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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残肷危俚酵砑涞氖焙颍宦�6续追赶“銮驾”的大臣们,总算是追到了地方。这大概是一个向下土财主的住宅,厚厚的砖墙,雕花门窗,虽然透着几分土气,但比一路逃来所见的破败景象相比,这算得一个整洁的地方了。
外头,岑春煊士兵持枪佩刀,严密守卫着。屋内,一张八仙桌,慈禧和光绪各坐一旁。慈禧又抽上了水烟袋。屋子的一侧,站着奕劻、刚毅等大臣们。
奕劻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沾满泥土的青布棉袍,花白胡子脏兮兮的,那模样要多邋遢有多邋遢。他正在讲述自己的经历:“……听到关东军破关而入,臣即赶往宫中,不料两宫銮驾已经南行,臣只得一路上餐风宿露,日夜躜行,今日终得再睹天颜……”说着,已是唏嘘不已。
满屋黯然。
慈禧突然道:“你出京时可曾遇见危险?”
“怎么没遇见?那时京郊几个乡的地痞流氓,逮住臣说是庆王,要杀臣的头,亏得臣瞒过去了……”
“他们如何认识你?又如何要杀你?”
奕劻痛哭流涕道:“还能为什么,就是要拿臣的脑袋跟关东军换功劳……”
忽然,从不吭声的光绪指着他,大骂道:“若不是你们阻挠变法,何至于有如此田地》都是你,把大家害成这样,你还有脸在这里叫苦?!什么叫乱臣贼子?你就是乱臣贼子……!”
众人皆惊,都把眼睛望着慈禧。慈禧没听见似的,低着头,只顾“巴嗒巴嗒”抽她的水烟袋。奕劻蜡黄的脸上又添了一层灰暗。
三一九七日定中原(九)
天津,小王庄。
“大帅,不……不好了!关……关东军杀到天津卫了!”
斥候完全慌了手脚,嚷嚷起来嗓门奇大,完全没有避讳,以至于周遭人等全都听到了。关东军来了!无异于一声晴天霹雳,这些北洋兵,本来久攻不下就有些士气低落,听闻了这一消息,方才荣禄鼓动才起来的一点儿士气又彻底回去了。
荣禄这会儿也没心思理会斥候怎么不懂事儿了,他也被这一嗓子震得晕。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晃,差点儿就要跌倒。幸好有身旁的戈什哈搀扶了下,这才稳住身形。
定了定神,荣禄脸上已经是满脸的苦色。关东军这一来不要紧,小王庄禁卫军之围必定解开,这就意味着自个儿苦心花了大清国最后家底儿的北洋新军,完全是白练了。四倍兵力,弹药充足,连人家学生都打不过,还想跟师傅动动手脚?那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而此时,唯一的出路也只有撤退。沿着官道,从天津一路奔往两江,这个时候也就刘坤一能收留他们这帮人了。这一撤退,也就意味着长江以北易手,但只要留着实力,在江南站住了脚,也未尝不能保得半壁江山。保住一时是一时,至于能维持几年,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到这儿,咱们再说说荣禄这个人。《清史稿荣禄传》有记载:荣禄,字仲华,瓜尔佳氏,满洲正白旗人。祖喀什噶尔帮办大臣塔斯哈,父总兵长寿,均见忠义传。一八七四年,同治帝死,荣禄参与确定载继承帝位,抱了恭亲王的大腿,间接成了慈禧一党,为慈禧太后所倚重。因得罪醇亲王奕譞与军机大臣宝洌А⑸蚬鸱叶黄仍诖文旮娌∶庵啊R话似呔拍辏蜮璐褥螅直慧滥苫撸刀叮ブ笆嗄辍U馐嗄辏俾蛔芩阊Щ岬蔫汗庋蓿⒕×思也疲肿吡斯淄醯拿抛樱钡揭�**一年底,才起任西安将军。一**四年,允准入京拜贺慈禧太后六十寿辰,适逢中日战事紧急,留京再授步军统领,会办军务。战后,授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兵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督练北洋新建6军。
