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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被她说得讪讪,以手半遮了面容,低头玩自己的牌面,只不言语。
楚云听了问道:“你们大姐还打你呢?”
柳媚冷笑一声:“她倒是敢?”又摸一张牌,对着光瞧了一瞧,叹了口气:“只不过她现在越发的糊涂了,赶着那些小的打,整日的鬼哭狼嚎的,连前几日过年都不得安生!”
“你们大姐这几年过得也不容易,只是”
楚云还未说完,柳媚把嘴角撇了一撇,已然打断了她,笑将起来:“是了!我想起是在哪儿听过这位妹妹的名字了!”
她话音刚落,楚云的脸色便是一变,她看一眼只管微笑的柳青门,说道:“姐姐怕是记糊涂了,柳小姐可不是个轻易出门的主儿呢!”
“这便奇了,怎么潘公子这几日赶着问我?”柳媚笑着托了腮,直勾勾地盯着柳青门打量,“他问我说,我既姓柳,是不是有个妹子叫青门,这些日子都住在楚云姑娘的家中。我说我不曾有个妹子,就算有,也不敢叨扰楚云姐姐不是?他却不信呢!”
柳青门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四人皆都看她。
青门笑了半晌,擦着泪摇头摆手,却仍说不出话来。
柳媚会意,笑道:“必然是小姐认得了,看来潘公子也不算得问错。”
柳青门好容易止了笑,摸一摸笑红了的脸颊,说道:“姐姐快别取笑了,我哪里认得他呢?——不过是偶然间说过几句话,谁知他却当真了!”
柳媚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潘公子年少有名,妹子也是风华正茂,正堪配一对佳偶呢!不如我给妹子做媒?”
这话一出口,青门还不如何,楚云已将面前的骨牌悉数一推,猛地站了起来,沉着脸说道:“我不舒服,先失陪了。”
孟玉和香芷连忙起身问她如何,柳媚却端起茶来呷了一口,轻笑了一声。
楚云冷冷看她一眼,转头命青门:“你陪我回去,让孟玉她们陪柳媚姑娘。”
青门笑了一笑,起身向孟玉和香芷道扰,趁着楚云不注意,又向柳媚一笑,这才带了丫头,跟着楚云姗姗地出去了。
楚云在前,急急走了好一会儿,忽的停住脚,转身向柳青门抱怨起来:“我常劝小姐小心行事,小姐只是不听,如今麻烦找上门来了,小姐却只知道笑!真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姐姐可千万别乱说,我可没有做皇帝的名!”青门掩唇一笑,扯扯楚云的衣袖,说道,“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当初如此,现在也如此。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姐姐不该总拿我当外人,也该为我打算打算了。”
楚云本被她撒娇撒得没了脾气,听到最后一句,却又恼了:“我时时刻刻地在为小姐想,小姐还这般伤我的心,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林公子,白白地为小姐操碎了心!”
柳青门走出两步,自忖难以说服楚云,便回首笑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了。只是姐姐,你和那柳媚姑娘是几时结的梁子?你俩坐一处,我都为你们难受的很呢!”
楚云见问,长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不过是两个苦命的人罢了!哪里来的梁子?说起来,我倒是和她的妹妹打过擂台,后来她妹妹先去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是两家大姐不对付,甚少往来罢了。行院人家的事,你别问!”
柳青门暗暗地记在心里,笑一笑便敷衍过去了。
次日用过午饭,楚云要歇午觉,柳青门便说要去街上看两本旧人文章,楚云本不想放她去,奈何她磨得厉害,只好随她去了,只叫她的丫鬟盈盈好生伺候。
一出门,青门便雇了轿子往墨阕阁去。
盈盈问她:“楚云姑娘不是不叫小姐去见那柳媚姑娘么?瞧昨日那柳媚姑娘时时的挤兑小姐,怎么小姐还赶着去见她?”
青门笑道:“你倒越发厉害了,怎么就看出她挤兑我了?”
盈盈轻哼一声,念叨一句姑娘讨厌。
柳青门因笑道:“她不是挤兑我,她是挤兑楚云呢!不过是拿我做个幌子罢了。”
盈盈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小姐此刻去见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柳青门沉默一会儿,反问盈盈:“你还记得乍离开家的那一阵子,我同你说了什么不?”
盈盈点头:“记得。小姐说出了这个家门,往后就再也回不去了,也不必想着回去。过去的日子不见得好,往后的日子不见得不好,只是好不好,都在于自己的谋划罢了。”
青门颔首,欣慰道:“你既记得,不枉费我的一番心。我们如今能在楚云那里住的一日,却住不得一世,我几次和她商量前程,她却含糊其辞,如今只得我自己做打算了不是?”
“如何打算?”
柳青门笑了笑,她掀起马车帘子张望一眼,回头对盈盈说道:“到了。一会儿见了人,你别乱说话,专心地听我说就是了。”
第五章()
“柳小姐?青门?”
潘茂端自轿中下来;一眼就看见柳青门扶着丫鬟的肩正在墨阕阁门口等候。她穿一件织金挖云的红袄;高绾凌虚髻;略施粉黛;眉眼含笑,好不可爱。
果然柳青门循声回首;嫣然一笑:“潘公子;巧啊!”
潘茂端急忙两步向前;走到青门面前;先是一揖;随后挠一挠头,笑道:“巧,也不算巧。我是来”
他说了一半,忽然顿住了,又笑了一笑不做声。
“茂端;你做什么呢?还不进去?”同行之人边是埋怨边走了过来,“好冷!不进去,在这外面哟,哪里来的标致人物?也不替我引荐引荐?”
就见一个高挑俊美的青年公子拿眼往青门脸上面上扫了一番,露出笑来。他摩挲着双唇;直勾勾地盯着青门;含笑不语。
潘茂端见状,忙侧身半遮住青门;笑道:“诶;子衿兄;你先进去就是了,何苦在此受冻等我?”
