却又不好违背了父亲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这会花园中却只剩下夏云渚与杨廷和二人,杨廷和便开门见山问道:“夏姑娘女扮男装之事,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夏云渚自是不好再瞒着救命恩人,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夏姑娘与当今圣上,到底是何关系?”杨廷和眉宇深锁,疑惑问道。
“杨大人可有京中的消息了?”夏云渚却不敢回答,只得故意引开话题。
“请夏姑娘先回答老夫适才所问!”杨廷和毕竟是久经官场之人,夏云渚与他玩心思,是会被一眼看穿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隐瞒,我与皇上,曾私定终身。”夏云渚垂头,手中摆弄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曾是他二人定情之物,她一直戴在身上。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胡闹!”杨廷和深深叹了一口气。
“杨大人,京中情况到底如何了?”夏云渚始终是放不下京城的种种,这会儿心中正着急着。
“我说皇上,胡闹!老夫在东宫侍讲多年,最是知道皇上的性子,皇上这会为了你,已与太后闹翻,李东阳大人刚刚私信与我,说皇上授意一个叫曹祖的人,跑去刑部大堂击鼓,状告张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