一**八年六月,百日维新期间,授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为慈禧太后动政变的得力人物。旋即内调中枢,授军机大臣,晋文渊阁大学士,管理兵部事务,节制北洋海6各军,统近畿武卫五军。策划立端王载漪子溥为大阿哥(皇储),谋废黜光绪帝。一九零零年义和团运动中,主张保护各国驻京使馆,镇压义和团。一九零二年一月,随慈禧太后返京后,转文华殿大学士,管理户部事务。a
荣禄此人刚愎自用,庸人之姿,不过是因为清季始终防着汉臣,宗室里又是在无人可用,这才能平步青云。李鸿章在位北洋的时候,凭着一番苦心,楞是成就了督抚之的位置。有北洋在,天下督抚莫不敢从。而甲午之后,荣禄平白摘了果子,却不知如何扬光大,这八年的光景,北洋也不过是维持了个空架子罢了。从而天下督抚开始对朝廷阳奉阴违。
其死后谥号文忠,以表其忠义。实际上,荣禄这人,满清官场上的坏毛病一个不差,吃大烟,玩儿相公,行贿受贿,吃喝嫖赌抽样样齐全。满清之所以走到头儿,外因是一方面,更大的缘由是自己把自己搞垮的。琢磨下就明白了,一个四万万人口的东方大国,每年税赋不过几千万,而就连李鸿章这样的名臣退下来,都有两千万的身家,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就是这么些蛀虫,活活将大清这颗大树蛀倒了。荣禄之所以死死抱着大清这颗大树,就是要维护自个儿的权益罢了,忠心什么的实在谈不上。
咱们再回来。荣禄一瞬间心思百转,顷刻间琢磨明白了当前的形势。
想通了此节,荣禄也没那么灰心了,站稳了身形,咳嗽一声道:“关东军距离此地不过个把时辰的路程,诸位有何见解?”他是全军主帅,当然不能这个时候主动提出撤退。未战先怯,虽然对手过于可怕,可怎么也是好说不好听。黑锅还是旁人来背比较好。
果然,话音未落,众将已经抢着说了起来。
“大帅,敌兵来势汹汹,我等当暂避锋芒。”
“没法儿打了……这三天,死伤四千多弟兄,再这么下去,咱们北洋就得伤筋动骨,到时候还怎么抵挡关东军?”
“不用想了,大帅,此刻退保江南实乃上上之策。”
……
“放肆!”荣禄陡然变了脸色,大怒道:“尔等食君之禄,敌兵压境,不思杀敌报国,临战心怯,成何体统?赵尓丰,数你咋呼的最凶。胆敢乱我军心,不杀不足以平本帅之怒……来呀,拉下去砍了!”
“喳!”两名戈什哈雄赳赳上去,一人拿住一条胳膊,脚朝着膝盖一踹,赵尓丰瞬间跪倒在地。
陈世亮是荣禄的亲信,哪里不知道荣禄这是在做戏,当即越众而出道:“大帅,刀下留人!赵都统不过是一时心急,并非想乱军心……况且,此刻敌军势大,我军久战不克,已成疲师。粮草还好,军械武器已经不足,如何临敌?暂避锋芒,一时退却方为上策啊!”
有人领了头,其他人等纷纷求情。不一会儿,荣禄面前呼啦啦跪了一帮子将官。荣禄故做愤恨,不甘道:“赵尓丰,念在你是初犯,前日疆场厮杀,也算勇猛,本帅就饶你一次。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两名戈什哈松了手臂,赵尓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道:“卑职不敢,多谢大帅不杀之恩。”
荣禄三角眼四下一扫,眼瞅着一帮子人等都是一脸急切之色,故意思索了半晌这才叹道:“也罢,先退往两江,待来日兵马齐整,再与何贼一决雌雄!”
“大帅英明!”