他话音未落,柳青门已礼了下去,笑道:“妾青门柳氏,请教公子雅名。”
“姓柳么?莫非是柳媚的妹子?端的国色殊香,倒是我失敬了。”青年公子说着,伸出手虚扶青门一把,“在下姓容,单名一个佩字。”
“可是顺德容家?”
容佩把眉一挑,对潘茂端笑道:“没想到我家在此处都如此出名,真是叫我诚惶诚恐起来了。”
潘茂端讪讪一笑,正欲言语,就见墨阕阁的当家大姐郭氏领着两个挂牌了的小姑娘走过来,一面笑道:“潘公子,又来看我们柳媚了?”谁知一眼瞧见容佩,顿时越发的欣喜起来:“哟,天降贵客,原来是容大公子脚踏贱地了!容大公子,也是来看我们柳媚的?”
容佩负手轻咳一声,笑道:“无有茂端雅量,不过是闲来无事,陪他走一遭罢了。大姐不必取笑。”
郭氏和他们寒暄两句,转向青门:“小姐的帖子我们姑娘收到了,请小姐同往里面小叙。”
柳青门侧头一笑:“谢过大姐了。”
他们一行穿廊过巷,来到一处遍栽牡丹的小楼前。郭氏陪笑道:“我们柳媚说了,请小姐先上去,请二位公子先在楼下花厅喝茶。”
潘茂端一愣,似舍不得柳青门。
倒是容佩颔首笑道:“如此等等无妨。”
他这么一说,潘茂端也只好低了头,跟着进了花厅坐下用茶。
那郭氏自然是把好茶端来敬奉,又陪着说了好些话,容佩笑眯眯地都应了,倒是潘茂端咬了一回袖子,到底没忍住,问道:“大姐,我们都是熟门熟路的老客了,我来了这些日子了,怎么连句实话都问不出来?”
郭氏一愣,更添了笑容,问道:“公子此话从何说起?我这墨阕阁,打我说起,到那些丫头小子,有哪个敢同公子说一句假话的?您告诉我,我替您整治他!”
潘茂端摆一摆手说道:“你别同我说这些糊弄人的话,你只告诉我——我先前总问柳媚姑娘,是不是有个妹子亦姓柳,客居在楚云姑娘家中,你怎么和柳媚都说不曾有呢?”
郭氏闻言,急忙笑道:“公子这就错怪了!天下同名姓的甚多,怎知我们柳媚就认得她呢?连我,亦不知这位柳小姐身世如何呢!”
潘茂端似不信,容佩便笑道:“茂端,不要不讲理,既然大姐说了不认得,自然不会哄你。”
郭氏连连地点头。
丫鬟从楼上走了下来,说道:“妈妈,姐姐请两位公子上去。”
容佩便先起身,笑道:“茂端,走了,你心上人在楼上等着你呢!”
潘茂端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急急地就往上走。
容佩摇头笑叹了一番,这才跟了过去。
楼上垂花卧房里,柳媚正和柳青门对坐在锦榻之上,面前摆了一副棋局,细细一看,那是一副死局。
“柳姑娘,叨扰了。”
柳媚嫣然一笑,瞥一眼青门,笑道:“容公子,你这一声柳姑娘,到底唤的是哪一个?”
容佩余光扫一眼潘茂端,笑道:“哪位答应了,就是唤的哪位。”
柳媚这才缓缓起身,笑着让他二人坐,又问喝酒还是喝茶。
潘茂端觑着柳青门,叠声嚷着要酒。
也不知青门是被他看恼了,沉了脸,起身便往屏风后转去。
潘茂端急忙起身要去寻,却被柳媚拦住了路。柳媚手执酒壶,媚眼如丝,笑道:“潘公子,里头是我私人的地方,您往里头去,是有意于我?”
潘茂端摸一摸鼻子,不做声。
“想是我们唐突,惊扰了小姐们的雅兴,也是未可知。”容佩接过酒盏在鼻下晃了晃,笑道,“茂端,你稳重些罢,再惹恼了人家小姐,你该如何是好?”
柳媚将另一盏酒递给潘茂端,露齿一笑,说道:“不是这样的话!是我刚才同她说了几句不太爱听的话,她心里搁不下,所以气不顺,和潘公子倒无甚干系呢!”
她说罢,侧头和丫鬟吩咐道:“去里面请柳小姐出来,说方才论的事,回头我再和她说。请她当着两位公子的面,别和我一般计较。”
话音未落,柳青门已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虚捂着脸面啐了一口,笑了:“姐姐这话就没意思了,倒显得我不懂事了。”
柳媚一见,连忙将她扯了出来,笑道:“是,你最懂事,是我不识抬举!”
两人笑了一下,再不提那个话头了。
四人坐定,柳媚便劝青门:“方才你把潘公子唬了一跳,只当得罪了你,现在你敬公子一杯酒,陪个罪道个饶罢!”
青门闻言,端了酒盏起身,对潘茂端抿嘴一笑,说道:“我年轻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赏脸,且饮了这杯罢!”
潘茂端图之不得,连忙也站了起来,接过青门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容佩挑眉笑道:“小姐不请我饮一杯?”
青门笑了笑,把双手一摊,笑道:“没有了。”
容佩也不恼,颔首笑道:“是了,你也不曾言语得罪过我。我不用你请,自己饮了!”说罢,一仰头,亦是将酒喝尽了。他喝罢酒,将酒盏放在一旁,屈指敲了两下桌案,低声笑道:“有句唐突的话想问小姐,不知小姐肯不肯为我解惑?”
柳青门缓缓坐了,笑道:“容公子不如先问问看,看我愿不愿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