一声异常齐整的欢呼,可能在众人心里头,荣禄这次的决定,绝对是以往以来最为正确的一次。欢呼过后,呼啦啦散开,各自约束兵马,着急忙慌地开始撤军。
三二零七日定中原(十)
正午的太阳,有些低垂地挂在天上。一丝丝的微风,吹不散凝聚在战场上空的硝烟。整个战场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完整或是碎裂的尸体,一面军旗,被火苗子燎着,眼看就要烧尽。偶尔还有一些重伤员,横亘在战场中央而无人问津,只是低垂地出一声声呻吟。一片狼藉。
战壕里,禁卫军官兵一个个抱枪而坐,神色木讷地望着天空。他们,在享受着战前片刻的宁静与安逸。从小站起兵,一直到退守小王庄,一连好几天,这些士兵都在战场上厮杀着,没有片刻的歇息。疲乏早就刻在的骨子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相对于那些因为缺医少药痛苦致死的士兵,还活着的人要幸运得多。刻下,从庄子里搜刮的粮食还有些,可是弹药却半点也无。所有人从早晨开始就在拼命,用刺刀与鲜血打退北洋兵一次次进攻,不知道多少弟兄倒下了,不知道援兵能不能及时赶到,更不知道下一次进攻能不能挡住,所有人都沉浸一片迷茫当中。
作为全军主帅的凯泰,同样在迷茫着。虽说当日先是朝廷不仁,而后被裴纬设计,他是被逼上梁山,可他并不后悔。这么些年朝廷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又有何绍明在那儿比着,凯泰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军人如何保家卫国,而不是作为八旗子弟,维护已经**不堪的朝廷,蛀虫一样吸食这个国家的血液。
这会儿,他正蹲在战壕里,一边儿晒着日头,一边儿反复擦拭着手中的手枪。这把枪,还是他做何绍明的戈什哈的时候,何绍明亲手给他的。他宝贝的不得了,一直带在身边。同样,他也记得当时何绍明授枪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而眼下,枪膛里不多不少,只剩下了一颗子弹。
“或者,下一秒钟这颗子弹就要射入自个儿脑袋里了吧?”凯泰胡思乱想着。
“大帅!”一声招呼,段祺瑞远远从战壕另一端走来。待到了近前,凯泰只是苦涩一笑,而后继续擦拭着手枪。
段祺瑞见此,皱了下眉头,随即道:“大帅,粮食不多了。庄子里的存粮,只够弟兄们吃一天的。这样下去……”
凯泰不置可否道:“炮弹没了,子弹也快光了,早晚得完蛋,还要粮食干嘛?让弟兄们吃顿饱的吧。”沉吟了下,“回头给那几个老百姓多留点儿银钱,咱们快死的人了,留着也没用,别便宜了北洋那帮混蛋。”
“好。”段祺瑞应道。两日前,北洋的炮火便轰坏了禁卫军的电台,如今彻底与援军失去了联络。也不知援兵到底能不能来,弹尽粮绝,要么死,要么就是降。
依着荣禄的性子,恨不得把他们这些人抽筋扒皮,即便是投降了,士兵可能还没什么事儿,他们这些军官,一个个都跑不了个死字。
气氛有些阴郁,段祺瑞转口道:“这枪不错。”
凯泰嘿嘿一笑,丢掉抹布,熟练地组装起来,快上膛,而后枪口对准段祺瑞。扣动扳机,枪膛里没有子弹,出一声清脆的‘卡塔’。
“93改,限量版,拢共才一千支,国内根本就不卖,这还是当初何帅送给我的。喜欢?”
段祺瑞点了点头。
凯泰犹豫了下,往前一送:“送你了,要是你小子侥幸没死,当个念想吧。”bsp;“这怎么使得?”段祺瑞慌忙摆手拒绝。
凯泰神色苦闷,嗤笑一声道:“拿着吧,里头还有一颗子弹……你个炮兵团长,手枪都配给其他步兵了,没了炮弹,大炮又不能上刺刀……待会北洋兵冲上来,自己解决吧。我好说,这儿还一把军刀呢。”说着,从旁边抽出了一把战刀:“这刀有来历,甲午那会,老子宰了个大佐缴获的。听说那家伙在日本还是个贵族。”凯泰语气里充满了讽刺意味。
段祺瑞也是爽快人,见推脱不掉,自己也确实喜欢,索性就接了下来。拿到手里,婆娑了一会儿,郑重其事道:“大帅,我觉着这颗子弹给荣禄正好……大